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双成甚为不屑地晒然说道:“放手?哈!不是姑娘小视你,凭你一个还不配姑娘一个指头,要嘛!四柄废铁齐上好啦!”
此言一出,沐义方险些将肺气炸,冲着仲孙双成狞笑一声,回顾身后,喝道:“师弟们!来罢!人家既下将咱们四剑放在限内,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罢!”
其他三剑早已跃跃欲动,闻育各自扬起一声怒叱,齐齐策马上前。
四剑并肩站立,八道凶眼目光齐齐凝注仲孙双成,跃跃欲动。
仲孙玉、王寒梅、齐振天二人唯恐仲孙双成有关,也自策马上前。
紫虚老道却是冷眼旁观;下言不动。
但是他却未曾注意到千面神君齐振天手一十二名高了,早已各蓄功力地冷然仁立在他身后。
双方剑拔弩张,一场内讧一触即发。
空气寂张,紧张得令人窒息。
蓦地—一
“阿弥时佛!”慧觉大师长眉轩动,高宣一一声佛号,策马上前。
双日神光湛湛,一扫两方人马,肃容说道:“身履险境,大敌当前,诸位怎么因此小事便动意气了 柳含烟施主身临两重危厄,八位仙侠已是联袂赶上,我等不思急速赶往救援,犹在此自乱阵脚地托起内讧,稍时八位仙侠责怪下来,哪位有胆承当!”
老和尚表面上虽是站在中间立场。排解纠纷,但是暗地里却是隐隐责怪武当诸人。
一番话不啻暗示武当诸人。
仲孙玉成已是一代仙侠五老丐门下爱徒,稍有差池,谁也担当不起。
两方均是明白人,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武当诸人闻言自心中一震,进退维谷,颇为尴尬之际。
千面神君齐振大突然朗声说道:“大师之言甚是,大敌当前,委实不应先起内讧,老朽斗胆代仲孙兄作主,此事暂且不提,仲孙见卓见认为适才那辆马车可疑,我等这就去追赶那辆马车,紫虚道长认为此林布有埋伏,则武当一派自可留下细心勘察,谁是谁非,稍时便知!”
话声一顿,侧顾仲孙玉笑道:“仲孙兄,武当掌门人卓见在此,兄卓见在彼,兄弟不才愿附吾兄之后,下你一注罢!事不宜迟!走!”
也不等诸人反应如何,率领门下十二高手率先策马驰去。
仲孙玉向着慧觉大师微一拱手,领着仲孙双成、王寒梅随后赶去。
慧觉大师略一沉吟,向紫虚老道看了一眼,也自无言地率领了四大护法,拉转马头,转身而去。
接着,终南、峨嵋……各派纷纷跟去!最后只剩下武当、邛崃两派。
紫虚老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刹那数变。片刻之后,望着无为老道一声尴尬异常的苦笑,一挥手,武当、邛崃二派人马,向密林投下最后一瞥,急急拉转马头,向诸人驰去方向,飞追而去慧觉大师诸人,马行甚快,不消片刻已追及仲孙玉、千面神君等人。
慧觉大师一见仲孙玉,开口便埋怨地说道:“仲孙老儿,你这是何意?如今弄得一个集团划分为二,那紫虚……”
话犹未完,仲孙玉便自一笑接口:“老和尚你放心,仲孙玉敢以性命担保,紫虚牛鼻子随后就……”
“到”字尚未出口,话头已为身后一阵急促马蹄声打断。
仲孙玉勒马扭转身形,略一回顾,转向慧党大师笑道:“老和尚,我说如何?你看,紫虚牛鼻子不是率众赶来了么?”
请人闻言齐齐勒马回顾。
身后,尘头大起,十余匹健马飞驰而来。
为首一人,正是骄狂成性,刚愎自用的武当掌门紫虚老道。
诸人相视一笑,慧觉大师又向仲孙玉笑说道:“老儿,算你神机妙算料得准,不过,稍时他们赶到,你老儿可不许多说半句费话,免得紫虚道友羞恼成怒,以致弄得不可收抬!”
