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祸水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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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祸水有毒-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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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王妃。”正要离开的内侍总管连忙行礼。
“你来了。”看到她的出现,嬴政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姬晚禾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忽然瞥到放在桌上的汤盅,神色突地一变:“这是什么?”
“回王妃,这是朱果熬成的糖水。”还未离去的内侍总管连忙答道。
“朱果?”姬晚禾吸了吸鼻子,皱眉,“还有屋内的燃料,是什么?”
内侍总管颇为不解她问话的原因,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是紫宸草,是来自于楚国的一种特制的香料,据说有安神功效,是华阳夫人命人送与大王的。”
“这东西有问题吗?”见姬晚禾深色有异,嬴政脸色一变,他目光难以捉摸的看向内侍,内侍心脏略觉漂移了一下,就温顺而惶恐的低下头。
姬晚禾的目光落到内侍总管身上,神色变得凝重:“糖水和燃料的确是没有问题,但是两样加起来……是剧毒,不出三天,人便会七孔流血而死。”
“王上饶命!那朱果是楚国公主疯癫前……老臣并不知……”内侍总管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跪下,但还来不及解释,就被一阵叫喊声打断。
“母后……”
这时,殿外又传来了熊丽的呼喊声。
“大王,我去将她赶走。”内侍总管惶惶地开口。
嬴政眼中掠过一抹深沉之色:“不,将她放进来,但是别让她看出你的目的。”
内侍总管先是一愣,接着眼睛一亮:“是。”
他重重地磕了一下头后,立刻领命而去。
“你们干什么,快拦住她!连个女人都拦不住,不好她进去了……”
殿外不久后传来一阵喧闹声,很快便看见熊丽惊慌失措的身影出现在殿内。
“母后!母后!他们……”
熊丽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朝姬晚禾扑去,却一个不慎,跌倒在地上。
“母后,您怎么不来扶丽儿……”
她抬起头,满脸委屈和难过地看着姬晚禾。
姬晚禾不语,只是抬步朝她走了过去。熊丽眼中闪起亮光,朝姬晚禾伸出了手。
却在姬晚禾离她还有几步之遥,熊丽突然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血色染红了地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为……为什……为什么?”熊丽的动作还定格在举起手的那一刻,她瞳孔紧缩,下一刻立刻难受地捂住了胸口,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你——”她突然尖叫出声,挣扎着起身朝姬晚禾扑去。
“我猜得没错,你果然是装疯的!”姬晚禾莞尔一笑,轻易一脚将她踢开。
狼狈地倒在一边,熊丽浑身无力,捂着胸口艰难地抬起头看看姬晚禾,又看向嬴政:“你为什么会没事?我明明……”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难受?”姬晚禾压低了声音问道。
熊丽不能相信地拼命摇头:“不可能,你……你是什么时候……”
“还记得那天在殿外,我捏了你的脸吗?”姬晚禾嘴角的弧度加深。
“你——”熊丽恍惚了一下,瞬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脸色变得铁青,“就是那个时候,怎么会……”
她一时陷入了梦呓的状态。
“去把赵高叫来!”嬴政说完就,眸色沉沉地走向殿外,紧随着熊丽进来的内侍总管失神地擦了下额头,乖觉地应了一声,“是!”
等殿外侍卫统统来齐,他口气难以忽视的冷漠,看向赵高道:“这个女人就交给你处置,以后别让她上我跟前晃。”他字字清晰地道,眼中的轻蔑与厌恶没有丝毫的掩盖。
赵高冰冷地瞥了一眼那个失神地喃喃自语着的女人,连句告退都没有就先说了一句:“带走。”
立马有侍卫想倒提一只鸡般,拉起熊丽的脚把人半拖在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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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夫人,大王现在……”
“滚开!”
隔日,华阳夫人气愤地冲进咸阳宫的大殿,拐杖狠狠拄着地面气愤道:“畜生!丽儿怎么着你了,你要那样对待她,你还是不是人啊你!”
她声泪俱下地逼视着神色坦荡的嬴政,嬴政暗含警告意味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批阅奏折道:“祖母,你究竟在说些什么,熊丽她使用不正当的手法,置寡人的安危于不顾,擅用那些下三滥的玩意来谋害寡人。寡人饶她一命已是看着祖母的份上,请祖母不要让寡人难做好吗?”
愤恨已然烧红了华阳夫人的双眼,她嘶吼地冲上前来想用铁拐敲击嬴政。嬴政躲过她沉重迎来的一击,冷酷严苛地叫道:“来人,华阳夫人疯了,快把她扶回华阳宫静养,日后无事不得随意外出。”
他微微地抿起薄唇,用力把竹简掷在地面,带起一阵清脆的声音,与此同时,华阳夫人鬓发凌乱着被带走了,走时不断地哭泣嚎啕着:“嬴政,你这个暴君、畜生,你一定不得好死的。”
“祖母,你还是在华阳宫中安享晚年吧。”
给她留下最后的警告,嬴政便从她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不见。
华阳夫人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脸如死灰。
这一幕刚好被走过来的姬晚禾瞅了个正着,她缓步走近嬴政,歪起脑袋无辜疑惑道:“她这是怎么了,难道也跟楚国公主一样疯了吗,原来这病真的会遗传啊!”
