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凤- 第20部分

“赚了多少银子？”朗悦极为风骚的一扬头，额前的碎发极为飘逸的被甩到后面，即使很快的落了下来也没有阻挡住朗悦飞过去的那个媚眼。

呕，楚凤鸣不由的抖了一下满身的鸡皮疙瘩，这丫的抽什么疯，她们不是很熟好吧。吃不消她这作态，楚凤鸣转向杨亚茹，满身的肥肉绝对遮盖不了杨亚茹满是窟窿的心，眼多。

“凤鸣妹妹。”杨亚茹甜腻腻的喊了一声挤到楚凤鸣的身边巴住了她的胳膊使劲儿揉。

“放开，这是胳膊，不是面，看来银子赚的不少？”楚凤鸣赶紧将胳膊抽出来，这个更不正常。不过两个人和气到过分的样子显然证明心情不错，那就是银子赚了不少了？

“错，何止是不少，简直是非常不少，”朗悦压低了声音，满眼的银子闪闪发亮。“财不露白，先看看这个。”崭新的一本账本拿了过来，随手一翻大概写了十几二十页。

“不错啊。”楚凤鸣接过来翻开一看，只见朗悦在上面用蝇头小楷一笔笔的记得格外清楚，“烤肉十串，银钱三钱，给银一两，找银……”。

楚凤鸣看的眉头皱起，抬手拿了柜台上的笔在账本的后面列了几行小字，肉、银、收银、找银。四行列下来，将朗悦写的用阿拉伯数字记了下来，这样一看果然明了了许多。

“这种符号是番邦数字么？”在旁边看的认真的朗悦平息了心中的激动，却多了几分好奇，看楚凤鸣列出的符号不觉疑惑的问。

“嗯，你见过？”对于竟然有人知道这种数字楚凤鸣十分惊讶，看来这架空的女尊并没有隔绝与世界的联系。

“书院里的藏书里有，我也是偶然看到过一次，没想到真的有人会用。”朗悦看楚凤鸣快速的一笔笔对下去，不禁对这番邦数字十分感兴趣，竟然这么迅速，如果将这数字推广开来，岂不是能够节省大量人力和时间？

“确实不错，这么半天竟然进账三百余两，等烤肉生意稳定了咱们就可以坐等分银子了。”楚凤鸣毛笔一扔，样子端的是心满意足，还没等将身子完全放松到柱子上就忍不住向肩膀上不断加力的手敲了过去：“想将小姐我的肩膀给捏下来么。”这么大力，作死啊。

胡小满抱歉的做了个鬼脸，她是太激动了好吧。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要干什么？”李秀尖叫一声，双手抱胸，十分像正要被施暴却宁死不屈的二八少女。或许这么说也不对，二八少女可没她这么厚脸皮。

“干什么？你这厮不是挺能说吗，小姐我长这么大今日可是第一次尝这鲜，小姐我再不说话，你是不是准备动手了？”富家女一捋袖子，霸气侧漏，小姐我不发威你当我好欺负啊。

“楚凤鸣，再不过来我就血洒当场了。”李秀很没有担当的一缩脖子死马当活马医的叫来围观人群中自己认识的人的名字。

正畅想美好未来的楚凤鸣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的向人群中望去，继而恍然，李秀这厮还在阿大那门神前作呢。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敢和武夫动手，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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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你赢了

自己人缘真好，什么时候都能被人惦记上，楚凤鸣没理李秀那茬，那家伙是欺软怕硬，那富家女只是涨红了脸还没承认错误就上赶着给人家定罪名，还如此没皮没脸的抢白人家一顿，不知道富家子弟最好面子么，这下子真是作死了还要拉人自己当垫背，当真是可恶至极，管她作甚，看大家的视线都随着李秀的视线看向自己忙客气的左右抱了抱拳：“今日小店新推出烤肉，承蒙大家捧场，店家在这里谢过了，只是店小利薄，今日的烤肉就剩最后这些了，欲购从速，今日购不了，明日请早。”

一语出，正围圈看热闹的人群立刻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队，李秀与那富家女阿大一行人对峙在中间。

“古人的素质也不可小觑啊，在如此个小店买东西就知道排队。”楚凤鸣嘟囔了一声开始记账。

“店家，这些我都要了。”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位青衣小厮，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笑意，她是刚来，趁着客人看热闹的功夫挤到了前面，原本只是想节省时间，想不到竟如此好运的赶上了最后这些烤肉。

“丫头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厚道，我可看见你是刚来。”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妇站在门槛的位置不满的嚷道。

听她这么说左右两边的客人们沸腾起来，都不同意这种不公平的临时排队方式。

“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富家女火气上来不发出来心头气总是难平，可恨那挑起火气的尖酸书生此时乖巧的很，别说说话，连呼吸都是尽量压抑，自己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她真兴不起一战的兴致，当然，若是柜台边那个怎么看都比较欠揍的人如此咋乎，自己肯定……富家女两手握的卡巴卡巴响，也不知是想到什么比较解恨的惩罚措施，嘴角露出一个极为阴险的狰狞笑容。

