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纯然的脸不可抑制地蹿红了,而且红得厉害,即便俩人已然做过只有夫妻之间才会有的私密事情,但此刻的她依然感到尴尬与羞赧。
水纯然轻轻地将风飘蓝的胳膊拉下自己的腰,然后悄悄地起身下榻。待她背着某人快速将衣衫整理妥当后,方才转过身替某人盖好身上的褥子。
现下虽是夏季,但谷中的气候却如同春季一般,既不太冷亦不太热,十分怡人。
风飘蓝睡着的样子很可爱,没有了清醒时的冷硬,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无一处不透着安详与温柔。那垂落在颊边并滑落至鼻梁处的一缕发丝,让他看起来很是稚气未泯的模样。
水纯然不觉弯唇浅笑,玉手探出,轻轻地替他将那缕发丝拢在耳后,于是他那漂亮的脸孔便全数呈现在水纯然的眼前。
好一张出色的脸孔!水纯然暗赞。
自从被他掳来,她还真没有好好看过他呢!想来这也是一种机缘巧合吧,她被他掳来,然后她救了他,而他又解了她的毒,同样救了她!
不过,水纯然不得不意识到一个格外严峻的事实就是,不管事情的前因及过程如何,不管是不是因为她的过错所致,她都要负起一个重大的责任,那就是--她必须娶风飘蓝!
她很清楚,风飘蓝跟她在一起时是第一次,换个说法就是,她毁了人家一个青春男儿的大好清白!唉,这个事实实在是让她头痛啊!
“小风,你愿意嫁给我吗?”水纯然伸出玉手抚上风飘蓝的脸,口中幽幽地问道。
风飘蓝其实在水纯然醒来不久后,他就醒了。他之所以装睡,是因为他想看看水纯然的反应。她的毒已解,如果她想走的话,那么他……
哼,想都别想!
风飘蓝暗自生着闷气,为昨晚的事情生气。他不知道她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但他一定会对她以后的生活境况了如指掌,因为他不会让她离开他!
就在他暗想思绪的时候,他感觉到水纯然替他盖了褥子,然后温柔地替他理了发丝,更让他心跳加快的是她还问他愿不愿意嫁给她!
风飘蓝的心情很激动,因此他装睡的脸孔上微微现出两抹红晕,但很可惜的是,水纯然没有注意到,而她接下来的话却是让风飘蓝气愤、感动还有更多的无可奈何。
她说:“虽然毁了你清白的主因并不在我,但我却是帮凶。男子的清白很重要不是吗?所以我必须对你负责!”
“然而,你知道吗?我是个坏女人,我已经有三位夫君了,而且似乎,好像,或许,大概,可能……”水纯然颇有些心虚地吞吞吐吐道,“……还将有第四、第五位夫君。如果再加上你,那就是六位了。”
风飘蓝听至此,早就在心中咬牙切齿了,嗤,就知道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对你们好的!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我似乎也喜欢上你了,谢谢你能给我解毒!”
水纯然红着脸说完一段她自己认为是个人独白的话,而后又快速瞄一眼风飘蓝,见他仍在睡,方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这样说貌似并不是太煽情,应该不会吓到他吧!呵呵……不过小风睡着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可爱呀,如果有纸笔就好了!”水纯然现下完全不觉得不自在了,因为她的作画**来了。
只见她忽远忽近,忽左忽右地找着作画的角度,直盯得风飘蓝想腾空而起,然后骂她个狗血淋头。
“对了,该做早膳了!”水纯然说完倾身在风飘蓝额上印下一吻,然后转身朝洞口走去。
风飘蓝被水纯然的那句“喜欢”给震得飘飘然,然后又被水纯然的轻轻一吻给迷得晕乎乎,他不会在意她之前有多少个夫君,但从此以后她只会有他一个!
就在他爽歪歪地想着美事之际,突然就听水纯然大叫一声:“小风!”
