《风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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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解-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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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直言也要分情形,如今连二殿下为那么个小事儿都讨了嫌,旁人多说更落不下什么好。”

“这我当然明白,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怎样说,我心里有数,现不过就是回家来与你啰嗦两句心里痛快痛快罢了。”萧缜这句话倒让薛媌心中彻底泛起了说不清的丝丝甜意,可萧缜的下一句随即又让她苦涩起来,“三殿下如今倒是孝顺,一力的怂恿皇上出行。”

薛媌从未听到萧缜的话中讽刺意味如此十足,她想当然的便要出口反驳,可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面色平静的听着人家继续道:“他别的能耐没有,也就只在这些事上有手段。”

萧缜说这话后便极为不屑的轻轻摇头,薛媌唯有默不作声的浅笑了一下。

“你这次出门倒要带些厚实的衣裳才行,眼看着虽说快到三月,早晚的风也还是冷的。”薛媌最后到底还是借口为萧缜准备行装将话题岔了开去,她就是不想听旁人说一句李重非的不是,此刻还是不闻不问最好。

“也没多冷,再说还有那么多伺候的人呢,你就歇着吧,只管让她们准备就是了。”萧缜看着薛媌已然开始翻箱倒柜了便劝道。

“我先看看吧,”薛媌头也不回的只管到外间箱柜中翻看起来。

“那你就先看吧,我先去和娘支会一声儿。”说话间萧缜起身去萧夫人的处了,薛媌见他出了屋子反倒放下手边刚拿起的衣服,心中越发沉重起来,萧缜方才的话看来是在心里憋的太久了,若不然也不会今日对着自己说上许多,想来那宫中的明争暗斗应该是更加的激烈了。


薛媌没想到萧缜这一去直到日晚时分才回转,身上却穿着一件织锦镶银丝的外衫,他本就生的面容俊美,这下子整个人更被衬得眉清目朗、气度高华,不过他那脸上却挂着不很轻松的笑,进来便对薛媌道:“娘亲刚好翻看爹以前的衣物,看到这件没上身的就说给我穿着,还说这身量正好,你看呢?”

薛媌前后看了看道:“可真就是正好。”她其实还想夸赞萧缜几句,因他穿着那衣裳着实的清举雅致,但又怕一旁的丫环看在眼中不庄重,便只淡淡的笑了笑。

“可就怕这一路上穿着它刮了碰了。”萧缜说话间便将那衣裳小心的脱了下来,让薛媌替他先收起。

“是要收到包裹里让下人拿着?”薛媌想着他倒是爱惜起东西来了,疑惑着边将那衣裳折好抚平边问道。

“出行那天要穿,不然娘会不高兴。”萧缜的语调还是贯常的平淡冷静,可却让薛媌心里微微的一酸。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这一晚两人早早的安歇了,薛媌想的是明日开始要提早为萧缜备好行装,虽说今晚已然吩咐下人开始打点,但还是都要自己亲自看一番才能放心,可萧缜却想的是眼看要离家月余,这几晚又都没挨薛媌的身子,他怎么说也是正常的男人自然想要与妻子亲热亲热,以后再这样还不知道要到几时呢,因此二人刚刚放下床帐他便将薛媌扑倒了,倒让还在心中盘算明日为他再准备些何物的薛媌猝不及防,愕然间一下子双手便抵上他坚实的胸膛,那软软的小手看样子先时还想是要使劲推掇开压上来的人,可待反应过后便乖巧的放下了,柔顺的倒入被中任其摆布。

萧缜被薛媌的小手一掇心中倒有些痒痒的,只想她再好好亲近抚弄一番,可再看身下的人显然是如平日里那样,只管温顺的躺倒,再无一点儿别的兴致,少不得他要试探着来了。这样想着的他便小心翼翼的摸向薛媌的衣襟下,向那软软的饱涨轻轻地抓了过去,正在迷茫中的薛媌不由得一激灵,本能的转过脸来呆愣愣的盯向萧缜,她此时倒后悔前几日将这床帐换成了纱绫的,因为借着帐外的烛光倒是将萧缜脸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不单是如此,两人的眼光本是因她惊讶的转头碰撞到一起,萧缜那已然显现迷离的眼中好似有了一点点的喜悦,但被她那样愕然的一看便转瞬消失,且随即脸上便泛起了微微的窘意,探寻的欲望也就此打住,手讪讪的缩回支撑到她身旁,接下来便又是没轻没重的一阵折腾,薛媌只觉比以往还要痛,也不知是不是他有些恼怒才如此还是怎的?

薛媌没想到余下的几日夜晚萧缜在这鱼水之欢上再无收敛,她疲于应付之余倒盼着宣和帝快些起程才好,若不然她就怕管不住自己的举止,少见的要摆脸色给身边的萧缜看,饶是如此这样的告诫自己,薛媌还是忍不住对着人家冒出一句稍带挖苦的话来,“你这可是怕我不能生养?”

