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呵,丫头,你认真的样子也满辣的嘛!有意思,老婆子我喜欢……”那老婆子的话并未说完,因为星垂的剑又挨近了她脖子几分,几乎碰着表皮了。
“咝--!你这孩子,就说让你小心一点了,你这样拿剑指着别人是很危险的!你伤了我不要紧,但你可是要背负着欺负老弱人士的骂名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这一生可就完了……”
“闭嘴!”星垂终于不耐,从牙缝内蹦出俩字来。
而那老婆子闻言,瞬间息了声,因为她已然从星垂的身上感受到杀气了,呵呵,不能将他给惹毛喽!
水纯然努力憋着笑,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贫的人,很幽默的一人物啊!
“星垂,把剑收了吧!”水纯然轻咳了一声,说道。
星垂瞪了瞪那老婆子,而那被瞪之人则嬉笑着对他露出了一口白牙。星垂又瞧了瞧水纯然,见她点了点头,他方才不甘不愿地收回软剑。
水纯然径自绕过星垂走向那老婆子,脸上带着微笑:“这位婆婆,小女子很想弄清楚一件事情--”水纯然欲言又止,快手一伸握住那老婆子的手腕,并用力一扭将其胳膊给扳到了背后。
于是那老婆子立马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吼叫:“啊呀呀!杀人了!快松手,快松手,断了,要断了!”
星垂没料到水纯然会亲自动手试探那老婆子有没有武功,因为他早从那老家伙的气息中判断出她没有一丝练武之人的内力了,所以那老家伙是没有武功的。不过,既然水纯然动手试探了,他也乐得在一边看戏,正好报了刚刚受的耳朵荼毒之仇。
“呵呵……婆婆警觉心太低了,小女子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将您给擒住了,可见婆婆您的防御感有多差了。”水纯然放下手,讨好地为其捏了捏肩膀。
“哼!我说丫头你也忒狠了吧!怎么说我也是个老人家啊,你怎么可以下手这么重?”那老婆子兀自埋怨着水纯然,水纯然倒是不在意,可星垂就老大不乐意了,因此他不时地拿眼睛横她。
“呵呵,我说丫头呀,这位是你的夫君吧?一看就知道是个不简单的人哪!”老婆子讪讪地笑道,并下意识地朝着水纯然的身侧挨了挨。
星垂一听“夫君”俩字,登时酷酷地偏过脸去,因为他觉得很不自在。而水纯然却并未有多大反应,她只是微微笑了笑,既不承认亦不否认。
“小女子姓水,名纯然,敢问婆婆如何称呼?”水纯然报出自己的名号,兀自忽略星垂眸中的复杂情绪。
“哦?水纯然啊?好名字,人如其名啊,我喜欢!”老婆子又是一通推捧之词,听得水纯然也只有抽眉干笑的份儿了。
“老婆子我已经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不过师父曾经为我取了个法号--修缘,如今我也做了师父了,唉,都没什么人叫我的号了!”老婆子一阵感慨,但她的语气中却全然无半分伤感之意,乐得自在的意味却是浓之又浓。
“哇!那婆婆就是修缘大师了,小女子失礼了!”水纯然立马抱拳行礼,继而又道,“对了,大师此次出行为何没有带上徒儿一起,这样路上也好歹有个照应呀!”
修缘闻言,登时从鼻腔内哼出了好大一声,而她的整张脸孔也气鼓鼓的样子。
“别跟我提那个小王八蛋,哼,提起他我就来气!”修缘愤愤地说道,听得水纯然跟星垂是一头雾水外加两眼朦胧的。
“那个小王八蛋想饿死我!哼,亏得我出谷了,否则丫头你今日就休想见到我了,因为我早被那个小王八蛋给整成干尸了!”修缘咬牙切齿地说道。
“啊?”水纯然更加不解了。
于是修缘便娓娓道来自己那可怜的身世(以第一人称诉苦)----
打我记事起,我就住在仙崖谷。也是打我记事起,我就叫了“修缘”这个号了,至于我的本名是什么,师父没跟我说,我也就懒得去问了,人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后来师父去了,我就一个人待在仙崖谷。那时仙崖谷有个老头一直在料理谷里的大小事,而我的吃用也全都是那老头在张罗。
有一日,从天上掉下俩个人来,别怀疑,那俩人的确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当然,确切地说是从崖顶掉下来的。那俩人因为会点功夫,中途寻求自救的法子了,所以跌下来时没有立马成肉泥,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那俩人跌下来时怀里还抱着个五岁大的孩子,孩子完好无损,唉,可见为人父母的伟大之处啊!
当时我恰巧路过那里,于是那夫妇俩便艰难地拼出最后一口气将他们的孩子托付给了我。
你们想啊,我当时年方三十,正是风华正茂的而立之年呀,所以,我的心在动,我的肺在飙,我的全身血液都在闹腾啊!