然后,风飘蓝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蹿至水纯然的身边,并适时地充当了水纯然攀爬的大树。
“怎么了?”风飘蓝一如往日般冷冷地问道。
“嘘!你的宠物在洞口听着呢!”水纯然趴在风飘蓝的颈窝处小声地说道,水眸还似瞟非瞟地瞅着洞外的那条正瞪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觑着她的金色大蟒,而它那“咝咝”的吐信子的声音更是让水纯然不寒而栗。
风飘蓝登时汇聚了满头满脸的黑线,这女人是在逗他玩吗?刚才那一声鬼叫难道真的是鬼发出的吗?明明是她自己的声音高得吓人,现下反倒对他作出噤声的手势了。
“吃下这个,以后一般二般的毒对你来说都不成问题!”风飘蓝拉长脸,从衣袋内摸出一只小药瓶,并倒出俩粒冰蓝色的药丸递给水纯然。
“什么叫做‘一般二般’?”水纯然戏谑地问道。
“嗤,不吃算了!”说着就要收回去,然,水纯然的动作更快,不容他反悔,低首便将他掌中的俩粒药丸吞了下去。
“你!……”风飘蓝怔愣了一下,并在下一秒攫住了水纯然的红唇……
“唔……你,你怎么又吻我?”水纯然挣脱开风飘蓝的吻,恼火地问道。
“哼,你刚才还不是吻了我的身体?”
“吻你的身体?”水纯然大惊,“我哪有,我只是亲了你一下额头而已!”
“那是身体的一部分!”风飘蓝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你!唉,算了!我去做早膳!”水纯然一时被气得忘记了恐惧,大大方方地打那金色大蟒的身边走过,还顺手拍了拍那条蟒的脑袋。
那金色大蟒一阵心花怒放,吐着信子,晃着眼球,花痴地同身旁的蜈蚣说道:喂,那女子拍了我脑袋了,她是不是爱上我了?
只见那只斑斓大蜈蚣闻言后,霎时抽搐着一百多条细腿,口吐白沫状:娘哎,你灭了我吧!
风飘蓝冷眸觑着花痴的金蟒以及患了羊癫疯一般的蜈蚣一眼,口中说道:“以后,你们负责保护她!还有,不该想的就不要想!”说完便消失不见了身影。
风飘蓝沐浴完,一身清爽地出现在正准备着吃食的水纯然面前。
他现下有些佩服眼前的这个女人了,因为她的野外生存能力确实不错。
水纯然抬眸冲着风飘蓝一笑,用树叶盛来清亮的泉水递给他:“先喝些山泉水顺顺胃,早膳马上就好!”
她在架起的青石板上“咔嚓”敲破一枚野鸡蛋,只听“哧啦”一声,那鸡蛋便在青石板上“滋滋”生响起来,不一会儿,一只漂亮的煎鸡蛋便成形了。
水纯然又如此这般煎了剩下的几枚鸡蛋,然后将煎鸡蛋搁在一片宽大的树叶上。这时,她又用木棍从青石板底下的火堆里扒出几个番薯,那番薯被烤得黑乎乎的,但扒了皮之后却是馨香绵软的绝佳食物。
风飘蓝目瞪口呆地看着水纯然那娴熟的动作,内心充盈着一片温暖,久久说不出话来。
“乖,不哭,是不是饿坏了?”水纯然很自然地便拍了拍风飘蓝的脸颊,“我爬了十几棵大树都没掏到鸟蛋,最后还是在山泉边的草丛里找到的几枚野鸡蛋。”
“没用的女人!”风飘蓝很不自在地偏脸拭泪,并随口骂了一句。
呵!难道她又惹到他了?真是个别扭的怪男人!
水纯然不理他,将早膳分成两份,然后捧着自己的份儿背过身兀自享用。
风飘蓝皱着眉头,走至她的身边坐下,也开始吃了起来。
少卿,他拉了拉水纯然的衣衫,水纯然转过脸来觑着他,意思是,你老兄又怎么了?
