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诀- 第38部分

段木子和福儿在珠湖寨道别了永王和珠湖四杰，走水路当晚便回了饶州府。

第五十六章　流言飞语

段木子和福儿回了饶州府暂且不提。还是继续说珠湖寨的事情，自从那天晚上发生了那件事情，原本平静的珠湖寨显得不平静了，为什么呢？当然是流言飞语多了起来，因为珠湖寨很多人都认识段木子，而且，段木子也和珠湖四杰拜了把，而今四杰又把段木子当仇人打，再者，段木子师兄弟上珠湖寨为什么又要蒙面呢？这些问题是珠湖寨上至各路头领下至每一个喽啰兵都弄不明白的。好事者和长舌妇根据当时的情景便议论起来。有说段木子是采花贼的；有说段木子是反贼的；还有的干脆就说段木子曾经强占过霜儿，霜儿已不是处子之身。因此珠湖寨的人都恨段木子，毕竟自家人还是向着自家人。但是，凡事都有例外者。有的人就说段木子也不一定是强占霜儿，说不定霜儿还是自愿的呢，要是霜儿真是恨段木子的话，段木子那天晚上就死在鄱阳湖了还用得了带到威虎堂被永王求情留下性命吗？“嗨！说不定大寨主也知道这个事情，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毕竟家丑不好外扬，还是让永王来打个圆场比较好。”“就是啊！这也难为大寨主了，夫人死得早，女儿又不好管教所以霜儿喜欢上叔字辈的段木子也不奇怪。”“说得也是，原来霜儿就和四寨主常在一起，只是四寨主不懂风月。”“那倒是，要不哪天晚上四寨主气得非要杀段木子才解恨，我猜四寨主早对霜儿有情只是不敢说，所以才这么嫉恨段木子。”“是啊！看来女孩子家大了思春是难免的，别看霜儿姑娘长得如花似玉的还不是一样难熬寂寞。”“看来我们大寨主是开始关注女儿的时候了。”“不说了，不说了，要是被几位寨主听见你我的性命恐怕都不保了。”“走走、、、、、、”

这些天来王玉霜简直不敢出门，本来她一有空都喜欢带细妹到鄱阳湖撒网打渔，因为这些风言风语她不敢去打渔了，曾经不止一次，当她听到别人说她名字的时候她靠近他们时他们都神色慌张的不说话了。王玉霜很纳闷。后来王玉霜不得不问细妹这是怎么回事，细妹自然不敢隐瞒便对王玉霜说了最近山寨上对她的一些传闻，王玉霜一听非常恼火，但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众口难封，而且珠湖寨这么大究竟是谁传出来的流言蜚语也无法知道，所以这段时间霜儿气得没办法只好不出房门。就是父亲王惊天也难见到她，四叔白霏欣来看她，她也不理，按说父亲和四叔都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最牵挂她的人，可是，霜儿谁都不想见。这可把细妹急坏了，她后悔不该把那些流言飞语都告诉小姐，如今小姐足不出户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想到这些细妹倍感内疚，于是她一有空就来陪小姐，尽量让小姐开心一点。

霜儿的心思有谁能理解呢？原本她快乐的像风；美得像山上的映山红；珠湖寨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见到她穿一袭桔黄色衣裙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大家就像见到一缕阳光向自己照来一样。她和师兄龚长青就像金童玉女一样。曾经的日子是多么的快乐，但是，自从段木子自江夏带来龚长青的噩耗后一切都变了，霜儿再也开心不起来了。如今寨中的流言飞语使她抬不起头来，她小小年纪就体会到了人言的可畏，她不再是珠湖寨的一缕阳光了，反而成了寨中人的话题。尽管，父亲有大寨主的地位，寨中人一般不敢说她的坏话，但是，哪怕是同情的话霜儿也无法接受。她恨段木子。可是，一旦段木子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又下不了手，那天晚上她完全可以一剑杀了他或者把他淹死在鄱阳湖。可是，当她看到段木子那张真诚而充满善意的脸她就下不了手。正因为她没有杀段木子，珠湖寨才有这么多的流言飞语，很多人的话中都无意流露了，她对段木子有情愫之意，霜儿一想到这些脸都发烫。她怎么可能喜欢他呢？他是她的长辈；他有妻子；他是采花贼；纵使霜儿有一万个段木子坏的理由，但是她始终还是没有杀段木子，所以流言飞语也就越传越真似的，霜儿为了这件事情，她的脸上都留下了她这样的年龄不该有的憔悴。

这时，细妹进房来面带笑容道：

“小姐，出去走走吧！”

“你自己去玩吧！我没有兴致。”霜儿无精打采道。

“那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天了，小姐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吧！”细妹安慰道。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但是，我忘了能行吗？寨中的人都没有忘那些事情都把我的事情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你说霜儿能不在乎吗？”霜儿说话间眼泪都流了下来。

“小姐别难过，要不，细妹建议小姐去一个地方，保准小姐会心情好起来。”细妹故作神秘道。

“细妹姐，你想耍我呀！”霜儿淡淡拭去泪痕道。

“细妹那里敢耍小姐。”

