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出尘微微一呆,欲言又止。
李靖道:“未置可否!意思是不赞成,也不反对了!”
闻香道:“是的!大王没有坚决反对的意思,但大王未同意,七绝道长就不敢明火执仗的去杀二公子。”
“暗算就更恶毒了!”李靖道:“险计千百,防不胜防!”
张出尘忙道:“走!我们去看二公子!”
李靖道:“吃过早餐再去,何况闻香还有重要的事说。”
闻香道:“是的,师父!看过李世民后,师父、师娘就跟着李二公子一起走吧!这地方已不适合两位久留了。”
张出尘第一次被人称作长辈,而且称呼中还带个娘字,心中又惊又喜,更是有着舒畅之感。
她暗忖道:要生个女儿,长的和闻香一样大,恐怕要二十年等待。这几年江山争霸,兵结祸连,就算很想生,恐怕也没有空生了。
“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急呢?”李靖道:“可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原因?”
“师父,七绝道长谋你很急。”闻香道:“大王是装作不知,唯一出大王意料之外的是张姑娘拒绝了同往长安一行,不过这却激起了大王的怒火,所以大王似是同意了七绝道长的计划。”
张出尘脸色大变,心中激动不已。
但李靖还是十分沉着,道:“你知道是什么计划吗?”
闻香道:“大王要留下一些人马,防守华阴,师父可知留的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我不知道。”李靖道:
“但留下一万人马,要由我统率,以固华阳,难道这一点已有改变吗?”
“不但有变,而且是翻天覆地的大变哪!”闻香道:“一万军兵已经离开营地,分别埋伏,兵力如何布署?弟子不太清楚,但重点是华山行宫,上山容易下山难。”
“可恶呀!可恶!”张出尘道:“一定是七绝道长搞的鬼。”
李靖又问道:“还有什么布署吗?那些兵力以防堵为主。要捉拿我们夫妇,还要特别的高手才成。”
闻香点点头,道:“师父说的是,留在城中的八剑客是主力之一……”
张出尘打断了闻香的话,道:“八剑客?不是大王的八个弟子吗?”
“是的!”闻香道:“他们没有追随大王到长安,却留在华阴,现在分守在师父、师娘住宅的东、南两面,除了八人之外,还有一百名龙、虎武士,每一个方位五十人。”
张出尘气得脸也青了,全身微微抖动。
“守在北方和西方的人又是些什么高手呢?”李靖道:“事关重大,想清楚了再说。”
闻香果然凝神思索了一阵,道:“我没见过.好像是七绝道长的人,他们穿的衣服很怪,一半自,一半红。每个人除背插长剑之外,还怀抱一个黑色长简,黑得很浓,看不出什么质地。”
李靖一皱眉头,似是对那黑简很是在意。
顿了顿,李靖又问:“那黑简长短如何?”
闻香道:“长约一尺五寸,但却粗如人臂,有一根黑色绳子绑住,挂在肩上,瞧不出内藏着何物!”
李靖道:“这么说来,他们已经布置好了,我们若离开此地,他们就动手拦截,连李世民也不让我们见了,是吗?”
闻香道:“这一点弟子就想不通了,好像堵击的重点是华山行宫,为什么又把师父、师娘住的宅院也包围住呢?而且在四周布置了高手。”
“你算过没有,那穿着半红半白衣服的人.一共有多少个?”
李靖问的非常详尽。
“人数我没算过。”闻香道:
“约略估计总有二十上下,分守在西、北两面,他们也有从属.全都是黑色的劲装,奇怪的是背后用羽毛札了两个翅膀,蹲在哪里,就像一只奇大的乌鸦。”
“为什么像乌鸦?”张出尘道:“为什么不像别的鸟呢?”
张出尘暗自生了半天的气,还是回到了现实,情势发展似难免一场大战,了解敌情,才是破围而出的重要事情。
“回师娘话,他们全身黑衣,背上羽翅也是黑的,头上又戴了一顶黑帽子,装了一个长嘴巴,看起来就像一只大乌鸦。”
张出尘道:“李靖,这是什么怪装束呀?帽子上装嘴巴,背上札翅膀,打起仗来方便吗?”
李靖叹息一声,道:“如此的大费周折,必有它特殊的作用,不要小觑了它。闻香,你恐怕已经走不了啦……”
“弟子死不足惜。”闻香道:
“只是此番身份泄漏,日后无法再为师父效劳。”
“那就不用回去了。”李靖道:“还有什么重要东西要带吗?”
闻香道:“弟子人一个,命一条,身外无长物。只要师娘赐弟子一支宝剑,等一下弟子为师父开道。”
张出尘站起身,道:“闻香,过来,我们换衣服去。”
闻香随着张出尘进入内室。
李靖非常沉得住气,消消亭亭的吃了两碗稀饭,两个馒头。
张出尘和闻香换好了一身劲装,佩带好宝剑,走出来。
李靖放下碗筷,擦擦嘴,道:“进来吧!”
