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水纯然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羞涩地褪去自己的衣衫,当他的手搁在自己的亵裤上时,他犹豫了……
水纯然自始至终都用温柔与宠溺的目光望着他,她真不敢想象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毕竟于她来说,也只是跟阙凌烟发生过一次那种事情。
黄晓轩最终没有褪去自己的亵裤,因为他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于是他便伸手将枕头底下的某样东西给抽了出来。
水纯然将目光调向黄晓轩手中的那样东西,黛眉登时猛抽,天,他怎么还藏着那东西啊?
没错,黄晓轩手中拿着的,正是曾经华丽地现过一次身的《春宫图》。而此刻那孩子正细细翻阅着,只见他时而锁眉疑惑,时而舒眉微笑,那表情分明是在说:哦,原来要这么做,嗯嗯嗯,我明白了!……
水纯然无力地躺在床上,而她此刻连笑都很无力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整个就是一供人家孩子研究练习房事的活道具了。
“晓轩,你……”水纯然轻声唤道,岂料中途却被黄晓轩给打断。
“好了,君姐姐,我,我要开始了!”黄晓轩一边兴冲冲,一边又颇尴尬地说道。
“呃……那好吧,开始吧!”水纯然笑了笑,那笑很无奈,然,此刻看在黄晓轩的眼中却是深受鼓舞的。
他会好好表现的,一定不叫他的君姐姐失望!
黄晓轩定了定神,然后欺身压在了水纯然的身上。他温柔而迷恋地细吻着她的粉唇,双手则摸索着抚上她的娇躯……
水纯然并不讨厌黄晓轩的吻,她自知这一天是迟早要来到的。可是当黄晓轩的手摸索着爬上她的胸部时,她突然感觉到心脏一阵刺痛,而她的胸腔内也异常憋闷,一股热流瞬间奔涌至她的喉头,并在下一秒冲出她的口腔……
“君姐姐?您怎么了?!”
当水纯然的嘴角溢出一道鲜红的血迹时,正贪恋于她肌肤的滑腻手感的黄晓轩登时没了心中的绮念,取而代之的是惊慌,无尽的惊慌……
“我……”水纯然刚想安慰他一下的,却不料又一口甜腥冲上了她的喉头,于是她嘴角流出的血更多了。
她在忍,她不能很不羁地喷将出来,因为那样会吓坏眼前的孩子的!水纯然兀自想着,口中溢出的血也越来越多。
难道说她仅有的五年寿命也被老天给打折了?不会吧?如此想来,她竟再无往日的平静心理了,因为她想好好活着。
于公,呃,那个大可以忽略不计,她没有那么伟大,临死之际还要为国家社稷担忧;于私,她刚决定要对他们好,她还没有见到她与阙凌烟的孩子,她还没有兑现她给白羽的承诺,她亦没能让黄晓轩侍寝成功……她现在有好多牵挂,好多……
水纯然本想自嘲地扯动嘴角的,却不料此举让她口中的鲜血愈发流得汹涌了。
“君姐姐!”黄晓轩心惊得紧,大眼中已然盈满泪水,声音哽咽,拥着水纯然的双臂颤抖个不停。
“乖……”水纯然勉强吐出一个字,却在下一秒吐出更多得鲜血。那殷红的血渍顺着她的下巴流至她白皙的锁骨,一路滑下,在她的胸前瞬间漾出一派触目惊心的景象。
“君姐姐,君姐姐,君姐姐……”黄晓轩此刻吓呆了,脑中一片空白,只晓得一声接一声地唤着怀中吐血不止的人儿,泪水像断了线的莹脆珠子般“啪嗒”“啪嗒”地打在水纯然的脸上。
水纯然此刻是痛苦的,一来是心口的痛,二来是脸部的痛,因为她现下正接受着黄晓轩眼泪的“荼毒”。
之前曾看过的电视剧里头,当女主角得病或是受伤,境遇变得很惨时,老天便会“惜怜”于她,然后当头降下一场暴雨,将其得病或是受伤的勘堪身体再淋个彻底,这样方能显现出女主角的悲惨,并让其成长起来。
而让水纯然感到好笑的是,她现在吐血不止,应该是快要挂了。然,老天倒是没降雨,降雨的是那黄晓轩,他的泪珠大而饱满,快而迅猛,并且颗颗砸在她的脸上,滚烫而刺痛。
水纯然不能开口说话,她费力地抬手抚向黄晓轩的脸庞,水眸中闪着安然的神色,意思是让他不要害怕,她要挂了的事实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只不过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黄晓轩透过泪眼瞅着怀中人儿那已然苍白,但仍然美丽异常的面庞,心中如万千虫蚁在啃噬般痛苦难耐。
他不晓得自己现下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不要再吐血,她就像一朵即将凋谢的花儿般奄奄一息了。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水纯然眉眼带笑,弯唇的动作又带出汩汩的血流……她本想安慰他的,可是她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最后的遗言都没办法说出口。
“愚蠢!”突然,一道不屑的低骂声飘进了水纯然的耳朵,而声过处,屋内居然现出了两抹颀长的黑色身影。
水纯然朝他们瞧去,很不意外地见到了女皇的暗卫星垂,他此刻正和另一名黑衣人对峙着,而那名黑衣人则戴着一副银质面具。
星垂此时方才注意到水纯然的情况,之前在暗处时,他因为时刻关注着那名面具男,所以没在意屋内发生的情形,直到那名面具男不知因何缘故没能忍住而现身屋内时,他方才同步出现在这里。
见到浑身是血的水纯然,他的心登时揪痛不止。于是他一个闪身从黄晓轩的怀中接过了水纯然,并顺带扯过搁在床头的衣服,“哗”地一下,盖在正光裸着上身的黄晓轩身上,而他自己则是小心地用衫袍遮住水纯然的身体。
水纯然此刻已经不热了,血吐得太多,因此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变冷。
星垂不晓得水纯然为什么会变成此副模样,刚才还好好的不是?抱着她,感觉到她的体温正在一寸一寸地降下,他一时心急,便运功为她输送真气。
“没用的!”立于窗前的面具男活似看好戏般凉凉地说道,“她是中毒了!”
