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枪杨铁芯- 第14部分

稳妥起见，完颜璟仅仅是命令自己那位曾经有过江湖经历的小舅子少府监李铁哥，安排人手整饬一下中都城的江湖秩序，便也没在过多的关注了。

待看到完颜洪烈的这封奏章时候，完颜璟都已经快把前两天的事儿忘了，自然也就没有过多关注的意思，仅仅是询问了一下李铁哥，事情办得如何了。在得到李铁哥正在加速办理的回答后，完颜璟便没再理会，自顾自地携着李师儿回宫银乐去了。

这倒不能说完颜璟完全不关心完颜洪烈这个儿子，而是，女真人素来民风彪悍，受点儿小伤，断几根肋骨啥的，在完颜璟看来，着实不是什么大事儿！

又不会死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完颜洪烈也对此早有预料，此刻见到老爹完颜璟如此态度，同样没有什么意外。

早在三天前，完颜洪烈便动用了赵王府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四散而出去寻找包惜弱母子。

只可惜，完颜洪烈能够动用的人手实在有限！

赵王府目前剩下的唯一大高手，灵智上人，在事发当夜中了一枚子午透骨钉。当时，灵智上人一狠心，在中镖的大腿上剜下了二斤多的一大块儿肉，这才勉强保住半条性命。可也因此受伤不轻，时至今日，也只能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磨牙玩儿。

而据灵智上人言道，赵王府的另一大供奉参仙老怪梁子翁，已经叛变了！至于证据就是那没从梁子翁腿上起下来的子午透骨钉。

对此，完颜洪烈虽然心存疑虑，可为了安抚灵智上人，最终还是默认了此事。谁让那梁老头至今都没有出面解释此事呢？

两大高手，一个叛变，一个受伤，算是暂时都废了。

而赵王府余下的那些侍卫，情况也不大好。当日二十余名王府精锐侍卫被莫名炸，直接导致王府精锐损失近半。当场只炸死的那几个还好说，赔点钱而已，赵王府那么大，就算再失势，也不会差那几名侍卫的抚恤钱。

可其它的那些受伤的侍卫，却非常让完颜洪烈头痛。因为，这些侍卫们的伤，虽然表面看起来并不算特别严重，可就是不容易医好。

不过数日的功夫，便又有几名貌似受伤较重的伤员一命呼呜，余下的伤员也没有好转的迹象，甚至越医越严重。

为此，完颜洪烈甚至请来了中都城最好的御医，可不论这些大夫怎么折腾，就是不见病情好转。

心腹侍卫折损严重，完颜洪烈又不敢把余下的那些王府精锐尽数派出去。

咬牙切齿地琢磨了半晌，最后，完颜洪烈只能派出十数名精锐护卫，各领一群金兵，四散而出，捉拿凶犯，并帮完颜洪烈寻找那个所谓的“王妃”与“世子”。

完颜洪烈如今虽然不怎么得志，可能动用的金兵仍旧不在少数，此番完颜洪烈一口气放出了千余金兵，四面撒网。此外，完颜洪烈还以赵王府的名义，着令各地官府发下海捕公文，画影图形，悬赏捉拿杨铁心，并寻找包惜弱母子的踪迹。

按照完颜洪烈的猜测，杨铁心一行虽是自东门出中都，可最大的可能依旧是南向返回宋境，故而，完颜洪烈下令重点监测东西南三个方向，其中重中之重的则是南方。

只可惜，这些路人马乱哄哄地寻找了半个月，虽然抓了百余号人，可没一个是正主！

当日自施仁门闯出中都后，杨铁心便和丐帮群丐分开，吴六斤老叫化打算领着群丐先往关中一行，找地方安顿下早先送出中都的那群小叫花。而杨铁心，则带着妻儿舍弃大路，直接钻进了深山老林，而且，方向也不是向南，也不是东西两侧，而是向北。

知道金人必定封锁南下之路，杨铁心当并没有选择直接回转宋境，而是选择北向翻过长城出关，却是杨铁心前往漠北寻找义兄郭啸天的妻儿，李萍和郭靖。

第二十九章　初临漠北

“臭小子，站好了！不准偷懒！再敢耍滑，仔细你的屁股！”

草原上，朝阳下，一大汉挥舞着铁枪，气势汹汹地对着一个小奶娃训斥道。

小奶娃大概两岁的样子，眉目清秀，小胳膊小腿，细皮嫩肉，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好似星星。

只不过，此刻这双星星似乎没睡醒，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很有几分天然萌之态。

这小娃娃，就是杨铁心的儿子，杨康。而大汉，自然就是杨铁心了。

被杨铁心一阵吆喝，小杨康终于恢复了几分清醒，又想起昨日不乖时小屁屁遭殃时的情形，小杨康很是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

