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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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烟-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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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穿不过虬髯客的剑网。

连声金铁交鸣中,飞剑被震得连连倒飞回去。

宇文成都经过好一阵休息,武功恢复,虽然很痛惜刘飞鹏的死亡,但回天乏术了。强忍痛苦,拭去落下的眼泪,一咬牙飞上屋顶。

他担心萧雨、凌云、田当,心切刘飞鹏死亡的仇恨,情急出手,那就是个惨痛的悲剧,属下精锐,也将尽负于此了。

见三人平安无损的站在一侧观战,而且全入了忘我之境,心中稍感安慰,沉声道:“三位,过来一步。”

声音用内力送出。

萧、凌、田,三人都听到了,回头看到了宇文成都,才想起他被震伤了,急急行了过去,道:

“总统领没有事吧?”

宇文成都道:

“我很好,只是刘副统领捐躯了。”

“可惜!我们没法替他报仇。”萧雨道:

“在虬髯客的铁剑下,我们不堪一击。”

宇文成都道:

“说的对!我一直担心你们控制不住自己而贸然出手,那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幸了……”

语声一顿,接道:

“我招呼你们过来,是因为站的距离太近了,我怕楼台失火,殃及池鱼。这一场仗,不论谁胜谁负,我们都无法帮忙,如果国师不敌,你们……”

宇文成都没有再说下去。

但萧雨、田当、凌云三人心中都明白言未尽意的意思。

“总统领是想让我们走?”田当道:

“我们留这里,只不过多送几条性命,是吗?”

“对!”宇文成都道:

“虬髯客是不可与敌的,他的武功高过我们太多了,集大军十万也困不住他,你们又何必白白牺牲呢?”

“总统领呢?”萧雨道:

“是不是和我们一起走呢?”

“我不能走。”宇文成都道:

“皇上对我恩情深重,我要以死报效,以尽人臣之心。”

凌云突然哈哈一笑,道:

“总统领多虑了,国师不会败,真的不幸败了,我们也走不了,虬髯客驭剑一击,快加闪电,怎么个走法呢?”

宇文成都不再说话了。

明知结果了,再谈下去就毫无意义了。

但闻虬髯客大喝一声,道:

“术法之力也不过如此,某家要反击了。”

宇文成都心头一跳,忖道:

“他被困在重重的金光之中,还有反击之能,天下第一剑客之誉,果然是当之无愧了……”

“铿锵”一声大震!

袁紫烟放出攻击虬髯客的飞剑,竟然被铁剑击成两断,破了袁紫烟的飞剑法术,跌落地上,成了两段废铁。

袁紫烟叹息一声,道:

“将武功练到了如此境界,不但前无古人,只恐后无来者了,杀了你,也实在可惜……”

虬髯客道:

“妖女不要夸口.某家来矣!”

突然飞身而起,抡动手中铁剑,激烈的剑气竟然把金光冲开。

只可惜飞不过一丈左右又落了下来。

原来,那绕身金光有如淤泥、流沙,阻力奇大。

虬髯客挥剑阻挡金光,不让它们合一处时,还可轻松应付,身子飞起向外一冲,才知厉害。

飞行不过丈许,已觉力不从心,只觉落了下来。

但虬髯客却是一代武学奇才,双足已落实地,气力已复,铁剑劈出的剑风又把合聚的金光逼开。

这一阵对峙之战,虬髯客也学到谨慎二字。

他一面劈出金风剑气,不让金光近身,一面举步向前行了去,仍是对准了袁紫烟的停身之处。

袁紫烟突然收了右手,双手合十当胸,神情肃然,口中念念有词。

涌聚金光后继无力之下,渐转稀薄,在虬髯客的强烈剑风激荡之下,竟然逐渐的消散了。

月华似水,景物又恢复清明了。

袁紫烟就站在他两丈外屋瓦之上。

虬髯客哈哈一笑,道:

“早知技仅及此,大军也不用撤回华阴了。”

袁紫烟没有理他,只是肃然地站着。

月光下衣裙飘飞,托村出她的如花容貌,真如临凡仙子,只不过双手合十,看上去又多了一份庄严。

虬髯客不是莽撞的人,袁紫烟既无动作,也不理他,让他动了怀疑。

仔细看去,袁紫烟在一层淡淡的白气保护之中,似是披上了一层白色薄纱。月光下,很难看得出来。

可惜啊!

