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纯然抖抖地将茶盏给放回原处,心想,幸好她刚才没有喝水,否则她也会喷的。
肖茉莉唱完了,台下那四位“评委”此刻也适时地说出了她们对肖茉莉的评价。
“打扮基本合体--”第一位说道。
“容貌基本端正--”第二位说道。
“歌声高亢,响彻天空,刺人听觉,震撼非凡--”第三位说道。
“通过!”第四位正眉作出最后评判。
“咔嗒”一声,水纯然生生从宽大的座榻之上滑将下来,不过,由于她滑下来那一刻的本能反应,所以她把雪太后也给拉拔着一起了!
于是会场出现了小小的骚动,不过雪太后一挥大手:“继续!”
水纯然暗暗叫苦,她现在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处世不惊”了,这个雪老头子还真能忍呢!
报幕的侍官走上圆台中央接着报幕道:“第二位表演者,朱府的朱公子。表演的节目是民间舞蹈‘颠着跳’,诸位欢迎!”
于是台下再次很配合地响起了阵阵掌声,水纯然心想,她也该抬起掌击那么几下以示诚意吧,然而事实情况是,她的手抖得厉害,压根儿就抬不起来了。
她自嘲一笑,不过当她的眼角余光瞥到身旁的雪太后时,她的内心顷刻间便平衡了,因为雪太后也在那儿抖呢!
那位朱公子还带来了鼓声伴奏,于是在“咚咚咚”的鼓声之下,朱公子上场了。
朱公子身穿雪白的绸袍,也戴着面纱,不过为了要营造出一种舞前的神秘感,他并未摘掉面纱。
朱公子开始舞了----
只见他颤着一条腿,再颠着一条腿,一颤一颠地蹦踏着向某个方向走去,然后再同样一颤一颠地蹦踏着走回原处,再然后又一颤一颠地蹦踏着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接着再如此这般地折回来。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是,朱公子走向哪个方向,哪个方向的人均作鸟兽散,眼里惊恐的意味甚之又甚。
水纯然早已看得是眼皮直跳,嘴角直抽了,天,那个朱公子怕不是阎王殿的白无常专门跳来勾魂的吧?
水纯然斜睨了一下左右,于是她发现了一幕超级有趣的现象。
位于她左侧不远处的白羽,又在元神出壳,脸上少了平日里的清冷,却添了抹不明所以的迷茫。
位于她右侧的有仨个人,雪太后依然在抖手,而阙凌烟却一直在微笑,很完美的笑,不过他此刻的笑却让水纯然不由地感到心惊肉跳,天,这还是人吧?面对此种表演,居然还能笑出来?!佩服之至啊!
令水纯然感到好笑的是,黄晓轩那孩子居然打起瞌睡来了,脑袋一点一点的,滑稽得够呛。水纯然望着黄晓轩的明眸中漾着温柔宠溺的笑。
终于,那位朱公子跳完了,于是会场又恢复了安静,不过,当那位朱公子摘下面纱的一刹那,会场再次小小地骚动了起来。
水纯然现下是彻底无语了,她不禁埋怨起老天来,老天哪,你为什么那么吝啬?居然让那姓朱的公子长成如此模样!
只见他扁平一张黑脸,弯曲一道浓眉(眉毛连在一起了),皱堆一管红鼻,紧缩一张小嘴。笑一笑,满齿褐黄,嗔一嗔,小眼无痕。
天,此等长相果真是世间少有,空前绝后啊!
水纯然手抖得更厉害了,不过,当她听到那四个“评委”的品评之后,她是全身都在抖了。
评委一:“打扮非常得体--”
评委二:“容貌相当奇特--”
评委三:“舞步活泼,反应强烈,总体掂量,十分成功--”
评委四:“通过!”
于是,再次“咔嗒”一声响,水纯然及雪太后便再次滑下了座榻,不过,这次是雪太后拉拔的水纯然。
跌坐在地上的水纯然抽着黛眉小声说道:“父后,您确定今日是选秀?”
雪太后抖着手,哆嗦着嘴唇小声回道:“君儿不用怀疑,今日是在为你选秀,只是情况有点脱序而已!”
“父后,如果您今日让君儿封他们做男妃的话,君儿就死给您看!”水纯然僵着笑容说道。
“君儿啊,你是女皇,如何能张口‘死’,闭口‘死’的?”雪太后继续哆嗦着嘴唇说道。
“那应该如何说?”水纯然挑眉。
“说‘驾崩’才对!”雪太后的眼睛里闪过戏谑。
“……”水纯然登时满脸黑线,贝齿咬了咬,红唇抽了抽,“父后还真幽默呢!”
“彼此彼此啊!”雪太后一脸愉悦的表情,呵呵,终于扳回一成了,爽啊!
表演者一个接一个地上场了,水纯然的黛眉也在一刻不停地抽着。
但看那些面纱男们,要么肥,要么瘦,要么神情矫揉造作,要么长相空前绝后。
所以,待赏花会结束后,由身为女皇的水纯然发表最后的总结性讲话时,她说道:
“今日会场,万分轰动。各有所长,空前绝后!”
