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我看看天，说：“我相信。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天天遭报应。”
磨牙声实在太可爱了，“任锦书你给我去死！”
原以为我们会住到皇甫府，岂料一拐一拐居然到了一处清幽雅致的别院。虽不在皇城之内，却也是繁华富庶之区，价位还是很可以的——跟陈茜顾磊处得久了，我居然都学会用价钱还衡量东西的好坏了，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这是我阿爹在长安的别院，现在归我了！”萧岁寒领着我们进了门，欢喜地说道，“这阵子你们就跟我一起住这里，不用客气，当自己家就好！虽然比不上那些占地千顷的大宅子，但也还是可以的，这一草一木可都是我跟阿修还有我阿爹一起种的，你们可要当心！”
她是个很喜欢说话的人，清朗潇洒，让人羡慕。但最让我羡慕的还是她的过去，不管是欢乐还是悲伤，总有先皇陪伴着。我也遇见过青梅竹马，不过这般相依相偎的，倒还从来没有过。
或许是经历使然，也或许是身份使然，同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顾磊陈茜就不行，成天就知道吵吵闹闹的，没个消停。
先皇看着爽朗热情，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容易掏心掏肺的人。他的感情很少，少到只能给那些绝不会背叛他，他也绝不会放弃的人。我很庆幸，我入了他的眼。我又可惜，我遇上他太迟。
陈茜问：“当心什么？难道这里有食人花吗？”
想得真远，谁没事把食人花种自己家里？等着死了人直接喂花省棺材钱吗？
“这个倒真没有，也许我该去弄些这个食人花来。哪里有种的？”
陈茜摊摊手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我这里的花虽然不吃人，但是弄死个人还是有可能的。”萧岁寒指指绿意初生的花丛，笑道：“当初我们是按着五行八卦种的，列了上百个阵法，你要是不怕就进去试试。”
我抖了抖，“岁寒你小时候就玩儿这个？难怪这么凶悍……”
“我才不信！”陈茜嘟嘴，“不小心碰到的人多了去了，那得死多少？要是鸟啊蝴蝶啊蜜蜂啊飞来飞去的，那不全是尸体？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哄哄锦书就好了，哄我没用的！”
我必须得抗议一下，“哄我怎么了？这些很难理解吗？小侯爷也是这方面的行家，陈茜你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好么？”
萧岁寒笑两声，道：“蝴蝶蜜蜂自然有，不过触不了阵法，你这么个大活人可就不一样了。不信可以进去试试，出不来了就喊声救命，我尽量在你见到牛头马面之前把你弄出来。”
陈茜嘴上功夫还行，真要行动就差了点儿，“有机会吧，我现在就想好好休息！”
第二天天没亮萧岁寒就出门去了，就留下我跟陈茜在别院里四处晃荡着玩儿。抓了个仆人问萧岁寒哪儿去了，得到的回答是皇宫。
好吧，皇宫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理解她一声不吭自己走的原因了。
“锦书，皇宫什么样子啊？我就见过北京皇宫，长安的真没见过。到我们那个时候，这里就只是废墟遗址了，连个破屋子都很难找到。”
时代变迁如此之甚，令人唏嘘不止。
我想象这那个我住了二十年的地方，道：“那里很大很大，房子很多，人很多，但是男人很少。”
陈茜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掐住我的脖子，龇牙咧嘴，“请别跟我说废话，谢谢！”
这哪里是废话，这是警世恒言好么？男人少之又少的地方你这种花痴怎么会喜欢？
“好吧好吧！很大很大的意思是地方很大，很宽敞，挤不死人。房子很多呢，就是有很多很多宫殿，但是不一定都住人。陛下都住在乾元殿，皇后住在明心宫，妃子们住的地方就是昭阳殿啦楚云宫啦清漪殿啦什么的，太后住在长乐宫，太皇太后住在未央宫——”
“你呢？你住在什么地方？”
“清漪殿，德太妃的寝宫。”那地方很好，我现在还念念不忘，“说起清漪殿我就想哭，你们这些没眼福的人肯定不知道，它后面有个湖，叫栖霞湖，湖水五颜六色的，特别好看！然后又是月牙形的，听说跟西边儿的那个月牙泉很像，但是我没见过月牙泉！不过我平时喜欢逛的地方叫翠堤烟柳，中间有条活水河可以划船。”
陈茜两眼冒星星，“听起来像个公园。”
我凑到她耳边，笑着耳语道：“我告诉你个秘密哦，小侯爷特别大半夜跑到喜欢到那条河里游泳，还是脱光衣服游。”
她眼睛闪闪发光，跟几顿没吃的野狼似的，压着嗓子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啊？”
