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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兄弟，我们一起去巡逻吧？看着附近有没有金狗出没！如果有的话，正好让某的钢刀开开荤，也顺便赚用那些金狗的脑袋换几头羊贴补家用！如果没有，就当出去打猎了！”
连忙迎应出毡帐，和速别额台一番寒暄，杨铁心这才知道，原来，这兀良哈部还有这么一个类似于赏金猎人的福利，那就是可以用砍来的金人脑袋，向部落里换羊。
是以，兀良哈部那些自诩颇有武艺的大小青年们，平素里都不会宅在部落里，而是分批地成群结队、四散而出，去猎杀那些因各种缘故来到草原的金人。
如此既可以培养兀良哈部青年的血性，又可以防止金人对兀良哈部窥视与偷袭，可谓是一举两得。
唯一有那么一点儿遗憾的是，经过蒙古人这些年的激烈反抗，如今草原上零散的金人已经极少，几乎难以见到。
此番速别额台名义上说是叫杨铁心一起去巡逻，可实际上，更相当于变相地邀杨铁心出去一同打猎。
当然了，这种打猎也并非没有一点好处。
有这么一群猎人般的家伙每天围着部落打转，兀良哈部的安全性倒是大幅提高，十余年来，都不曾发生什么被金人火其它部落偷袭之事。
弄明白了其中关窍，杨铁心倒也没有拒绝。毕竟自家妻儿也要在这兀良哈部呆一段儿时间，杨铁心也不想发生什么意外。
简单地收拾了一番，杨铁心便提枪上马，准备和速别额台等人一道出去打猎。
“杨兄弟，你的弓箭呢？”
“呃，弓箭？这个，没有……”
闻言，杨铁心颇有几分羞赧地开口道。
杨铁心确实没有弓箭，这倒不是杨铁心不会射箭。
笑话，身为杨家将后人，一身本领都在军中，怎么可能不会射箭？
只是一直以来，杨铁心都是随身抱着小吃货穆念慈，自然不可能再用弓箭。
不方便呗！
前番到中都，杨铁心旨在救人，自然也便没想着带什么弓箭。
那厢，速别额台却是以为杨铁心身为中土人士，不像草原人那般弓马娴熟，故而不会射箭呢。
爽朗一笑，速别额台很是豪迈地拍了拍杨铁心的肩膀道，“杨兄弟，别担心，为兄我教你，保管你成为神箭手！现在，咱们先去给杨兄弟你挑一张趁手的弓！”
第三十三章 把阿秃儿
弓是普通的桦木弓，箭是寻常的雁翎箭。
虽然谈不上趁手，可在草原上能找到这样的弓箭便已经算是不易。至于银角铁胎弓什么的，那是想都不要想，就算兀良哈部的族长哈班，也都没有呢！
取得弓箭，又将一应所需准备停当，杨铁心便告别了妻儿，跟着速别额台出发，开始了第一次草原行猎。
似这种半打猎半警戒的队伍，一般至少要行出离部落两三百里的样子。
这般路程自然不可能当天往返，基本是短则三天，长则五日。期间，行猎人员的衣食所需，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取。
行猎第一天，杨铁心很是幸运地射到一只黄羊，虽然第一箭有点儿偏了，只是射中了那黄羊的肩头，可第二箭却精准地爆了那黄羊的菊花。
可怜的黄羊挣扎着跑出了不到一里，便肠穿肚烂倒毙在地。
一头百余斤重的黄羊，包括杨铁心在内，总计十三个人，一顿就将之消灭了个干干净净，此外还饶上了总计不下四五十斤的羊骨汤和十余斤的马奶酒。
或许是吃人的嘴短，又或是惊诧于杨铁心宽大的食肠，反正当杨铁心一个人干掉了一整只十余斤的羊腿后，杨铁心在这群兀良哈的吃货们心目中的地位瞬间高大了起来。
游牧民族，素来强者为尊。
众人杨铁心这么能吃，便很自然地想到，这厮力气应该也不小！力气大，本领自然也就大！
“杨兄弟果然了得！凭杨兄弟的本领，去角逐我兀良哈部的‘把阿秃儿’绰绰有余了！”
一个大胡子青年牧民朗声大笑着道。
“伊勒德兄弟过誉了！杨某也只是食肠略大而已，若论刀法，却远不及‘战刀’兄弟的！”
原来那大胡子名叫伊勒德，在蒙语里是“战刀”之意。
按照蒙古的习俗，有资格以武器为名的，都是在此方面有着专长，至少要在本部落内，已经达到了无人可及的地步。
这大胡子能够被冠以“战刀”之名，自然是因为其刀法在部落内无人可比。
被杨铁心这么一赞，那伊勒德不禁胡子微翘，满脸的自豪之色，“那是自然！若是刀法上没点儿本事，某家也不配这‘伊勒德’的名号了！”
“不过，‘把阿秃儿’可不同于‘伊勒德’，那可是要真正的勇士方才配得上如此称呼！某虽不知杨兄弟武艺如何，可单看杨兄弟这食量、酒量，就知道杨兄弟不简单！”
把阿秃儿，是蒙语里的勇士之意。
