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走去。
柳含烟睹状一怔,一个自己极为熟悉的人影自脑际问掠过,童年一切闪电飞转,心中震骇欲绝。
“娃儿,你本名就叫柳含烟?”
“不,依稀记得童年叫陆忆飞,乳名馨儿!”
“什么?你可记得怎样投入你师父门下,快说!”
“五岁时被我白猿师兄抱上绝岭!”
“啊!可怜的孩子,馨儿!”
柳含烟正自将信将疑,天人交战之际,突闻这一声如巫山啼猿的慈爱颤声悲呼,心神一震,如遭电殛,一点不错,这地幽冥后可不就是自己失踪十余年,使自己锥心思念的生身之母?
“娘!”一声悲呼,柳含烟身形闪电飞扑,地幽冥后步履闪跌地身形摇晃地快步迎前,母子二人骨肉重逢,恍如梦中,情不自禁,抱头痛哭。
半晌,母子二人始收泪分开,柳含烟入目其母神情,悔恨悲痛欲绝地失声道:“娘!孩儿不知是娘,出手过重,罪该万死!”
地幽冥后,不,天香玉凤热泪籁籁,玉手双颤,扶起爱子悲声说道:“孩子,这不能怪你,都是为娘不好,十余年来可把为娘想死啦!噢!对了,孩子,你那畜牲不如的爸爷现在何处?”
“什么?爸爸!娘不是……”
天香玉凤苍白脸庞上掠起一阵抽搐:“孩子,那是娘骗你的,你那死鬼师父就是你爹,不要插嘴,听娘说!昔年我与尔父一见钟情,为娘即将临盆之际,他竟不辞而别一去无踪,后来为娘听人说,他另结新欢,而你又在五岁之际遭白猿抱走,为娘遭此双重打击,痛不欲生,将他恨到了极点,但踏遍宇内却寻他不着,恨天嫉人之下方组地幽帮,本想将他引出,不想却把孩子你给引来了!”
柳含烟静听至此,忍耐不住心中激动,失声说道:“娘,您老人家完全误会孩儿爹爹啦,他老人家乃是遭仇人毁容削足,造成重伤才无法返家的啊!”
“什么!孩子,此话可当真!”
胖丐杏仁突然须发俱张地一掠抢前,怒声问道:“娃儿,快说,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有这等功力!”
柳含烟向着天香玉凤悲道:“孩子天胆也不敢哄骗母亲!”突然星目神光暴射,满面杀气,切齿狠声又道:“害我父亲凄惨如此者,乃是万死难辞的二魔、四邪!”
“什么?”天香玉凤、胖丐查仁等八位仙侠同声惊呼。
天香玉凤一顿之后更是双目赤红地狠声道:“好卑鄙该死的东西,恶言中伤,挑拨离间的也是这批东西,陆素琼不将尔等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难消我心中之恨!”
一顿,满面悔恨地无限凄凉地悲声又遭:“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我,我还能做些什么?为娘已无胆苟活啦!”
柳含烟闻言大震,方待开口慰劝,胖丐查仁突然喝道:“好魔崽子,哪里走!”身形闪电掠起。
七位仙侠、柳含烟母子、各门派群豪一怔回顾。
司马唯我鸿飞冥冥,不知何时逸去,崔陵、端木良两人正自向峰腰洞口飞逃。
数声怒喝起处,另外七位仙侠,各门派群豪顿时追去大半。
突然一声轻哼,及陆菱艳一声惨呼自身后传来。
一个不祥意念自柳含烟脑际闪电掠过,心神大震,随着部分群豪倏然回顾。
天香玉凤陆素琼心窝上插定一把匕首,鲜血红透纱袍,面色苍白,倒卧陆菱艳怀中。
群豪大惊失色,相顾黯然,柳含烟则是心胆欲绝,悲呼一声:“娘!”疯狂飞扑过去,双膝跪倒,悲声说道:“娘,您老人家,这是……”
天香玉凤凄凉一笑,气若游丝,喘息连连,摆手说道:“馨儿,为娘罪孽深重,无法苟活,能在此见你一面,死亦瞑目,艳儿可怜,你要善待之,日后见着你父潜我致万分歉疚,你现怀玄玄真经是假的,替你父母报仇非觅得真品不足灭二魔四邪,如今万事俱了,只有一死以谢天下武林,心中颇安,为娘去……”
“也”字尚未出口,“哇”地一声狂喷一口鲜血,身形一阵抽搐,双足一瞪,便告气绝。
陆菱艳抚尸号嚎痛哭。
柳含烟欲哭无泪,星目尽赤,目光呆滞,神情木然地缓缓站起身形。
骨肉市逢,便成殊途,母子情亲,其痛可知。
十余年刻骨孺慕,顿成一梦。
突然,柳含烟仰天一声悲怆长啸,身形倏弹,如闪电般向峰腰洞口奔去。
群豪一怔之后,蹑后飞迫而去,仲孙玉、齐振天、仲孙双成、王寒梅诸人不虞有此,心身俱裂之余,更是失声喝喊连连,一时“烟弟”、“烟哥”、“贤侄”之声四起。悲惨、惊骇令人不忍卒听。
八位仙侠及部分群豪折身飞回,睹状了然。
“娃儿,站住!”查仁突然一声暴喝,率先蹑后急追。
倏见一前一后两条人影,一闪先后没入峰腰洞中。
俟诸人追至一道已分为二的瀑布前时,柳含烟已无踪无影,但见查仁手执一角黑衣儒服,目光呆滞,满目黯然,无限惋惜地面临瀑布,停立万丈深渊边缘。
诸人睹状了然,心知柳含烟已跃落崖下,查仁援救不及,仅捞到一角儒衫,心神大震之余,各人面上倏地升起无限惋惜,无限黯然。
仲孙双成、王寒梅两女更是心胆俱裂,悲痛欲绝,身形方闪,又被齐振天、仲孙玉两人死命接住,哀痛之际不由放声痛哭。
半晌,一行人方始鱼贯地缓缓离去,诸人,各门派群豪均是一步一回头不忍离去,查仁走在最前,殿后的是一手拉着陆菱艳,一手捧着天香玉凤尸身的仲孙玉。
地幽冥府中血池,招魂幡……一切事物依然。
近峰腰洞口之下赫然倒卧两具死尸,正是崔陵与端木良二人。
空气中一片血腥,无限凄凉……。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