当那些面纱男们急巴巴地瞅着水纯然,打算讨个男妃做做时,雪太后适时地站了出来,用着无比威严的口吻说道:“斟酌再三,本宫最后决定,今日的赏花会圆满结束,每位表演者都有赏银,至于那四个判官,咳,明日到玄雪宫静候!”
水纯然感激地冲着雪太后笑了笑,但又觉这样不够,于是,急忙攀上雪太后的胳膊,吻上他的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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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凌烟暗泣
“父后,您真是太好了!君儿好爱你哦!”水纯然凑到雪太后的耳旁小声地说道。
雪太后乍听到水纯然那直白的话语,脸颊上登时爬上了两抹红晕。
他算是看出来了,要说这女皇自从进宫后的变化何在的话,那就是女皇根本就是拿肉麻当膳用,满嘴的甜言蜜语,但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猥琐与恶心。
“咳,君儿,注意点形象,大臣们都看着呢!”在感受到四面八方向他投射而来的灼灼目光之后,雪太后终于忍不住地说道。
“她们看就看呗,您是生君儿的亲亲父后,君儿跟您亲昵不是理所当然么?”水纯然依旧挽着雪太后的臂腕,一脸纯真的笑意。
天,就是这种笑容,杀伤力太大了!!
雪太后赶紧别开脸,受不住了,这丫头真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啊!不过他的心里却有丝丝温暖的触动,他承认自己很喜欢现在的女皇,他很希望这一切都能持久下去。
“父后?您是不是不舒服?君儿见您的面部潮红,身体颤抖,不会是得了寒热症了吧?”水纯然松开攀着雪太后臂腕的小手,一脸严肃地说道。
雪太后正为水纯然小手的撤离而感到有些失落时,突然就见眼前一黑影掠过,然后便感受到一双凉丝丝的小手熨帖上了他的额头。那一刻,他感觉很好,很幸福,失去先皇的那种悲伤痛苦的干涸心田得到了润泽。
“果然在发烧啊!小德子,赶紧护送太后回宫,顺便叫个御医看看!”水纯然一边吩咐雪太后身边的侍官,一边转脸微笑着对雪太后说道,“父后回去后要好好休息,要不然君儿会担心的,君儿明早再去看您!”
水纯然说着又在他颊边轻吻了下:“这个是君儿给父后的晚安吻,晚上做个好梦!”水纯然笑嘻嘻地说道,纯净的水眸中有着撼人的圣洁光芒。
雪太后微眯双眸,这真的是他生的君儿吗?为什么感觉会那么得不同?不过,他很喜欢现在的君儿就是了!
于是,雪太后便盈着一脸欣慰与幸福的笑影离去。
此刻,大臣们已经全数离开了,当然,如果不是水纯然硬声下了道逐客令的话,她们是不愿意离开的,唉,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女皇的举动真是大爆特爆她们的眼球啊!
水纯然望着空空如也的赏花会现场,心中着实后怕于那些面纱男们的长相与表演。
天,为什么那些大臣带来的男子会那么磋?敷衍她也不是这样的敷衍法啊?呵呵,想看她出糗吗?
水纯然的水眸中划过一丝暗影,看来以前的女皇威慑力不够啊!
“圣上,您今晚还去玄西宫吗?”孟左上前问道,也适时地打断了水纯然的沉思。
“嗯!”水纯然再次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语道,“他们都休息了吧,不知他们有没有被今晚的演出给吓到呢!”
“噗!”孟右恰好听到了水纯然的嘀咕声,一个憋不住,笑出声来。
“孟右!”孟左怒目瞪向孟右,压低声音道,“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好了,别数落他了,本来就是事实嘛,是吧,小姝?”水纯然转脸看向侍卫沈杰姝,说道。
“呃……是!”沈杰姝酷着一张脸,却不想早已是青红紫交错了,原因嘛,憋的!
“想笑就笑吧,别忍着!”水纯然看着面前的仨人,很替他们的身体感到担忧。
不过,她发现这里的人还真是被尊卑思想荼毒得厉害,就比如说服侍她的这仨人吧,她都让他们笑了,他们还是在很努力地憋着,唉,可怜的娃!
此刻,水纯然的脑海中忽而就浮现出一张完美的笑脸来。
唉,他今晚忍得很辛苦吧!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他的脸色很不好呢,煞白煞白的。虽然他的肤色本就白皙,但如此苍白的颜色,怎么看怎么像是病态中的人呢!
“阿左阿右,朕今日就到玄中宫去吧!”水纯然忽然对前头带路的俩侍从说道。
“是!”孟左孟右虽感微愕,但女皇这样做必有女皇的道理,所以他们只要选择服从就是了!