中毒?星垂不置信地望了一眼面具男,黑眸中闪过一抹狠意。
“瞪我干吗?你不是一直在监视我吗?你瞧见我有下手吗?哼,愚蠢!”面具男自是解读了星垂眼中的讯息。
“不是你?!”星垂沉声问道,不过他依然在为她输送真气。
“当然!真是一帮蠢人!还有她--”面具男忽而手指着奄奄一息的水纯然不屑地说道,“更是愚蠢!本以为她很聪明的,没想到也是一样蠢得可以!”
“闭嘴!”星垂声落,暗器发,“咻”“咻”“咻”三枚暗器齐刷刷地奔着面具男而去,却不料一一被其躲过。
“嗤!这么紧张干吗?居然一连发了三枚,真够狠的!”面具男似笑非笑地说道,语气相当地欠扁。
“哼,侮辱当朝女皇者,死!”星垂狠狠地说道,眸中尽是冷漠之色。
水纯然感受到星垂怀中的温暖,但却被他的狠言厉语给惊住了。
“嗤!你倒是忠心!不过我说的是事实,如果她--”面具男再次手指着水纯然说道,“不那么愚蠢的话,会被一个孩子给下毒吗?”
水纯然觉得那面具男似乎看她不顺眼,因为他每次提到她都要用食指指一下,真让她受不了!不过,他所说的“孩子”是指……
“你是说……轩妃?”星垂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已然呈呆滞状态的黄晓轩说道。
“哼!我是不晓得什么妃不妃的了,不过她--”又来了,水纯然不禁抽眉,还好,她现下还有抽眉的力气!
果不出所料,面具男又用食指指了指水纯然说道 :“她就是喝了那盏茶水才会中毒的,瞧她这副模样,想必是中了传说中的‘三日血崩’之毒了!”
水纯然听到这个消息后,她并未有伤心的感觉,她只是觉得这毒忒残忍了。“三日血崩”啊,顾名思义,可不是要接连吐血三日,直到吐光了方能死去?天,太残忍了,居然让人在一口一口地吐血中见证自己的死亡,真是……唉,还是太残忍了!
黄晓轩一听“茶水”二字,登时从呆滞中回神。只见他急步奔至桌前,端起茶壶就要向口中灌去。
然,“当”的一声响后,他手中的茶壶被暗器击碎,茶水全数泼洒在他歪七扭八的衣衫之上。
水纯然感激地望了望星垂,还好,星垂及时制止了那孩子的犯傻举动。她知道那并不是黄晓轩的本意,因为单纯的他是不会有加害于她的心思的。
不可能,不可能!黄晓轩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坍塌,他不信,他不信……他只不过是在茶水里加了少许的春药而已,因为他老娘黄依柠说只有这样才能侍寝成功。不会的,不会的,他老娘怎么会骗他?怎么会……
黄晓轩脑中的镜头在急速切换着……
那日,正当他坐于书案旁心心想着他的君姐姐的时候,忽然就闻到了一股怪味,而在那股怪味之后,他就犯困了……
当他在另一股刺鼻的怪味中再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居然在黄府中,而他的老娘黄依柠正坐在长榻上悠哉地喝茶。
“娘,我怎么会在这里?”黄晓轩睁大眼睛问道。
“哼!不争气的东西!”黄依柠斜瞟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你不是早就侍寝了吗?为何到现在还没动静?”