怯怯地瞟了自家老爹一眼，得到杨铁心凶神恶煞般的目光回应，小杨康更加胆寒，连忙装模作样地站好，抬臂、屈膝、沉臀、收腹，一双大眼睛萌萌地盯着前方。

这却是杨铁心在教自家儿子最基本的武学基础，扎马步！

小杨康才刚刚两岁，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如何能扎得稳马步？

不但姿势不标准，而且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小家伙便开始身形摇晃。

“不要晃！站稳了！否则，仔细你的小屁屁！”

杨铁心再次出言威胁，小杨康闻言，精神一震，也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子力气，竟又神奇地将摇摇欲坠的马步稳住。

如是数次，小杨康终于渐渐撑不住，一张小脸因为不堪酸楚，已经快要皱成了“川”字。

“不要慌！稳住！”

“听我口令！呼气！想像着体内浊气随着呼吸尽数排出体外！”

“吸气！意念中，天地灵气随着吸气涌入体内！”

“再呼气！一，二，三，然后再吸气！”

……

这次杨铁心教给小杨康的，却是最基本的吐纳之法。

这套基本吐纳术，虽然不涉及什么高深的修炼之法，但胜在无任何不良效果，甚至没有一点儿周火入魔的危险，最是适合小杨康这种小童。

被老爹杨铁心指引着呼气、吸气，不觉之间，小杨康便忘了腿上传来的酸楚感，渐渐跟着杨铁心的口令，沉入到初学吐纳的新奇感之中。

再过片刻，那股好起劲儿渐渐消散，小杨康终于回过神来，却发觉两条小腿，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麻木了！

大惊之下，小杨康一个不稳，“咕咚”一声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连忙扬起小脸，小杨康正看到自家老爹疑似穷凶极恶的目光，还以为老爹要对自己下毒手，小杨康小嘴一撇，“哇呜”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不准哭！再哭就打屁屁！”

想起昨日被狠削了一通，至今还有些疼痛的小屁屁，小杨康连忙收声，只是还有些抽抽搭搭的，颇有几分委屈之色。

似是看出了小家伙的心思，杨铁心很有几分声色俱厉地开口道，“哭什么！你可是男子汉！是男子汉，就要懂得，流汗流血不流泪！要是让为父我再看到你哭哭啼啼的，哼哼，小心你的小屁屁！”

连番被自家老爹威胁，小杨康连抽搭都不敢了，但只可怜巴巴地在哪儿吧嗒吧嗒的直掉眼泪。

“好了！少在那装怂！给我站起来！”

在杨铁心的叱喝声中，小杨康不敢怠慢，连忙翻身，摇摇晃晃地起身。

期间，小杨康又趔趔趄趄地摔了两跤，虽然不重可也把小家伙疼得好一阵龇牙咧嘴。

也不知是被杨铁心的连番威胁给吓到了，还是小家伙真的学会坚强了，这次，小杨康竟然真的没再抹眼泪了，但只咬牙切齿、摇摇晃晃地起身。

“来，跟着老爹我做，全身放松，抖抖脚，抖抖手，走一走，扭一扭，一棵柳树搂一搂……”

领着小家伙活动了半晌，杨铁心又拿过一杆比小杨康略高一点儿的小小木枪，一招一式地教起小杨康杨家枪法来。

前前后后将小杨康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杨铁心这才将已经没有了一点儿力气的小杨康扔到一旁不管，自顾自地练起武艺。

先是搬运了几个周天的九阳神功和龙象般若功，然后又练了三遍的杨家枪法，直到日上三竿，杨铁心这才汗流浃背地收功。

而这个时候，包惜弱早已准备好了早餐，此刻和小杨康，并排而坐，满眼幸福地看着杨铁心习武。

见杨铁心终于收功，包惜弱连忙上前递过汗巾，又拿过大氅给杨铁心围在身上，柔声道，“铁心哥，早饭都准备好了！”

“嗯，好！待为夫我梳洗一下便来！”

“康儿，你过来，跟为父我一道去梳洗，别老想着让你娘伺候你！”

“铁心哥……”

“别老是惯着康儿，他可是男孩子，将来是要当一家之主的！要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就不配当我杨家子孙！”

闻言，包惜弱连忙低眉顺眼地轻声道，“妾身听夫君的！”

老娘彻底向老爹妥协，小杨康虽然知道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彻底到头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皱巴着小脸，苦大仇深地跟在自家老爹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自家老爹学着洗脸、刷牙、沐浴、更衣。

