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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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烟-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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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立于庭院的宫娥迅快地退回房中。

撒入宫院中的宫卫也开始了新的布署。

十五名弓箭手听得萧雨的喝声,目光转顾,才发觉了鸟人已飞上殿面。正要射出长箭,鸟人已抢先发动。

他们也发觉了,这强弓长箭是对付他们的利器,必得失予除去,因而早已想好了对付之法。

绕飞宫殿三匝,早已完成准备,分三个方位飞上殿面,同时发动攻势,长嘴一张,一十二道黑烟直射过来。

十五个弓箭手看不出是什么暗器?

他们略一犹豫,人已为黑烟击中。

不是金铁打造的暗器,而是无孔不入的黑烟。

十五个弓箭手立刻倒了下来。

萧雨、田当、凌云,三人虽已登上了大殿,目睹惨剧,却也救援不及。

原来鸟人口中能喷出取人性命的毒烟。

但不知闪避攻击的身法如何?

心中念转,长剑一挥,飞刺过去。

身上披着巨大的羽翼的长嘴鸟人,就算训练有素,举动间也是不够灵活。

萧雨的身法快速,剑如打闪,已近鸟身。

巨鸟突然一伸左翼,架住了萧雨的剑势。

羽毛横飞中,响起了一声金铁交鸣!

敢情这翼架是精钢打造的。

挡开一剑,长嘴已转向萧雨。萧雨突然飞跃而起,悬空两个跟斗,人也退出了两丈开外,落向实地。

绝不能让这等扩散极快的毒烟罩上。

田当双刀一挥,攻向右侧一位鸟人,刀上蓄满内力。

目睹萧雨的剑势为鸟翼所阻,田当希望这一刀之力纵然不能把鸟翼斩断,也要他失去飞行的能力。

因为,他的双刀各重九斤多。

比起萧雨的剑,重了数倍。

鸟人并未用羽翼抗拒田当之刀,身躯一转,双翼中突然射出一片寒芒,看数量之多,不下数十百支。

似乎是银针之类的暗器。

田当是早已有备,但却未料到是一片光幕似的歹毒暗器。

这一片射出的银针笼罩了五尺方圆。

田当身子向后一仰,双刀交错,挽出两个刀花,护住要害,脚跟加力一蹬向后蹿去,顺着屋面的坡度滑下。

形势帮了田当很大的忙,百多枚银针掠着前胸、面门而过。

十二鸟人一举消灭了十五位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弓箭手,又把萧雨、田当两人逼下了屋面。

气势大盛,展开了主动攻击。

两位鸟人飞向凌云攻了去。

凌云早已握刀戒备,也事先看好了后退之路。

但又不甘心一刀未出即退下屋面,希望能再找一个出刀的机会,就算一击不中,也算出刀了。

眼见鸟人的长嘴在前,但却未张嘴喷毒,似是把长嘴当作长枪一般的刺了过来。

凌云心中暗喜道:

“好机会呀!”

身子向前一伏,不退反应,人向屋面仆倒的同时,秋水雁翎刀已挟着一股奇厉的刀风,斜向上面击去。

这一刀,快如闪电。

出刀的角度怪异,正击在长嘴之上。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

证实长嘴确为钢铁打成,但却被凌云那一刀斩作了两断。

雁翎刀虽非切金断玉的宝刀,但它十分锋利。

凌云又用足了全身气力。

断裂的长嘴中突然冒出一团火光,形成一片数尺方圆的火幕。

凌云早有算计,斩断了铁嘴之后,人也滚下屋面。

使两位含怒急袭的鸟人,暗器、毒烟全数落空,反被暴起的火势沾染上了羽毛,立时燃烧起来。

不知鸟翼是何物做成?

但这些鸟人似是非常怕火。

火星窜飞中,只见展翼飞起,向昭阳院外飞去。

“轰!”

