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里面并没有玄九想象的那么废旧,显然有人在定期打扫。到处都用白布遮盖着。
玄九随意掀开一块白布,下面是上好的黄花梨木的家具,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看到这里玄九满意的点点头。这座宅子也不是那么不堪。
玄九在前院粗略的看了一下,就走向后院,宅子不是很大,只有三个院子呈品字排列,后院不大但是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左边的院子略大,以竹为中心,竹寓意君子,这院子应该是给男主人的。右边院子以梅为主,女子若梅,看起来是女主人的院子。
玄九转了一圈,对这个院子打心眼里喜欢,景致淡雅,布局简单处处透着一股大气。但是,在梅园里面,玄九确实感觉到有股阴气,这股阴气缠绕到玄九身上,玄九暗自运内力,将阴气驱散。
接着玄九就回头看向身后的红云跟车夫。她在红云脸上看到一丝晦暗。再看车夫,玄九发现那阴气根本进不到车夫三尺之内。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身上有辟邪之物,要么他气血旺盛,邪气根本难以靠近。玄九觉得他属于后者。
转了一圈,对整个院子玄九有了明确的认识。转身回到前院,皮叔竟然在门口等着。玄九诧异的看着他。皮叔快步走到玄九身前,一躬身说“不知贵人来这院子有何事?”
车夫挡在玄九身前,冷漠的问“你是何人?为什么在这里?”
皮叔笑呵呵的冲车夫一拱手说“小人是负责打扫院子的下人。”
车夫一挑眉说“你是这里的下人?怎么我们进来时没看见你?”
皮叔立马一脸尴尬,挠挠头说“这里平时根本没人来,小人早上过来开门打扫。感觉饿了,就出去吃早点去了。没想到会有贵人造访。”
车夫听皮叔这么一说,觉得也是,这里平时确实没人来。下人没人管束,偷懒什么的,倒也正常。点了点头就退到玄九边上。
玄九伸手将地契拿了出来又掏了两张银票,递给皮叔说“从今以后我就是这房子的主人。这是地契。打今个起,你就是这里的管家,这几天你把这院子好好收拾一下。买几个下人。 我会经常过来看看。”
皮叔小心的接过地契跟银票,看了一眼。把地契还给玄九,热泪盈眶的说“主子,小人一定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演技派啊!玄九在心里呐喊。皮叔绝对是影帝级别的。那感恩戴德的表情,热泪盈眶的眼神。认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终于盼来希望的忠仆。
玄九实在看不下去了,收回地契转身离开。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皮叔说“若有急事可到姜府通禀。”皮叔在院里激动的大喊了一声“小的遵命”
玄九忍住捂脸的冲动,快步回到车上。红云紧跟着上了车。车夫上了马车问玄九“表姑娘。还去哪里?”
听车夫这么一问玄九一时沉默了,今天是欧阳贵货栈开业的日子,自己答应说要去的,如今却甩不开这个车夫。要怎么脱身呢?
“表姑娘?”车夫再次询问。
“去女校吧。我有些问题想请教老师。”玄九最终决定找青娥帮忙。
“好嘞!”车夫得令,驾车赶往女校。
红云跪坐在玄九一旁,原本红润的小脸如今变得苍白。玄九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红云乖巧的任由玄九动作。
阴邪入侵,体虚寒。应该就是在梅园惹上的。玄九双手扣住红云的两个手腕,运功帮她驱阴邪之气。没多久。眼看着红云的小脸由白转红。红云轻声呵了一口气,接着一个细长的响屁。红云羞愧的恨不得把头扎到车板子下面。
玄九松开她的手腕,靠在软垫上说“把车帘子打开些吧。我眯一会,到了叫我。”
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看红云。红云赶紧把车厢两边的帘子打开。然后拘谨的跪坐在车门口。
一路无话。到了女校,红云轻声的将玄九叫起。玄九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红云,红云脸上还有一丝羞愧的红色。玄九轻轻一笑说“跟我进去吧。”
下车之后车夫笑眯眯的问玄九“表姑娘,我在这等您吗?”
玄九想了一下说“我有些问题想请教老师,可能要花费些时间,你先回去吧,傍晚来接我。”
车夫点了点头说“好的,表姑娘。”
玄九带着红云进了女校。进门后,门房恭敬的上前询问说“姑娘有何吩咐,要去那个院子?”
“我找青娥嬷嬷有事,请她到栖园找我。”说完坐上边上的软轿,由轿夫抬着去了栖园。红云一路小跑的跟在后边。
小姐们都在学习,没人在栖园休息。玄九带着红云径直到了“凶宅”
花园里的景色让红云目不暇接。她早听说这里是培养贵女的地方。有些跟在贵女身边的大丫环因为跟着旁听,也学会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她其实在心里羡慕翠燕能跟着玄九到女校。
玄九站在门口,看着红云充满渴望的眼神。她完全能理解。突然玄九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玄九笑着看着红云说“你想成为一个贵女吗?”