于是我就答应了,当时我只听到了那夫妇俩说出他们及那孩子的名字,并匆匆交代我将来要替那孩子找个好的归宿之后,他们便俩眼一闭,去了。
他们便是千百惠与千岛湖夫妇,而那孩子名为千岁。(水纯然听到这里,黛眉抽得那叫一个厉害呀!心道,这一家人的名字果然惊世骇俗呀!)
那孩子小时很乖巧,一心一意跟着我修炼,而我也将我毕生之所学全部传授于他了。(水纯然及星垂面面相觑,心道,“毕生之所学”?不是误人子弟吧?真让人后怕呀!)
待那孩子长到十五岁时,我就开始给他物色妻主。于是,我便隔三差五地打外头带个丫头进去,好让他们培养感情。
然,我错估了千岁那孩子的执拗脾气了,他压根儿就不鸟人家丫头,来一个赶一个,来一对赶一双,用的法子居然还是同一个,就是使用冷眼战术,生生把人家姑娘给冻溜了。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九年,所以我仰天悲呼:啊,苍天哪,大地哪,为何会如此?这岂不是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仙崖谷嘛?!
于是,从那时起,我就给千岁那孩子起了个法号--千帆!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也就是在三个月前,料理谷里事务的那个老头子也去了,于是我和那孩子的生计就成了问题。
我又打外头找了个会做饭的小丫头,然,不出三日,那小丫头就被千帆那个混小子给赶走了,我问他原因,他居然说人家没事老对着他流口水,脏兮兮的,恶心至极,故而赶走了人家!
于是我便发了我五十年来的第一次火,我朝着千帆大吼了一声:“臭小子,你赶走了人家丫头,你让咱师徒俩喝西北风去吗?”
然,那小子却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养你!”
当时,他的声音虽不大,确切地说,还有点冷,但听在我的耳中却是如夜莺鸣叫一般,煞是动听!
然,我再次错估了那个臭小子了,他一直过着打坐修炼的日子,何曾见他会煮饭来着?所以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夜莺之鸣叫虽悦耳动听,但终究是鸟语啊!
那个臭小子所谓的“养我”,就是每日三餐喂我一小盅蜂蜜。天可怜见,那一小盅蜂蜜压根儿就不够我塞牙缝的,所以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我一直处于极端的饥饿之中。
可当我抱怨时,那个臭小子居然说我根本就是辱没了修炼之人的名声,每天尽想着吃了,跟酒囊饭袋没什么区别!
我气呀!那个小王八蛋难道忘了是谁把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拔大的吗?(水纯然心道,当然是人家父母了,毕竟人家父母养了他五年嘛!)
想我含辛茹苦地将他从五岁养大到二十五岁,我容易吗我?(水纯然暗抽眉,心道,貌似含辛茹苦的是那个已经去了的老头子吧!)
于是,我就扔他一个人在仙崖谷喝那劳什子蜂蜜了,我修缘可是要过正常人的生活的,哈哈哈……
修缘讲述完了自己的经历,忽而转目将水纯然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里到外(呃,貌似这一项有点难度,故而忽略掉),打量了一遍,然后一拍大腿,陡亮双目道:“我说丫头啊,你不介意修缘我提个意见吧?”
“修缘大师请讲!”水纯然面带笑容,可是心里却忍不住要犯怵,因为她有不好的预感。
“丫头你就将我那徒儿给收了吧!我那徒儿虽然脾气怪了点,但样貌最是极品,绝对配得上丫头你的!”修缘乐呵呵地说道。
“啊?不,不,修缘大师您太高看小女子我了,是我配不上您的徒儿呀,况且我还……”
“哎呀,丫头你谦虚了不是?啊哈,啊哈哈哈……”修缘大师一边大笑,一边大力地拍了水纯然的肩膀一下,直让水纯然身形一晃外加一颤的。
“不是我谦虚,实在是……”
“哦,我知道了,你是说你已经有夫君了是吧?哎呀,女人嘛,谁还不弄个三夫四妾的?所以无碍,无碍了!”修缘打断水纯然的话兀自说道。
“不是,是……”
“哦,你是担心你的夫君会不高兴是吧?没事,没事,我老婆子给你疏通一下!”修缘再次打断水纯然的话,并转身看向边上的星垂道,“我说年轻人呀,你不会介意你的妻主大人再收个男人吧?嗯,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很好,很配合呀,我喜欢!”
修缘说完又踮起脚尖,大力地一掌拍向星垂的肩膀,而星垂一个心理准备不当,居然被她给拍退了一步。
星垂此刻很有杀人的**,不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面前的这位疯疯癫癫之人不是没有功夫吗?那为何刚刚那一掌力道如此之大?
“怎样,怎样?丫头,你夫君都没说什么了,你的意思呢?”修缘急忙扯着水纯然的衣袖问道,而星垂则是满脸黑线,心道,先别说他不是她的夫君了,就算是,他也没胆说什么啊?!