那断了长嘴的鸟人,竟然爆炸出一片浓烟烈火。

他已飞离宫殿,在空中爆炸,羽翼碎飞。

一个瘦小的黑衣人跌落下来。

不错,是个人!

身体相当瘦小,一身黑衣,手臂和双肩还留着炸断的丝索,显然是操纵鸟身、羽翼之用的。

这个人已伤重而亡。

无法在他口中问出什么了?

抬头看去——

余下的鸟人已飞出昭阳宫外。

“关键在那长大的铁嘴中。”凌云道:

“药物、毒粉都储存其间,还想不出他们用什么方法,把药物、毒粉喷出来,及时引燃化成毒烟。”

“这件事难不住他了。”萧雨道:

“整个鸟人的构造就是一种逾越常人的巧思,能抓一只不受损伤的鸟人,仔细地研究一下,定有很大的收获。”

“不错!”刘飞鹏缓缓行来,接道:

“整个的鸟人是用丝索结成网路,以人的手、足、肩、臂,控制它飞行活动,暗器、毒烟由机簧发射。

初度遇上,还真的吓人,四个宫卫兄弟就伤在他的毒烟、暗器之下。总统领火了,抓了一个鸟人,拆开一瞧,一下子就全盘了然。

对付这种鸟人,不能正面拒挡,绕在侧面袭击,强力的暗器也是有效武器。咦!不是飞进来十几只吗?”

目光转动着。

萧雨道:

“凌兄击毁了一只,其余的全飞出昭阳院了。”

并说明了经过。

刘飞鹏道:

“宇文总统领一直挂念宫内安危,一方面命兄弟入官来传达对付鸟人的信息,一方面要兄弟留下助阵。”

萧雨道:

“阻敌于宫墙之外,是宇文总统领拒敌目标,重点应该在宫外才对,遣派刘兄来此,宫墙外岂不是少了一员拒敌的大将。”

刘飞鹏道:

“了了大师率领了十八罗汉,化身宫卫,守住两处重要所在,总统领和黄山七剑巡行各处,救危解困。

一下子增加了二十五员高手,和一位绝顶高人,调动就轻松多了。所以,兄弟就被派来内宫听命了。”

“言重了,刘兄!”萧雨道:

“论对敌经验,刘兄强过我等甚多,还望不吝赐教。”

刘飞鹏道:

“萧兄如此说,刘某就斗胆说几句肺腑之言了,敌人在攻势中含有谋略,我们无法拿捏他何时、何地展开主攻。所以,你、我、宫卫都要轮流作息、睡眠,以保持体能。”

萧雨道:

“这一点,兄弟早已下令宫卫遵办……”

突闻几声长啸传来!

紧接着传来了兵刃交击的声音。

“恐怕是休息不成了!”刘飞鹏道:

“此番攻势不同,也许是一次全面攻势。”

但闻兵刃的交击声,延漫、扩展,绵连了十余丈长。

确似是一次全面攻势,只听兵刃撞击的声势,至少有百人以上在宫墙外面动上了手。

六十多名宫卫拿起了兵刃,站在他们的岗位上,全神戒备。

宫女、彩娥们全都挤入了房中,除了窗前可见人面晃动向外探视之外,宽广的庭院中不再有人走动。

刘飞鹏道:

“真是难为她们了,内宫一向是莺声、燕语不绝于耳,现在也变得鸦雀无声了。”

萧雨道:

“她们已体会到瞬间就失去生命的可怕,也感觉到刀枪无情了,更不会怜香惜玉了。”

但闻羽翼划空,六个鸟人越过宫墙而至。

这一次,他们不再客气了。

还距离三丈多远,已张开长嘴喷出了毒烟。

刘飞鹏双手齐扬,六把飞刀一起出手,人却仰身而卧,贴地滚出了一丈多远。

萧雨、田当、凌云早知毒烟厉害,飞身跃入一堵墙壁之后。

对付鸟人,智取胜过力敌。

六道寒芒,分袭入鸟人颈下。

那正是驾鸟人的心胸要害。

几声惨叫!

