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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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解-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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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缜初时见薛媌乖巧的靠过来时就抬起了手臂,想着环紧她的腰身搂进怀里,可抬到一半已觉察到薛媌的身子有些僵硬,这时自己再要用力只怕是适得其反,因此上只得将稍有些凉意的手抬高了些,装作轻拂薛媌脸旁的发丝,只觉她的脸庞异常温暖,且光滑细嫩,鬼使神差间也顾不得薛媌觉不觉得自己轻佻,在她腮边慢吞吞地捏了两把,这两把下去,便觉靠在自己肩头的人更是一动也不肯动了。

往常从这萧府到皇子府也没多长的路,今晚就更加的短了,萧缜有些不情愿地走下停稳的马车,早有下人将小凳移过,为的是让薛媌得以踩踏,不想萧缜见薛媌刚一俯身时便将她抱了下来,让刚刚还在抱怨这马车走的慢的她再一次僵直了身子,只觉得他太过造次,当着这知些下人的面,明儿个还不知如何在背后混扯呢。

萧缜这一晚的举止着实让薛媌太过讶异,她脑中俨然已乱做一团麻,丢三拉四的草草沐浴过后便直挺挺地躺在床里胡思乱想,哪里还能觉察到背后萧缜炽热的目光,待到人家不依不饶地扳过她的身子时方才心惊肉跳起来,急切间也顾不得多许多,冲口便道:“还有些疼。”

萧缜本已是箭在弦上,扯开薛媌的衣襟就要将身底下的绵软压榨一番,可她大睁着双眼显见得是慌乱异常,且还头一遭按住了自己做乱的手,和自己对视后想是觉得这举动不妥,便又将头偏了过去,对着床里怯生生的轻启朱唇,却是,“今天、别了。”

萧缜如火的热情就被这淡然的几个字浇灭了,无可奈何的他只能轻叹一声做罢,放手前倒还知道将薛媌的衣襟理好,之后才悄无声息背过身去。


二皇子李重正这次的带兵出征,宣和帝倒诸事郑重,不单在金碧辉煌的含元殿前为他颁了帅印,还齐集了跟随他一道的各级将领,均都身着戎装,而不必出征的皇子大臣也要身穿官服,共聚于此为其壮行,更甚至于他越送越远,直到出了城门才算止了脚步。其实他父子间彼此心照不宣,宣和帝如此的大费周章无非是心中存了一线愧意,当初边城慰军的讨巧差事交付给了三皇子,去泰山行天地之大礼时同样是李重非陪其左右出尽风头,而如今去战场厮杀的艰险却要李重正一力担当,他再怎样的偏心也还知道一干臣子可都将这看在眼中呢,谁的心中都有杆秤。


李重正转眼间已走了月余,边境传来的战况却并未有太大的转机,但总算是胡族的进军势头得以遏制,宣和帝庆幸之余却又渐渐回复了以往的形状,宫中甚至风传他要服食丹药才能通宵达旦的寻欢作乐,而这丹药以往不过是私下少量的服用,如今却是过了明路的变本加厉。

薛媌再怎样的不干政事,可到底是出身官家,况这枕边人的脸色比以往更多了几分凝重,她便知朝中内外目前是激流汹涌,边境的战事一旦平息,太子人选也会就此尘埃落定,宣和帝如今迟迟未下旨意,只怕也是有安抚在边境御敌的李重正的意思,毕竟他如今在阵前效力,太过寒心只怕会逼其横生事端。

就算是薛媌将这形势能看个通透可也使不出什么心力来为萧缜分忧,更何况他一向回府后便少言政事,因此她能做的也不过就是看顾好这一大家子,再就是小心他的饮食起居,可就这样还是有时招了他的烦,自己这夜好心好意的让巧珠伺候他安枕便换来了一张冷脸,之后上得床来更是小家子气的一通数落,“谁让那丫头整日里穿的花红柳绿的?”

薛媌自问还不算粗俗,为巧珠选的几件衣饰也不算多艳丽,离所谓的花枝招展还差得远呢,怎么就成了花红柳绿了?不得不说,萧大人有时的审美异乎寻常,她听后只能无奈的撇了撇嘴。

“怎么?我说错了?”萧缜的声音象是挑衅般的有些不善,薛媌当然是见风使舵地在枕上柔顺地回了声,“是太艳了,明儿个就换。”

其实她这声音也没多敷衍,可到底还是惹了人家不高兴,结果就是这一夜的厮缠象是夹杂着雷霆之怒,如狂风暴雨般吹打下来,谁知到末了,受委屈的好象还是施暴之人,喘息着俯在她身上许久才悻悻地说道:“以后别支使她在我跟前儿,你那点儿心思最好用到正经地方。”

