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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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情天-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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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照经上所云一招“后羿射日”左掌由内而外向上连翻,左掌直出,半途化掌为指。一试之下,更感别扭万分,内劲真力无法贯注双臂,轻飘飘的毫无力道可言。

一连三招,俱是如此.均无从领会,顿感心灰意冷,再也提不起兴趣。

长叹一声,就要熄灯就寝。

甫一躺下,心中又是一动。坐起身子.就在床上盘膝打坐,按照经上所云吐纳口诀,缓缓导气绕行全身。

不到片刻,体内真气愈绕愈快,渐至如一股狂涛激流,一时竟无法控制。

柳含烟吓得心胆俱裂,正要设法补救。猛觉胸口一阵剧痛,脑中轰的一声,已昏厥在床,人事不省。

良久!良久!柳含烟渐自昏迷中苏醒,脑中仍是晕沉沉的,胸口犹在隐隐作痛。

俊目微瞥,房中黑黝黝的,灯光已不知何时熄去。

一试四肢,尚能伸缩,只是浑身软绵绵的,如罹大病。

心中骇异,缓缓爬起,静坐了片刻,越想越觉心惊,若不是自己见机的快,恐怕早就走火人魔了。

随即,仍旧床上盘坐,默用师门心诀,运功疗伤调息。

须臾,俊面由白转红,神光湛湛。

又须臾,气透华盖,内伤痊愈,真力尽复。欣慰庆幸之余,一跃下床。

柳含烟目力超人,虽在暗中仍能明察秋毫,举目一望,不禁大惊失色,人如突堕冰窟,俊脸刹那数变。

原来自己适才放在桌上,一本武林人士梦寐难求的秘笈,玄玄真经,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代之的只是一张墨迹未干的素笺。

近前一看,上面写道:“本欲取汝性命,奈本人不愿乘人之危,故以真经代之,日后相遇,便是死敌。”下无具名,仅左下角绘一单凤,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字迹娟秀中隐透刚劲,笺上墨迹未干,人已杏如黄鹤。

柳含烟微叹一口气,就待飘身下屋,猛见西北角有三条黑影成品字形,疾如闪电飘风.向自己立身的客栈飞奔而来。

身形一卧,紧贴瓦面,隐身窥视动静。

倏间.三条身影已飘然落下来,不带一丝声息。直如秋叶落地,似是一流身手。

柳含烟俊国微窥,已看出其中一人就是日间在自己掌下逃生的二大汉中的一个。

另外两个年约七旬,一高一矮。

高的一个,马面上长着三角眼,留着稀稀疏疏的一把山羊胡子,面色阴沉。

矮的一个,长得狗头环眼,状颇威猛。

两人均是太阴穴高隆,双目开合之间精光四射,内功修为似已达炉火纯青之境。

三人一落,居左的大汉已捷如狸猫,蹑足潜踪地挨近柳含烟所住客房门口,突见窗户洞开,神情不由一愕。

微一沉吟,左掌暗扣的一把暗器突地以满天飞花手法向房中打进。

暗器出手,就待抽身疾退。

猛觉一股凌厉无伦的指风向自己太阳穴袭到,急欲低头躲避,已是来不及了。

连哼都未来得及哼一声,大汉的太阳穴已为指风洞穿,砰的一声,倒毙地上。

两个老者一见大汉倒地,心头一震,脸色微变。

正待有所行动,猛听背后一声冷哼,吓得二人心胆俱裂,双肩一动,各飘离一丈。

回顾之下,二人心中不由一震。

原来距离二人适才立身处不到五尺的地方,不知何时已仁立着一个年轻俊美的儒生,玉面含霜,冷冷的望着二人。

单凭这白衣书生潜进二人身后不到五尺,二人犹浑然不觉的这种功力,已使他们暗自心惊不已。

适才若不是人家冷哼示警,要取二人性命岂非易如反掌。

二人虽是暗自心寒,面上却不露形色。

矮老者环目圆瞪,怒声道:“阁下何人?”

