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枭 (完结)作者:豆子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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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枭 (完结)作者:豆子惹的祸-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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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时分好消息传来,牙门军表明立场,拥戴南理皇室,视靖王为叛贼逆党,同时拔营后撤三十里,以示绝无叛逆之心。这样的结果也算情理之中,靖王事败,篡位之事坐实,而且连老命都丢了,再跟着他只剩死路一条。
而且牙门军中,靖王旧部虽多,但并不知他叛逆真相。来自军中的拥戴,本意是‘靖王有机会登基,我帮忙’,而不是‘靖王要造反,我追随’。
不过在当晚,牙门军各营也有哗变出现,不用问,领头的都是靖王的死忠,所幸没能掀起天大风浪。
差不多就是喜讯传来的时候,宋阳去了左丞相府上。
左丞相昨在宫中忙碌整晚,彻夜未眠才刚刚回家,听说宋阳上门,顾不得休息就迎了出来,把他带到内堂,落座后问道:“怎了?”
宋阳应道:“奉无鱼师太之命,来还衣服,这个时候她来找你不太方便,就托我代劳,等以后安稳下来,她在亲自登门致谢。”说着,他解开随身携带的包袱,里面正是那件海青法衣,同时宋阳还不忘交代一句:“放心,上面的药粉已经清理干净。”
左丞相还道他上门有什么大事,原来只是送还衣服,一下子放松不少,客气道:“师太厚赐,当初就受之有愧,本就说好是代为保存,师太出关后取走理所当然,怎么又送回来了。”
“寒暄客气,回头你和师太去说,我不管转达。”宋阳笑呵呵的,话锋一转,显得挺好奇:“当初你捐了多少钱?”
左丞相这次一点没客气:“你管不着。”
宋阳哈哈一笑:“你有钱我知道,可我没想到你那么有钱,更没想到你还会拿钱去做善事……”
当年闭关前,无鱼把海青法衣送给了京中一位捐款赈灾的神秘人,出关后她为对付靖王她又把衣服借了回来……现在宋阳再送还,不用问那位神秘人就是胡大人。
胡大人赈灾捐款的数目宋阳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必定是一笔巨款。若非如此,一来师太不会送出这件宝贝法衣以兹鼓励;二来也不用匿名,捐款是好事,没人不想留下善名,除非这笔钱多到不应该是左丞相能拿得出来的。
可是话再反过来说,就算不留姓名,也难保不被外人知道。赈灾大善,可左丞相捐出一笔‘以他的俸禄不吃不喝攒上十辈子也还不够’的巨款,无疑自找麻烦,所以宋阳才有些好奇。
当着宋阳的面,胡大人也不去刻意隐瞒:“胡家三代为官,大官。官做得大了,想不富都难……”
做成平叛大事,宋阳心情很好,闻言眉飞色舞:“三代贪官?”
“你不做官是以不晓得,不贪做不了官的。”对宋阳的小小无礼,老胡不当回事,不过对‘不贪就做不了官’的道理,他也无意多解释:“到那场洪灾的时候,我的钱已经足够后世子孙富足十代了…我是官,不是商人,钱到了一个份上,再多多少也都没用了,留在手里反倒是个祸根,与其如此还不如捐出来,做一点善事,也算积累些福报。”
“还是刚才的道理,不贪污没法做官,贪污是为了做官。”胡大人张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贪官不假,不过我是贪污的官,不是贪心的官,更不是黑心的官。”
宋阳笑问:“那我该夸你?”
胡大人也笑了,摆手道:“不用你夸,也不受你骂,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老夫得睡会。”
……
随后几天里,胡大人与杜大人分工明确,前者主理政事,后者的全副心神都用于肃反,刑部牵头,三司齐动,会同皇城禁军,全力缉拿靖王心腹与参与叛逆的大小官员,势头凶猛出手无情,身份低下影响较小者直接斩杀;身居高位者本人囚禁、家属软禁。不论地位高低,被揪出的官员全都不去审问…这次事情复杂,杜大人只杀人、抓人而不升堂,缉拿住的人犯都等镇西王回来处理……
四天之后,平叛事情告以段落,朝政也会还算安稳,凤凰城恢复秩序,自中秋以来连续十八天的戒严终于结束,凤凰城又恢复往常秩序。
叛逆扫清,丰隆也不用再躲在大牢中,皇宫是回不去了,暂时住进红波府的城郊山庄,李逸风与李公公随行,周围有红波卫重重守护,暂时安定了下来。
宋阳则在两天前,就得了红波府的通知,随着现在主持王府事情的‘二舅子’、筱拂与初榕的二哥一起离开凤凰城,一路向西去迎镇西王的队伍。