“那，去哪里？”

“如果外面下着雪，我们最好去哪里呢？”细妹又是故作神秘的样子。

“大雪封门能有什么好去的地方呢？不如去伙房端一炉炭火来，你我主仆烤烤火来得实在。”玉霜微笑道。

“正因为下了雪，细妹才想带小姐去那个地方。”细妹见霜儿有了笑意也笑道。

“细妹姐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你说的地方是不是瓢里山？天下着雪，还要划船不太方便。”霜儿猜测道。

“其实小姐也知道，细妹要说的地方，就是到后山看梅花。”

“哦、、、、、、”

细妹一说到后山看梅花，霜儿心情又变得沉重了，曾经雪中赏梅花是她和师兄在一起最浪漫的日子，如今她都不敢到后山去了，就是怕勾起那些心酸回忆，如果是平常细妹说带她到后山，霜儿肯定会生气，但是，今天她没有生气，因为很多事情都变了，她要把这些都告诉师兄，让师兄在天之灵告诉她该怎么办，尽管她知道这是徒劳。但是，霜儿还是产生了去后山的念头。

“走吧！”霜儿谈谈道。

“小姐呀！终于同意去了？”

“是啊！你不想去了。”霜儿浅笑道。

“细妹求之不得，再说只要小姐开心细妹就开心，这些天小姐整天呆在屋里细妹看着都心疼，这一走出去保准小姐心情就好了。”

“油腔滑调。”

“嘿、、、、、、”

“把剑拿来。”

“小姐，还要带剑呐！”

“嗯！”

细妹在墙壁的挂钩上把那柄橙黄剑鞘的长剑取下来递给霜儿，霜儿接过剑转身出了房门，细妹拿了件披风追上道：

“小姐，这披风要披上，否则受了风寒细妹担当不起。”

“是！是！是！走吧！”霜儿笑道。

细妹为霜儿披上了披风，再把大门打开。大门一开，迎面就是一股寒风带着雪花吹向她们。她们没有犹豫分别都把披风的罩头盖住头，迎着风雪出了门。

第五十七章　映雪梅花

细妹引着霜儿出了门便见到处白茫茫一片，寨上的寨丁和喽啰也不敢多问，毕竟大寨主的千金谁敢阻止她带丫环出去呢？只能叫她们小心，因为雪天路滑，她们没有理这些，只顾着往山上走。这时雪正下得大，好像没有马上停下来的意思。细妹便关心道：

“小姐，雪下得太大了，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细妹姐，你怕了。”

“细妹是穷出身，才不怕这点风雪呢？只是小姐身体娇贵怕经不起风寒。”

“小瞧本小姐呀！本小姐可是练武出身那会经不起风寒。”霜儿把带鞘的剑在手中摆弄了几个动作笑道。

“那好吧！小姐快点。”

“好，不过要小心，上山路滑。”

“倒是小姐你自己注意。”

“没事。”

脚下的积雪有半尺多深，天上的雪花仍在飘落如漫天飞絮，使她们视线也看不太远。山下的鄱阳湖还没有冰封，但纷纷飞雪使岸边、湖面和天际看起来像连为一体似的看不清边际。他们走过一片荒草地，当然荒草地此时已变成了“银地毯”，过了“银地毯”之后就是一片灌木丛，灌木丛很稀疏，夹杂着几株并不高大的松树。过了灌木丛就是一片树林，穿过树林再翻过一个山坡便到了后山。

她们好不容易翻过山坡来到后山，俩人显得有些累。再穿过小树林，过一片小麦地便有一凉亭，这凉亭是珠湖寨的农户农忙时遮风避雨乘凉休息的地方，梅花林就在凉亭的旁边。霜儿和细妹穿过小树林一眼就看见了凉亭和梅花林。可是她们正要出树林又退了几步而躲在树丛中。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在梅花林已有一人在漫步，这人是谁呢？不是别人，正是白霏欣。

白霏欣为什么会到这来呢？何况天正下着大雪。霜儿弄不明白，便小声问细妹道：

“雪下这么大，四叔为什么到这里来呢？”

“细妹不知。小姐，我们还是看看再说吧！”

“那我们先和四叔打个招呼。”

“小姐，我们还是看看再说。”细妹压低声音道。

“四叔又不是外人。”霜儿笑道。

“四寨主虽不是外人，但是，下这么大的雪他到梅花林肯定是有原因的。小姐，我们还是看看怎么样？”细妹认真的说道。

“好吧！就依你了。”霜儿无聊的答道。

于是，霜儿和细妹就躲在树丛中不再出声，仔细的观看白霏欣的一举一动。这块梅花林足有十多亩大，梅花树长得也不高大，但参差不一的枝条铺满了整个梅花林，那开得正艳的梅花非常养眼，可惜花瓣和枝干上都压着白雪，也正是这皑皑白雪更衬托出梅花的娇艳。这些雪中争奇斗艳的梅花有红的，有白的，有粉的，宛如在白色珍珠中撒上的各色玛瑙分外壮观。白霏欣看着这些美丽的梅花，忍不住摘下他认为最艳的一朵，小心的拭去花瓣上残留的积雪，再放在鼻前闻了闻，自言道：