我点点头，道：“有一回在那儿跟人玩儿捉迷藏，不小心藏过头了，自己一个人挨了半宿的凉风。半夜醒了，睁眼就看见他扑通跳到河里，游得特欢！我当时都吓死了，气儿都不敢吭一声。”
结果是活活把自己憋得晕了过去，在凉亭下面冻了一整夜。
陈茜先是捂着嘴闷笑，而后实在忍不住了就叉着腰哈哈大笑。
“看他人模狗样的，怎么还有这种神奇的爱好？哈哈哈哈，这绝对是条宫闱秘闻，我一定得告诉顾哥哥，让他接着崇拜他的英雄，哈哈哈哈！”
“喂，你先别笑。”我拉住她，满是期待地看着她，“我都把这么要命的秘密告诉你了，你难道都不应该回馈一下？也来点儿香艳刺激的料？”
“呃——”陈茜嘴一咧，“不带这么强买强卖的，但是也不是不能说。”
我愈加期待地看着她。
“那个顾哥哥吧，”姑娘特了解我需求，说：“跟某些男人不太一样，不喜欢童颜□，就喜欢满脸皱纹的。我跟你说哦，我十岁那年在他电脑上找到一限制片儿，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男人女人那啥啥的，里面的女人看着脸就四五十岁，身材干瘪干瘪的，一点儿料都没有，我看着连羡慕嫉妒恨的滋味儿都没有。你说顾哥哥的口味怪不怪？”
“呵呵……”
顾磊你的品味能再奇葩一点吗？或者我可以理解为自己不用担心人老珠黄……
陈茜道：“所以我一直怀疑顾哥哥喜欢你是不是因为你老？”
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最后一部分了，心都累了……
51
51、48、抗旨拒婚？ 。。。
暂居长安别院的日子清闲而宁静，春意也在不经意间染遍了天地。早上出门散步，抬头就看到柳树翠色欲滴，早已不是当初的新鲜浅绿。几只黄鹂叽叽喳喳地在枝头叫唤，可比陈茜没事弹得筝好听多了。
闲得发慌了，便与陈茜一同练练拳脚。她资质一般，兴趣却好得很，连岁寒也笑吟吟地说这也是个可塑之才。
“若是肯入我断崖之谷门下，我给你找个好师父，不出十年便能让你在江湖上崭露头角。”
“十年？”陈茜皱着小脸儿，满脸的疑惑甚是可怜，“那时候我不都老了？怎么会这么久？人家不都是拿着秘籍哗啦啦就是一代大侠了吗？你也才十六——不，现在是十七了，功夫都这么好，那你几岁开始练的呀？”
姑娘，这资质差别在这儿呢，你跟人家一武学世家的天才比什么呀？
我这儿笑，岁寒也笑，道：“我根基好，打小就修习内功，你又没这底子，可不得十年八年？”
陈茜嘟起嘴，嗔道：“真是不公平！我懒得跟你比！锦书，有没有正常人可以参考？”
我指指自己，“可不就是我喽？我基本功练了十年，岁寒让你十年有所成，比我好多了！”
尤其我还是从小练的，基本功也算好，到现在也就是花拳绣腿，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么一比，我这资质才是最差的，连陈茜这娇滴滴的小姑娘都不如。
人生，你怎么可以这么失败？
“哦，看来我还不错？”陈茜嘿嘿一笑，缠到岁寒身上，眼神之灼热堪比当时与庄少侠热恋，“那岁寒你真的肯收我入门？还给我找师父？”
怎么不收我入门给我找师父？我真的就那么差劲吗？
羡慕嫉妒恨地看着陈茜，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岁寒。
岁寒仗着身高揉揉陈茜的头，笑容娇媚欢喜，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可是断崖之谷的少当家，这点小事还是能作主的！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你真想闯荡江湖？江湖可没你想象得那么好。”
我抬头挺胸，“就是，你看我就不想闯荡江湖，多可怕呀！”
“你除了想男人就是想男人，怎么能理解我这种女中豪杰的想法？”陈茜特鄙视地看着我，“我才不怕，成为一个名震天下的剑客是我毕生的梦想！”
我挑挑眉，“挺有出息的，啊？我没梦想总好过你白日做梦。”
天下剑客何其多，真正出名的又有几个？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我小时候跟师父初学剑的时候也有过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后来被师父打击得太狠了，彻底灰心丧气了。
岁寒却笑道：“可不一定，天底下机缘巧合的事情太多了，说不定她能有什么特别的机缘呢！”
陈茜骄傲地抱着岁寒蹭。
我小时候学剑的时候怎么就没遇着这么鼓励人的师父呢？
四月底，先皇凯旋还朝。
顾磊第二天抵达别院跟我们会合，可惜岁寒大早上就出去了，俩人面儿都没见着。他进门的时候我跟陈茜正跟俩丫头打麻将。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黄鹂鸣柳，花香袭人。
顾磊站到我身后，一手从我肩上穿到前面，抽出一张牌，道：“出这张，三万。”
