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的眼睛:“我们将军的病生奇怪的很,刚到鄱阳湖的似乎确实有不少的士兵因为水土不服生病了。好在准备充分,两位医官熬煮了不少的药剂给大家喝了。很快的水土不服的人就慢慢的好起来了。那个时候卫将军的身体很好。谁知怎么会染上了时疫!将军前一天还是好好地,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开始发烧了。这个病来势汹汹,卫将军很快的就支持不住了。喝了无数的药汤还是没办法!”
刘彻听着亲病的回话心里起了怀疑,前方的战报上并没说士兵换上时疫的很多。韩安国的奏折上直接说时疫不明显,大部分的士兵喝了药很快的能痊愈,怎么卫青身为主帅却病的厉害呢。按着饮食和供给,卫青的黛玉自然比一般士兵好多了。他略微沉吟下接着问:“卫青可是吃了不洁净的东西,活着是你们不当心,叫他喝了不洁净的生水了?”
亲兵们立刻跪下来给自己辩解:“我们冤枉啊,这不是行军打仗,后面供应不足,将军和士卒们一起同甘共苦。这是在鄱阳湖边上练兵,军队驻扎在那个地方时间长了,供应都是充足的。我们怎么敢怠慢服侍呢,而且那几天卫将军和韩将军都在一起商量着平定西南的方略,他们的膳食都是在一起的。若是吃了不洁净的东西,也该是两位将军全生病才是啊。”
卫青的病更加扑朔迷离,刘彻心里闪过个年头莫非是韩安国想要独占战功,用了见不得人的法子在害人?可是下一刻刘彻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韩安国虽然是个老油条了,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可是他一向自视甚高,不屑于用阴暗卑鄙的手段来争功劳。而且韩安国一向善于察言观色,他知道皇帝宠信卫家,怎么会给自己找麻烦。那就是卫青的命运不济。或者是另有原因。
“你们下去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意不能违。你们要好好地服侍卫将军知道么?”刘彻看看躺在床上还是昏沉沉的卫青,他也没心情留下来陪着卫青了,只嘱咐了身边的人要好好服侍就走了。
卫青是个病人,他有事高热不退,时而浑身冷的打寒战,因此卫青的寝室里面门窗紧闭,还点着炭火,闷热是肯定的。刘彻一出门被冷风一吹,竟然眼前一花差点晕倒了。边上的韩说可是吓坏了,立刻扶着刘彻,焦急的在他耳边低声的说:“皇后娘娘,小心!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刘彻觉得丢脸,他生气的推开了韩说的手:“我好得很,眼下事情多得很,哪有心思看大夫。”正说着魏苏已经拿着药材回来了。他见着皇后在这里忙着过来请安。
刘彻对着魏苏摆摆手:“你好好诊治,你看卫青什么时候能有好转回长安呢?”
魏苏低着头轻声细语的说:“卫将军的病情看似凶险,所幸是将军身体底子好,已经抗过了最严重的时候。只要安心的休养几天就能有气色。若是要说个准确的时间,臣医术浅薄不能估算。”
听着卫青的病情没大碍,刘彻也就放心了。他意兴阑珊看着魏苏:“罢了,你尽力医治吧。”说着抬脚就走。
韩说看着魏苏,心里起了个念头:“你是太医,来的正好,方才公子身体稍有不适,你来给公子诊脉看看有什么不妥当的。”韩说看着刘彻,坚持要魏苏给皇后诊脉确定没事:“毕竟出来的时候陛下和大长公主都是嘱咐过了,公子要注意身体不要叫陛下和大长公主担心。”韩说想起来韩嫣临别的时候嘱咐他的话,陛下最看重皇后,叫他一路上千万小心。安全的把皇后娘娘带回来才是真正的大功一件呢。韩说死扛着被刘彻杀人眼神,很勇敢的叫魏苏给皇后娘娘诊脉。
魏苏把三只手指搭在皇后的手腕上,他眼神一闪随即低下头,默不作声的诊脉了。没一会魏苏收了手,对着刘彻说:“还请娘娘放心,只是连日劳顿偶然不舒服罢了。若是娘娘不放心,臣立刻开一个方子,吃了调养几天就好了。”对着吃药刘彻没什么兴趣。既然身体没事,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呢。
