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条黑影“噌”地一下出现在她的眼前,然,待水纯然看清现身之人是谁时,她不由地抽了抽黛眉。
“星垂,风飘蓝有没有跟来?”水纯然问那黑影。
“回圣上,没有!”星垂低首回道。
“是吗?好了,没事了!”水纯然讪讪地说道,她没三次没唤出正主,倒是把暗卫给唤出来了,汗!
不过,风飘蓝这次为啥就没跟来呢?唉,被他跟上瘾了,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呢!
水纯然甫一走进院内,侍从小月就颤颤地告知她说阙凌烟身体不舒服提早歇息了。
水纯然微皱黛眉,踱进卧房,在昏黄的烛光下端详着阙凌烟那安静的睡容。
依然绝色,依然完美的面孔却是清瘦了几分,那卷翘浓密的眼睫下晕着一圈淡淡的黑色,想来是睡眠不足的征兆。
水纯然心疼地抚上他的脸颊,红唇微抿,愧疚感一路上飙至嗓子眼。
“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明着跟我说的吗?何苦整垮自己呢?”水纯然喃声道。
“……小,圣上?!……”浅眠的阙凌烟醒了过来,讶然地望着出现在他卧房里的水纯然。
“醒了?”水纯然冲他灿然一笑,看得他微微恍神。
“臣妾给圣上请安!天色这么晚了,圣上为何没有早些歇息?”阙凌烟坐起身,欲下床行礼。
“正因为天色晚了,所以朕才要来到烟妃这里歇息啊!”水纯然拦住阙凌烟下床的动作,自己则迅速爬上床,钻进他的被窝,连外衫都没脱。
“圣上这是……”阙凌烟一惊,全身登时紧绷了起来,两只手亦悬在空中不知放于何处。
“小烟,别再说话惹我生气了,睡觉!”水纯然一把拉过阙凌烟躺下,手臂伸出紧揽着他的脖颈。
阙凌烟稍稍挣扎了一下,见水纯然不肯放手,也便随了她去。
“圣……”
“小然!”水纯然闭着眼睛纠正某人道。
“……”阙凌烟那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抹伤痛。
“小烟?”水纯然见阙凌烟沉默,主动开口道。
“嗯?”
“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的身世来历的人,你晓得这代表什么吗?”水纯然幽幽地说道。
“……”阙凌烟无语,只是静静地望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她,眸中映出她那美丽的容颜。
“你是我最重要的爱人、朋友,我爱你!”水纯然蓦然睁开水眸,真诚地望着阙凌烟。
她那纯净的眼眸内映着他的影像,他很开心,很感动,但,他却忍下胸中的情绪而咬唇不语。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问你,你爱我吗?”水纯然忽而焦躁了起来,为着他的犹豫,为着他的自怨自艾。
“……”阙凌烟受伤地望着水纯然,他怎么可能不爱她,如果不爱的话,他也不会这么痛苦了,只是……
“你个坏蛋,坏男人!”水纯然猛地攫住阙凌烟的唇,霸道地翘开他的牙齿,丁香小舌极尽所能地与他的舌纠缠在了一起……
阙凌烟先是挣扎,而后便不由自主地同水纯然一起疯狂了起来……
吻到最后,她流泪,他亦流泪……
“睡吧,就让我抱着你睡好不好?”水纯然柔声说道。
“……”阙凌烟将脸埋在水纯然的胸前,乖顺地点了点头。(咳,凌烟君就是够牛啊,伤心时也不忘吃人家小水同学的豆腐啊!)
这一夜,虽然俩人之间依然有莫名的隔阂,但不可否认的,他们还是睡得很香,以至于清晨,当侍从小月进卧房打算唤醒主子时,第二次被眼前的唯美景象给慑去了魂魄……
美男主子与美女圣上如婴儿般纯真地相依相偎着。虽然圣上的腿脚依然霸道地缠在了主子的身上,但却一点也不让人反感。相反的,他们的睡相只会让人联想到美好的仙子跟仙女,多么动人的画面啊!
只是,这天不比以往了,不盖褥子的话是很冷的!所以侍从小月便贴心地将他们踢到一边的褥子给拉好,而后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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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初露端倪
水纯然翻动了一下身体,将俩人的睡姿再度调整为更贴近的状态,因此压人的她没醒,而被压的阙凌烟醒了。
望着怀里的娇颜,阙凌烟的心里涌上一抹幸福的感动。
她有多久没在他的地盘留宿了?睡相依然没有半分进步的迹象,不过也正是这样真性情的她才是美好的,不是吗?
真希望他们能永远这么相拥在一起!
阙凌烟犹豫着吻了一下水纯然的额头,任那一波又一波的甜蜜情愫在胸中扩散,撞击,再扩散,再撞击……
一条雪白的玉臂倏然伸出了褥子外面,在玉臂上的汗毛感受到外面的寒冷而根根直竖的时候,那玉臂又倏然躲回了褥子内,同时攀上身边之人的胸膛,借机取暖。
阙凌烟好笑地望着水纯然的小动作,唇边不觉弯起一抹大大地弧度。
“啊,美人笑了耶!”水纯然突然睁开了水眸,夸张地叫道。
“你,你醒了?”阙凌烟微赧了俊颜。
“嗯,我醒了,美人!”水纯然直直地盯着阙凌烟瞧,半真半假地说道,“美人,你介意让一个口未漱,脸未洗的女人吻你吗?”