被人说中心思的薛媌自然是有些恐慌,惊惧之中只怕他这股邪火再度发泄到自己身上,不过还好萧缜没再重复那夜少有的蛮横,说过后便从她身上翻下,背过身自去睡了,这边的薛媌总算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敢转过头,偷偷看了看萧缜的背影,怎么瞧都象是余怒未消似的,还是想着哄哄他吧,过不了半月就要到他的生辰,自己得亲手做个物件才行,让他知道自己这心思可都只在他身上呢。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薛媌因琢磨着萧缜平日里奔波辛苦,便打定主意要做一双厚底的鞋子,自此日后偷偷的背着他做了起来,原本还想着他生辰那日给他个惊喜,却不想有人比她捷足先登,萧缜生辰的前一日便迫不及待的在其身前为其更换,那份殷勤周到连萧夫人都赞不绝口:“难为倩儿你有这个心,辛苦熬了这大半个月,做的刚好不说,这手工也是难得的精细。”

徐倩儿这一番辛苦可不是谁人都有那福分承受得了的,她一向在萧夫人房中主事,素来是支使旁人,能大半个月的背着人熬夜赶工,当然是为了大公子对自己的另眼相看,姑妈可说大公子对他夫人的通情达理、贤良淑德甚是中意,八成是不喜女子伶牙俐齿的抓尖要强,因此才会在上一次萧夫人心悸病被气犯时将自己拦下,只说添油加醋这事儿你若真是做了倒适得其反,大公子过后心里定会远着你,姑妈这老脸倒还舍得出,替你做这个歹人,你只管尽心奉承夫人便可,在大公子面前必显得柔顺些,以后讨不讨得了他的欢心可就看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公子成日里奔波,辛苦着呢,这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奴婢的一份心意罢了。”徐倩儿状似害羞的低下了头,不过那水汪汪的杏仁眼却不着痕迹地瞟了瞟萧缜,却见他只管微笑着,想来也是喜欢自己的这份心意,穿上了就没打算脱下,还真是不枉自己辛苦这些天,不过他若是不那么心不在焉就更好了。

“大公子想是今日劳累,还是早些回房歇着吧。”徐倩儿体贴地说完这话便果见萧缜起身回房了。

“将来谁娶了你便是有福气了,样子生的好不说,又是心灵手巧,最难得的是知道疼人。”萧夫人在萧缜走后的这番夸赞真是让徐倩儿心中暗喜,不管大公子心思如何,至少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了。

萧缜万没想到最将自己生辰放在心上的却是另有其人,徐倩儿这心思放到从前他许还不懂其为何,如今成婚已八九个月的光景,自然对儿女情长之事明白了几分,恐怕明媒正娶的妻子少的就是这份钟情,也不怪她,自己才略略尝到那滋味,倒比懵懂之时多了烦恼,心有时好象被热油煎着一样,远不如一无所知时来的洒脱自在。

萧缜满腹心事的回到房中时薛媌正在灯下算帐,烛光中全神贯注的模样自有别种风情,尤其见他进房后,仰起娇美的脸儿温婉一笑,他方才胸中的烦闷也就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算不过来我帮你吧,再晚了小心累着。”萧缜说话间便在薛媌背后俯下身子,从她的肩头处看向桌上的帐本,薛媌没曾想他有如此举动,本能的就将身子歪了歪,离萧缜靠过来的俊俏脸庞远一些,可这样看着帐本上的字迹总象是不规矩了,左看右看不得要领,唯有掩饰着打了个哈欠。

“让你一说还就累了,早些歇着吧。”

萧缜不着痕迹的抬起身,本想着唤人进来梳洗,可一转脸便改了主意,站在薛媌跟前伸开了双臂,薛媌自然心领神会,放下帐本便开始为其更衣,待到解开腰带,脱下那外裳才发觉,萧缜脚上不知何时着了一双簇新的厚底鞋,方才回府时可还不是这双,怎么从婆婆房中回来就换上了,难不成是婆婆大人做的?不大可能,她已然多年的针线不拿,况且身子才好没多长时日。

“这是何人做的?真是好手工。”薛媌心头莫明的就起了烦躁,不会是那个徐倩儿吧?她这样想着但试探着问出了口,“倩儿?”

萧缜听后便看似乎不经意的点了点头,实则暗暗留意起了薛媌的一举一动,她脸上倒还是如常的淡然,没一丝儿不妥,可再开口时却又忍不住去掠了掠鬓边,“这丫头真是样样比人强,做个鞋费的心思也非平常人比得。” 

“连你都这样看她,可见倩儿确有过人之处。”

萧缜状似平常的这句话听在薛媌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心里只当他心中必是对徐倩儿另眼相看才有此一说,现在无非是借此点一点自己罢了,其实自己哪里是不容人的,不过就是为了他着想才属意那心性本分的,巧珠可是自己放在身旁品了段日子才放心让她近前侍候,她不但为人乖巧,行事也周到细致,怎么就比不上徐倩儿了?归根结底不就是他嫌自己多事了,他看中哪个得随他的心意,要不然就是个天仙人家也不领情,换句话说,他是一家之主,他想纳妾或是娶二房甚至三房是他的事儿,你略微有指手画脚的苗头就不成,她一旦这样想了怎能不泄气,心底也就慢慢地涌上了凉意,可入夜后萧缜却是热情似火的攀了上来,毫不在意她今晚有些刻意的冷淡,只管强悍的掠夺,而逞凶过后,他水光闪动的黑眸中竟然浮现出浅浅的得意,备受欺凌的薛媌唯有无奈的暗自叹息,随他吧,明儿个是他的生辰,今晚就任他胡来,不过就是自己明日多疼些罢了,不过出乎她的意料,萧缜没那么贪得无厌,虽说抽身离开时有些恋恋不舍可还是罢手了,因此薛媌第二日方能如常的起身,坐在床帐里想了好一会儿,才简单的穿戴好下厨去了。