陈茜哎哎嚷两声，冲他嚷道：“不许乱来，顾哥哥你麻将手臭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看着自己的牌，怎么都想不透他为什么要把我的三万扔下去，我明明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万，差两张就顺了，这是要闹哪样啊？
“顾磊，以前我们打麻将你一直这么出牌的吗？”
“对啊！”顾磊点点头，下巴蹭着我的头，道：“不好吗？舍己为人，大莫朝今年的道德模范就是你了！”
陈茜眨眨眼，看着我，问：“你真要这么出？”
我抬头看看顾磊，傻笑着嗯一声。他披着一身温暖的春意回来，就这么真实地站在我身后，便是让我跟他一块儿死我也乐意。
“恋爱中的人智商真是没法看。”陈茜把牌往前一推，嘻嘻笑道：“不好意思，胡了！”
卧槽顾磊你不是来帮我的你是来帮陈茜的！你个叛徒！
“顾磊我跟你拼了……”
“别呀！”顾磊抬手给我揉着太阳穴，笑盈盈道：“搓牌搓牌，下局我帮你。”
我哀叹一声，“算了，我自己来，你看着就行，别给我动手，我可真怕你吃里爬外。”
陈茜笑嘻嘻地跟顾磊道谢，顺手就从我跟前拿了一捧铜钱。
顾磊的手劲儿还不错，揉得我脑袋舒服得很。
“岁寒还没回来吧？”
“没有，”我道，“早上就出去了，你见过她？”
他轻笑一声，道：“在小侯爷那儿见着了，俩人吵架了。”
“嘎！”陈茜手一抖就把俩麻将掉地上，“不会吧？他们俩也会吵架？开玩笑呢吧？人家可是大莫天朝模范情侣！”
我弯腰把掉桌下的麻将拾起来，也好奇地问：“为什么呀？”
那俩人整天如胶似漆，就跟掉蜜罐儿里了似的，能把人给腻歪死，怎么就吵架了呢？而且就我了解的先皇来说，他那人嘴贱归嘴贱，但真不是能跟人吵起来的性子。而且岁寒的脾气也还不错，没有触及到底线绝不会胡闹——虽然我对她第一印象是女魔头……
顾磊笑道：“听说小侯爷跟陛下请了一道赐婚的圣旨，可是岁寒不愿意嫁，俩人说着说着就闹翻了，闹翻了自然就吵起来了。岁寒姑奶奶可是当着一众人的面儿摔门就走了，那霸气的！”
赐婚的圣旨？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啊，可是岁寒为什么要拒绝呢？我真心希望先皇这一世能有一个好结局，不会一个人在冷冰冰的龙椅上孤独终老。纵然那个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但这已经没关系了。断了过去的念想，他有他的人生，我有我的人生，错开了对谁都好。
“不应该呀！岁寒她明明……”
陈茜也骤起眉头，搓麻将都搓得马虎了，“岁寒对小侯爷的感情不比锦书对顾哥哥你的少，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呀？难道她嫌弃小侯爷？可是小侯爷有什么好嫌弃的？高富帅里的高富帅，万千少女梦中情人的标准配备，她哪里不满意？”
就是啊，就先皇那条件，到底有什么可挑剔的？
同桌打牌的小丫头眨着一双水灵的杏眼，甜美说道：“小侯爷很好啊！我们家小姐怎么可能对他不满意？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一定有理由的。”
沉默了一会儿，正在挑牌的陈茜忽然正儿八经地看着我们，问：“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岁寒她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小侯爷？”
我们都愣了一下。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要自卑？”
顾磊也义正词严道：“别这么说我女神，我女神怎么可能有自卑这种东西？”
女神？我瞪顾磊一眼，脖子有点酸，“喂，女神？”
“口误，我女神的女神。”
好吧，这个暂且可以接受。
小丫头也嗤笑一声，极是骄傲，“陈姑娘你在想什么呀？全天下的女人都自卑了也轮不到我家小姐自卑呀！”那与有荣焉的样子，真是可爱。
女人一般不喜欢称赞另一个女人，除非差距真的就跟天上地下似的。我愿意称赞岁寒，一来是因为她实在是漂亮得过火，不论是容貌还是性情本事，我等凡人只能仰望着颤抖；二来是因为先皇喜欢她。
陈茜嘟嘟嘴，哼一声，道：“要是小侯爷忽然要娶我，我已经不是拒绝的问题了，我是受宠若惊到直接进棺材了！白马王子好归好，奈何姑奶奶不是公主啊！”
这话放到去年这时候，这丫头一定欢天喜地地冲上去就先把好事落实了。
直到晚上岁寒都没有回来，看来事情真是有些麻烦。
本来要睡觉了，正脱衣服呢就被陈茜拉住，而活不说就把我带出门，如果我没看错，这要去的屋子是顾磊的。
“大晚上你干什么呀？好好睡觉成不成啊？”
“闭嘴！”陈茜难得威武霸气了，抬手就以破坏性的力气去敲房门。
顾磊打开门，一副被骚扰到的模样，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们，“干什么？鬼子进村了？”
“顾哥哥，你别腹诽我当电灯泡，今天我忽然想到的，我居然霸占了你媳妇儿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