虬髯客没有习练到道法,看不出袁紫烟头顶三尺灵光。

宇文成都、萧雨、凌云、田当都退到了很远的地方,这件事他们已帮不上忙,站得太近了,反而碍手碍脚。

虬髯客也变得小心起来。

他回目一顾龙、虎二将,道:

“你们不许追上来,这是我生平所遇的第一强敌,你们帮不上忙,也不许帮忙,我败了,你们就回华阴去,一切听命于破天剑黄云。”

龙将江森道:

“大王……这个……”

虬髯客喝道:

“住口!谁不听命令,我就先杀了谁?某家是不允许一个背叛我的人,活在世上。”

龙将江森、虎将燕可,齐齐跪下道:

“属下不敢,一切遵照大王吩咐。”

虬髯客仰天长叹,道:

“王图、霸业在此一战了。”

言来流露出英雄心情的悲怆。

虎将燕可道;

“属下斗胆直言,二爷不走,绝不会有今日之局。”

“七绝误我,夫复何言。”虬髯客道:

“袁姑娘,小心了!我将全力出剑一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你有惜才之意,不忍杀我,我也有怜香之心,何忍伤害姑娘。可是我船行江心,马临悬崖,一切也都已经来不及了。”

“来得及!”袁紫烟道:

“你现在可以走,从此息隐山林……”

“袁姑娘!”虬髯客道:

“某家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失败,我累积了如山的金银,暗藏了十万甲兵,当时李世民还未崛起,某家所以不敢妄动,是大隋朝还有几员能征贯战的大将,我心存顾忌,所以不敢起事。

这些人老城谋国,阻碍了隋炀帝杨广的胡作非为,杨广不能忍受,把他们全杀了,见机的也告退归隐林泉,能将尽去,老成凋谢。

我想起事了,没想到又出现你这么一位术法精湛的人物。我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要辅佐隋炀帝?他毒父篡位,霸嫂杀兄。这个人好色无德,一无可取,你却甘为所用,究竟是为什么呢?”

袁紫烟呆了一呆,叹道:

“事如流水,回头难;已经成了目下这个局面,谈之何益?

就算大隋朝基业已尽,也应不到你的身上。回去吧!两年之后,我也要重回深山大泽,面壁思过。”

虬髯客哼道:

“这我就不服气了,这王位霸业又该应在何人身上呢?王世充练了一批大军,李世民只不过多了几个门客,只要你袁姑娘放手不管,这万里江山就非我莫属了。”

袁紫烟道:

“如果你闯不过我这一关,天下大事又从何谈起?”

“这是逼我全力一拼了!”

虬髯客缓缓举起了手中铁剑。

那是一把毫不起眼的剑,不见光亮,不见锋芒,只是重量大一些。

但虬髯客一挥手,却带起了强烈的剑气,人随剑一起飞起来。

驭剑术,果然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一丈多的距离眨眼就到,铁剑击中了袁紫烟。他一剑可以把一块巨大的山石击成碎粉,但却没击伤袁紫烟。

袁紫烟的四周,好像有着一堵无形之墙.柔而坚深,无法逾越;以虬髯客的铁剑也无法赶得动它。

虬髯客落着屋面,连劈三剑。

但剑到童紫烟身前三寸处,就无法再进了。

袁紫烟冷冷地道:

“张仲坚,我已让你四剑,竟还不知进退,休怪我要还击了。”

合十的双手突然向外推出,迎着虬髯客打了过去。

但见红光闪动,响起巨大的霹雳!

虬髯客竟然被击倒在瓦面上了。

袁紫烟一探手,立刻多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准备刺下……

“袁姑娘,手下留情!”

一阵疾风卷过,虬髯客不见了。

李靖却突然出现于一丈开外。

李靖拱手道:

“我们义结金兰,李某人不能不救,还请姑娘大度包容。”

袁紫烟微微一笑,道:

“药师出面,夫复何言?请带走虬髯客吧!见着李世民时,代我问候。”

“姑娘大量,李靖感激得很,告辞了!”

不知何时,李靖已把虬髯客交到了龙将江森的手中。

虎将燕可护着江森.先行走了。

“李靖,认识我吗?”

李靖回头,一个绝色女子站在面前。

“袁宝儿。”

李靖作了一个长揖。

“我们没有见过面啊!你怎么会认识袁宝儿?”

“看你的容色,已经够了。”李靖道:

“除了袁宝儿,人间哪有如此绝色?”

袁宝儿道:

“我不如紫烟姐姐……”

“两位是春兰秋菊,各极其美。”李靖道:

“大隋朝的灵气、风华全集中两位身上了。”

袁宝儿道:

“听说出尘姐也是人间绝色.为何今夜未来?缘悭一面,可能使宝儿终身遗憾。”

李靖道:

“怎么会呢?我们夫妇已投在二公子世民麾下,姑娘回太原之后,不就可以朝夕相处了。”

“回大原?”

袁宝儿耸耸肩,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羞红,一片神驰故园的向往之情,月光下娇痴横生,动人怜惜。

只是神情中有着一种幽伤、怆凉,看上去又增多一种凄迷之美。

以李靖的定力、也看得为之一呆。

袁宝儿黯然一笑,道:

“身在深宫院,心系故乡情,见着二公子时,代我请安问好,今生无缘,期有来生再续了。唉!无可奈何花落去,啼血杜鹃唤不回。”

缓缓转过身子,踏着月色而去。

她走得很慢,背影中流露出无限的凄凉。

李靖几次想喊她回来,却都欲言又止。

“啼血杜鹃唤不回!”