嬴政微微勾唇,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再次见到熊丽,是在牢狱中。
“听说,你要见我?”姬晚禾缓缓走进关着熊丽的牢房,看着彼时那个姿容艳丽夺目的美人。
听到这个声音,熊丽恨恨地抬起头,眼神一瞬间幽深莫测,很快她像个疯婆子似的吃吃笑了起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难怪啊难怪……枉我熊丽自诩聪明一世,没想到……我终究还是败给了我之前看不起的女人。”
她边笑边呛咳着浑身发颤起来,神色复杂的让姬晚禾以为她极有可能呕死过去,结果她神色晦明不清地平静下来,竟让姬晚禾一时也没全然看透她的所思所想。
许久滞涩难耐的沉默过后,熊丽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搭垂在额前,犀利的眸子带着挑剔看着他道:“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千刀万剐还是烈火烹油?”
“那你想怎么死?”姬晚禾反问。
已经憔悴败落如斯,她抬起凄迷的泪眼看向姬晚禾,无比哀怨深沉道:“你不要这么得意,今天他能这样对待我,明天他一样对你不会留情,男人都是没一个好东西。”
“嗯?”姬晚禾深深地拧起了眉头,语带不解指摘道:“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跟他根本就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吗?”
“哈哈哈哈哈!”熊丽扬起脖子凄凉的大笑,她眼神复杂语调惆怅道,“是啊!你又怎么知道我的悲哀,你根本一直就是泡在蜜罐里醒不过来,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你会懂我的意思的。”
她顿了一顿又莫名感慨道:“也许你永远都不会懂这些吧,我真恨老天为什么如此不公,让这些贱人一个个爬到我的头上,你只不过比我命要好罢了……是啊!都是命呢!”
她的眼神越发的空洞起来,仿佛世间所有的快乐都已离她远去。
“那个男人,居然用窝囊地用自己妻子来威胁女儿。本应是享尽万千宠爱的公主却成了到异国和亲、刺杀秦王的刺客,你说,这可不可笑?”
她真的状若疯癫的不甘起来。
“自己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就不要将失败归咎于别人身上。”
等熊丽自言自语地说完,姬晚禾这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话,又看了目似失焦的熊丽几眼,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得进去,就摇摇头提起裙摆走了。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本已就失神了的熊丽陡然回过神来,眼神清醒的根本没有一点不对的样子。
只是她口中喃喃念道着:“世事纷繁、随之暖寒,心如莲镜、无有尘埃。母亲,也许你是对的,可惜真的太迟了啊。”
她幽幽地叹了又叹,最终下定决心道:“嬴政,那就看看这回你的命有多硬吧,既然你不仁我亦不义……”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想起八岁那年埋葬了所有天真之后,就是用这双弹琴握笔的手,拿起了医书执起了药方,当时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她再次疯狂地哈哈大笑起来,惊起了无数殿边觅食的鸟雀,这个昔日容华富贵享之不尽的华阳宫,如今还真是门可罗雀了呢!
最终还是让她破釜沉舟的愿望,整个落到了空处。
粗壮的铁锁,阴森森的大牢里到处凝结着血腥霉烂的味道,她沉默地接受着从没有过的狼狈。
这样噩梦般的日子日复一日,折磨着熊丽,摧残着她的身心,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月,她的理智几乎要被摧残得荡然无存。
远远地有一阵急促而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已不知道过了多久的熊丽吃力地从架子上抬起头来,艰难地吐出粗噶的字:“你没有死吗?!”她忽地一愣,惊疑不定地看着来人,仿佛看到的是来自地狱的鬼魂。
“不……你不是嬴政,你到底是谁?”

第43章 4番外

从秦国逃出来的一路上;蒙毅和韩璃并不顺利。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夹着着冷冽的气息吹打到她的脸上,她的脸上已经冻得没了知觉;她心里想着事,便没注意到脚下,脚下似乎踢到了一个东西;韩璃重重地摔了出去。
整个广阔的苍茫的天地最终只剩下她一人,还有这不变的寒冷跟凌冽的风;韩璃终于痛哭出声。
所有的情绪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抱着自己的腿,坐在荒草堆里,嘶声痛苦;等到她哭完了哭够了之后,她抹了抹眼泪,听到耳边传来不知道什么鸟类的叫声,她受惊一般地四处望了望,这才想起去看她刚刚踢到的东西。
在寒冷的夜里她需要保持体力,当眼泪滑过脸颊,冷风一吹,冰冰凉凉的一片,似乎有冰渣在划过她的脸一般,这个时候,连哭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也许是他们把逃跑这回事想得过于简单。在逃跑的中途,他们遇到几个拦路打劫的山贼。为了保护她,蒙毅将她推得远远的,并狠了心赶她离开,独自一人留下来跟那几个不怀好意的歹人搏斗。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一路上她受了很多磨难,身上的衣服也被树枝勾得破破烂烂……
不知道蒙毅脱险没有,不知道他现在怎样……被那样的念头折磨着,韩璃的良心始终不得安宁。她放心不下,最后一咬牙往原路折返回来,却再也找不到蒙毅的身影……
望着漫无边际的山野,韩璃终于明白:她根本就是一个负累!