“我觉得你的那一份儿更好吃一些!”风飘蓝懊恼地说道。
水纯然很想扁他,把他扁成猪头才好!都是一样的食物,他居然怀疑她藏私?于是她便不顾淑女准则,口中还嚼着荷包蛋就开始说话了----
“你!那好,我的给你好了!”
“不用了!”风飘蓝突然俯脸吻上水纯然的唇,然后长舌探入,将水纯然口中的荷包蛋全数卷入自己的口中。
“啊!你……”变态!恶心!
“果然还是你的好吃一些!”风飘蓝煞有其事地说道,丝毫不在意水纯然的那副乍红还黑的恐怖表情。
“你真恶心!你不是有洁癖吗?怎么不嫌脏?”水纯然气愤道。
“你口中的东西脏吗?”嗤,鄙视,强烈鄙视他!居然问得这么冷淡而无辜!
“当然不……”呃,貌似中套了!水纯然憋屈异常。
“既然不脏,那我吃了又有什么关系?”风飘蓝说着就把自己的荷包蛋全数放在水纯然捧着的树叶上,“你继续吃啊!”
水纯然彻底抓狂,好小子,感情是把她当成免费的粉碎机了!于是她愤愤地嚼着荷包蛋,然后在他虎视眈眈的眼神中,快速地咽了下去,不给他“作案”的机会。瞧着他怨念的目光,她突然觉得自己也很幼稚,而且幼稚得更恐怖!呵呵……汗颜哪!
…………
用完早膳后,水纯然跟着风飘蓝再度回到山洞中。
然,当她甫一站在洞口之际,就见那条金色大蟒以及那只斑斓蜈蚣“蹭”地一下便立于洞口两边,它们那威严的样子俨然就是俩待命的侍卫。
水纯然微笑着瞧了瞧那俩只动物,意在睦邻友好。
咦?是她眼花了吗?她居然觉得那只金色大蟒在害羞,而那只斑斓蜈蚣则在翻白眼,天,这真是太玄了!
“别理它们,你会宠坏它们的!”风飘蓝不悦地揽过水纯然的纤腰,并狠狠地瞪了瞪洞外的那俩只动物。
“哦!”水纯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而又问道,“小风,你平时都不烧饭吗?怎么连个厨房都没有?”
“谁说没有?只不过不常用而已!”风飘蓝说着便拉着水纯然绕至另一山洞,而令水纯然骇然的是,那厨房内的餐具倒是应有尽有,只是----
“这叫不常用?这压根儿就是没用过嘛!”水纯然狠抽眉,猛翻眼。
“哼!不过,以后你可以用!”风飘蓝偏过脸不去看水纯然那探究的眼神。
她可以用吗?可是她又不能一直待在此处,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小风,接下来你是不是要练武了?”水纯然挥去脑中一晃而过的思绪,转移话题道。
“不练!”风飘蓝皱眉酷酷地说了一句。
“那要研究毒药吗?”
“不!”依旧皱眉。
“那就躺下睡觉吧!”水纯然提议道,水眸放出灼灼光华。
“你会一起吗?”风飘蓝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水纯然此刻直想着自己可以将风飘蓝睡觉的样子画出来,所以并未在意他后面嘀咕了些什么。
“没什么!”风飘蓝懊恼地掉头就走,而水纯然则兴奋地跟在后头。
…………
石榻上躺着一男子,石榻旁坐着一女子。男子闭目,似睡未睡,女子则直盯着男子,手中抓着毛笔跟宣纸。
“小风,你睡着了吗?”水纯然问道,心下甚是焦急。
“没有!”风飘蓝轻启薄唇道。
“哦,那你赶紧睡吧!”水纯然边说边哼起了摇篮曲。
她在等他入睡,因为只有睡着的他才会有那种可爱的表情,而她要画的就是那一幕。没办法,这就是她执着的追求啊!