侍候张出尘的女婢脸色苍白的行了进来,道:“小婢……小婢被他们强迫来的。”
李靖微微一笑,道:“他们在哪里?”
女婢打量了张出尘和闻香一眼,低声道:“现在门外等候,李爷!他们也带着兵刃。”
言下之意,似是要李靖也拿出兵刃。
李靖挥挥手,让女婢退到一侧。
他高声说道:“诸位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
人影闪动,两个人并肩行入了房中。
左首大汉劲装佩剑,年约三十四五,正是虬髯客大弟子八大剑客之首——破天剑黄云。一欠身,道:“黄云见过张姑娘。”
他对张出尘恭敬有加,但对李靖却视而不见。
第九回 智脱虎穴
“好,好,好!”
李靖不但没有生气,而且连叫了三个‘好’字,不但把黄云叫糊涂了,连张出尘也被他叫得一头雾水。
极尽收敛学温柔!
张出尘非常想问李靖好什么呢?但是却忍下未说,也未理会黄云。夫君当厅坐,一切就由他作主了。
“黄云!”李靖道:“你不给二爷见礼也就算了。一年多不见,大家变生疏了,这位奇装异眼一半红衫一半白的怪物,是人是鬼?该给我介绍一下吧!”
黄云心中是有点惭愧。
一年前是这么叫的,见李靖时恭敬有礼,连呼二爷。相隔一年,神态大变,经李靖当面点破,他一张脸全羞红了。
幸好右面身着水火衣,背插长剑,不过手中未抱闻香说的黑筒,开了口,道:“用不着黄爷介绍,在下自报姓名也是一样。”
李靖道:“好!你既然有名字,那就说出来听听。尽详细一些,最好把你的出身来历一并说出来。”
“李靖,别太过分了!辛老二不吃这个。”
“你姓辛,叫老二?”李靖道:“没有个像样的名字吗?”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知道我是辛老二就行了。”
李靖双目神光如电,盯注在辛老二脸上瞧了一阵,道:
“我明白了,你根本没有名字,你也不姓辛,你们是七绝道长训练的杀手。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付于你们一个辛姓。
但我知道老二只是一个编号,辛老二、辛十二、辛九九,都是一个意思,也许一个辛老二就永远死不完了,杀一个,再有一个顶上来。”
辛老二的脸上飞起了一片红晕,似是被李靖说破了心事。
但辛老二并未承认,冷笑一声,道:“希望你的武功和你口才一样的凌厉,否则就是你的大不幸了。”
李靖淡淡一笑,道:“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尽管出手试试。”
黄云一摆手,制止了辛老二,道:“李爷,我们奉命行事,情非得已,请李爷赐谅。”
“不要紧,我不会怪你。”李靖道:“义结金兰的大哥,要杀他的兄弟、义妹,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要你黄云帮我说句公道话,背叛誓言、反目成仇的,不是我李靖李老二,是张仲坚。张大哥设下代兵,要杀我们夫妇,我们夫妇是被迫反抗。”
黄云道:“李爷,我不会和人谈起此事,但如我一旦说了,一定会实话实说。”
“只此一桩,你黄云还保有君子气度。”李靖道:“我们要上华山行宫探望李世民,你们要集中力量,可以撤到华山下面,和伏兵合而为一,现在是放我们过去,还是要我们打过去?”
“我们奉命不许李爷离开华阴。”黄云道:“李爷要上华山行宫,我们是恭送如仪。”
李靖道:“好!集中力量,一次对决,对双方都有好处。”
黄云怔了一怔,道:“集中力量,使我们实力增强数倍,对李爷会有什么好处呢?难道在我们大军回布的地盘上,李爷也能变出援军来?”
“兵不厌诈,机贵神出。”李靖道:“届时诸位就可以见识到了。”
黄云的目光突然转注在闻香的身上。
他缓缓的道:“闻香,你是替李靖送酒菜来,现在跟我回去吧!大王凯旋归来,还要你斟酒喝呢!”
他已替闻香铺好了台阶。
闻香只要步阶而下就成。
但闻香不领情,笑一笑,道:“黄爷,你看小婢这个样子还能回得去吗?”
“为什么不能?”黄云道:“你兰质慧心,善解人意,识酒之能,天下第一;调酒的本领,无人能及。大王如何能离得开你?”
闻香摇摇头,道:“谢谢黄爷的夸奖,可惜我已经不能回去了,我穿的是李夫人的衣服,佩的是李夫人赐的宝剑。”
“大王需要你,不会和你计较这些小节的,我黄云敢拿人头担保,闻香姑娘!你绝不会有事的。”
“你还是不明白呀!”闻香道:“我这么说吧!黄爷,我是李爷的伏兵之一。”
黄云呆了一呆,道:“真的?”