“……”阙凌烟更尴尬了,他没想到水纯然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种话来,虽然他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但他还是会害羞的好不好?
“沉默就是默许了,好,我准备要吻喽!”水纯然说道。
“……”此刻,阙凌烟的脸红得是一塌糊涂,干脆闭了眼睛静静等待着。
“我吻喽!”水纯然再一次通知道。
“……”阙凌烟的眉头微微抽搐了一下,不过他依然闭着眼睛等待着。
“我真的要吻喽!”水纯然若有似无地在阙凌烟的耳边呵着热气,见他那微微躲闪且颤栗的模样,她“咯咯”地笑出声来,当然,她的那一吻并未实质地兑现。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阙凌烟睁开眼睛,微恼地瞪着她。
“当然不是!”水纯然矢口否认道,继而又来了个小转折,“不过,小烟美人想听实话吗?”
“当然……”阙凌烟被水纯然眸中的那抹慧黠给惑得怔住了。
“那好,我告诉你……”水纯然抱紧阙凌烟,在阙凌烟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只见阙美男的俊颜瞬间漫过了鲜红色,幽黑的深邃眸子也在瞬间绽出绝对的迷人风采,只除了他那紧紧叩击在一起的白牙以外……
她居然光明正大地对他说,她是有意整他的,这女人真是太恶劣了!
阙凌烟瞅着一边哼着歌儿,一边穿衣服的水纯然,胸中憋了一股子闷气无处发泄。
可是,突然的,他的唇上贴了一样柔软的物什,随之而来的还有她那如兰的馨香气息。
这次阙凌烟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让他等了好久的吻……
如果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俩人在心中默想着,然,当一瞬的甜蜜逝去,他们面对的现实依然是有隔阂存在的。
阙凌烟无奈痛苦地独自忍受着,水纯然亦是无奈心疼地期待着,期待着他能对她说出一切。
或许,她该留一段时日让他好好地想一下,毕竟勉强他人不是她的作风!……
于是,自那一日后,水纯然便没再去叨扰阙凌烟。
这皇宫说大也大,因为或许你在里头住上个几十年都还没有对皇宫的一切彻底熟识;这皇宫说小亦小,虽然里面的景物格局设计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但是每日来来去去地前后宫奔波着,譬如说水纯然吧,再复杂的内部构造也让她没了新鲜感了。
时光在人的不知不觉中匆匆溜走,原本属于秋日的凉爽现下已然被冬日的严寒所取代了。
话说,一日,天降鹅毛大雪,水纯然带着肚腹已然凸起了一定弧度的风飘蓝来到御花园赏雪。
正当他们惊叹于御花园被白雪覆盖的别样景致时,忽见一堆人围着某样东西指指点点,嘈嘈杂杂着。
待水纯然走过去瞧上一眼后,她的黛眉抽了,而她身边跟着的风飘蓝亦抽搐着嘴角。
原来,雪地里此刻正盘着一条金色大蟒。众人之所以敢立在边上观看,是因为那大蟒被冻僵了。
“小风,你不是说阿金跟阿花早就回到毒虫谷了吗,那这是什么东西?”水纯然用手指戳了戳身穿月白棉袍的风飘蓝。
“阿花回去了,阿金舍不得你!”风飘蓝简单的一句话愣是感动得水纯然心窝暖暖的,当然,她是被大蟒阿金给感动的。
于是她便命人将阿金抬到了她的御书房,并在里头多加了一盆炭火供它取暖。见着阿金渐渐转醒,并开始活力四射地向她吐着信子的时候,水纯然第一个念头便是快速躲在风飘蓝的身后,因为她想到了关于“农夫与蛇的故事”……
又一日,水纯然皱着眉头批阅完奏折,而后便与嫣王商讨朝政。
嫣王告知她,边疆此次战役伤亡惨重,因为敌军知晓了他们的作战方案,也就是说,他们出内奸了!
在与嫣王商讨之后,水纯然当下又拟了一条密旨交给嫣王,俩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纷纷点头。
水纯然百无聊赖地转着毛笔,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也好,就让那奸细自投罗网吧!只是,为何她的心里会感到很不安呢?
…………
玄春宫内,风飘蓝在聚精会神地摆弄着自己研制的各类毒药,叮叮当当的声音恰似一曲美妙的音乐,传神入骨,清爽直白,当然,这只是风飘蓝自己这么认为的,至于别人,呵呵……四个字--不敢恭维!