等到这一大一小全都收拾完毕，整整齐齐地再次出现在包惜弱面前时，已经是又过了近小半个时辰。

接下来的一顿早饭波澜不惊，按照杨铁心的要求，小杨康依旧是自己动手吃饭，虽然吃得一塌糊涂，弄了个满嘴、满脸的稀饭，可小杨康总算自己动手把小肚子填饱了。

见此情形，包惜弱也是大感惊奇，暗叹自家夫君有本事。

这才刚刚一个多月的时间啊，夫君他竟然把一个原本什么都不会、连奶都没彻底断的“小王爷”调教成如此模样，当真是，嗯，不可思议啊！

早饭过后，包惜弱开始收拾碗筷，而杨铁心则开始收拾行李、套马车。

一切准备停当，杨铁心这才将包惜弱、杨康二人相继抱上马车向北行去。

这已经是杨铁心出关的第四十二天了。

当日自中都城闯出后，吴六斤老叫化要领着群丐往关中，给那几个小叫花安排个落脚之地，而杨铁心想要出关寻找义兄郭啸天的遗孀遗孤，于是双方便暂时告别。

之后，杨铁心便背着包惜弱，抱着小杨康，不走大路，而是向北翻山越岭，偷偷地越过长城，来到关外。

又行了数日，杨铁心终于遇到了一户蒙古牧民，从其手中买来了两匹马、一辆车，还有十数只的羊，以及一应生活所需，杨铁心便这般拖家带口地满草原的乱闯寻人。

杨铁心找人的办法倒是简单，但凡遇到大小部落、闲散牧民，就上前搭讪，询问是附近都有哪些部落，是否有什么汉人，如有，则立即赶去核实。

可惜，这般没头苍蝇般地找了一个多月，汉人也找到上百了，可却仍旧没有一点儿郭靖母子的线索。

这日，杨铁心赶着马车正漫无目的地行着，忽听身后传来一稀溜溜的马嘶声。

听得有人来，杨铁心连忙将小杨康抱至怀中绑好，又将包惜弱敷在背后，这才提枪上马，凝神观瞧。

第三十章　兀良哈部

马嘶声中，十数名骑兵呼啸而至，呈扇形将杨铁心围包围了起来。

看来敌的装束不似金兵，倒有几分像蒙古骑兵，只不知具体是哪一部的罢了！

心中略定，杨铁心却也并没有完全放松，但只左手持盾，右手提枪，做凝神戒备状。

让杨铁心奇怪的是，这群骑兵打量了杨铁心片刻后，却没有为难杨铁心，为首的那名小队长以蒙古语呼啸了一声，众军士便径直转身离去。

那些骑兵奔出数十丈远，还没等杨铁心松口气呢，那为首的队长便又拨马而回，以蒙古语开口询问道，“这位小兄弟！”

那队长也才二十出头，不过，草原上人，长相略显粗犷，看上去远比中原人沧桑一些。

而杨铁心呢，这段时间虽然也饱经风霜，可自从修炼了养生奇功九阳神功后，不但没有显老，反而有些越活越年轻。到如今，杨铁心看上去，反而有几分像是十仈九岁的年纪了。

自觉年龄应该比杨铁心大，那队长便很自觉地称杨铁心为小兄弟。

相比于元蒙时期蒙古兵的残暴，此刻的蒙古兵还算比较文明。

这个时候，蒙古还没有自己的文字，但蒙古人和仰慕汉家文化，尤其是讲究礼仪，简直比中原汉人还更懂礼貌。

比如，对于到访自家蒙古包的客人，不论原本相识与否，那些蒙古牧民们都会殷勤招待，遇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些淳朴的牧民们也大都会尽自己所能予以帮助。这般淳朴的民风，基本可以与中土古之三皇时代相媲美。

而草原上的牧民之间，相逢之际，不论原本出自哪个部落，见面便以兄弟相称，哪怕随后两个部落间就要兵戎相见。

已经在草原上游荡了月余，杨铁心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此刻闻听那小队长之言，杨铁心倒是没怎么惊奇，也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而是一脸平静地用半生不熟的蒙古语回答道，“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见教？”

“嗯，事情是这样滴！”神情略微有些扭捏，旋即，俺小队长一狠心，这才继续开口道，“不知兄弟是哪个部落的？”

进入漠北后，为了减少麻烦，同时也是为了适草原上日渐恶劣的天气，杨铁心一家都已经换上了蒙古装束。

再加上，杨铁心身材高大壮硕，看上去倒是与蒙古人没有多大差别。

此外，杨铁心这般拖家带口，带着个蒙古包的车帐，马车后面还带着十余只羊，俨然与寻常的零散牧民没什么两样。

那小队长据表象判断，竟把杨铁心一家当成闲散牧民，倒也不足为奇。

“某家没有部落！”

没有部落，这不奇怪！

漠北草原纵横万里，草原上的部落数以千计，个大小部落之间也时常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相互争执。可以说，每天都可能有旧的部落被消灭，也可能有新的部落诞生。

而那些原本部族被灭的牧民，有些被并入征服者部落，也有一些，沦落为闲散牧民。

此外，还有一些牧民专门从事行商，平素里基本都不在部落里呆着，这些家伙，也和没有部落没多大差别。

至于杨铁心那半生不熟的蒙古语口音，也没让那小队长生疑。

草原那么大，要是大家口音完全一样，那才奇怪呢！

听杨铁心说没有部落，那小队长眼前一亮，连忙道，“小兄弟莫非是出来行商的？”

“也不完全是！某家是在寻人！对了，这位兄弟，你可曾见过此人？”

说着，杨铁心已经抖手拿出一张羊皮纸，在那小队长面前展开。

那是一副画，画面上是一个蒙古牧民打扮的妇。

这却是包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