薛媌这一句话倒让萧缜着实意外,他刚刚不过是随意嘱咐了一句,让她别太操劳,再有就是那汤药要按时服用身子才得好,怎么就招她厌烦了?少见薛媌如此的他先是面上一凛,玩味了半晌方缓缓柔声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萧缜这话说的薛媌心里着实不是滋味,让走上前来为其倒茶的手都一抖,不过倒也没洒,可她脸上刚挤的笑便有些僵了,萧缜其实心里存的是为自己肆意放纵开脱的意思,但看了一眼薛媌的脸色便知她想多了,遂更温和了声音道:“你自然也想快些怀上的不是?”

薛媌此时倒全然平心静气了,反问道:“怎会不想?可就是怀不上也没法子,要不然……”,她心思一转便想借此良时机试探商量着让萧缜纳妾,可刚重新堆起满脸的笑想开口就看到他好象突然间有些森冷的目光,她不知为何就有些心虚了,只干笑了两声接着道,“要不然我就继续喝,”听她这样说,萧缜的脸色才算和缓些,可看她的那种眼光着实意味深长,薛媌自问心里没鬼,可就象是要被人拆穿伎俩一样,她唯唯诺诺间竟然生出了些惧意,总觉着自己尽心尽力的为他操持家事可也还是对不起人家一样。


声势浩大的封禅队伍终于从京中出发了,薛媌自然是同旁人一样为自己的夫君送行。阳光下的萧缜不知为何让她感觉有些炫目,虽说他脸上并未带上那慑人心魄的笑,就连身边一道送行的萧维都忍不住抱怨道,“大哥不过是俊美了些,又不风流,那些个人盯着他做什么?”

薛媌知这懵懂的少年不喜有些女子在近处就此放肆的言谈,她却全不在意,只不置可否的虚应了下,偏过脸便做贼心虚的多望了李重非几眼,虽说那不过是远远的张望,看不太真切他脸上是如何的意气风发,但其端坐于马上的身姿却还是入目难忘,当真是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出尘脱俗的紧,也不怪他行过处俱是窃窃私语,且多为溢美之词,想必同来送行的姚千语此时心中定是如饮蜜水一般,否则怎会笑的那样嫣然,就是黛眉间的那一点轻愁想来也是不忍与其分别才生出的,可转过头又一想,其实自己眼见的也未必准,看那此次没能随行的李重正方才不也是脸上一团和气,少见的与人谈笑风生,他还真是明白要韬光养晦了,明知宣和帝让其留京守城是嫌他在跟前碍眼,却让不知情的人看着以为皇上是委二皇子以重任才未将其带在身边,除三皇子外只准那年少的六皇子伴驾左右,不过许他也当真是不在意的,若不然怎会有心思与月珍的驸马开怀畅饮半晚呢,至少第二日与薛媌闲谈的月珍是如此以为。

其实薛媌早就有心去月珍的府上走动走动,可平日里总是不得闲,如今萧缜一走,自己倒象是少了许多束缚似的,自然而然的就想着要好好的与其叙谈叙谈,因此上第二日辰时刚过她便到了月珍的府邸,不过见到月珍的面时她着实心中不解,人家的脸庞比前个月在宫中见时还要容光焕发、粉润细嫩,和着这明媚的春光,当真是人比花娇,再瞧瞧自己,昨日还是强打的精神才能如常的行走坐卧,今儿个就算是好了些也难与其相仿,难道说月珍是用了上好的补品?这宫中真有滋补的秘方自己不晓得的?

“这几日可想你想的紧呢,谁知你还真就来了,不枉我时常掂记着。”月珍见她进门便早早的迎上前来,甚至是挽着她的手臂把她让到榻上两人同坐。

“今日才算是有些空闲。”薛媌说完这话倒觉着有一丝不妥。

“你不说我也明白,新婚的时候都是如此。”月珍倒是笑咪咪的把话便接了过去,不过她那口中的意思怎么就让人在些浮想联翩呢,但未做深想的薛媌只正色道:“可不就是这般,我一过门婆婆就将家事交与我手上打理。”

“那你可是要更累些,还以为平日只他一个人让你烦恼呢。”月珍这若有所指的话终于让薛媌回过味儿来,她不由得涨红了脸,顺带着白了月珍一眼。

“这又没有旁人,只咱们两个说笑还不成?”月珍倒还是一贯的大方,如常地对着薛媌嘻笑道。

“成婚后倒更轻狂了,驸马爷可是管束不了你?”薛媌对着她也放开了些,之后两人便心照不宣的聊起私房话来,连伺候着的丫环也被屏退在外。

“他也只在这房中管束我,旁的事均随我高兴。”月珍说这话时还是有些娇羞的,到底两人也还是新婚不到一年的女子,再怎么样直白也还是要遮掩些。

“驸马爷也是清楚你这个直性子。”薛媌听月珍如此讲来倒真心的替人家高兴。

“你家的那个‘门神’对你如何?”