好悲凄的心声!

好苍凉的感慨!

李靖没有勇气破坏这份凄迷之美,美得永世难忘,美得人心都凉了。

李靖感觉到眼中有点湿润,举手拂发,借故拭去泪水。

偷眼望去——

只见袁紫烟痴痴地望着袁宝儿的去向,任令清泪滚下来。

这位天上仙子,食多了人间烟火,竟然也有了触景伤感的情怀。

“李靖,你走吧!宝儿心已碎,泪已尽,回太原也无法活得下去。”袁紫烟道:“让她留下吧!”

李靖恭恭敬敬地抱拳一礼,道:

“袁姑娘.一谢姑娘手下留情,留仲坚大哥性命,也是给李靖面子。这份情意,我会永记心中。二请姑娘慈悲,救救宝儿。”

袁紫烟取出绢帕,拭着脸上的汨痕,道:

“我们情同姐妹,我会尽力而为,皇上对宝儿寄情之深,重过他的锦绣山河,没有袁宝儿,皇上可能会振作。宝儿害了他,他也害了宝儿。天啊!人间的情爱,竟然是如此的苦涩!”

李靖长叹一声,道:

“李世民为宝儿呕血数斗,几乎堕落了救世的志愿。”

“李靖!”袁紫烟道:

“我也有一事请托,要李世民晚三年再出兵长安。天象已成,人力已难挽回。提前出兵,有害无益,何不顺应天机?”

“好!袁姑娘请放心,李靖保证三年内练兵不动兵,一旦大军出动,我要在五年扫平各地霸主、狼烟,统一天下,使民间少受些战乱之苦。”

袁紫烟又道:

虬髯客的事,也请你处置了。这关系着李世民的大业成败,也不容许你推辞了。”

李靖微微一笑,道:

“仲坚大哥自认天下无敌,受此挫折,也无颜逐鹿中原了。

姑娘保重,李靖告辞!”

李靖抱拳作礼。

袁紫烟竟然也盈盈作态,还了一礼。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啊!

她自入皇宫,就很讨厌这些繁文褥节。礼貌的表达,都是很直接方式,挥挥手,抱抱拳。

她自任国师之后,见皇上也懒得行大礼了,就更别说要她学习妇道人家,双手抚着柳腰学万福了。

但她作起来,还真的好看。

虬髯客醒过来,霍然坐起。

只见龙将江森、虎将燕可肃立榻前。

看到虬髯客一下子坐了起来,二人喜道:

“大王醒来了,大王醒来了!大王终于醒过来了!”

张出尘手捧着白瓷碗,由门外行了进来。

她微笑道:

“大哥,这是你最喜欢的冰糖燕窝粥,先进用一点,我一直把它放在温火上,不烫也不凉。”

虬髯客没有伸手去接。

张出尘只好用玉匙喂他。

虬髯客摇摇头,大嘴就在瓷碗口一口气将一碗燕窝粥全吸了进去。

张出尘道:

“江山不改旧颜色,身上有伤啊!还那么狼吞虎咽的。”

“本性难移呀!”虬髯客笑道:

“要我吃饭像绣花,就不如饿死算了。三妹,我晕迷多久了?”

张出尘道:

“这是第五天,三天前你还晕迷不醒,我们有些急了,李靖去找袁紫烟……”

虬髯客道:

“三妹,不能求她,为兄可以死,也不能向那个妖女示弱。”

“不是求她,是问她。”张出尘道:

“她说大哥是超人体质,七天内一定可以醒过来,而且醒了也就痊愈了,不会有事,她还给了一位丹丸。”

“你让我服下了吗?”

他问的很黯然。

“没有啊!”张出尘道:

“丹丸还在我的衣袋中,李靖知道大哥的脾气,不愿受人点滴恩惠,所以不敢给你吃啊!”

虬髯客叹道:

“唉!还是二弟知我,只可惜我受七绝道人之愚,把二弟得罪了。”

“他不会记在心上的。”张出尘道:“他只是怕惹你生气,才躲起来不敢见你。”

虬髯客神情微现激动,道:

“二弟现在何处,快请他过来见我。”

李靖举步行了进来。

他一撩衣,单膝跪在榻前,道:“大哥!小弟就在门外恭候,未得大哥召唤,不敢贸然进见。”

虬髯客抓住了李靖一只手,道:“起来,起来!是作大哥的对不起你,还要求你多多原谅。”

“小弟心中绝无介蒂。”李靖道:

“对大哥的葆重也无丝毫改变。”

虬髯客道:

“误听七绝道人之言,致有今日的惨败,如照二弟的安排,哪会有今日之失?”

李靖缓缓站起身子,道:

“大哥,天意已定,就算小弟和大哥联手,可能有一时兴盛,但绝难得持久,何况袁紫烟这一关也很难闯过。”

“说的是……”虬髯客黯然一叹,道: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二十年的准备废于一旦,好梦连床,却在关键时刻,尽成空幻……”

张出尘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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