仲孙玉微微一笑,轩眉说道:“老和尚既有谕令,仲孙玉焉敢不遵?我不欺人,但也望彼等不要找我麻烦才好!”
说话间,紫虚请人已自驰近,诸人互望一眼,倏然住口。
紫虚老道率骑驰近,直抵诸人马前,方始纷纷停马。
紫虚老道颇为尴尬地望了诸人一眼,干笑一声向着慧觉大师说道:“大师,咱们现在下一步骤如何?”
慧觉大师说道:“老衲之意,欲随仲孙施主前往寻那辆马车。”
紫虚老道尴尬一笑,方待再说。
仲孙双成已自不耐地娇声说道:“爹爹,快走吧!再返恐怕连那辆马车影儿都看不见啦!”
仲孙王尚未来得及答话,千面神君齐振天已自抢先说道:“双成姑娘之言甚是,咱们快些走吧!”
仲孙玉目光一扫群豪,一声:“走!”
数十匹健马疾若脱弩之矢般向前驰去。
仲孙玉心知此时如再驰往适才拦截马车处,必定是徒劳无功,那辆马车一见群豪被引他去,乘此千载难逢之良机早已忘命逃奔了。
故而,他领着群豪一路驰来,均是全神细心地勘察马车轮迹。
轮迹甚浅,在这片野草丛生,满地黄土的旷野中,仅是留下两道深不及半寸的轮痕,如果不是细心察看,端的很难发觉。
轮迹已现,方向已定,仲孙玉领着群豪沿着两道轮迹,策马狂追。
这两道不太明显的轮迹,并非笔直向前,而且中间多是弯曲蜿蜒。
半里路过去,马车未见踪迹,而那两道浅浅的轮迹却在一片草地前,突然中断。
仲孙玉一蹙眉,只有先行招呼诸人作马。
慧觉大师策马上前,微蹙白眉地向仲孙玉说道:“老儿,如今轮迹已断,你看怎么办?”
仲孙玉却是深蹙双眉,目光呆呆前视,恍如陷人深思地对慧觉大师话声充耳不闻。
慧觉大师心知这位盖代奇才,面临如此扎手难题,正在运用他那超人灵智,思索个中原因,毫不在意地一笑闭口。
群豪数十道目光齐齐向仲孙玉凝注。
紫虚与无为两个老道,却是以一种幸灾乐祸的眼光看着仲孙玉。
片刻,仲孙玉突然轩眉说道:“成儿,到前面看看草地上可有什么异状/群豪闻言方自一怔,仲孙双成已的依言策马驰出。
在前面下马略一察看,突然扬臂呼道:“爹爹快来看!”
群豪在仲孙玉身后驰至仲孙双成站立处,向她手指处一看,赫然竟是两堆马粪。
诸人方自诧声欲问,但旋即又为仲小玉一副凝重神态所止。
仲孙玉向着两堆马粪凝视片刻,突然说道:“成儿,再细心看着草儿有无倾倒现象!”
仲孙双成闻言,走前两步,俯下娇躯,极其细心地勘察一遍,然后站起娇躯说道:“爹爹,此处草儿尖端略略有些向两旁斜伸!别的看不出什么。”
此言一出,仲孙双成双眉顿展,一笑说道:“够啦!走罢,咱们向前进,准错不了!”
话声一落,率先策马向前驰去。
半里路过去,草原尚未走完,马车竟是未见踪迹。
仲孙玉一颗信心,随着路程已自渐渐消失,但他却不便说出,方自暗感诧异,失望之际。
“看!”仲孙双成突然一声娇呼。
群豪一震,不由地顺着她手指处望去,一里多外,尘头微起,尘土中可不就是那辆马车?