“梅花，多香多美呀！

“你知道我多么喜欢你吗？

“临风傲雪你还是那么美丽。

“我本不喜欢梅花，是你让我喜欢梅花的。

“我真的就喜欢梅花了。

“这是为什么呢？

、、、、、、

“段木子，他懂得欣赏梅花吗？

、、、、、、

“也许段木子只会糟蹋梅花。”

、、、、、、、

霜儿和细妹看得出神，细妹止不住小声问道：

“小姐，今天四寨主怎么了？自言自语的，很奇怪似的。”

“不知道，我们走吧！”霜儿不想知道四叔的心事，也不想听到与自己有关的只言片语，所以她想离开这里。

“不急嘛！小姐。”细妹似乎想知道一个究竟。

“我们不要打扰四叔赏梅的兴致。”霜儿低声道。

“哦、、、、、、”细妹应声道。

霜儿和细妹转身欲走，白霏欣又开始自语了，好奇心使她们又停下了脚步。

“段木子－－－－你为什么要奸污霜儿？

“我一直把你当做兄弟，你为什么要害霜儿呢？

“你不知道我很在乎霜儿吗？

、、、、、、

“难道你喜欢霜儿吗？啊－－－－

“霜儿是我的，你没权力喜欢她哈－－－－哈－－－－”

霜儿今天突然听到四叔说这种话，她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他们怎么可以有儿女私情呢？她称他四叔是她长辈，她从来都没想过他们会产生儿女私情，虽然他们年龄相近毕竟有辈分之别。霜儿听到白霏欣的这样话，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无奈。激动的是今天在梅花林知道了四叔的心事，无奈的是四叔怎么会喜欢她呢？难道是师兄过世后她常和他呆在一起日久生情？还是她不懂事靠他靠得太近使他产生错觉？反正此时的霜儿是弄不明白四叔为什么会喜欢她。不过，她也同情四叔的境遇。霜儿早就听父亲说，白霏欣上珠湖寨是因为他十几岁的时候在京城救过她父亲。有一次，父亲进京城，不知是什么原因走漏了风声，官府便想趁机捉拿她父亲而灭珠湖寨。幸好白霏欣及时出现引王惊天逃出京城。自此，王惊天便把白霏欣当做恩人带到珠湖寨，犹豫白霏欣没有家小，王惊天便想把白霏欣留在珠湖寨，经王惊天和二寨主余多智、三寨主力千钧商量后便让白霏欣做了四寨主。如今六、七年过去了，白霏欣依然孑然一身。所以即使白霏欣有超出辈分的情愫她也会原谅他的。毕竟四叔也是一个俗人，七情六欲自然是不可避免，何况四叔正值青年。但是，四叔竟然对自己产生了如此深的情愫是她不敢想象的。霜儿想到这，便再次看了看梅花林中的白霏欣，只见白霏欣穿一身白色长衣，腰缠暗红色腰带，头发束顶，眉目俊秀，只是面色憔悴。白霏欣把手中的梅花终于扔在雪地上，任凭飘雪落在他的头发上、身上、脸上。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了。忽然，他拔出腰间佩剑迈开脚步，在梅花林里舞开了长剑，那剑的寒光在白雪的映衬下分外刺眼，那剑气逼得飞雪向四周飘落，其实那剑之速，根本就分不清那是剑那是雪，只见雪避寒光人不沾雪。白霏欣在梅花林中舞剑穿梭而不伤及梅之花、叶。他舞剑兴趣正浓时，忘情的穿出了梅花林迎面便是一株桃树，这下可坏了他的兴致，他勃然大怒，一剑便向桃树砍去，这一剑带着寒气；带着飞雪；更带着愤怒把碗口粗的桃树拦腰砍断，桃树便向他倒来，他飞起一脚把桃树踢得连枝带叶飞出三丈开外。然后，白霏欣落在桃树前，铁青着脸剑指桃树道：

“段木子－－－－－你奸污我最爱的霜儿。不杀你我白霏欣誓不为人。”

霜儿看到这，已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原来她确实没有在乎过白霏欣。但是现在，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她是被白霏欣的真情打动了吗？她自己也不清楚。反正霜儿是飞奔着向白霏欣跑去泪流满面的激动的站在白霏欣面前大声道：

“四叔，你怎么了？”

“霜儿，我、、、、、、”白霏欣被突如其来的霜儿弄得不知所错。

“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霜儿心疼的说道。

“不，我不能喜欢你。”白霏欣自责的说道。

“可以的、、、、、、霜儿不在乎、、、、、、满寨的流言飞语霜儿实在承受不了、、、、、、”霜儿说话间几乎梗咽。

“霜儿、、、、、、”白霏欣说着扔了长剑，抱紧了霜儿。

霜儿这些天受尽了流言飞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