在离着驿站不远的一个小镇子上韩说和刘彻在外面转了几圈,没发现有人跟着他们,韩说对着刘彻使个眼色,两个人从一个小小的茶馆后院出了门,顺着一条小巷走了一会到了一家门前。韩说在门上三长两短的敲了一遍,立刻有人出来应门,侍卫见着是韩说和刘彻忙着请他们进来。
“王姑娘怎么样了,可是请医生看了?”韩说一遍请刘彻进去,一边问来开门的侍卫。
“已经请医生看了,这个镇子上只有两个不错的医生,最近那个年轻的不知哪里去了,只剩下个上了年纪的大夫了。好不容易请他过来看了,大夫看了都忍不住唏嘘了,他问起来是怎么回事我们只能搪塞说是在路上救了一个被土匪打劫的女子。她的身上竟然没一处好地方,大夫说要是晚了几个时辰怕是不能救了。现在大夫还在里面看着煎药呢。王姑娘身上的伤口上了药,她疼的昏过去了。”侍卫一边说着,刘彻和韩说已经走到了王庆儿养病的房子跟前。
掀开帘子,屋子里面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刘彻忍不住皱皱鼻子,按捺着心里的不舒服。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正在屋子正中间看着炉子上的药罐子,他看见了进来的刘彻和韩说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来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了。刘彻虽然顶着阿娇的身体,但是身上的气质是不容易隐藏的。那个医生站起来眯着眼打量着刘彻,抬手行礼:“先生救人一命,真是个仁厚的君子。小老儿子多谢先生了。”
刘彻听着医生在感谢自己,有点好奇,他笑着微微拱拱手:“不敢当先生的夸奖,我们是出来办事的路上遇见个这个姑娘,当时的情形不说也罢了,只是土匪凶恶,我们也不能看着不管。她的伤势要紧不要紧啊。还请先生尽力医治。”说着刘彻对着韩说使个眼色,韩说立刻会意拿出来一锭金子教给老大夫:“还请先生费心了。什么药材只管用,不够的花只管开口就是了。”
老大夫却没收韩说的金子,他上下打量着刘彻和韩说,摆摆手:“小老儿上了年岁,已经多年不出来应诊了。先生是从长安来的吧,当年我也是在长安挂牌应诊。在长安城住过一段时间。今天又遇见了故人了。”韩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老人上了年纪须发皆白,长长的白胡子披散在胸前,白色头发在头顶上挽起来,用一直通体翠绿的碧玉簪子别住,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干净的半新不旧的蓝色袍子。虽然是普通不过的装扮的,可是穿在身上透着不俗。“先生贵姓?我们可是几代都住在长安的人,可能也听说过先生的名号呢,这位姑娘伤势怎么样啊?”韩说不知不觉的挡在刘彻和大夫之间,笑呵呵和医生说话。
“小老儿在长安行医的时候还是十年前呢,也不是多有名气的人物。在长安乐游原边上秦家药房便是我混饭的地方。鄙姓秦,如今已经过了古稀之年了。”老秦大夫并没因为韩说的戒备和盘问生气,他依旧是笑呵呵的。
刘彻看看床上的王庆儿,她已经换掉了染血的衣裳,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起来,只是脸色依旧是很难看。“她的伤很重,依着在下看那些土匪不像是劫财灭口那么简单,他们分明是在折磨这个姑娘,想逼问什么。她失血太多,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倒是这位先生你的脸色不好,还是请出去坐坐。”老秦大夫看着刘彻的脸色,推开窗子散开屋子里面的药气。
刘彻也觉得屋子里面煮药的气味很难闻,他听着大夫的话立刻点点头,先出去了。站在门口被冷风一吹,那种晕眩感又来了,韩说看着刘彻还是不怎么舒服的样子忙着扶着他的,低声的询问刘彻身体的状况:“娘娘还是不舒服,我看还是早点回去吧。有李将军在还请皇后娘娘别担心。”
压下从心里涌起的不适感,刘彻摆摆手:“没什么要紧的,我歇一会就好了。先不用急着回去,你手下的人都散出去打听消息了么?”