良久----
“小风,你睡着了吗?”水纯然轻轻地问道。
“……”没反应?
“睡着了吗?”再次确认!
“……”还是没反应!
于是,水纯然悄悄地来到榻的另一边(风飘蓝是背对着她躺下的)。然,当她见到风飘蓝的那双睁得大大的冷眸时,她脸上的笑容登时僵在了原处。而下一秒,她便被风飘蓝给捞在了怀中。
不用说,那孩子一俯脸便再次开始了他的亲亲游戏……
、第067章 再遇星垂
山泉边,树林旁,一白衣人士在风中伫立。
只见他束着高高的马尾,衣衫随风飘摆,纤细的身影让人忍不住要心生怜爱之意,好一个文弱静雅的男子!
那男子的身旁两侧停着俩只动物,细看之下不免让人心生骇然之意,因为那俩只动物既不是猫亦不是狗,而是蟒蛇与蜈蚣。
那白衣男子抬首望向大树那茂密的枝叶,然后歉然地冲着那俩只动物说道:“阿金阿花,抱歉啊,你们想吃的那种浆果现在还没成熟呢!”
他身旁的金色蟒蛇闻言并未有沮丧的情绪,而是轻轻晃动着脑袋,“咝咝”地吐着信子,意思是:没关系,我喜欢“阿金”这个名字!
而他另一侧的斑斓大蜈蚣则是抽搐着众多小细腿,头部的俩只须子还弯曲成了N多道,意思是:嗤,“阿花”?怎么会有人想到这个白痴名字?
白衣男子并未在意那俩只动物的心里想法,兀自仰首望着那茂密的枝叶。
暖风拂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而那不绝于耳的鸟鸣亦是同那潺潺的山泉水共同谱写着只属于山谷的幽静。
这时,一阵非自然景物所制造的悉悉索索的响动突然传进了那俩只动物的耳中,于是那俩只动物便倏然警觉地防备了起来。而立于它们旁边的白衣男子,身形未动,表情未变,依然泰然处之。由此可以得出俩种结论,其一,此男武功高强,并不将那小小的动响放在心上;其二,此男不懂武功,并未察觉到那细微的动响。
显然的,那男子是属于第二种情况的,因为在那动响之后,一名青衣蒙面人士便出现在那男子后方的不远处,当那俩只动物蓄势待发地准备发起攻击时,却听那白衣男子问道:“阿金阿花,出什么事情了?”
金色大蟒“咝咝”地吐着信子,频率比之以前要快出一倍,然而它想表达的意思,咳,貌似那位白衣男子并不明白。而那只斑斓大蜈蚣则抖动着俩根须子,虽然它自认为自己较之蟒蛇要聪明,但很可惜的是,那白衣男子依然弄不明白它那高深莫测的形体语言表达。
“小,小姐?……”青衣蒙面人士出声道,语气中竟夹带着激动的颤音。
那白衣男子在听到这声呼唤后,身形明显一僵,垂立在身侧的纤纤玉手亦微微颤抖起来。
“小姐!真的是您吗?”青衣人士惊喜道,忍不住又向前走了两步,而那俩只动物则更加警觉起来,随时准备向那“可疑人士”扑将过去。
那白衣男子猛地转过身子,一张美丽脱俗的娇颜便呈现在那青衣人士面前。
“星垂?星垂!真的是你?”水纯然乍见故人,一时兴奋,便飞奔至星垂的怀中,伸臂紧紧地拥抱住他,水眸中瞬间漾起了濛濛的水雾。
“小……姐,您,还,还好吧?”星垂没料到水纯然见到他会如此得热情,一时没有心理准备,因此他的身形僵住,而他的心跳则如同擂鼓般“怦怦”直跳。
“嗯,我很好,我的毒解了,而且现在很健康,你看!”水纯然放开星垂,开心地在他的面前转了个圈子。
在看到水纯然身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