“在下柳含烟。”

“阁下好俊的轻功,何人门下?”

“夸奖,恕难奉告。”

“老夫劣徒可是阁下出手杀害?”

“不错,死有余辜!”

二人一问一答,高老者已是不耐。

嘿嘿一声冷笑道:“娃娃好一张利口,今夜之事并非口舌所能解决!”

柳含烟不答反问,道:“尊驾何人?深夜至此何干?”

“老夫邢啸天,马翼飞,人称祁连二煞便是。”

话声至此,嘿嘿一笑,阴阴地又道:“本来专为追回玄玄真经,如今却又要加上一层!”

柳含烟剑眉微斜,一脸不屑的神色冷冷道:“就凭你们两个?”

“小狗猖狂,老夫不愿多与你斗口,你如能在老夫手下走十招,今日之事,老夫作主,一笔勾消。”

柳含烟一听这邢啸天口气自大,狂妄已极,心头不由气往上冲,有心不让这两个老鬼全身而退。

他仍然笑哈哈地问道:“如果走不出十招呢?”

邢啸天冷冷道:“交出真经,老夫不为己甚,断一胶以示薄惩。”

“这样你俩岂不是占尽便宜?”

“怎么?”

柳含烟微笑答道:“走出十招,今日之事一笔勾消,你俩毫无损失,走不出十招,我却要交出真经,而且还要自断一肢还算是薄惩,依我看来这个亏我吃得太大啦!”

“依你之见呢?”

柳含烟微微一笑,继而俊脸一沉,冷冷说道:“你二人联手能在少爷手下走过三招,少爷不但双手奉上真经,而且听凭处置!”

邢啸天闻言一张马脸已气成猪肝色,几根山羊胡子无风自动,冷笑一声就待答话。

一旁马翼飞已怒声接问道:“如果走不出三招呢?”

柳含烟冷冷答道:“每人亦给我自断一肢,然后滚!”

祁连二煞一代魔头,自恃武功眼高于顶,一般人都敬鬼神而远之,何曾受过这等奚落?而且对方又是个乳臭未干的后生。

马翼飞哪还能忍得下这口气,厉吼一声,方待扑上。

猛见柳含烟双手连摇,口中连道且慢,只道对方话说得太满,已有悔意,当下刹住身形静待下文。

哪知对方微微一笑,接道:“你一人上来在我手下走不出一招,无异自讨苦吃,还是两人一齐……”

原来如此,祁连二煞气得肺差一点没炸了,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各狂吼一声,联手扑上。

柳含烟这时才笑道:“这才对,先让一招!”

“招”字未落,白影一闪,已自二煞掌隙中穿过,间不容发,惊险万分。

柳含烟却是一副泰然神色,从容悠闲已极。

二煞一击不中,沉肩挫腰,一转身四掌齐飞,再次扑到。

这次柳含烟不闪不躲,掌势近身仍是微笑仁立,恍若未见。

二煞暗骂一声“小狗找死”。四掌真力加至十二成,疾如闪电抡掌拍向对方胸前。

猛听“砰”“砰”几声,二煞顿觉如击铜墙铁壁,震得两臂发麻,身形倒飞丈余。

二煞哪再敢言戏?足一沾地,互施眼色,身形再度拔起。

半空中扭腰侧身,身形如矢般,急射向墙头。

二人甫抵墙头,猛觉眼前白影一闪,有人冷笑道:“还有一招,要走,一人给我留下一只手臂来!”