你还别说，这又怒又乐的样子真的有些疯癫。

“如此，这些就送与大家吃吧。”楚凤鸣很是大方的做了一个决定。

“不成不成，我家小姐交代我来买这烤肉，若是没买回去肯定会怪罪于我，小女我一没加塞二没占位，光明正大的排在了这儿怎么能说不算呢，若是这样，你们更没资格站在前面。”青衣小厮连忙将银子往柜台上一放，顺便拦住楚凤鸣的动作，将托盘上的烤肉护住，扫视四周的眼神满是戒备。

大家一时就最后这盘烤肉的归属问题争吵了起来，大家都想着尝鲜，谁也不想后退一步。

御厨老妇自出现在酒馆里就用充满孺慕之情的表情看着不知是阿几的门神手中托着的那盘烤肉，这可是备受大家欢迎代表自己最佳厨艺的富贵烤肉啊，如此一想，眼角的鱼尾纹更是多了些许，听到大家的争吵不觉更感骄傲，当下站在场中，两手往下一按，声音洪亮：“诸位，感谢大家对富贵烤肉如此推崇，我做主，最后这盘富贵烤肉送与大家，以后每日都会有富贵烤肉供应，希望大家和气为贵。”

御厨老妇此话一出，方才还人声鼎沸的酒馆大堂立刻就安静了起来，排成两队的大家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谁也不接这话茬了。

“阿大。”富家女叫了声门神头头的名字。

阿大立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从手下手中将那富贵烤肉端了过来，走到排在第一位的客人面前往前一送，虎目一瞪，眼神中传递出你是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的意念。

第一位年过半百的客人欲哭无泪，家里的夫郎想吃这街上乱传有多好吃的东西，哪知自己想省事排了个看着就比较短的队却生生将自己送上了不归路，现在她只想回家，烤肉不买了还不行。

察觉到后面无数道炯炯有神的视线该客人稍稍放低了声音与那阿大打商量：“这位大人，老妇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体弱多病的夫郎，您就抬抬手，您不能因为我是第一个每次都从我开始啊，后面有很多客人轮不到，如此多不好。”

老妇的话音还未落下，后面的客人齐齐摆手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您请您请。”

“如此谦让有礼，出云国果然民风质朴。”另外一队排在末尾也是武妇打扮的人轻语了一声转身离去。

阿大不声不响不闻不问，就那么端着托盘杵在第一位客人的面前，真心让人压力山大。

第一位客人十分为难的拿起一串烤肉，刚一放到嘴边就忍不住干呕起来，几乎腻到嗓子眼的味道又出来了。

看她这作态御厨老妇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没可能自己做出的那些都被这人吃了啊，怎么会有如此……撑到想死的表情。

“你们逼人吃肉，草菅人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难道就不怕王法惩罚么？”李秀终于忍不住蹦了出来，如此欺凌民众，可恶的富家女。

“你这话从何说起。”不光是楚凤鸣等人，这御厨老妇也觉得这书生的话不是一般的别扭。

“我是什么意思，你们楚家酒馆是什么意思，一样的烤肉做出两种味道，偏偏还有一个叫什么富贵烤肉，味道难吃价格又贵不说还强买强卖，甚至不准客人弃之去买另外一种，如此捆绑销售是何居心，简直是无法无天狗屁不通。”李秀以受压迫平民代表自居，代表正义挞伐黑暗。她就是被强买强卖的路人，不买还不让走。

如此一说再不明白就真的是愚不可及，御厨老妇的脸一皱，满脸是风霜打击过的沧桑，她做的富贵烤肉竟然如此不堪……

“你这厮乱说什么，阿大，给我把她拿下。”富家女一看御厨老妇变了脸色，立刻跳脚。

“这富家女口味竟如此独特，那她为何不吃？”众人也不顾及富家女多么有财有势了，小声议论渐渐变大，乍一听竟然颇有声势。

呃，富家女一愣，她确实还没吃过，遂拿了一串送进口中，面不改色的将之嚼碎咽进肚子里，从始至终表情很淡定，无任何不妥反应。

她们这是搞什么鬼，被大家反应弄的有些迷糊的楚凤鸣拿了一串正要咬一口尝尝看，却被杨亚茹一把拉住：“凤鸣，还是不吃的好。”

不吃恐怕没法给店中这些处境匪夷所思的客人交代啊，楚凤鸣小小的咬了一块肉放入口中，然后迅速的吐了出来，向那富贵烤肉的一队人拱手做了个揖：“今日得罪了，大家留个姓名，明日那烤肉半价优惠，另外本店今日试推两种口味的烤肉，看来这种并不受大家欢迎，以后这富贵烤肉便取消了。”