红云吓的跪倒地上说“奴婢不敢。”
玄九扶起红云说“只要你听我的,我可以给你机会。走跟我上楼。”说完玄九顺手接过红云手中的包袱。上了二楼。红云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玄九。
玄九很严肃的对她说“上楼!”
红云立马站起来跟着上了二楼。玄九在桌上打开包袱,将里面易容的东西一一摆在桌上。玄九示意红云坐到凳子上。红云犹豫了一下。玄九一瞪眼睛,红云立马坐了下来。玄九开始在她的脸上涂抹一些东西。不多时,另一个姜家表姑娘出现了。玄九满意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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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被鄙视了
就在玄九把红云易容成自己的时候。青娥从楼下上来。红云背对着楼梯坐着。
“姑娘今天休息怎么也过来了?”青娥一边上楼一边问玄九
红云想要回头,玄九扶住了她的头说“嬷嬷,我想让你帮个忙。”
青娥愣了一下,接着笑着说“有什么事,姑娘吩咐就是了。”
玄九走到青娥跟前,拉着青娥的手说“嬷嬷,我要一个人出去一趟,不想被人发觉,希望你能帮我。”
青娥眨了眨眼睛看向玄九说“姑娘我没听懂?”
玄九叹了口气,回身将红云拉到青娥眼前。青娥一脸震惊的看着两个玄九。
玄九很认真严肃的跟青娥说“我要秘密的出去,她是我的丫鬟红云,请嬷嬷帮我,就当她是姜府的表姑娘。我办完事就会回来。”
青娥轻轻用手摸了摸红云的脸,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现在指导的贵女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但是没想到会有这般本事。在加上聪明的头脑,青娥突然觉得自己以前还是小看了这个女孩,如果她愿意,即便是那个最尊贵的位子也是可能的吧。
“嬷嬷”玄九的呼唤一下打断了青娥的思绪。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姑娘想我怎么办?”
玄九听青娥答应了。心里很是高兴。一边脱身上的衣服一边说“我需要一匹马,请嬷嬷帮我准备,一会我化妆成小厮,麻烦嬷嬷带我出去。红云就留在这里,嬷嬷最好带她去见识一下女校,让她有所了解,方便以后行事。还请嬷嬷多提点她一些。”
说完玄九的衣服也脱下来了,递给红云说“穿上它。现在你就是姜府的表姑娘了。一切都听青娥嬷嬷的安排,小心行事,莫要出错。等我回来”
红云接过衣服,一脸的忐忑。玄九拿起桌上的男装套在身上,用易容的东西在脸上鼓捣了一番,变回了李九的样子。这一切动作都没背着青娥,完全让她看了个清楚。
青娥已经恢复了从容,在一旁指导红云站姿。她知道今天过后,她跟眼前这个叫红云的丫头就是玄九最亲密的人了。既然她选择了玄九,就要尽忠职守。让她看到自己的用处。
玄九装扮完毕,红云也在青娥的指导下有了些小姐样。玄九满意的点点头跟青娥说“嬷嬷果然厉害,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把红云改造成一个贵女。”
受到玄九的夸奖。青娥一脸谦卑的自傲。玄九拍了拍红云的肩说“珍惜我给你的机会,好好表现,他日我放你出去之时,我要你以贵女之姿风光出嫁。”
红云一听当即跪在地上给玄九磕头,眼中含着激动的泪水。信誓旦旦的说“奴婢的命就是姑娘的。”
玄九托起红云。转头跟青娥说“嬷嬷,我准备好了,送我出去吧。”
青娥点点头,拉着红云安排她坐在躺椅上说了句“等我回来。”转身带着玄九下了二楼。俩人从侧门出了栖园,青娥带着玄九绕到马厩,跟管马的管事说了几句。只见管事点了点头,大喊了一声“六子把那匹枣红给我牵出来。”
只听马厩里大声回了一句“好嘞”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子牵着一匹漂亮的枣红马走了出来。
玄九接过缰绳,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马的脖子。红马也亲昵的用鼻子碰了碰玄九的胳臂。玄九一下子就喜欢上这匹枣红马了。满意的跟青娥点了点头。飞身上马。叫六子的小孩跑过去把大门给打开了。玄九回头跟青娥点了下头。一抖缰绳,驾着马冲出了大门。
风吹在玄九的脸上,玄九有种说不出的快活,这是一种逃离出禁锢的自在感觉。眼看着已近中午,玄九快马加鞭的赶回城里。快接近城门的时候。玄九看到了姜府的马车。车夫悠哉的驾车回城。玄九低着头从马车一侧飞驰而过。
车夫看到一个小子骑马飞奔而过,并没在意。只是看到玄九背影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瞬间他有种熟悉感迎上心头,但是一转念自己好像不认识这般大小的小子。所以并没有继续深想。驾着马车回了姜府。