在一个部落里，要想得到“勇士”的头衔，可不是刀法或枪法了得就可以的，而是要武艺能压服部落中所有人方可！
“今年的缰节正好我兀良哈部要决出新一届的‘把阿秃儿’，杨兄弟何不下场一试？”
“呃，这个，杨某何德何能，敢角逐‘把阿秃儿’之称。”
“杨兄弟哪里都好，就是太谦虚！不是我说你啊，杨兄弟，在我们草原上，过分的谦虚是行不通滴！杨兄弟你既有本领，又何必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岂不更好？”
“不错！杨兄弟既然要在草原上生活，就应该适当显露出自己的才能，如此方才能够得到尊重。我观杨兄弟箭法、武艺都算不俗，确有资格角逐我兀良哈部的‘把阿秃儿’。只要杨兄弟能够夺得‘把阿秃儿’之称，不论杨兄弟将来如何行止，都会方便很多！”
这次，却是速别额台接口劝道。
“而且，我观杨兄弟的生活似乎也不是很宽裕，你看弟妹瘦的，都快成了一根柴禾了！还有小侄儿，也一点儿都不像杨兄弟这般壮实！所以啊，杨兄弟可要努力，多攒些牛羊，好把弟妹和侄儿养得白白胖胖的！”
“此番我兀良哈部大比，夺得‘把阿秃儿’之称的，可以获得一百只羊的奖赏，杨兄弟可莫要错过哦！”
唔！确实不少！这样倒可免去做木匠的麻烦了！
虽是如此想着，杨铁心口中却兀自客套道，“这个，总是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杨兄弟又不是外人！好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届时杨兄弟一定要上场露两手，说不定，会有哪家姑娘因此而看上杨兄弟呢，呜哈哈哈……”
一番笑闹之后，杨铁心和这队兀良哈牧民之间的关系又亲近了几分。
午餐过后，众人休息了片刻，便再次启程向南巡猎。
巡猎的第一天，杨铁心一行并没有遇到金兵，也没遇到其它部落的牧民。
事实上，漠北草原，纵横万里，寻常行上三五日不见人烟也属平常。
到了傍晚时分，众人便早早地寻了处小河，依水安营。
随后接连两日，也都没发生什么意外。
到了第三天中午，杨铁心一行已经行出了距离兀良哈部不下三百里。
这一路，除了遇到了几波闲散牧民外，并没有看到大的部落，更没有金兵出没。
眼看行得距离差不多了，于是，身为头领的速别额台大手一挥，宣布**，并正式开始打猎！
本就箭法不错，如今又经过这三天的适应性训练，杨铁心已经基本适应了手中这口桦木弓。弓弦响处，虽然尚不能百发百中，可也是十箭九中。
一天下来，杨铁心便猎得野兔五只，野鸡、大雁等禽类八只、獐子两头，黄羊三头，可谓收获颇丰。
这般战果在整个猎人小队中，也只比速别额台略少，比起其它几人，却是略多一些。
当晚，杨铁心一行又是早早地安营下寨，到河边拾掇猎物。
八月的漠北已是寒意刺骨，这般时节，猎物比较容易保存，只需洗净晾干即可，当然了，条件具备的话，洒上点盐巴酱油什么的，就更好了！
杨铁心等人自然没可能随身带着油盐，所以，众人只是将猎物洗剥干净，除去血腥之气，然后搭在车上晾起来，待回到部落后再进一步处理。饶是如此，当杨铁心将所有猎物处置完毕，也已经是月上柳梢了。
不过，杨铁心却没有立即去休息，因为，今天轮到杨铁心和大胡子伊勒德值前半夜。
先是骑马绕着宿营地周围巡视了一圈，草草布置了几个机关陷阱，然后，二人便就着火堆吃起了宵夜。
所谓宵夜，其实就是晚餐时众人没吃光的那些羊杂、獐杂之类的，乱哄哄的小半锅，不但量足，味道也还不错！
就着马奶酒，吃着羊杂，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叙着闲话，不觉之间便已是月上中天。
眼看就要到了换班的时候，二人相继起身，舒活了一下筋骨，便准备再去检查一下陷阱，然后便只等其它人来换班了。便在此时，一声凄厉的狼嚎打破了夜的静谧！
第三十四章 七怪遇袭
狼来了！
对于狼啸声，草原牧民再是熟悉不过。
根本不用杨铁心二人招呼，原本还在熟睡的速别额台等人便从帐篷里窜了出来，而且手中都已经亮出了明晃晃的钢刀。
“不用慌，离此约有五里左右，大家赶快准备！”
在伊勒德的呼喝声中，众人迅即回转帐篷，穿上皮甲，又将弓箭刀盾等一应事物尽数拿好，然后又飞快地出帐，又各自点起一只火把，然后才搬鞍上马。
众人已经都准备停当了，可那厢的狼啸声却依旧在三四里外徘徊，似乎没有向此赶来之意。
