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翃别扭地微侧脸不看她,不过手上的力道却并未减小。于是水纯然便开始用手狠劲地拉着萧翃的大手,然,萧翃的手就像是用钢筋混凝土焊接了一般坚固,水纯然压根儿就动不得他分毫。
“快放开!”水纯然继续小声抗议道,然,萧翃就是跟她杠上了,不睬她,亦不放手。
黑王乐得在一边看他们俩打情骂俏,呃……对呀,可不是“打情骂俏”吗?
黑王心里那个高兴啊,原因嘛,当然是她可以很快抱上皇孙女,到时候她的皇位就有人继承了!不过,也难保不出现意外,譬如说他们小两口想先过二人生活,不急着要孩子,那她这皇位要到几时才会有人继承啊?所以……
“翃儿、紫儿,寡人想好了,要做两手准备才成,所以寡人现下也要努力去播种生孩子去了,你们俩在成婚后也要加油啊!咳,当然了,如果你们想现下就努力的话,那就更好了!乖宝儿们,和寡人一起努力吧!加油!”黑王边说边振臂打气。
呱--呱--呱……一群乌鸦打水纯然和萧翃的眼前飞过,落下一地的黑色鸟毛……
黑王走了,水纯然怔愣在当处,半晌,她才对身后的萧翃说道:“小子,那真是黑王,你母皇吗?”
萧翃白了她一眼,意思是:你不废话吗?
“咳,你母皇真是太有个性了,呵呵……”水纯然干笑着伸出左手从肩头越过直接拍上了萧翃的脸颊。而她这一拍之下,她和萧翃全数僵住了身形……
此刻萧翃从背后搂着她,而她的手则亲昵地抚摸……呃,是啦,在外人看来是很亲昵啦……
水纯然倏地抽回手,干咳了两声后说道:“你,是不是该放开手了?”
萧翃面色一赧,倏地放开手,顺带着又瞪了水纯然一眼。
“喂,我事先可是跟你说好了,不做你的王妃,所以,你得想法子让你母皇改变主意!”水纯然正色道。
“嗤,自大的女人,若不是老……母皇下的圣旨,你以为我愿意跟你成婚吗?”萧翃忍不住大声吼道。
“既是不愿意,勉强在一起也没意思,我看你还是想法子让你母皇收回成命吧!”水纯然缓语相劝。
“你!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哼,你越是不愿意,我就越是要娶你,你就等着做我萧翃的王妃吧!”萧翃握紧水纯然的削肩就是一通爆吼,轰得水纯然是一愣一愣的。
“貌似该是我娶你……”
“这里我说了算,我说娶你就娶你,你别无选择!”萧翃气呼呼地走了,只留下水纯然一人站在原处。
呵,呵呵!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水纯然自嘲地摇了摇头,继而便去寻先前带她来御书房的侍卫,因为她忘了回去的路……
…………
因为三日后水纯然要和萧翃成婚,所以,现下水纯然正陪着她的夫君们在那儿发愁呢!
说是发愁,其实也不尽然,因为没见过发愁的人还能悠哉地喝茶,兴奋地玩着大富翁游戏的!
“六点,六点,六点……”黄晓轩将色子紧握在手心,继而一遍遍默念着,然而--“啊!为什么会是一点?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黄晓轩一拍脑门哀叹连连。
“哈哈,中标!”水纯然忍不住打了个响指,眨了眨水眸,“乖,去亲一下你的秋梦哥哥!”
“君姐姐!可不可以……”换个人亲啊?譬如说君姐姐你?
“不可以!乖,快去!”水纯然丝毫不讲情面地说道。
黄晓轩慢吞吞地向秋梦走了过去,而秋梦则是抬起清灵的眸子紧瞅着水纯然,希望她能放过自己,然,水纯然此刻正支着下巴等着好戏上演呢,压根儿就将秋梦那尴尬的神色给漠视掉了。
于是,秋梦被黄晓轩给亲了,于是众人在同情他们之余也不免对自身接下来可能会有的“遭遇”捏把汗。
“我三点!”叶飞天掷出色子,“呵呵,纯纯,你打算好了?”