“啊?”黄晓轩登时傻眼。
“我是说,你为何到现在还未有喜?”黄依柠板着脸说道。
“那个,那个……”黄晓轩羞红了一张脸,声音很小,最终小到没了声。
“哼,不争气的东西,你和女皇不会是从未真正洞房过吧?”黄依柠挑着两条粗眉问道。
“我……”黄晓轩没话说了,因为他老娘说的是事实。
“早知道就不应该将你送进宫,都一年有余了,你居然连个孩子都没有!如果你再不争气的话,我可要把你带离皇宫,然后让你的哥哥进宫了!”黄依柠威胁道。
“不,不要!我会努力的,请娘亲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黄晓轩大惊,他可不想离开皇宫,确切地说是离开他的君姐姐。
当初在决定由谁进宫时,他老娘并未考虑到他。他老娘的本意是要让他的哥哥去的,因为他的哥哥是府内公认的才子,性格内敛,心思敏捷。只不过只有黄晓轩知道他的哥哥是个混球,背地里干的龌龊事情是多之又多,而且他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
黄晓轩本就记挂着他的君姐姐,尽管她带给他的记忆并不令他愉快。于是在他的哥哥要进宫之前,他就鼓起勇气说出了他的哥哥已不是清白之身的事实,于是他的哥哥便被撤掉了,而他则成为了候补人选。
“嗯,我就再信你一回!呶,这是助你侍寝成功的东西,好生收着,到时候会帮上忙的。只要给女皇吃下一点点,她必会让你侍寝的!”黄依柠递给黄晓轩一精致的锦盒说道。
“那,这是……春药?!”黄晓轩虽然接触到的事情不多,但一些常识还是懂的。
“嗯!可以这么说吧,总之你让女皇吃下去就行!”黄依柠皱着眉头,忽又补充道,“一定要让她吃,否则……”
“呃……我明白了!”黄晓轩小心地攥着锦盒点头道。然,他忽又闻到了一股怪味,之后醒来时,他已经在自己的晓轩居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老娘怎么会骗他?黄晓轩奋力摇着头,心中一片凄凉。
“你还不确信什么?毒是你下的,这是事实!”面具男依旧凉凉地说道。
瞧着黄晓轩那骤然惨白的脸色,水纯然突然就讨厌起眼前的那名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面具男了,因此,她向面具男投去了不满的眼神,嘴角的鲜血却是又流出些许。
“哼!都这副模样了,还有力气瞪人,真是愚蠢!”面具男显然接收到了水纯然向他发出的讯息,依旧凉凉地说道。
“君姐姐,晓轩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娘说,娘说这是春药,只要让您吃下去,您就会让晓轩侍寝了……”黄晓轩跪在水纯然的面前,哽咽着说道。
然,闻言的屋内其他仨人登时满脸黑线,天,这孩子居然会想到要用春药?!
水纯然无奈,说来说去还是怪她,如果她没惹人家孩子一身火,或是如果她当初答应了让他侍寝,那么现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唉……
“哼!真是愚蠢!”面具男再度不屑地一哼。水纯然现下很为面具男感到悲哀,因为貌似从刚才到现在,他会说的话也只有这一句了。
“这种毒是毒怪所研制。而那毒怪据说是个相貌丑陋,行事诡异,在江湖中飘忽不定的人物。见过他的人是少之又少,所以,若想找到他并取得解药的话是不可能的了。”面具男不无感慨地说道。
“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他给找出来!”星垂愤愤地说道。
“哼,愚蠢!你只有三日时间,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是来不及!”面具男白了一眼星垂,为他的痴人说梦感到不屑。
水纯然闻言,心道,看来她这次是死定了!没想到黄依柠那个老家伙居然会这么狠!
“我这里有‘七毒攻心丸’,可暂且压制住她身上的毒,信不信由你!”面具男挥出一精致小瓷瓶,而星垂则则牢牢接住。
只是眼下他可以让她服用吗?那可是另一种毒药呀!
水纯然看出星垂的挣扎,以眼神示意他,她要吃,反正都是中毒要挂掉的人了,再中一次又何妨?
星垂犹豫着倒出一枚丸药,拿至水纯然的唇边却又再次停住了动作。一旁的面具男看得是嘴角不住抽搐,白眼亦是翻了一个又个。
水纯然也急了,想要张口吞下那枚药的,然,她张口的一瞬间却是喷出了一口鲜血。星垂暗自狠下心,将一枚药塞进了水纯然的口中……
奇迹发生了,水纯然在吞下药的瞬间便停止了吐血,而她的体温也在回升中。待她有了些许力气时,她便起身走向书案旁,奋笔急挥着。
其他人皆不解,不晓得她在写些什么。面具男刚要出口发问,却被水纯然打断。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水纯然放下笔,抬眼看向面具男。
“因为你很有趣,虽然蠢了点,但我还是觉得你会是个不错的玩具。赶紧去找解药吧,你可以先到紫道山找一位擅长医术的紫鹤上人,或许她能解你的毒也说不定!好好为我保重身体,记住,你可是我的玩具!哈哈哈……”
面具男说完,就像电视里头的众多侠客一般,猖狂大笑了一番,而后又如鬼一般瞬间闪个无影。
水纯然怔愣了几秒,而后又觉好笑,刚才的面具男在她看来,怎么瞧都像是个在耍酷的幼稚孩子。
水纯然将写好的纸张,即--“诏书”,交给星垂,并在他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而后便见星垂也“蹭”地一下无影了。
此刻,屋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