六只巨鸟一起跌落地上,毒烟也失去了准头,喷向一侧。

刘飞鹏一跃而起,道:“还好,我没有记错他们的位置。”

萧雨道:

“高明啊!刘兄,刀不虚发,当今飞刀手,只怕无人能出刘兄之右了。”

但见他由墙后绕出,又道:

“小心暗算!”

长剑出手,当的一声,架开了刺向刘飞鹏的一剑。

敢情那巨鸟之中还藏着人。

是的.六只巨鸟的身躯中冒出五个黑衣人,加上突袭刘飞鹏的一个,六只巨鸟运入了六位黑衣剑手。

原来这些巨鸟除了以毒烟、暗器伤人之外,还有运送人手的作用。

五位黑衣剑手挺剑扑了上来。

田当、凌云、刘飞鹏各接下一人,展开恶战。

还有两个黑衣剑手,并无助战的意思,目光转动,四下打量,似在寻觅空隙,有着冲入宫中的打算。

两组宫卫急快的冲了上来。

每组五个人,把两个黑衣剑手分开包围。

他们心中明白,一旦让这些黑衣剑手冲入了宫中,就如鱼入大海,虎入羊群中。再想围堵他们,就十分困难了。

他们到处可闯,见人就杀,血溅深宫,惊扰皇驾,嫔妃遭殃,宫女殒命,那个惨状一想到就叫人心生寒意。

几十个宫卫就算全都拼上老命,也未必能把两人围住。

现在五个人对付一个,虽然未必能够得胜,但是舍命攻击,两个黑衣剑手却也无法脱身了。

萧雨是心中有谱了。

他暗暗忖道:

“宝贵妃已承诺负责宫中安危,两个黑衣剑手冲进去,你可以不管。但他们出手杀了人,难道你也不管吗?”

很希望探知一下宝贵妃的心意,牺牲一两个宫女性命,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但宫卫武士们不了解萧雨的心意。

但是他们已下定决心全力阻止黑衣剑手闯入内宫,要战死,这昭阳宫院门前和庭院中就是埋骨的好地方。

至少可以让那些云集天下的美女们,看到了他们的勇敢。

武士奋战死,血染宫门红;也是为了保卫她们而死,换得几点同情的泪珠,几声扼腕叹息,总比死得无声无息的好。

人到了无奈的时候,总会想出很多理由去美化它。

死亡亦不例外。

宇文成都训练出来的宫卫武士是大隋朝中最好的战士,他们个个奋勇、主动,视死如旧。

所以有很多的宫卫跑过来了。

他们手执兵刃,神情严肃的站在一侧。

他们是等待着拒挡强敌的兄弟们死亡后,立刻补上,不能再留给敌人强渡关山的空隙。

这六个黑衣剑手剑艺精湛,武功高强,是属于一流的高明剑手。田当、萧雨、凌云尽展所学,也只能打个平手。

刘飞鹏本有轻敌之念,一开始并未施展他霸绝天下的飞刀术,以手中厚背宽面刀拒敌。但发觉敌势强大,剑招诡奇,再想施展飞刀绝技时,竟然无法腾出一只手来。

这时,才想到搏杀的辛苦。

几乎是集中全神在迎敌。

如此的强敌,宫卫们的战斗就惨不忍睹了。

已有十个勇敢的宫卫横尸地上,血流成渠,气绝死亡了。

但仍然有十个分成两组,每组五人,围战两个黑衣剑士。

另有二十多个手执兵刃的宫卫,面目冷肃地站在一侧。

他们在等待着补充死亡。

萧雨看到了满地鲜血,心中十分沉痛。

他暗暗忖道:

“一个娇小美丽的小佳人,竟是如此的心如铁石,眼看十个人死于对方剑下,竟能视若无睹,难道要等到这些宫卫全数战死,她才出手不成?”