“还有我们的银子。”富贵烤肉价钱可不便宜，被胁迫买肉的客人一听有正主发话立刻为自己伸张正义。

“什么银子不银子，哪国规矩规定可以白拿白吃东西了。”比赛结果还没出来，富家女可不想功亏一篑。

“银子还算你们的，现在你们赚了多少。”楚凤鸣问。

“一百八十两。”旁边负责记账的阿四回答，顺便将账本交给富家女过目。

“好了，现在可以发还大家银子了。”楚凤鸣话音一落，负责收钱的阿四立刻被大家包围。

“丫头，你赢了。”御厨老妇无力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向厨房走去，汹涌人潮中背影萧条，让人不禁热泪盈眶。富家女连忙跟上，神情间也满是仓皇。

李秀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是她言辞过于犀利伤害了这位老人心么？

正文　第37章我未输

一半烤肉与那小厮买走，其余价高者得，本来三钱银子十串的烤肉，竟然在最后卖出了一串一两的价格，果然拍卖中包含了太多泡沫，等到外面的客人散的差不多，一向不擅安慰人的楚凤鸣将心情调整到不错，终于决定进厨房去安慰那一老一少。

“这烤肉实在是美味。”富家女背对着厨房，将桌案上残留的几串有些凌乱的烤肉狼吞虎咽的塞进嘴里。

“不错，那丫头看着吊儿郎当，总算是有种拿得出手的东西，不过幸亏你受我原先菜色的影响较小，虽然吃得惯我做的食物，却也能品味出美味，如此甚好。”御厨老妇一手一串，哪还有半点抑郁的模样。

楚凤鸣刚进到厨房的脚一拐就想出去，她就是心太软，这有她什么事儿。

“奶奶，您也出来这么久了，家里担心的很，还是随我回去吧。”富家女意犹未尽的抹了把嘴，开始为达到此行的目的而努力。

原来是祖孙俩，这御厨老妇看来身价不菲，来自己这小小酒馆……不，她来的时候自家酒馆还是小三层呢，来这儿多半是体验生活，有钱人都这调调，高处不胜寒的时候想要回归平凡，对于自家酒楼被这富家老太太选中祸害楚凤鸣没有感觉多荣幸。如果因为富家老太太想体验生活给自己开几家连锁店她倒是可以考虑荣幸下试试。

不过，祖孙俩团聚，这已经快祸害到极致的老太太也该走了吧，楚凤鸣提前下摆，看样子得赶紧去跟牛掌柜商量下请个大厨的事儿。

“静儿，古人云治大国如烹小鲜，为什么我倒是觉得这烹小鲜反而更难。”吃完烤肉的御厨老妇总算有点了认真严肃的样子，不过，她似乎无视了富家女的问题。

富家女脸色一苦，好不容易找到奶奶，听着话音怎么是不想回去的样子，她倒是不介意在外面多留段日子啦，可是出来时可是立了军令状，为了以后家宅安宁她必须给老太太请回去，烹不烹的她怎么知道，她又没烹过，“奶奶，您不是教导我们有些事尽人事听天命，天命不归，顺其自然，怎么您自己反而想不明白了。”

“我难道没有教导你做事要持之以恒，”御厨老妇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嘴中发干转身正好看到要出去的楚凤鸣：“丫头来的正好，给我倒杯水来。”

“老太太，”偷听墙角一向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可方才楚凤鸣发誓她只是顺耳听到，绝不是故意听人家八卦家事的，严格说来，或许她转身的动作慢了点。“这些日子小店多亏老太太看顾，如今老太太家人寻来，实在是……”言不对心的话楚凤鸣真不好说出来，纵使是客气话。

“先去给我倒杯水，口中干的紧。唔，对了，你这烤肉做的确实不错，咱们做的步骤明明一样嘛。”御厨老妇显然也不想听这些虚伪到牙疼的话，支使起楚凤鸣的空气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的雇佣关系。

算了，人都要走了，自己不跟她一般见识，楚凤鸣背在身后的手捏的咔啪作响，脸上的笑容却自然没变，在厨房门口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不经意的一闻，立刻赞了一句，“这茶好香。”她不爱喝茶，不会品茶，不过闻茶这种没多少技术含量的事儿倒是难不倒她。

“你鼻子倒是好使，这是今年春季的六安瓜片，香清高，味甘鲜，要不要来一杯。”御厨老妇与有荣焉的晃着自己的衣袖给自己扇风，模样洒然自在的很。

楚凤鸣脸上的笑容一僵，脚下的动作一顿，眼睛仇恨的瞪视着手中颜色翠绿的茶水，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茶水有多让人爱恨不得，“这得值不少银子吧？”

“一听就知道你没见识，这茶可是贡茶的一种，单取六安一地，市面上有价无市，你说它贵是不贵？”富家女对于这些奢侈品倒是清楚的很，想来平常没少糟蹋东西。

楚凤鸣将茶水递给老妇，自己取了个倒扣的茶杯，右手掂了那青瓷大肚壶，一杯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