…………
玄中宫·凌烟居
清清幽幽的院落中,几株君子竹在月色下摇曳着寂寥的暗影。
透着晕黄烛光的纸窗格上印出侍从忙碌的身影,中间还伴随着阵阵呕心裂肺的咳嗽声。
“小月,你歇息去吧,我已经好多了,咳……”床上的阙凌烟惨白着一张脸,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又接着咳嗽起来。
“主子,小月还是去奏明女皇,请个御医过来看看吧,您这样下去如何是好?”侍从小月满脸担忧地望着阙凌烟说道。
“不要!”床上的人儿坚决地说道,不要,不要,他不要去求她!
“主子,您这又是何必呢?奴听闻女皇变了许多……”
“小月,不要再说了!我累了!”阙凌烟打断小月的话,并翻身向里侧躺。
“主子……”小月焦急。
“出去吧!”阙凌烟柔声吐出一句话,虽不大,但威势却尽显。
“……是!”
小月悻悻地退了出去,并在见到外间的来人时而吃惊不小。不过,还没待他呼出声音,水纯然便以手势示意他息声。
小月轻轻行罢礼后,方才退身到门外,不过他的心里却局促不安起来,唉,希望他们家主子不要那么较真才好!
水纯然步入阙凌烟的卧房,静静伫立在一边,因为她发觉此刻的阙凌烟已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他很高,从他侧躺的身长就可以看出,水纯然托着下巴想道,嗯,目测大概一米八三左右。他的发质相当得好,黑亮柔顺地披散于背后,让人忍不住想探手抚摸。
水纯然噘起红唇,颇有些哀怨地瞅了瞅自己那蓬松而略显自然黄的长发,这就是差别呀!
水纯然放下托着下巴的右手,转而又换上左手轻托,一双闪闪的水眸里露出暗羡的目光,他好美!
阙凌烟自是听到有人步入房间的声响了,但他不以为意,他以为来人只是他的侍从小月。所以,他依然沉浸在自己那暗无天日的回忆里头……
他是阙凌烟,银角国不受宠的王子,所以他就成了两国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了。
记得他刚进宫时,紫君虞还只是玄紫国的皇女殿下,年仅14岁。
然而当她见到已经二十岁的他时,她的眼中却透着让人骇然的色淫之光。她周身所散发出的那种猥琐之气息让他很不舒服,甚至是觉得恶心。
然而,他是她的男妃,所以,他必须得忍受她的一切。
他永远忘不了那段惨痛的记忆,咳,不想也罢,可是怎么可能不想嘛?阙凌烟唉叹了一口气,眸中闪现出除了委屈还是委屈的泪花,呜呜……
正在端详着美人睡姿的水纯然突然就被一阵压抑的哭声给吓得心惊肉跳,神哪,这真的是那阙凌烟,阙美男,发出的哭声?咳,真是让人不敢想像呢 !
只听那哭声时而高时而低,时而紧时而慢,幽幽咽咽,悲悲凄凄,好不伤感!
水纯然走上前,伸出手,刚想招呼阙凌烟时,那幽咽的哭声忽而华丽一转,变得相当高亢嘹亮,所以,所以水纯然一个反应不及时,生生踉跄了一脚,恰到好处地跌趴在阙美人的身上。
当水纯然触上阙美人那温热的身体的一刹那,她在想,完了,这下糗大了!
然而,令水纯然怀疑至极的是,阙凌烟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翻身向里,哭声依旧。
只不过他在努力压抑着,轻轻地吸着鼻子,就在水纯然张口欲道歉之际,却听他开口幽幽地说道:
“小月,你知道吗?她居然这样对我,我颜面何在呀?……”
水纯然一听,哦,原来是把她当成他的侍从了,难怪他没有反应呢!不过,平日里笑得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居然也会哭,而且哭得很有个性,这让水纯然不由地微挑黛眉。
“那年我二十岁,而她只有十四岁,按照宫里的规矩是不能给她侍寝的,可是她硬要拉我进房,并脱光我的衣服。她那色眯眯的目光让我感到恶心,然而我却拿她没办法……”
阙凌烟絮絮叨叨地说着,而水纯然则是听得黛眉直抽,天,十四岁就有那方面的需求了么?太,太可怕了!
“她要我侍候她,可那种羞人的事情我怎么能做出来?于是她就将我扑倒在床,然后抚摸……咳,这段不说了!”阙凌烟说到这里突然打住,水纯然又是一阵暗抽眉,真不晓得他是在诉苦呢,还是在说故事,居然能那么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说词呢,了得!
“她太伤人了,她居然说我,说我……”阙凌烟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悲屈。
“说你什么?”水纯然忍不住问道,这男人说话婆婆妈妈的,害她好想抽他!
“说我……咦?小月,我不是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么,你怎么会不知道?你……”阙凌烟忽而察觉到刚才的说话声不是小月,而是……于是,他便猛地转过身来,并不期然地撞进了水纯然的那双纯净的水眸中。
“说你什么啊?”因为水纯然依旧趴在阙美男的身上,而由于他的转身,所以她便改趴在他的胸膛之上,而且她正眨巴着水眸望着人家阙美男呢!
“……”阙凌烟张开嘴,满脸的不置信,以至于他忘记了一个完美的男妃此刻是要向女皇行大礼的。
“喂!你怎么了?”水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