“嗯,打算好了!快走,该我了!”水纯然一边回答一边催促叶飞天。
“小然,这样好吗?要不……”阙凌烟面有担忧之色。
“没有其他办法,难道你想见着我抛弃你们而嫁给他吗?呵呵,继续,继续,我猜这次你一定是小点!”水纯然坏笑着说道。
“我……我当然不想……只是,他可是未来的黑月国皇帝啊!小然,我看你还是三思……”阙凌烟苦口婆心地劝着水纯然。
“哈,小烟你真的是小点哎,中标!来,亲我一下!”水纯然玩在兴头上,自然而然地说道,而阙凌烟却是“唰”地一下羞红了脸。
唉,没办法,尽管玩这个游戏也不是第一回了,但他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凌烟君,你不亲,让给叶某可好?”叶飞天说着便欲亲上水纯然的唇,岂料有人的速度要比他快得多,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阙凌烟,阙大美男。
“水,你输了,亲我一下。”千帆那淡然的,却略带着少许期待的声音响起。
水纯然微微一笑,瞧瞧,她家千帆多能适应生活呀,真真如纯真天使一般自然而不做作呢!于是她便温柔地搂住他的脖颈,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啧啧,唉,我怎么就没这好运道呢?”叶飞天酸酸地嘀咕道,而其他几人则是又羞又羡慕的神情。
“小羽,你输了哦,来,摆个睡美男的姿势……”
“笨女人,看清楚,是你输了,我的珍珠奶茶拿来!”白羽打断水纯然的话,颇有些得意地向水纯然伸出了手。
水纯然怔了怔,情不自禁地握住了白羽伸出的手,白羽一时羞恼,正欲抽回去时却见水纯然竟俯唇吻上了他的手背,同时一滴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这下不仅白羽慌了,其他几人也停止了游戏,纷纷簇拥着水纯然,六双美眸全都担忧地望着水纯然。
“不好意思,沙子迷了眼睛……”
“想了就是想了,做什么说这种毫无逻辑的谎话?什么沙子那么厉害,居然能闯进房门窗户皆紧闭的房间里头?”白羽没好气地说道,不过他却紧紧地反握着水纯然的手就是了。
水纯然闻言,突然就觉得好想哭,于是她便扑进了白羽的怀里无声地哭了起来,而原本挺热闹的一个场面生生被她的哭泣给搞得“凄凄惨惨戚戚”了起来。
星垂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众人的背后,其实自那日水纯然差点“非礼”他之后,他就不再轻易出现在她和他们的面前了,只是,当他见到她伤心时,他还是忍不住要现身。
她在想念蓝妃吗?是啊,她待蓝妃很好,不,应该说她待他们每一个人都好,甚至对他也是,所以他才会……不,他不该如此的,他只是她的暗卫而已!……
良久,水纯然自白羽的怀里抬起头来,就像没事人一般微笑着说道:“同志们,记住了,三日后,我们按照计划行事!”
众人颔首表示了解,然,当他们看着水纯然又兴致高昂地继续开始游戏时,他们顿时便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了。
、第132章 计里划外
三日前,黑王萧萧落叶下旨,让皇子萧翃和玄紫女皇紫君虞俩人成婚,并特意嘱咐婚庆主持官员将成婚大典张罗得豪华一些,铺排一些,壮观一些,炫目一些。
两日前,萧王府内,婚庆大典的准备工作已然进行得如火如荼。黑王“播种”操劳之余,不惜亲临现场,每每发现下人们有疏漏掉的地方时,她都会严格地指正出来,而她所到之处最常说的一句口头禅就是:
“啊,寡人以神圣不可逾越的天神山脉起誓;啊,寡人以诡异莫测的雾月之海为证--疏忽了手头小事,就是无诚于婚典大事,无诚于婚典大事,就是阻碍吾儿的终身幸福,阻碍吾儿的终身幸福就是存心不让寡人抱皇孙女,存心不让寡人抱皇孙女就是黑月国的千古罪人,千古罪人的下场就是--被,诛、九、族!”
于是,黑王所到之处,侍从奴仆们无不胆战心惊,心惊肉跳,生怕自己一个不留心,放歪了装饰用的红喜字而害黑王抱不上皇孙女,从而迫使自己沦为黑月国的千古罪人!
一日前,萧王府内,大红灯笼高高挂,丝竹管弦齐齐吹,歌伶舞男款款秀,端的是一派喜气洋洋,红红火火,大俗大气,豪华奢侈的的盛大婚典场面!
水纯然被迫换上了鲜红似火的华袍,戴上了纯金打造的凤冠,一张娇美的容颜亦被下人们妆点得更加妖艳美丽。
抖一抖华袍,明艳色泽闪眼,上乘质感尽显;晃一晃脑袋,栉节金钿相击相碰,流苏穗子抽耳甩脸。
所以,现下水纯然正极力用双手撑住严重“超载”的脑袋,水眸中不时地向世人透露着这样的讯息----
一个字,苦;俩个字,很苦;仨个字,非常苦;换个成语就是--苦不堪言!
“不是明日才要成婚吗?为何现下就要佩戴这些东西?”水纯然第N次向为她打扮的侍从发问。
“禀玄紫圣上,萧王殿下初次成婚,凡事都得要事先准备好,否则我们女皇会怪罪下来的!”侍从第N次如此回答。
“为何朕要受这份罪?去把你们殿下叫来,否则朕心里不平衡!”水纯然面色微怒道。
“是,奴这就去!”侍从颤颤地退了出去,而水纯然则开始动手拆卸自己脑袋上的装饰物。
萧翃并没有来见水纯然,究其原因,他的准备工作并不比水纯然的少,相反的,他的则更要繁复一些。水纯然听闻后,登时便气消了不少,知道有人跟她一起“受苦”,这心里头还真不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得了的?
婚典当日,按照黑月国的习俗,水纯然要和萧翃一起乘着慢得让人窝火的牦牛婚车游街示众,接受百姓的祝福及礼拜。
待那慢吞吞的牦牛车经过隐王府门前时,水纯然不经意间瞥到了一脸似笑非笑,古怪异常的叶飞天以及一脸悲怆欲绝的小妖男叶惊云。
萧翃也注意到了,所以他很不悦地从宽大的袖袍内伸出手捏了一下水纯然,星眸燃起点点火光,那意思分明就是:女人,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敢给我想着别的男人?!