韩璃跑了不知道多久,她完全跑不动了,她喘着粗气,正在想这里到底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耳边就传来似乎是动物的低吼声。韩璃暗道一声糟,这个地方,不会还有狼吧。
韩璃细细打量了周围的环境,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因为心里的恐慌,她看什么都觉得像什么,她顿了顿,又朝回跑去。
就在她快要哭出来之时,她突然看见,远远的草地里,依稀有一个身影闪现。
有人?
韩璃大着胆子朝那人走过去,那人一身黑衣,韩璃走得近了,看到那人的脸,睁大了眼睛。
“蒙毅!”韩璃惊喜出声,心里有种绝处逢生的喜悦感。
比起那些不明生物,还是蒙毅来的可爱。
“诶,你醒醒,你醒醒。”韩璃跪下来拍着蒙毅的脸,入手的是一片冰凉,韩璃的手上似乎沾了些液体,她在夜光下清晰地看见那抹颜色。
“蒙毅,你不会死了吧?”韩璃看了看他,又拍了拍他的脸,听到他传来难受的一声闷哼,这才松了口气。
等到蒙毅悠悠转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山洞里。
他的头有些疼,不止是头,他的全身上下都有些疼,他微微动了一动,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被布条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而自己身上的只简单地穿着一件单衣。
山洞里生着火,他有些迷茫地坐了半响,直到山洞的入口传来动静。
韩璃本是哼着歌的,手里拿了一堆野果子,她看见蒙毅坐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顿住了。她僵着身子,浑身警戒地看着他。
“你醒了?”
“你是娘亲么?”
“……”
韩璃扯了扯嘴角,让自己尽量笑起来比较自然一点,她说:“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以后再说,反正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不过这次是我救了你的命,你要记得。我是你的恩人。”
“恩人?”
韩璃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里是哪里?”
“山洞里。”韩璃将果子放在一旁用衣服铺成的毯子上,“山洞,或者冷冰冰的树林,你自己选。”
“娘亲……”韩璃瞪了过来,蒙毅可怜兮兮地往后缩了缩,然后又弱弱地改口,“恩人娘亲,我饿了……”
韩璃扔了个果子给他,自己坐的离蒙毅远远的,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细心打量着他。
蒙毅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手里的果子,然后在身上擦了擦,“咔擦”就是一口,然后冲着他邀功似的笑:“好甜。”
韩璃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弦断了,“你还知道我是谁么?”
“恩人娘亲啊……”蒙毅笑她。
韩璃的身子往前探了探,看了看他被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脑袋,心里暗道一声不妙,终于还是试探性地问道:“你还记得你自己叫什么么?”
“唔……”蒙毅想了半天都没想起,然后看到韩璃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瞬间慌了手脚:“恩人娘亲,你不要急,你让好好想一想,我一定会想起来的。”他保证道。
韩璃点头,她想,嗯,她不急,她一点都不急,只是,她好想去外面死一死啊!
韩璃断定蒙毅是得了脑震荡。
他的头偶尔会有些犯晕,他不仅犯晕,而却还会晕的厉害,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她是他的恩人娘亲。
蒙毅应该是从山崖上滚了下来脑袋撞到了石头,因为身后多了个累赘,韩璃开始重新考量之后的发展。
是回去?还是干脆就趁着这样离开?
自由对于她而言,实在是一个太诱惑的字眼,她刻进了骨头里,舍不得,丢不下,离不开。可是,她刚刚融入的那么快乐的生活,还有蒙毅,是他将她带出了那个囚笼……,要她真的可以走得那么洒脱,不可能。
韩璃坐在河边发着呆,天地之大,竟然没有让她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河里的鱼自由地游来游去,她的目光放空。
耳边传来清脆地破空声,她看到河里的鱼被一条瞬间没入水中的小小树枝插中,瞬间毙命,她抬起头,看到蒙毅手里玩着他刚刚折下来的枝桠,欢快地跳入水中,捡起那只鱼,跟献宝似地捧在了韩璃的面前。
“恩人娘亲,你刚刚盯着它看了好久,来,给你。”
韩璃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只鱼,然后慢慢笑了起来:“好勒,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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