那时黑衣剑手闯入了昭阳院中,死的就不是这些舍身拒敌死而无怨的宫卫了,而是娇柔美丽的宫女了。

但闻一声利刃划过血肉的“沙啦”之声!

又是一个宫卫被利剑刺穿前胸而亡。

萧雨整个人要气暴了,大喝一声,全力攻出三剑,把对手逼退了一步。

他大声喝道:

“宝贵妃,你在哪里?”

声音刺耳,似是全力嚎出来的,难听极了。

“我在成全他们,他们希望勇往无惧的精神能得到美女垂青。”

袁宝儿不知何时出现,手中一柄剑,力拒两个黑衣剑手,正打得难解难分。

她缓缓地道:

“他们想得的,都得到了,我看到她们感君舍身双垂泪,欲报君恩苦无门,我听到她们叹息、低泣……”

萧雨道:

“看到三五个舍身成仁,也就罢了。十个人横尸宫门,血流满地,你就全无恻隐之心吗?他们不是和人拼斗,而是十成十的送死啊!”

“死后方知情意真!”袁宝儿笑道:

“那些宫女们早就滑出油了,如果不让她们印象深刻,一转眼就忘记了。让她深记惨状,也要让她体会到那些人是为保护她们而死,没有那些宫卫们拼死拒敌,死的就是她们。”

萧雨听得一呆,似是被刺中一剑。

他暗暗忖道:

“邪的厉害呀!十五六岁的清秀小姑娘,说出歪理十八章,哪里有一点姑娘家的温柔、仁慈。”

什么原因呢?

是一个人有如此冷酷转变,内心和外貌极端不同吗?

“萧将军,我也罩不住了。”

袁宝儿独拒两个黑衣剑手,剑法已经有些散乱了,若再过三五个回合,很可能要伤在对方剑下。

萧雨道:

“这六位黑衣剑手都是超级剑士,我们都自顾不暇了,没有人能腾出工夫来帮助你呀……”

“好啊!我堂堂贵妃身份,你们竟敢见死不救?”

萧雨搞不懂袁宝儿的目的了?

因而不知如何回答。

“宝贵妃!”田当开了口,道:

“刀去剑来,生死一发,我们想救你也不怕死。可是,没办法呀!对方剑势紧密,腾不出手脚,贵妃术法精湛,为何不肯施展呢?”

“早说呀!”袁宝儿道:

“武士决战,不外刀剑,原来也可以施展术法呀!”

没人能想得通袁宝儿这几句话的意思?

萧雨想不通。

田当也想不通。

这是铲除叛逆的生死之战,又不是比武定名。

袁宝儿已展开了无情的屠戮,只见她微笑如花,扬手一指两个黑衣剑手,道:“你们该死啊!杀了那么多宫卫,应处腰斩、砍脑袋,可以疼四十五里,腰斩倍之。”

莺声燕语,娇甜动人,说的却是天下最残忍的事情。

而且说了就做,剑光一闪,两个剑手被拦腰中截四断,躯体在血泊中颤抖。

“还有你们四个!”

袁宝儿纤手一指和萧雨恶战的黑衣剑手。

怪啦!

黑衣剑手突然站着不动了,硬挺着等待袁宝儿的剑势拦腰斩过。

刘飞鹏、田当、凌云,三人对手如出一辙,站在那里等着袁宝儿挥剑把他们杀了。

敌人血溅五步。

萧雨等也全都看得呆住了。

“好高明的隔空打穴!”萧雨道:

“江湖绝技,当之无愧。”

袁宝儿笑一笑,也不解释。

她转过话题,道:

“现在,我应该如何呢?”

萧雨道:

“你是贵妃身份,我们都应该听你吩咐啊!”

袁宝儿道:

“宇文将军是个人才,能训练出视死如归的勇士,难能可贵呀!我在想……应不应该再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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