失望中,有些发现,群豪不由精神大震。
仲孙玉更是长眉双扬地一声断喝,率领群豪飞追过去。
在此情况下,不消片刻,已将距离拉近半里。
越来越近,渐渐已进人百丈之内。
此刻,马车上巫大刚已发觉群豪卷土重来,心知此番来意必不善,震惊之余,将一辆马车赶得飞快!
车篷内,柳含烟、蓝九卿两人,早在群豪犹在半里外之际,便已发觉。
诧异之余,柳含烟不由地向蓝九卿传音说道:“蓝兄,武当诸人二次来追马车,不知是何用意。”
蓝九卿毫不思索地冷冷说道:“想是贼道们被引开后,顿悟中计,疑心更重,才再次策马飞逐!”
微微一顿,一笑又道:“柳兄,时机紧迫,武当贼道转瞬即至,卷土重来,必难善了,届时你我到底帮哪一边好呢?”
柳含烟闻言一怔,顿时默然。
显然地,这一项问题,已使这位技绝天人的盖代奇材感到扎手而难以应付。
半响,他方始脸色凝重地毅然说道:“虽然你我大功未竟,但为顾全大局,你我却不能自相残杀地对付武当诸人,万不得已时,只有出手对付车辕上二人了!”
蓝九卿冷冷一笑,说道:“柳兄为公仙而忘私怨,超人胸襟实令小弟佩服,但是,柳兄敢担保,此时此地,纵使你我出面击毙车辕上二贼,以武当派以往作风来说,他们三会释然地取消与柳兄的一段前嫌么?”
此言一出,柳含烟顿时哑然。
蓝九卿的话儿一点不错,谁也不敢断言,此时此地这般情形下,武当是否会冰解误会,取消前嫌。
如果这么一来,导致误会更深,那将是得不偿失之事。
可是,事实上,事情已到这般地步,柳含烟除了这么做以外,别的他不能做,也不愿做。
群豪数十匹健马越来越近。
巫大刚心情跟着追近群豪也自越来越紧张惊慌。
终于,在群豪不舍地进逐,巫大刚被迫二次停车。
群豪尚未来得及问话,武当四剑中大影剑沐义方已是含着一股羞恼怒火,一声厉叱,身形离鞍飞起,半空一塌腰,头前脚后疾若闪电地向车辕上二人扑去。
在他来想,对付两个毫不起眼的跳梁小丑,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在无影剑沐义方身形扑近马车不到两尺之际。
巫大刚目光一闪,将心一横,双臂凝足功力方待扬掌。
“滚回去!”神情木然冷漠,状如白痴的车把式此时却突然一声冷喝,手中长鞭漫不经意地微微一挥,鞭稍已紧缠在沐义方一只右腕上,倏又一抖,沐义方连惊骇都未来得及,一个身形已自应势飞起,这才惊骇震撼地半空中一个翻身落在地上,一时惊怒羞愤交集地呆立当地。
这一连串的变化不过刹那间,一个名震武林一流高手,连人家衣角都未捞着一下,便被击退回。
群豪人目斯情,心中大震,数十道诧异欲绝的目光,竟犹未住地齐向那位状如白痴的车把式望去。
此刻,那名状如白痴的车把式,却是和没事人儿一般地仍然木然静坐,连正眼也不瞧群豪一眼。
巫大刚惊魂甫定,心知此时自己已不能再装下去,面色一沉,目射凶光地厉声说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彼此井水不犯河……”
“住口!”无影剑沐义方程然惊醒,纵是夷然无伤,但这份挫败,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羞怒之余,杀机顿生,目中凶光一闪,狞笑一声说道:“好个‘井水不犯河水’,武林数百位高手性命血债向谁去讨,我看你还是走‘奈何桥’罢!”