进城后玄九直奔欧阳贵的酒店。刚停到酒店门口,一个伙计就跑了出来。冲着玄九一躬身说“您就是李少爷吧。少东家让我在这等您,马车就在侧门停着,您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玄九琢磨了一下说“我还是坐马车吧。”
“好嘞,那我找伙计把您的马牵到后院。”说完回身叫了个小伙计。玄九飞身下马,把缰绳递给小伙计吩咐“好生照看。”跟着欧阳贵安排的车夫,去了侧门。玄九上了马车。车夫一甩鞭子,马车飞驰而去。
坐在马车里,玄九离着老远就听见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热闹声音。料想是欧阳贵货栈开业搞出来的声势。果然在声音最震耳的地方,马车听了下来。玄九立马从车里钻了出来。车夫忙着安抚马匹。看玄九下来了。一指前方喊着说“李少爷,前面就是了。您快去吧。”
玄九点了点头,大步流星的奔着围了一圈人的铺面而去。铺面前围了不少的人,还有护卫维持秩序。玄九正想钻进人群,突然锣鼓声停了。站在门口的欧阳贵一抱拳朗声道“今天是吉祥货栈开业的日子。我是这里的掌柜的欧阳贵。感谢各位的大驾光临。时间也不早了,我在院里备了些酒席,还请大家多多捧场。”说完欧阳贵一侧身,让出门口,请门前的观礼的客人进店。站在最前面的男子,率先上前恭贺,身后的仆人抱着一个大礼盒,放到欧阳贵身后的桌子上。一个账房先生坐在桌后。拿起请帖一看,大声喝唱了一句“谭大少前来恭贺。”
这个谭大少跟欧阳贵寒暄几句之后并没进店里,而是站在欧阳贵身边,跟着一起招呼来客。账房先生每接到一份贺礼都大声喝唱一句“刘大少前来恭贺,陈大少前来恭贺,马大少前来恭贺……。”在京城里能称得上大少的都是些显贵之人。
玄九在后面听的直挑眉。这些天桂公公把京城里的一些重要的人物细细的讲给玄九听。基本上京城里有影响力的人,玄九都能知道一二。而这些来捧场的宾客,前四个就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护国将军之子谭放,相国之子刘学,小侯爷陈自在,御史之孙马有才。
这几个大少虽然没什么官职,而且都是游手好闲之人,但是在京城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他们一同来恭贺,一下子就把吉祥货栈的名声打了出去。
看着一个个进去的人都是带着贺礼,玄九看自己两手空空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上前。转身看了一圈,就在不远处有一家名为笔墨纸砚的店面。玄九一路小跑过去。一进店铺,里面一股浓浓的墨香。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上前招呼玄九“在下白文这厢有礼了,不知小哥想要些什么?”
玄九一拱手也学着书生文绉绉的语气说“在下李九,想写一幅大字送人,请白公子帮忙挑张好些的卷轴,还要借贵坊的书桌笔墨一用。”
书生听完玄九的要求,客气的说“请李公子稍等片刻。”说完就进了后面的屋子。
不多时就出来了,手里拿了两个卷轴。
玄九上前一看,一个是香樟木的,一个是桃木的。书生将两个卷轴放在桌上,打开了一部分给玄九看里面的纸张。玄九一看,还是香樟木的好些。抬头问书生“这香樟木的卷轴价值几何?”
“五十两。”
玄九一听眉头一皱说“贵了些,这种空白卷轴一般只要二十两的。”
书生收起桃木卷轴说“李公子所言不错,这香樟木的空白卷轴确实只值二十两。”
听他这么一说玄九更加奇怪了,问他“那白公子是什么意思?”
白公子有些嘲讽的看着玄九说“白某不才,苦练二十载方觉有些大字的资格。看公子不过束发之年竟然扬言就要写大字送人。实在觉得儿戏。这香樟木的卷轴,公子想买就是五十两,不二价。若公子觉得不公,可另寻卖家。”
玄九一听明白了,感情自己说写大字送人,让这书生心理受伤了。玄九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书生说“卷轴我要了,还要借桌子笔墨一用。”
书生冷漠的接过银票。下巴一指桌上的笔墨说“用吧,我也想欣赏一下公子的大字。”说完就抱胸站在桌边看着玄九。
玄九将卷轴摊开,拿起笔架上最大的大楷笔,蘸饱了墨汁。眯着眼睛思量了半晌,方才下笔。玄九运笔笔势雄奇,姿态横生,出于无心,自然而至。书生在一旁看得膛目结舌。
玄九一笔而成,长舒了一口气将笔放下。
刚写好的字,墨迹还是湿的。玄九转身将一旁的窗户打开,好让风快些吹干。回头一看,书生站在自己刚刚写字的地方,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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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纨绔子弟
玄九的字,骨气洞达,爽爽有神,整幅大字一气呵成矫若游龙。看得书生激动不已。
玄九上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