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敢对傲尘不利,她定要他知道,代价二字怎么写!忽然手上一暖,抬眸正对上云千澈充满温柔爱意的眼神,目光灼灼,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狂风暴雨都不足为惧。
云清红唇维扬,是啊,不是还有他吗?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云千澈轻轻笑了笑。
帐内温馨熙熙,帐外,黑衣男子屏住呼吸,静静的立在床边,床上床下都没有再一步的动作,然却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
床上的人没有一丝异样,但是,男子的眉头却皱了皱,眼里划过一丝流光,从气息上可以确定床上不止一个人,且其中一个绵长轻浅,一个微微酣甜,再看这房间的摆设,很显然这是那个最近风靡整个京都的小鬼头的房间,那么床上的其中一定是慕容云清那个女人。
慕容云清在这里很正常,看来他还真是找对了地方。
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闪过兴味。此刻他只要掀开找到了慕容云清按说他该高兴,然不知怎么回事,他心里总有些奇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这还真是怪异。
静月有些疑惑,然,此刻他却绝没有退缩的意思,这个女人的确引起了他的好奇,若是以往他绝对是不屑一顾的,如今么…再说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自信的,掩下心头的异样伸出手去……
云千澈在察觉到有人靠近时,就选择了闭气,所以静月才没能发现他的存在。所以此刻当静月的手伸向床幔,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以流光之飞速夹钳制而来。
不好!静月心里一惊,只觉手臂一麻,想要退开已是来不及了。
帘幔慢慢掀开,一只白皙纤长的手伸出,此刻正扣在他的脉门上,看似随意却有不可忽视的力量。
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想不到他已这般小心谨慎了,却还是着了道。
难怪他心里总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原来,拿过女人根本就没有被他制住。
云千澈慢慢坐了起来,手仍旧扣在静月的脉门上,随着云千澈的起身,房间里瞬间点亮,一切都明朗起来。云清安置好傲尘,也随在云千澈起身,快速拿过一边的衣服穿戴整齐。
静月兀自感叹,真是马失前蹄功亏一篑,这男人看起来高深莫测,功夫显然不在他之下……
不对,这个是男人!
静月愕然,一个在慕容云清床上的男人!
对上静月惊愕的眼睛,轻轻的笑了笑,这一笑,如同春天雪化后的第一缕春风,温暖迷人。
“呵呵,阁下原道而来,仓促之间云某招待不周,还望阁下不要见怪。不知阁下来所谓何事?”
云清嘴角扯了扯,腹黑,真是腹黑。
这轻飘飘的一句可比直接责问来的还要让人难堪,真正的打人专挑脸。人家偷偷摸摸的进来,自然是怀抱不可告人的目的来的。如今,出战未捷先被俘,就像是一个人卯足了劲去偷绝世奇珍,眼看就要得手,结果却被抓了个正着,可想而知,这会是有多郁闷了。
可你却愣是好像不明所以,轻笑淡然间就好像在问人家,‘你也是慕名而来我家宝库观赏珍宝的吗’一样。
不过云清也很好奇,他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经此一事,云清眼底的冷意也散了些许。云千澈虽然一直都是对峙着静月,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关注着云清,自然没有忽略云清这细小的变化,嘴角勾了勾,这次是带来几分真心。
果然,静月掩在黑巾下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只是被脸上的黑巾遮挡看不清,然眼里却是有了一丝怒意。
“好说好说,爷闲来无事随处逛逛,阁下贵人事忙,爷不会放在心上的。”这静月也是牛人一枚,挥了挥了手,随意的就好像他真的是来做客的,丝毫不显尴尬且那话里还隐有几分不予计较的讥诮。
云清再次愕然,嘴角也跟着狠狠的抽了抽,极品,真是极品!
“呵呵,”云千澈呵呵一笑,笑容如沐春风却不掩冷意,“知错能该善莫大焉,本宫定然要好好招待阁下一番。”手下不着痕迹的加重了力道,静月的脸上立刻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云千澈嘴角轻笑不减,只是眼底的冷意更明显了一分,轻言慢语却是无声的威胁,那手下也没有一分留情,静月的脸色苍白起来,背后也禁不住冷汗涔涔。
他此言亦是无声的警告,聪明如静月又怎会不懂?
被人如此威胁,静月心中自然愤怒,然如今小命捏在人家的手里,他也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若是命没了,那什么都是空了。
然让静月震惊的却是,此人的身份,内力显然在自己之上,他已经小心谨慎却被对方一击即中,这只能说明,对方在他进入只是便已然察觉,谁高水下早已有定论。云姓,自称本宫?传闻慕容云清与云霄宫宫主在一起,莫非此人便是云霄宫主云千澈?