薛媌这下厨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此时把自己做的鞋子拿出来讨萧缜欢心吧,一则象是有意和个丫头一争长短,二则他那惊喜也不新鲜了,就莫不如做碗寿面给他。其实薛媌倒也不是第一次下厨,在娘家时她当然是少进此处,可到了萧家为了讨夫君和婆婆的欢心,这段日子时不时的便要进来学着做那个酥卷,今日倒算是学以致用了,做不成点心正好亲手下面,好歹是自己的心意,他多半还是会领情的。

萧缜初时看着薛媌小心翼翼地端着寿面进来只觉好笑,因她那样子太过慎重,象是碗中装的是价值千金的山珍海味,不就是碗面吗,至于平日里少动声色的她如此紧张?不过也就因为少见才更值得多看两眼,可再看下去他便心中顿悟了,这面定然是她亲自做的,那细小的下颌底还有未完全擦去的灰呢,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得的,难不成还去烧灶了?

“怎么不吃?”薛媌在萧缜面前放下面后,见他尤在望着自己出神便催促道。

萧缜听了这话始低下头去,夹起那面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进去。

“味道如何?”薛媌第一次做这寿面,自然还是想知道自己的手艺过不过得去。

“很好。”萧缜平日用饭时向来慢条斯理,一举一动皆是安然静雅,可今日用这寿面却有了几分风卷残云的意思,其实他是有他的苦处,薛媌这面做得淡而无味不说,还放多了醋,他若是细嚼慢咽只怕是一口就够了,她莫不是心里犯酸才如此的吧?

“真的?”薛媌听他这样的倒添了兴致,“我还和娘学着做你爱吃的那种酥卷,过几日让你尝尝。”

萧缜见信以为真的薛媌面上少见的露出娇嗔之色,他也跟着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起身到她面前便将那精巧白嫩的下巴略略抬起,伸出修长的手指全神贯注地擦了又擦,但用的力道却是轻柔至极,“我夫人不只是出得了厅堂、连厨房也入得,以往倒是为夫眼拙了。”

薛媌压根儿没想到萧缜还有这一番调侃,兼他毫不避忌地在人前对自己动手动脚,即使明知是自己刚才疏忽,洗手净脸时太过匆忙,余下了痕迹,人家现在是一片好心,可终究是有些失了规矩,因此满脸飞红的她连眼睛都不知看哪儿好,而在一旁候着的采青更是有了瞠目结舌的意思,直勾勾的看向这姑爷,难不成以为她自己眼花了?薛媌任着萧缜擦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上妆匀粉的笨拙托辞。

萧缜的生辰当真是让薛媌日后再难忘记,不光是他早上这一番引人侧目的举动,不到午时,娘家那边嫂嫂已经有了三个多月身孕的音讯传了过来,薛媌闻听自然是喜出望外,去萧夫人那里回禀了一声后就带着采青回了娘家,其实依着她的本意要多耽搁些时候,可家里边的还有个寿星呢,总不好意思在这个日子冷落他,若不然他许会再说出什么强词夺理的歪话来呢,上次没头没脑的数落巧珠的打扮不就是。

不过让薛媌始料未及的是,萧缜全不在意她少有的晚归,还颇具兴头地和她提起了采青,原来薛媌发下话后他便私下取中了府里一位管事的侄儿,因帮着其叔父做过几次府上的采买,他见了一次面后倒是十分中意,这会儿便问起了薛媌意思。

薛媌听他所言后在心中细细地回想了一番,模糊中也确是如他所说,这人是举止斯文谦恭本分,采青那就应该能满意,萧缜还真是眼光独到,不过怕这也是他看人家书卷气十足便顺了眼,但不管怎样,他可说得上尽心竭力为此,自己那会儿不过是略提了提便放到了心上。

薛媌第二日寻了个空儿将喜讯说与了采青,这丫头倒是不知道害羞,只说姑爷选中的必是差不了,现在小姐的事儿他可是都放在心上呢。

薛媌打心眼里觉得这丫头现在是胳膊肘儿往外拐,只因为萧缜给她寻了个俊俏的少年郎,就一个劲儿的为其说好话。哎,这也没法子,女大不中留,自己再怎么舍不得终究还是要把她许人,转过头再想,早嫁人了也好,以后她愿意进府来全随她,还能多陪自己说些私房话,避忌也没那么多了。

萧夫人听过薛媌回秉过采青的事后倒有几分懂她的意思,“你舍得这丫头?她可是一直在你跟前伺候呢?”

“舍不得也没法子,到了年岁还不都要嫁人,娘亲身边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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