话声甫落,二人顿觉自己一条右臂一阵刺骨剧痛,手臂已自掉下。

痛得二煞一声凄惨厉吼,各拖一条断臂如飞逸去。

柳含烟并不追赶,一笑飘然落地。他以半夜折腾,又因武林异宝,玄玄真经,被人乘昏厥时盗走,心中烦躁异常,辗转反侧,无法人眠。

刚一合眼,鸡已报晓。

曙色中起身离店,飘然而去。

柳含烟自别师下山,两个月来,没有碰见一件顺心乐意的事,心里所想要办的事,一件也没有办妥。

如师父昔年爱侣,自己生身之母,毫无讯息,内心焦灼不言 可喻。新得来的一部武林至宝,玄玄真经,一天不到又被人盗走,所留素笺除绘一凤外别无蛛丝马迹可寻。

武林中女子以凤为雅号的必多,究竟哪一个盗走真经,不敢妄下定语。

万一认错,诬人为盗,轻者伤及和气,重者必招致干戈相见,酿成流血事件。柳含烟虽不畏事,但毫无证据,亦不能胡来,茫茫人海何处去找寻?索思至此,亦感束手无策。

但,盗经人措辞口气又岂是身怀旷世武功的柳含烟所能忍受?

玄玄真经为武学秘发,武林至宝,得之者,武功即可君临天下。

如此珍宝落人邪门手中,黑道人物,岂不如虎添翼?

当此武林惨遭前所未有浩劫之期,岂非更是道消魔长,嗣后天下武林焉有宁日?且老者至死不屈保护真经,当为不甘落入敌手,其用心之苦,由此足见,现又为敌所盗后果何堪设想。

柳含烟几度考虑,决心先行寻经,以免武林至宝沦入魔掌,使自己成为武林罪人,至于其他诸事只好暂缓。

心念既决,足迹放宽,遍游名胜古迹、深山大河,以期有所收获、并希望能遇上各门派人士有所打听。

时光如矢,倏忽已近半月,不要说未遇见各派人士,即连自称地幽冥后门下的那些人物亦一个都未看见,柳含烟心中纳闷不已。

各门派人士既然下山缉凶,足迹必广泛遍及,自己找了半个月怎么却一个亦未遇上?难道江湖又有其他变故?不可能!即有变故,自己亦必会略有耳闻。

地幽冥后门下诸人,于廿多天前无故截击自己的行为看来,亦必经常出没危害武林,怎么半个月来也未看见一个?难道被自己教训后就敛迹潜踪了吗?

越想,越想不透其中缘故,心中不由更为烦闷。

这日来至一处,满山秋枫含丹,景色醉人。

两山之间峭壁如削,藤蔓四布,中有一株千年古松,枝叶繁茂,斜生峭壁之上,距地十丈,松针如巨伞,蔚为奇观。

引得柳含烟不由驻足抬头观看。

一阵山风过处,他发觉古松枝叶茂密处似有一点白影一闪。

凝目细望,原来竟是一片衣角,被山风吹动,由枝叶稀疏而垂下。

看得柳含烟心中疑念顿生。

微一提气,双袖轻摆,施展师门绝学天龙身法,人如冲天白鹰,疾射而起。

至六七丈处,上升之势已尽,双袖又是一挥,身形又疾射起四五丈,轻飘飘地落向巨松。

星目一瞥,不由心头一震。

巨松枝叶稠密处,赫然僵卧一对男女双尸。

二尸一仰一俯,由表面看去,显系死去不久。

男尸仰卧,年岁约在甘左右,长得颇俊,面上一副惊恐神色,似是临死之前,遇到什么惊险的事物。

女尸则因俯卧,无法窥及面目,外表看来与男尸年纪不相上下。

二尸俱是一身轻装,然均两手空空,未见随身兵刃及其他物品。

看得柳含烟剑眉直皱。

本欲将二尸埋葬,但一时无法觅得适当的地点,同时自己如携二尸上路,也不大像话,只有微叹一口气,飘身下松而去。

走来半里,迎面尘土大起。

柳含烟目力超人,一瞥之下,已看出有八匹健马在烟尘滚滚中飞驰而来。

为首一人,一身道装,正是率领门下下山缉凶的武当掌门紫虚道长。

柳含烟因三生之故,对武当一派已心存芥蒂,不愿再与紫虚碰头,但是四野空旷,一时并无藏身之处。

窥得人马驰近,一低头,就待避过。

蓦听马上紫虚道长微噫一声,勒马站住,饶是如此,八匹健马仍行前一丈,方制住去势。

紫虚道长带转了马头,缓缓驰近柳含烟的身旁,离蹬下马,微微一笑,道:“小施主别来可无恙?”