见过王爷,宋阳从来京本意开始说起,把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包括‘无鱼要建妙香吉祥地、丰隆不再登基’等细节也毫不隐瞒,镇西王听过之后,没想常人想象的那样大力夸赞,只是点点头:“做得很好,辛苦了。”
如果宋阳还只是个奇士,镇西王或许会真正褒奖一番,可宋阳是娶了她两个宝贝女儿的小子,老丈人一时间还有些拉不下脸来。
宋阳也不当回事,就此告退,美滋滋地去找任初榕聊天去了。承郃郡主也在队伍中,随行父王返京……
任初榕的脸色很不好看。
可是任初榕很漂亮。
脸色不好是因为身体虚弱,漂亮则源自那双明亮有神的眸子……兵不血刃平复叛逆,虽然整件事的过程看起来好像儿戏,可不管怎么说,宋阳这次是正经把南理给救了,当得‘功德无量’的评价。待嫁夫君、心上之人做成了这样一件大事,任初榕心中的快乐与自豪,便是眼中那份飞扬神采。
宋阳笑道:“眼睛真亮。”
“原来常春侯不是只会杀人放火,还能逆转乾坤救国救民,承郃与有荣焉。”任初榕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你做的好,我的眼睛自然就亮了……”即便相处时间不短,名分也早都定了下来,但说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下。
宋阳挺谦虚的:“去抓无鱼却赶上叛乱,又糊里糊涂找到丰隆,这次当真是巧合,恰巧被我赶上了,‘救国救民’这四个字跟我可不沾边。”
提及‘巧合’两字,莫名其妙的,任初榕的眸子更亮了些:“还记得你另外一个身份吧?天煞妖星。你出生时燕国师就说你会乱世祸国……乱燕顶的世、祸景泰的国。照我说这不是巧合,是注定。”
宋阳不迷信,可他的经历明明白白,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因燕顶那个笑话似的‘预言’而起,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早都安排好了吧。
任初榕露出笑容,眸子又弯成了一双新月,说话时站起身,亲手被宋阳沏了一杯茶,捧着送上前:“我开心也不只是因为你救国救民,早就说过多少次,承郃只是小女子,不问国事只问亲眷…你扳倒靖王,帮了父王、红波府天大的忙,我不谢你,但是我真心高兴。”
在封邑的时候,承郃郡主主持的可都是开矿建场、筹钱充军之类大事,什么时候也没给宋阳捧过茶水,宋阳受宠若惊,忙不迭接在手里,同时摇头道:“ 靖王才智普通,对付他不是难事,就算没我帮忙镇西王也输不了,充其量只是一时被动。”
任初榕却正色摇头:“才智是一回事,时势又是另一回事,这次靖王已经得了时势,只凭我们红波府,真的难以应付了…眼前那关都过不了,又何谈以后。”
对宋阳,郡主不客套、不谦逊,只是实话实话,当得知中秋惨祸、靖王突起把持京师的噩耗时,承郃郡主的头立刻就大了。特意离开封邑,去到镇西王返京的必经之路拦截,把父王截住了。
西疆兵马虽有调动,但镇西王还是决意孤身返京,他没法带兵回去,出师无名、士兵不愿内战、西疆各大营都被眼线监视、佛家成了靖王喉舌、京师卫戍精锐固若金汤……即便镇西王统带重兵回去,这一仗也没法打,徒增恶名罢了。
可京中出来这样大事,镇西王又不能不回去,留在西疆就是‘拥兵欺君’、‘自立为王’,镇西王一生戎马,都在为国苦战,让他在晚年时背上这样的恶名,他宁愿自己返京与和靖王拼个玉石俱焚。
女儿了解父亲,任初榕明白老头子的想法,她赶来只是提出了另外一个法子:王爷不带南理军马,但是可以带封邑武装‘随行’。
西疆兵马调动逃不过京师的监视,但封邑中的武力都是‘不存在’的,任初榕的想法是:表面上父王是一个人回去的,可实际里,封邑武装隐形潜踪追随,能混入城最好,混不进去就在外埋伏,真要京中镇西王出了什么事情,至少还能有一支兵马策应。
这倒的确是个主意,总比镇西王一个人回去打架要好,但也不过‘杯水车薪’吧……封邑中现在能调用的:三百山溪蛮、三百回鹘卫外加一千两百训练得半吊子的石头佬,凑到一起也不足两千人,做奇兵还成,要靠他们彻底扳回局势就指望不上了。
至于那支最最精锐的蝉夜叉,现在既没能真正收服、也不曾武装起来,‘尊使’又不在家,承郃没办法把他们调出来。
或许是觉得封邑武装起不到用处;或许是不舍得把女儿女婿的那点家底无端挥霍掉,对承郃的提议,镇西王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拒绝了。
任初榕知道自己劝不住父亲,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求能再随行一阵,送一送父亲,不料送行时忽然得来‘京城平逆’的重大消息。初闻喜讯的时候,任初榕的心欢喜得都快要炸开了,可惜当时宋阳还在路上,要是在她跟前,一定能得个香软拥抱吧……
任初榕给封邑中的小捕传了好消息,自己则不再离队,干脆随着父亲一起前往京师。最后任初榕还又解释道:“筱拂被我留在了封邑,那个时候,家里必须有个重要人物坐镇…不用主持具体什么事情,但非得有这样一个人不可。”