静月细细的打量云千澈,眼前的男子,身着白色的亵衣却丝毫不掩他风华绝代的气质,脸上一方白玉面具遮挡了容颜,然一双若琉璃的星眸里却是流转出千种琉璃的光泽,让人移不开视线,露在外面的完美唇形微微勾起,虽在轻笑却让人知道,他绝对会有将他挫骨扬灰的狠绝。
只一个瞬间,静月便冷静了下来,知道了两人的身份,他反倒不紧张了。
他斜眼瞅了云清一眼,痞痞的说道:“传闻慕容姑娘蕙质兰心,倾城绝色,乃当今天下奇女子是也,爷甚是好奇,不知此等佳人会是怎样芳华,如今一见,确是名副其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爷倒也不虚此行啊。”
一副风流不羁的样子,在此人身上倒也不显突兀,反倒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只是眼低冷光一闪,沈芸熙,好样的!
“哦,云清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魅力,令得阁下肯舍弃性命只为一见,说来也是云清的荣幸。”云清慢慢走过来,眼神在静月脸上瞥过,淡淡的,却让静月心头忽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本姑娘既然担了阁下这么大的愿望,又怎么能阁下失望呢?”眉头一挑,一缕邪气的笑自唇边绽放,虽然她很想知道他的目的,背后何人指使,可目前来看想让此人如此屈就,很显然不太可能,“放心,云清定会满足阁下的愿望,让阁下不虚此行的。”
“慕容姑娘好兴致。与姑娘共赴**爷定会全力以赴。”说着还暧昧的眨了眨眼睛,眼底却有遮不住的嘲讽,静月猜不出她此刻的意思,但若是她以为他静月这么容易就受到他们的威胁,那就大错特错了。静月略带嘲讽的看向云清,然而却不想云清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他脸色大变。
第一百八十一章
“风聚云,而落雨,这岂是人力可掌控的?那得看老天爷的面子,云清纵使有心也无力。”云清抿唇似沉思,那样子还真颇有点无能为力的烦恼,不过只是一瞬转而又轻笑道:“不过‘贵客’不用担心。这天之事云清一时间确实无法做这天之主,但若要说将军府这方天地,云清自然做的了这主。”微微转头看向云千澈道:“这事还要有劳云霄宫主……”
语气轻柔中却透漏出睥睨天下的狂妄来。
两人间的默契早已到了只需一个眼神便可明白对方的心意的地步,云千澈淡然一笑,眼里满是宠溺:“澈荣幸之至。”
静月挑眉,心下却是一惊,女子此刻看起来并没有丝毫不妥,既没有威胁,也没有狂吼,就是那波澜不惊的气势,却让人有种不容置喙的傲然自信,连他也不得不暗自心惊,心中的轻视倒也收起了几分。
垂眸似在沉思什么。然……
“澈,有劳你先废了他的武功好了。”云清勾起嘴角,一脸轻笑的看着云千澈。刚刚澈可是有给她暗示的,这个男人的武功虽比不他,却与昊王在伯仲之间,算的上高手中的高手,这样的人武林中还真是不多,然他夜闯将军府要说没有心怀鬼胎就有鬼了,而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她要信他就真有鬼了。
静月已然惊住了,这个女人好狠的心思,竟是要废了他的武功,还真是一下子就命中了他要害,习武之人若是武功被废,那不是形同废人了吗?生不如死!这女人,跟这个掐着他脉门的男人一样可恶,都一下子就掐住了他的命门。亏得他刚刚还对他起了敬意。冷声道:“你敢!”
“我原本也不想这么快的啊,既然‘贵客’你如此心急,云清也不好怠慢阁下,免得传出去说我将军府招呼不周‘怠慢客人’。”云清的语气甚是有些无辜和无奈,只是字字句句‘贵客’充满了嘲讽:“阁下慢慢享受吧。剩下的回头我会交代下去,总之,一定会让阁下感到‘宾至如归’。”
云清故意在怠慢客人和宾至如归上加重了语气,静月的脸色果然青一阵白一阵,黑如锅底般难看,不过黑巾遮面看不见,身子被钳制动不了,眼底却是闪现出愤怒的火光,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温润优雅的翩翩贵公子形象。
阴险!太阴险了!
小人!太小人了!
这是女人吗?
轻轻松松,淡淡的一句话就要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偏她还一副我有礼,我待客周到,我为你着想,我照顾你的样子。
可气,太可气!
这世上有这样恶劣的人吗?有,他眼前不就碰到了一个吗!
静月恶狠狠的盯着云清,那眼神恨不得要吃了云清。咬牙切齿的怒瞪,恨不得在那人身上瞪出一个洞来,奈何,对面的小女子清眸漾漾,如波光粼粼的湖面,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云清无视他愤恨的眼神,兀自轻笑,清冷的眸光淡扫过脸色不虞的静月,“贵客可是等的急了?”好像只要他一点头,她就会立刻成全他一样。
静月简直要吐血了,急?!急着去投胎吗?你急一个看看,没脑子的人此刻才会急吧!他要急也是急着怎样脱身!