话声一落,身形拔起,闪电二次扑上。
这次声势威力却是比头一次来得凌厉。
凭心而论,沐义方适才道对方一鞭击退,并非他不济,实在是过于轻敌所致,故而他这次已是轻敌之念尽除,二次扑身,避开正面,右掌直袭巫大刚,左掌按兵不动,但却暗暗凝足武当镇山绝学太清罡气,准备扑近时向那名挫败自己的车把式倏然发难!他的主意打的虽好,然而巫大刚也非碌碌之辈,焉有看不出的道理?
尤其是那名毫不起眼的车把式,功力之高更是沐义方难望项背,只不过是生性冷漠,故作痴呆罢了!
沐义方身形扑近,一见巫大刚已有预备外,那名车把式竟然是视若无睹,动也未动,暗骂一声:免崽子找死!
突然扬起一声暴喝:“还不与我躺下!”
右掌五指箕张,疾扣巫大刚右臂肩爿要穴,左掌猛挥,一片排山倒海的狂飚劲气疾袭那名车把式。
“未必见得!”车把式至此方倏然开口,语气冷得怕人。
慢吞吞地鞭抄右手,左掌一圈,向着袭来劲气微微一拂。
与此同时,巫大刚也自一声冷哼,右掌倏探,一沉肩,反扣沐义方右掌腕脉穴,左掌削立如刀,一式斜劈华山夹带一股劲气径砍沐义方右肋。
沐义方以一敌二人,又悬空,本就已处劣势,功力显然强过巫大刚一筹,但却低于那名车把式多多,武当镇山绝学太清罡气虽属威力无伦,但沐义方修为火候两浅,无法发挥效能。
两片劲气甫接,“砰”地一声,车把式身形不过微微一晃,脸上神色也是略略一变即敛。
沐义方一个身形却被震暴退,血气微荡,落地后跄踉倒退两三步方始拿桩站稳,但却无巧不巧地躲过巫大刚凌厉一击。
车篷内柳含烟、蓝九卿二人虽然几度欲探出车外,但因并非万不得已,是以又几次地强行按捺,依旧静坐。
沐义方二次再被击退,羞怒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目凶光厉射地几欲喷出火来,狠狠地盯住对方,怒极而笑。
一阵凄厉笑声过后,反臂一抄,“挣”地一声,一柄长剑已自抄在手中。
这一连串的变化,充其量不过瞬间功夫,群豪虽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却自恃身份,不肯落人以多凌寡话柄。
其余三剑更是神色狰狞地跃跃欲动,只是双方交手至今迅捷短暂,无暇插手罢了。
如今一见大师兄已动兵刃,数声怒叱起处,也自齐抄兵刃,飘离马鞍,成一字形落在无影剑身侧,一场流血搏斗,霎眼间即将在这地近北邙的一片荒郊旷野中展开。
蓦地,一阵若鬼哭狼嚎地冷冷怪笑成u空传来。
笑声低沉,轻微,但却刺耳难听的令人寒栗,震得群豪耳际嗡嗡作响。
群豪方自暗感一震。
车篷内柳含烟剑眉微蹙方自便传音一声:“蓝兄,地幽~判来啦,武当诸人堪受!”
笑声一落,一阵微风飚来,一个黑袍老人已自如鬼魅般飘落武当四剑与马车之间。
止是那日夤夜下帖,柬邀群豪北邙赴宴,几使慧觉大师侠骨长埋的那名黑袍老人。
马车上,巫大刚一见来人神情大震,眉宇间一片恭谨神色,与那名痴态尽除的车把式一齐飘落车下。
巫大刚急步上前,躬身颤声说道:“属下巫大刚见过判公!”
那名车把式却只是曲膝叫了一声:“师父!”
黑袍老人向着车把式微一挥手,车把式应势起身。
黑袍老人一双深陷眼眶内射出两道比电还亮的森冷光芒,微微一注巫大刚冷冷说道:“你二人回车上去罢”
巫大刚吃他两道目光看得方自身形一颤,面如死灰,倏然垂首,闻言如逢大赦,忙不迭依言和车把式退回车上。
黑袍老人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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