“算是好的,他也是没那么多讲究的人。”薛媌自然而然的就起了维护萧缜的心,她也不知为何,在外人面前,也别说外人,其实就算是在爹娘面前她也不想说一句萧缜的不是。

“那就是好的,还当他整日板着个脸得多难相处呢。”月珍欣喜的对着薛媌道,她可一直把萧缜想象成古板冷清的人,正说着话的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间下了榻,也不唤丫环,亲自走到衣柜处,在里面翻腾了一阵后,贼兮兮的将一团纱绫材质的东西拿了过来塞到薛媌怀里。

“这是尚宫局用今年上好的冰纱制的里衣,不光是裁的样式好,绣工也是难得,我这里有了,想着也要给你留一件,两人在一处时倒是有些意思。”月珍说这话时声音倒是少见的低了下去,薛媌心中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才将那小小一团的冰纱展开,却霍然发现那衣衫当真是薄如蝉翼,衣上却是也有精巧的刺绣,但也只在紧要处,难为尚宫局的人是怎样绣的,真要是穿上了那身姿还不若隐若现,比不穿时估摸着还能迷惑人,她万没想到月珍竟然送自己这种东西,难道她还要讨驸马爷的欢喜不成?

“男人总是想着自己的女人千娇百媚的才好,我自然也要让他时不时的有些惊喜。”月珍仿佛知道薛媌心中如何想的般,未等她张口便说道。

“可……可他不觉得这太不庄重了吗?”薛媌这话问的月珍简直要倒在榻上,没想到这循规蹈矩的女伴成婚后还是如此,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也就得和那个‘门神’配对,旁人只怕她还会嫌太风流不正经了呢。

“怎么会,这样的情趣他可是求之不得呢,你回去穿穿看就知道了,只有他更疼爱你的。”月珍这句话不说还好,薛媌听后倒是心中一激灵,她最怕的便是萧缜无休无止的‘疼爱’,但看月珍那样儿,她象是与自己全不一样,心中疑惑的她不由自主的对着月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们、你、他对你有没个轻重的时候么?”

“刚开始的时候倒是有,现在自然……。”月珍偏了头小声小气的冲着她耳边道,说到后来便有些说不出口了,薛媌自然也明白人家夫妻两个已然是水乳交融,不似自己与萧缜这般的生疏笨拙。

薛媌本还想着同月珍多聊些闺房之事,可明显地自己的处境同人家是天差地别,再说这到了午时,自己陪着月珍用过膳也就该回去了,没有萧缜前脚走自己就在外面疯一天的道理,况且未去泰山的附马爷想来也起身了,月珍那时不时差人送汤送水的样儿便知她是心疼自己的驸马昨夜被二哥灌醉了,这一醒来指不定要说些什么体己话呢,因此她也就早早向月珍告辞,自然走时不能辜负她的好意,将那东西藏掖着带了回去,待到了家中她只觉那团纱衣越发如烫手山芋般,先是遣开丫环将它放到衣柜深处,可刚合上柜门又觉得不甚放心,最后索性将它放到外间的箱子里锁了起来,但心里却不知为何总是有了见不得人的意思,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萧缜走后最初的几日薛媌还真是有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悠哉,但过后便渐觉百无聊赖起来。这一日,低着头绣了半日荷包的她方想起自成婚后自己已然是久未捧书,其实倒不是说非要做什么高深的学问,就是倚在美人榻上看些诗书享受一下那个趣味也是好的,尤其是这静谧的午后,春光正暖、花香浮动,想到此处,薛媌不由得直起身来,理好衣衫便想去那一直未曾得进的怀远阁,那可是萧家的藏书阁,虽说自已冷眼看着萧缜两兄弟都不大往此处勤走动,更甚至于萧缜竟支吾着不肯带自己进去一饱眼福,但听闻家靠着这历代的积累,萧家人才自小便都是博览群书,自已在闺中虽说算不上手不释卷,却也还是常常喜欢静静的翻上几页,如今可说是近水楼台,自然要见识一番才行。


薛媌轻轻推开怀远阁的门时心中便生起肃然起敬的意思来。午后的日光斜射进这楼阁内,让那楼下的书房尤显窗明几净、甚至可说得上是一尘不染,她本以为这书房自萧缜父亲亡故后少有人在此坐卧,只不过是取书之地罢了,它应是寂静生尘,谁想却全然是那种脱俗的安逸之态,四壁的书架高高耸立,摆放其中的书册是整齐划一,厚重的红木书桌旁是一把同质地雕有如意纹的太师椅,那椅子的扶手处已然微微的有些发亮,想来是曾有人常常在桌前静坐,再看那桌头,羊脂玉制的山形笔架上尤放着一杆紫毫,仿佛刚刚有人将它放下,而紧靠着笔架的玉制墨台上的墨砚中则有着湿湿的印记,小几上放置的鎏金香炉中镂空的花枝间隙中则袅袅散着淡淡青烟,整个室内均是暖暖的香气,那个味道是薛媌熟悉的佳楠香,她没想到自己这夫家别的地方貌似平常的富贵,独书房却是极讲究,单单拿出哪一件东西都是价值不菲。她心里也是着实喜爱这些,不由得伸出手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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