“澈……”
“云儿之命,敢不从焉?”云千澈轻扯嘴角,宠溺的笑笑,知道她要玩自然好好配合?牵着静月的手腕往上踢了提,笑的云淡风轻,这般模样看在静月眼里却好似见到了催命的阎王般。“不敢让贵客久等。”
“哼!卑鄙小人,用此等不光彩的手段暗算爷岂是君子所为。”
云清不觉有些好笑,像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他,他是忘了他因为什么而落在了他们手里了吗?云千澈也不生气,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过,就好像他说的不过只是再简单不过的问候之语,而不是暗讽他的不光明之举,而他的回答更是让人惊掉下巴,只见他上下打量了静月一眼,“君子能吃吗?”云千澈不怒反问道,语气中似乎还有着丝丝求知的味道,同时手下不动声色的加重了力道。
呕,内伤,这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令天下武林人士闻之色变,连四国皇室都要礼让三分的男人吗?
静月气急,无耻啊无耻,“云霄宫主对一个女人的话言听计从,就不怕将来天下人耻笑吗?”暗下黑手,白瞎了这一副好相貌。
“说的是,你这是提醒本宫要做的干净点吗?”云千澈点了点头,静月再次吐血三升,莞尔一笑,认真的说道:“本宫的心里,云儿的话就是真理。”
云清扯了扯嘴角,淡定啊淡定。
静月略有些微愕,奇怪的看向云千澈,好像要穿过白玉面具看透他的此刻的神情,可惜一切终是徒然,云千澈仍旧面不改色,连眼神都没有闪过。半晌后,他终于败下阵来,云千澈则仍旧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
“哼,杀了爷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真相。”静月也明白过来,这种伎俩根本就没有用,相反云千澈已经开始运功,冷汗顺着额头涔涔而下。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出声说道。
云清眼里划过一抹亮色,此人看来很不简单啊,这么危急的时刻竟然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还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露在面巾外面的眼睛黝黑沉稳,是个人物。聪明人在性命攸关之时绝不会为了呈一时口舌之勇而陷自己于更危险之中,那是愚蠢的行为,相反他们会保存实力,寻找机会,一举而中。
而此刻静月所做的便是这般,他冷静的抛出了诱饵,而这也确实是云清他们现在心里最想要知道的。静月在江湖上打滚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既然云清二人没有第一时间杀了他,自然说明他对他们来说还有价值,而这便是他的机会,只要给他机会,他定要一雪今晚之耻。
云清虽然明白他用的不过是激将之法,但,这样的人都有不屈人下的傲气,想要让他说出背后的阴谋,只怕很难,想必他现在心里正在算计着怎么报复他们呢吧?红唇维扬:“我有说过要杀你吗?”
哼,这样和杀有区别吗?冷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会说吗?”云清淡淡扬唇,静月一愣,顺口接道:“看爷的心情。”他没必要有问必答不是吗?
云清眼里露出明了的笑,“呵呵,那你拿什么来和我谈条件?别忘了此刻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认为我有必要迁就与你吗?你是谁?你的目的?哼,可笑!”语气陡然一变,声冷如冰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惊颤。
女子眼底冷冷的嘲讽让静月微微有些发窘,面上有些难堪,他虽行事不够光明却也是磊落之人,不过此刻他的脸上还蒙着黑巾看不大出来,静月忽然一惊,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垂眸这才发现这么久了,他们一直没有摘下他的面巾,若不是他们忘了,就是他们知道他的身份,有绝对的把握知道他逃不了。
而通过这一会的交道,他明白,第一个可能几乎就没有可能,那么剩下就是……
心里惊涛骇浪一般,脸上却不露声色,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考量起来,从他进府一直到试探被抓,受制于人,到得此刻觑人颜色,却原来不过是对方早已成竹在胸,对他不屑一顾而已。
静月彻底惊愕,这对一个高手来说绝对是一种耻辱,可静月此时的心里却没有愤怒只有惊悚。
能步步为营,将他算计到如此地步的人,背后不禁升起寒意,而云清接下来的话更加让他惊颤不已,她说:“不如让我先来猜猜你的身份如何?名动京城的静月公子?”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哼!”静月冷哼一声,讥诮的瞥了一眼,偏过头去。却陡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右手腕传递出来,头上瞬间冷汗涔涔,咬牙闷哼一声,转头怒瞪了一眼。然罪魁祸首却是一派云淡风轻之姿,和他的怒火喷张之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云清的眼睛,抿唇而笑,这心胸……护短的涅,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