略一沉吟，速别额台道，“应该是有人被狼群困住了！”
闻言杨铁心不由得心中一颤。
莫名地，杨铁心就想起了义兄郭啸天的遗孀遗孤，郭靖母子。
应该不会是他们吧？郭靖那傻小子，可是有猪脚光环护身的啊，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虽是如此想着，杨铁心还是不大放心，冲着速别额台丢下了一句“我去看看”，便打马直奔狼啸声方向而去。
“杨兄弟，等等我！”
不待速别额台开口吩咐，旁边的战刀伊勒德也已经跃马扬刀，直追杨铁心的背影而去。
见此情形，速别额台略一犹豫，便用力一挥大手道，“我们也跟上去！”
不说速别额台等人如何在后面追赶，单说前方的杨铁心，一路纵马急行，不过片刻功夫，便赶到了事发之地。
举目观瞧，但见场中约有两三百匹的饿狼正将七个模样古怪之人围在当场。
狼群的是所有兽类中最讲究战法配合的。
此番所有野狼便分作四方，将七人围在正中。而每一方又分作前、中、后三个波次，当前的一批弓腰蹋身，绿眼圆睁，做随时暴起伤人状；居中的半坐当场，竖起耳朵，目光炯炯地盯着正中；最后的一批则半伏在地，似有假寐之态。
被狼群围定的七个怪人都做蒙古装打扮，只是不那么正统，还带着几分汉家着装的痕迹，显得颇有些不伦不类。
此外奇人的样貌也颇为古怪，高矮胖瘦，形容各异。最高的身形比起现如今的杨铁心还高出小半头，膘肥体壮，肤色黝黑，宛如铁塔；最矮的一个，比起小杨康也才高出一头许的样子，俨然三寸丁武大郎一般；其它几个也都是各具特色，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异于常人！
七人之中，唯一正常一点儿的是一女子。那女子约略双十年华，容貌清丽，肤色雪白，一派江南俏佳人风范。可这般女子混在这么一堆儿奇怪男人中间，也便显得古怪了起来。
此刻，这七个怪人正高举火把，各执刀枪棍棒，目光炯炯地与狼群对峙着。
难道是他们？
心中疑惑着，杨铁心马不停蹄，径直向着狼群冲去！
杨铁心刚一出现，群狼便已经察觉。
“哦嗷”一声狼嚎中，狼群迅速分为两大拨，四小拨。
原本狼群的后队迅速掉头，向着杨铁心包围而来，至于原本的狼群中军，则一分为二，一部留在原地继续监视包围圈中的七人，另一部则调转狼头，准备对杨铁心进行围观。
不待狼群完成包围，杨铁心便抖手将火把向狼群抛去，同时左手迅即掣盾护身，右手倒擎铁枪，随时准备杀敌。
左膝在马腹处轻轻一点，胯下马立即会意，马蹄一转，便划过一道弧线，向着右侧包围上来的狼群冲去。
这一厢的狼群虽少却也有二十余头，而且其侧后方不远处便是另一个二十余头的小狼群，而杨铁心却只有一人一骑，是以，这些饿狼们没有丝毫犹豫地，便直接向杨铁心发起了进攻。
当先六匹野狼一跃而起，直奔马背上的杨铁心扑来，随后的七八匹野狼则嘶号跳跃着对杨铁心的胯下马进行騒扰，最后十余匹的野狼则专攻下三路，扑向杨铁心胯下马的四蹄。
“好畜生！来得好！”
暴喝一声，杨铁心铁枪抡圆，一记狂风摆柳，直奔半空中的六匹野狼砸去。
没有丝毫意外，杨铁心的铁枪一枪便将六匹野狼砸了个正着，“砰砰”闷响声中，六匹狼野狼化作一团优美的抛物线，肺出了十数丈远，这才“扑通扑通”跌落尘埃，溅起了近丈高的烟尘后便没了声息。
一击得手，杨铁心马不停蹄，向前直冲，左手盾牌护住人马的左侧，同时右手已经将铁枪迅即收回，一招旋风破道，直向右手侧中三路的几匹饿狼扫去。
这几头饿狼比最前面的六匹野狼略慢，但此刻也已跃至半空，急切之间，再想躲避却已不及。
棍敲败革般的闷响声中杨铁心右手的四匹饿狼也步了前几批饿狼的后尘，“扑通扑通跌落尘埃，蹬了几下腿便没了声息。”
与此同时，杨铁心左侧的三头饿狼也已经跃身直向杨铁心的战马撞来。
杨铁心左手盾牌连舞，一连窜“砰砰”的闷响声中，将这三头饿狼撞了个群星闪耀，干净利落地晕了过去。
还没等杨铁心松口气呢，余下十余匹饿狼已经呼啸而至，直奔杨铁心胯下马的大腿咬来。
“畜生，找死！赤龙抖鳞！”
怒吼一声杨铁心手中铁枪一抖，幻出漫天的枪影，直奔身前的群狼抢攻而去。
这是杨家枪法中少有的虚招，枪花一挽，高明者可抖出十数重的枪影。可从另一方面讲，这虚招也完全可以化实了。
比如现在，杨铁心一枪抖出，枪尖便连续点过了六匹野狼的额头，“噗噗”六声轻响，被点中的六匹野狼的额头正中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