水纯然气呀,看着萧翃那张霸气十足的俊颜,她倏地便想狠狠地蹂躏他一番,咳,说错了,是想狠狠地痛扁他一顿,最好是扁得连他老娘都不认识!
牦牛车继续向前龟行着,水纯然不知道的是,其实刚才叶惊云那小妖男一直在口中小声嘀咕着这样一句话:“女友嫁人新郎不是我,女友嫁人新郎不是我……”
叶飞天当然是听到了,所以他很不爽地猛拍了一下叶惊云的后脑勺,低吼道:“女友你个头!下辈子也轮不到你当新郎!”
游街完了之后,水纯然和萧翃再度回到了萧王府。按照黑月国的风俗,她和萧翃在拜堂之前还要围着熊熊燃起的篝火跳舞。
此时天色已暗,明亮的篝火映得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片喜气的红。在那些特意挑选来伴舞的年轻男女的起哄声中,水纯然和萧翃手牵手走向篝火旁,继而便开始跳起舞来。
水纯然趁着和萧翃挨近的当口说道:“喂,小子,这些人都是你们请来的托儿吗?”
萧翃原本微笑的脸孔倏然一僵,冷冷地说道:“女人,你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呵呵,是吗?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水纯然没好气地白了萧翃一眼。
“女人,惹恼我的下场你知道是什么吗?”萧翃倏地揽紧水纯然的纤腰,将彼此的距离减小为零。
“那么,得罪我的下场你又知道是什么吗?”水纯然面不改色地笑道。
“你!……”萧翃抿紧薄唇,心内涌上一**怒火。没人敢这么忤逆他萧翃的,就连他母皇亦忌惮他三分,而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于他,这叫他如何不恼火?然而----
“翃,我突然觉得有些头晕,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可好?”水纯然忽而抚额靠在萧翃的胸前,轻声道。
萧翃在听闻水纯然唤他的名字时,身体陡然一震,胸中竟瞬间化开一抹柔柔的情绪,由心而生的快乐满足感让他一时间没了言语,亦没了连日来的沉闷之气……
“翃?”水纯然抬眸看向怔愣住的萧翃,再次出声道。
“是不是,太累了?”萧翃别扭地启齿,语气中难掩温柔。
“嗯,或许吧!”
“……抓紧了!”萧翃犹疑且深沉地看了水纯然一眼,这一眼竟让水纯然有种她辜负了他的感觉,真是邪门了!
新郎抱着新娘华丽丽地飞走了,围在篝火旁跳舞的众人登时傻眼,心道,他们可真恩爱啊,这么会儿功夫就等不及了!
喜庆的鼓乐声充斥着整座萧王府,热闹的歌舞场面依然在继续。
喜房内,水纯然褪去大红的华袍,换上轻便的女子装束,而床上躺着的新郎萧翃则安详地闭目沉睡着。
“对不住了,可是我真的不能嫁给你!我走了,后会有期!”水纯然看了昏睡中的萧翃一眼,说道。
水纯然轻轻闪身走出了房间,快速转进一暗影处,那里,星垂正在等着她……
…………
清晨,薄雾轻漫于林间,冷凉静谧的空气中响起了清晰的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路过一溪流处,马车停了下来,从车内走下七人,正是水纯然和她的夫君们。
昨晚,水纯然下药将萧翃迷昏后,便和她的夫君们连夜驱车逃了出来。
刺激吗?呵呵,有点儿吧!
她这么逃出来是有些冒失,但她赌的就是黑王的“难得糊涂”,以及萧翃的“面子是大”这两点,所以她逃出来的消息一定会被他们封锁住,而她这个挂名王妃也将会变成传说中的神秘人物。
“小然,真的不会出问题吗?”阙凌烟一边为水纯然梳发,一边问道。
“不会的,别担心了!”水纯然微笑着安慰道。
“可是……”
“没有可是,这些问题由我来考虑就成了,小烟的身体刚刚恢复,要好生保养才行!”水纯然转脸轻吻了阙凌烟一下,惹得阙美男满面娇羞,那醉人的酡颜更显绝色,看得水纯然是眸痒、心痒、手更痒--好,好想画下来呀!
阙凌烟被水纯然那灼灼的目光盯得倍觉尴尬,而其他几人亦羞羞怯怯地不时瞟向他们二人。阙凌烟不由地伸手扯了扯水纯然的衣袖,小声说道:“小,小然,别看了,他们都瞧着呢!”
水纯然这才稍稍收住自己那想要作画的心思,转而冲着其他几人一笑,水眸中闪着炯炯的光芒:“都过来,你们还没给我早安吻呢!”水纯然指了指自己那粉嫩的脸颊说道,“以后你们都要养成习惯,每日晨间都要过来给我早安吻,否则我就亲自为你们梳发!”
众人闻言莫不惊悚起一身的汗毛,心道,让她替他们梳发,还不如让他们死了算了!
于是,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