虽然只是一带而过大概交代,但一桩凤凰城叛乱,任初榕为宋阳担忧、替父王操心、同时还要遥控封邑,疲惫可想而知,除了那双漂亮眼睛依旧有神之外,就只能用‘憔悴’来形容了……宋阳当真有些担心的,因为精通医理所以明白,身体再好的人也会有个极限,超过负荷就会伤及根本药石难补,积劳成疾确有其事。
任初榕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摇头道:“封邑的事情现在正是上劲的时候,暂时放不得,不过红波府不用我再管,已经轻松许多了。”
宋阳也摇头:“封邑的事情你交给我些……”
不等他说完任初榕就笑了:“要么你就去杀人放火,要么你就去救国救民,常春侯还是做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去吧,封邑交给你,我可不放心。”
……
九月初六夜里,凤凰城终于遥遥在望,镇西王一行抵达近郊。不过王爷没急着进城,甩开大队,匆匆赶往城郊山庄,他要先见丰隆皇帝一面。

第四十七章 养气

凤凰城郊,红波别苑。
天黑后不久,丰隆吃过晚饭早早就睡下了。李公公轻手轻脚地退出来,神情里很有几分唏嘘,他是皇帝的贴身太监,丰隆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瞒他,现在已经知道丰隆不会再登基的消息。是以这几天李公公心里挺不是个滋味。
趁着夜色凉爽,李公公在山庄中随意走走,稍稍派遣下胸中郁结,不料走到后庄园林时,背后忽然传来了‘咕噜’一声轻响。
夜晚时分、星月无光,背后那声轻响明明白白就是个‘吞咽’声……李公公是净身之人阳气虚弱,小时候又被无良同伴扮鬼捉弄过,平生最害怕的就是妖魔鬼怪,乍听异响只觉得毛骨悚然,全身上下的肥肉都簌簌颤抖,两条腿好像灌了铅一样沉,想要拔腿逃跑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脚来,牙床打颤使劲捻起大慈大悲咒,而他身后一片寂静,再没了一点动静……僵立了一阵,就在他以为‘脏东西’走了,忽地又是‘咕咚’一声吞咽动静。
听到第二声怪响李公公的胆子都快碎了,再也坚持不住,怪叫半声两眼一翻,直挺挺的昏倒了过去。
不过他只昏厥了个‘倒身’的瞬间,地面上有块尖石正好磕在他肩膀上,强烈疼痛刺激让他又复苏醒回来,睁眼一看,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望着他,所幸这次不等他再次吓昏过去,就认出来对方是熟人:李逸风。
李公公大怒,翻身跳起来:“李逸风,扮鬼吓人很有趣么?”
话音刚落,脚步声也随之响起,附近巡弋的红波卫听到动静赶来查看,一看是他们两个,又悄然退走了。
李逸风背靠一棵大树坐着,目光一转望向夜空,口中平静应道:“我坐在这里喝酒,你从我身边路过,然后你自己发疯,关我何事。”
李公公是好脾气,弄明白是自己吓自己也就不生气了,可很快又大惊小怪地叫道:“你怎能喝酒?”说着,弯下身子去夺李逸风手中的酒坛:“伤势还没好,喝酒不行。”
出乎意料的,李公公居然一把就把酒坛从李逸风手中夺了去,公公愕然之余,更加理直气壮:“看,连我都抢不过了吧。”
李逸风是不愿和他争抢,否则又怎会容他得手,闻言都懒得看他一眼,伸手又从身后摸出一只酒瓶:“你要再抢来抢,会吃大亏。”,说着伸手拍碎泥封,轻轻抿了一口。
李公公想了想,估计对方不是说笑,自己再去抢酒怕是真的会挨打,不敢再妄动,唠唠叨叨地劝了几句,抱着怀里的半坛酒迈步离开了,可是才走了两步他又转回来,坐回到李逸风身边。
李公公长长叹了口气,心中郁郁,喝酒倒是个不错的派遣,举起酒坛喝了几口。
李逸风也不理他,闷声喝着自己的酒。
李公公胆量差劲酒量更怂,小坛果酒没什么力道,他却喝不到一半就头晕了,说话也没了顾忌:“我知道你一直厌烦我,出事以前每次陪陛下出宫游玩,你都想看贼似的看我,好像我会害了陛下似的…我不明白,你凭什么怀疑我,天底下不是只有你忠心。”
“你是太监。”李逸风的回答直戳肺管。
李公公气坏了,半醉中声音异常尖锐:“太监怎么了?”
“太监不要女人,也不会有儿孙,要太多钱也没用,充其量就这一世富贵。”少见的,李逸风今晚的话多了起来:“有欲望没希望,旁人在乎的东西你们都无所谓,谁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你们这种人,不是常理可以猜度的,不可信,更不能指望你们忠心。”
这番话与其说它是理由,倒不如看成是对太监的蔑视,李公公气得咬牙,质问:“你讲不讲理?”
李逸风冷晒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李公公本来是口齿伶俐之人,否则也不会得皇帝宠信,但李逸风一句‘你是太监’,把什么话都给他堵回去了,一时间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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