“……”水纯然惊愣,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物呢,一时无语中。
、第057章 摆脱不掉
如果说水纯然想以沉默来打发掉修缘的话,那么她无疑是用了注定会失败的一招。当然了,水纯然也无法继续沉默下去,因为修缘可不是好惹的主。
“啊!难道说,你嫌我徒儿年纪大了,配不上你?!”修缘惊叫,眼里却满是威胁的意味,意思是,你敢承认试试?
水纯然暗自翻了无数个白眼,但想让她就此妥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此她换了一副悲伤的口吻说道:“修缘大师有所不知,并非小女子我看不上您家徒儿,实在是因为小女子我命不久矣的缘故!小女子我可是中了江湖上传说的无解之毒啊!对了,您徒儿年方几何呀?”
闻言,其他俩人皆嘴唇抽搐外加一脸黑线,呵呵,这水纯然够幽默!
“咳,咳!我徒儿今年二十……有五了。”修缘颇有些犹豫地说道,而她的俩只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水纯然的面部反应。
“哦。”水纯然毫无情绪波动地轻应了一声。
“哦”一声就完了?修缘老大不置信了,之前的几日,每当她向人家女子说出她徒儿的年龄时,那些女子皆露出惶恐的表情。因此,当水纯然这个无啥反应的另类出现时,修缘倒是感到奇怪了。
“大师有疑问?”望着修缘那张着大嘴的滑稽表情,水纯然好笑地问道。
“呃,没有,没有……呵呵……”修缘尴尬地笑了笑,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让我瞧瞧!”修缘说着就搭上水纯然的脉门,凝神试探。
水纯然诧异,她没想到修缘竟也懂医术。而星垂此刻也对修缘侧目而视,黑眸中满是探究与怀疑。
“丫头,你何时得罪了毒虫谷的老毒怪了?”修缘难得地敛正神色说道。
“小女子并未有得罪过什么江湖人士,只因被恶人陷害所至。大师认得那毒怪吗?”水纯然平静地说道。
“呃……怎么说呢?我跟那老毒怪有过几面之缘,但每次都不是欢而散,不说也罢!”修缘挥了挥手,似有什么隐情难以抒发一般,脸上尽是沉闷之色。
“你们是因为比武不分胜负才不欢而散的吗?”水纯然挑眉道。
“嗤,怎么会?像我这种有身份的人如何会像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妇一般浅见,我们没有比武,我们比的是掷骰子!”修缘话音刚落,就听到“咔”“咔”两声清脆响起,修缘回转头,很不意外地看到了大掉下巴的水纯然跟星垂。
“唉,可惜啊!那老毒怪是唯一一个能够跟我掷骰子不分上下的敌手,然而,她已经在两年前以身试毒不慎,去了!”修缘哀叹的同时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于是继续道,“对了,丫头,这也正是让我感到蹊跷的地方,老毒怪都已经翘辫子了,那你这毒又是打哪儿来的呢?”
水纯然无奈一笑,打哪里来的吗?唉,可悲的是她也不晓得。
“那么丫头你现下又是如何打算的?”修缘又问道。
“我们打算去紫道山寻找紫鹤上人,或许她可以救我也说不定。小女子我的命是个未知数,所以修缘大师还是不要将令徒下嫁于我才是,否则令徒若是没两天就成寡夫了,那也是大师您的照顾不周啊!”水纯然诚恳地说道,意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啊,丫头说得有理,不过正因为如此,老婆子我就更要将我那徒儿下嫁于你了!如此能为别人着想的女子实属罕见哪!啊哈,啊哈哈哈……”修缘说完便大笑了起来。
水纯然当下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既然说理这招行不通,那么……
水纯然不动声色地移至星垂的身侧,玉手拉了拉星垂的衣服,水眸闪过一丝光芒。星垂当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伸臂揽过她的纤腰,“咻”地一声过后,俩人便消失不见了。
正在大笑着的修缘依然在大笑,她几乎都没有转过脸察看一下周围的动静。
然,她突然间就止了笑,脸上泛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也就在水纯然他们消失的瞬间,她也无影了……
…………
午时左右,水纯然与星垂刚踏进一家饭庄打算用餐之际,便听那大堂之内传来店小二与顾客争吵的声音。
“你这个穷要饭的,居然也敢给我吃霸王餐,活腻味了是吧?”店小二气势汹汹地说道,但看她那一副极端痛恨的表情,可以想见她以前肯定就被人家给吃过霸王餐。
“嗤,谁说老婆子我是在吃霸王餐?我有的是银子,哼!”
此人声音极其耳熟,水纯然循声望去,登时怔愣住,于是她便再次扯了扯星垂的衣袖,意思是,麻烦再次出现,早溜为妙!
“呵!你有银子?那行,银子呢?”店小二伸出爪子,不依不饶地说道。
“嗤,我的银子不在我身上,在我徒儿身上。丫头,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为师我付银子!”
正打算开溜的水纯然还是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