柳含烟一见自己躲不掉,人家又是有礼在先,自不好再故作未见。“啊”地一声道:“原来是道长,晚辈因一时心中有事,未及出言招呼,请道长见谅!”

紫虚道长是老江湖,早已窥知对方乃是有意躲避,故作不知,微微一笑道:“小施主勿用客套。”微顿又问道:“小施主从何处来?行色匆匆有何贵干?”

“在下适由杭州来此。”

紫虚一听柳含烟由杭州来,不容他把话说完,忙问道:“小施主既由杭州来,贫道正好相询一事。”

“只要晚辈知道,无不奉告,道长请讲!”

紫虚微叹一声道:“贫道律徒不严,适接本派飞鸽传书,言道本派男女二弟子乘人不备,私自下山,半月前有人在杭州见到他们,小施主由杭州来不知可曾见过他们?”

随即,又将二人长像特征细说一遍。

柳含烟闻言心中一动,顿忆起适才在巨松上所见男女双尸与紫虚道长所云二人颇为相像,但兹事体大,岂能单凭臆测?

是以,沉吟半晌,坦然说道:“晚辈适才在距此半里处,两山之间的峭壁一株千年古松上,发现男女双尸,外形颇似道长所云贵派高弟,是与不是,在下未敢妄下断语。”

紫虚道长及其八七骑闻言神色一变,忙问明路途,一声“多谢”,飘身上马,绝尘而去。

柳含烟目送紫虚率众走后,摇头微叹一声,转身继续赶路。

走约盏茶时间,背后蹄声又起。

回顾之下,原来是紫虚道长又率众折回。

紫虚手里捏定一片衣角,面色并无异状,身后七人似无紫虚那份镇静,个个面色阴沉,默然不语。

驰至柳含烟近前,一勒马缰,八人同时飘身下马。

紫虚走前两步,似甚勉强地微笑道:“多谢小施主指引,由这片衣角看来,二尸正是敞派门下无讹,但是贫道只寻获此片衣角,并未视见二人尸体,不知小施主何以教我。”

柳含烟人耳一声“何以教我”,心中微震,剑眉一皱道:“晚辈适才确是见过尸身,只是临行匆促,未加安葬,心中甚感不安!”

紫虚正要答话,旁边另一老道已冷冷道:“小施主既行侠江湖,怎地见尸不埋,任其日曝雨打,岂不有悖武林道义?”

“在下已说明因临行匆促,未加安葬,心中不安在先。”

老道嘿嘿一阵冷笑,道:“嗯!确是临行匆匆,但不知小施主为何行色匆匆?”

柳含烟聪明绝顶,岂有听不出他话中有话的道理,但人家并未明言,自己自也不必说穿。

故作未知,仍微微一笑,不答反问:“敢问道长上下?”

“贫道玉虚,乃掌门人之师弟!”

“啊!原来是玉虚道长,在下失敬啦!”微顿又道:“行色匆匆乃在下私事,不便明言,请首长见谅!”

“事关人命,小施主还是说出来的好!”

听对方口气,显然认定自己有莫大嫌疑,更可恶的是完全一派审问的口吻。

柳含烟不由气往上冲,俊脸一寒,沉声道:“在下愚昧,一时不能体会道长之意!”

玉虚冷冷一笑,道:“心不亏,神不惊,施主言同、行色,令人不无起疑!”

二人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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