闻香道:“什么时候了,还会骗你吗?我们这番对话,不就是我叛离大王、追随李爷的明证,还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
黄云叹息一声,道:“李爷能在大王的心腹中布下伏兵,果然厉害,但不知像你闻香的人还有多少?”
闻香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问李爷吧!我只能告诉黄爷,绝不止我闻香一个……”
黄云突然放声大笑,道:“如果都像你闻香这样的人,多几个又有什么用呢?手无缚鸡之力,惨作刀下之鬼。”
“黄爷!”闻香道:“小婢也许不是八剑客之首的敌手,但三五十剑我总能接得下来。”
张出尘已经有些不耐,拔剑在手,道:“要出手快些拔剑,否则就快让开路。”
黄云笑了笑,道:“如果张姑娘等是到华山行宫,那就请上路,不过如不是去向华山行宫,那就别怪我们施展各种截击的手段了。”
李靖道:“黄云,你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二爷几时说话不算了?”
李靖迈开大步,向外行去。
张出尘、闻香剑已出鞘,紧随在李靖身后。
黄云和辛老二保持了丈许左右的距离,倒退而行。
在两人两侧前后,集结了八大剑客、二十四个着水火服背插长剑怀抱尺五长短一个黑色筒子的杀手,六十四个乌鸦兵,百多位龙、虎战士,围在李靖夫妇四周。
李靖很用心去看,但却看不出那是什么质料作成的长筒?
也看不出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李靖行进的方向果然是华山行宫。
黄云追随在李靖身后。
登上了百层石级,才停了下来。
黄云低声道:“二爷,钟木魁防守宫门。”
摆脱了随行同伴,终于叫出了一声二爷。
李靖回首一笑,道:“我知道,黄云!这一次反脸成仇,立刻就兵戈相见,来得太快了也太急了一些。”
“黄云知道二爷的才能、忠诚,但我无能为力吁!人微言轻”
李靖道:“有这份明识存心,就是知己。黄云,等一下双方动手时,你留份情意,别太勇往直前,对你我都有好处。”
黄云没有回答,以两道明澈的目光送李靖一行,登上了华山行宫。
钟木魁手执铁杖,站在宫门口处。枯干的脸上,还带着微笑,说是笑,事实上比哭还难看。
哭时大张着嘴巴,还有一定的形态,这微笑就无法形容了.有如刀子在枯木上开一道口子,笑得一脸僵硬。
李靖早已见识过了,知他并非做作。
李靖还以微笑,道:“黄云和辛老二带一批剑客、杀手,送我们上华山行宫,木老肯否让让路呢?”
“让,让!”钟木魁道:“不过,二爷!上山容易下山难,一秀峰只有这一条路,二爷和张姑娘可以飞过千丈谷,越渡万重山,但别人不能,李二公子也不能。”
李靖一皱眉头,道:“木老究竟想说什么?还是直说的好。”
钟木魁道:“我只是说明一声,免得二爷责怪我不够朋友,李世民病得很重,二爷应该带个大夫来。”
张出尘道:“好好一个人,怎么忽然病了?什么人害了他?”
她忍了又忍,终是忍耐不住的问。
钟木魁道:“什么人害了他?如玉会说明白,张姑娘请问如玉吧!”
张出尘不悦地道:“你答应我照顾李世民的,但却言而无信。”
“没法子啊!”钟木魁道:“大王的命令,老夫可不敢违抗,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
“是大王下令害他?”张出尘道:“他保证不会加害李世民的,我才把他带来华山行宫……”
钟木魁接着道:“不……不对,不对!不是大王下的令,大概是七绝道长拿着鸡毛当令箭,骗了我也不一定。”
张出尘又问道:“李世民病情如何?”
钟木魁道:“还没有死,不过也算差不多了。七绝道人的药物、手段样样绝,也难怪李世民受不了啊!”
钟木魁说着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骤闻李世民如此病重,李靖也心头震动了。但是想到袁天罡竟未提这件事情,心想其中必有蹊跷。
他当下笑道:“我李靖精通药物、医理,就是最好的大夫,李世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能保他不死。”
口气之大,竟把钟木魁也唬住了。
他呆了一呆,道:“二爷!这世上真有……真有起死回生的药物吗?我已经给他服了一支千年人参,可是,可是……”
“可是还不能还魂重生吗?”李靖笑道:“一支千年老参全给他吃了?”
“对!”钟木魁道:“李世民还没有死,千年老参也不能使他病体复原,唉!真是白白糟蹋了那支珍贵的老参啊!”
李靖不解地道:“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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