水纯然握着鹅毛笔画着画,黛眉不由地皱了又皱,就在风飘蓝诡异地笑了第八次的当口,她发飙了----
“小子,你配药就配药,做什么要发出这般阴森恐怖的笑声?”水纯然走上前,扯了扯风飘蓝那冷冷的俊脸。
“放手,女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风飘蓝恶狠狠地瞪着水纯然,语气冷得堪比冬日的严寒。
“……你,你……”水纯然登时漾出一层水雾在眼眶里头,红唇翕动了几下,作出哭腔道,“小小风,你看到没,你还没出世呢,你爹地就不要你妈咪了,还凶你妈咪,你妈咪真的好可怜哦!所以,小小风要听你妈咪命令,一二,踹!”水纯然握着小拳头对着风飘蓝的肚子喊道。
“唔……”而风飘蓝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听懂了水纯然的话一般,在水纯然喊出口令的一刹那,猛地踹了风飘蓝一脚,所以风飘蓝痛得闷哼了一声。
“怎样?看到没,这就叫做‘得民心者得天下’,连你身体的一部分--小小风都哈我哈得要死啦,你还不乖乖就范?!”水纯然双手环胸说道。
“嗤,懒得理你!”风飘蓝故作不屑地觑了水纯然一眼,实则心里却是极度想要发笑。
“耶?你这是什么态度?来,小小风,一二,踹!”水纯然抽了抽嘴角再度上演“母子合伙整活人”的戏码。
“唔……”风飘蓝倒霉地又被肚子里的娃娃给踹了一脚,心里又好笑又气闷。
俩人就这么说着无聊的话,做着无聊的举动,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一个时辰过后,屋内突然现身一黑衣男子,而水纯然原本嬉笑的脸孔亦在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风飘蓝此刻亦停止了手中的摆弄动作,默不作声地收好自己的瓶瓶罐罐之后,占有性地揽紧了水纯然的纤腰。
“小心一点,会伤了孩子的!”水纯然仰脸冲着风飘蓝一笑,她晓得他一直在担心她。
“伤了就伤了!”风飘蓝赌气地说道,当然,他的心里其实是很感动的。
…………
水纯然带着侍卫出现在玄中宫院内,眼中混合着让人不可探知的复杂神色。
一直以来她都在刻意回避着那残酷现实的一面,她曾多次给自己做着心理催眠,一遍又一遍地告诫着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然而事实总归是事实,真相总归是真相,所以,终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水纯然向凌烟居的正厅方向,迈出了沉重的步伐……
院中那十来株傲然挺立的君子竹,早已光秃了枝叶,挂着点点雪的皑皑之色,青黄中泛着令人心疼的湿迹。
曾经,那如空谷幽蓝一般高贵尔雅的人儿在此伫足;曾经那绝色倾城的男颜典范在此雅静刺绣;曾经,那温柔美好的他在此与她共舞旋转;曾经……
水纯然的眼角不觉流下湿热,她的唇边弯起一抹嘲讽的笑,抽帕拭去那眼角的温度。
她凝眸注视着丝帕上晕开湿痕的秀致兰花,心中的酸涩之意浓之又浓。
“奴,奴给圣上请安!”侍从小月慌忙从下人房内走出来,看得出来,他刚睡醒。
“小月,你们家主子在歇息吗?”水纯然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是!奴这就唤主子去!”侍从小月慌里慌张地奔至里屋。
不过久,阙凌烟便带着一脸刚醒的倦意来到水纯然的面前。
“臣妾给圣上请安!”阙凌烟行礼道。
“烟妃免礼!”水纯然平静地说道。
“圣上此时来,不知有何事?”阙凌烟一如往日般高贵尔雅。
“朕此次来,只是想看看烟妃有没有被蛇吓到,毕竟大吐特吐过后的人,身体是很虚弱的。”水纯然漠然地说道。
“……”阙凌烟闻言怔愣了一下,继而又露出不解的神色,“圣上这是说得哪门子话,臣妾愚钝,听不明白!”
“你!唉,你累不累啊?一口一个‘圣上’‘臣妾’的,你说得不累,我听得都累了!”水纯然半似发怒半似娇嗔道。
阙凌烟眸光一闪,唇边弯起一抹弧度:“您是玄紫国的女皇,臣妾不称呼您为‘圣上’,那要称呼您为什么?”
“小烟,你这是在跟我闹别扭是吗?那好,你闹吧,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了!”水纯然说着就欲离开,岂料阙凌烟长臂一伸,水纯然便落进了他的怀里。
“怎么,圣上生气了?那臣妾是不是该讨好讨好圣上呢?”阙凌烟说着便欲吻上水纯然的红唇,然,就在他们俩人的唇相距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时,水纯然突然出声道----
“小烟,今日的你身上有怪味,就好像……”
“好像什么?”阙凌烟突然微眯了双眸看向水纯然,同时,握在她纤腰上的大手亦紧了又紧。
“好像……”水纯然兀自陷入沉思,待发觉自己的腰被他给禁锢时,她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小烟,我觉得现下的你很像一个人……”
“像谁?”阙凌烟闪着炯炯的黑眸,语气中难掩兴奋之意。
“呃……总之就是像一个人!至于像谁,我倒是记不起了!”水纯然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阙凌烟的水眸中划过一丝黯然。
他还是不肯跟她说实话吗?
“圣上怎么跟臣妾打起哑谜来了?”阙凌烟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