韩说刚想回话,忽然看见老秦大夫过来也就打住话头。秦大夫手上端着一杯茶:“先生喝茶,这个是老朽专门用青梅紫苏炮制,最适合脾胃不和的人饮用。”刘彻听着用青梅和紫苏泡茶顿时觉得口里生津,道了谢接过来一饮而尽。
酸甜温暖的茶水从嘴里慢慢的流进胃里,刘彻觉得舒服多了。他放下茶杯对着老秦大夫道谢,就要转身走了。谁知刚走了几步后面老秦大夫一句话叫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位夫人,请留步。”
韩说浑身一僵,皇后的身份被识破了,他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一转身已经拔剑在手,阴森森抵着老大夫的脖子。刘彻转身看看老秦大夫,一字一顿的说:“老先生上了年纪,老眼昏花还是回家不要出来误人性命了。别哪天误诊,白白的坏了自己的名声。”这个老头竟然看出来自己的破绽,刘彻都要恨死他了。因为出来的这段时间,一路上竟然没人察觉出来刘彻是女扮男装,刘彻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自己身体里面。
“夫人息怒,老朽虽然上了年纪可是男女还是能分清的。夫人身上天然带着英气,自然是骗过了大众的眼睛,只是夫人在屋子里面闻见了活血通络的药物气味脸色反而变得难看了,有喜欢酸青梅和紫苏泡茶,若是老朽没看错的话,夫人怕是有了喜脉了。”老大夫摸摸胡子信心满满的看着刘彻。
☆、第141章 悲催的刘娘娘
一个响雷就在刘彻的头顶上炸开了,他怀孕了,怀孕了……这几个字在刘彻的脑子里面无限回旋。“皇后娘娘;这个不如请老先生给娘娘开个方子调养调养?臣立刻回去给长安报信。”韩说要死的心都有了,本来来淮南前路危险重重;天知道会发生什么。还要带上皇后娘娘这尊大神,万一磕着碰着了都是自己的责任。现在皇后娘娘还有了身孕!万一皇后娘娘肚子里面的宝贝有了什么闪失,他们韩家全要跟着陪葬的。
刘彻好半天总算是找回自己的理智,他嘴角抽搐一下,在心里狠狠地骂着阿娇,若不是她——刘彻心里的小人捂着脸实在不想回首往事了。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个废物,刘彻狠狠心盯着那个老大夫一字一顿的说:“还请先生帮我个忙。这个孩子不能留下来;先生有什么办法么?”
韩说顿时傻眼了;失声大叫:“皇后——”剩下的话没出口就被刘彻冷冽的眼神给堵回去了;那个大夫似乎没听出来韩说话里破绽。只是摸着胡子沉吟一下:“老朽悬壶济世已经是几十年了;还没做过这样伤阴鸷的事情;上天有好生之德,夫人这样残害自己的骨肉就不担心遭到天谴么?”
对着刘彻的要求大夫很生气拒绝了的。刘彻心里当然也是有点舍不得这个孩子;这个身体的主人是阿娇;他当然知道阿娇是最喜欢孩子的。这个孩子是他们的宝贝;虽然还没出生,可是在阿娇的心里肯定适合刘未他们是一样看重的。只是现在情形特殊,自己身在险境,若是要留下这个孩子,韩说和李广肯定是事事瞻前顾后不能决断。自己也就成了他们的累赘!要是淮南王真有什么举动自己岂不要成了拖累平定淮南叛乱的原因了?刘彻狠狠心,他脸色凝重的看着秦老大夫:“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也有自己无奈。还请先生怜悯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要出门在外为生计奔波。其实我何尝不想留下他,只说我眼前正面对着生死存亡的一件大事,我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还继续苟活于人世。我不想连累孩子和我一起受苦还请先生可怜我一片做母亲的苦心。”刘彻想起来宫里的女人都是喜欢流眼泪,他也就学着样子拿着袖子捂着脸装哭了。
在边上的韩说看着皇后娘娘言辞恳切哭诉都傻眼了,这个还是在未央宫里面作威作福,一路上意气风发的皇后娘娘么?难怪人家能在皇后的位子上坐的稳稳地,还把陛下迷的神魂颠倒,想做什么都可以,原来皇后娘娘手段实在了得。根本不是没什么城府的大小姐。只是皇后娘娘不要这个孩子,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反正陛下不舍得为难皇后娘娘,到时候倒霉的可是自己啊。想到这里韩说顿时冷汗直流,他忙着低声劝刘彻别冲动:“娘娘,还请娘娘三思。陛下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呢。若是陛下知道了娘娘擅自处置肯定会伤心的。而且眼前咱们的处境还没难到哪里。不如我先护送皇后娘娘回长安,区区一个淮南王还能翻出花来?”
韩说最想干的时候就是立刻把刘彻塞到车子上,星夜赶回长安城安全的交给皇帝陛下,他就能舒口气了。刘彻瞟一眼韩说头上渗出来的汗水,自然知道这个小子心里什么打算。哼,亏得上一世自己看在韩嫣的面子上对着他尽心提拔呵护,谁知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小子!
被皇后娘娘冷飕飕的眼神看的芒刺在背,韩说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被刘彻的气场给完全压倒了。他期期艾艾铩羽而归,只能悄悄地站在一边含恨咬着小手绢,呜呜,我到底是哪里惹了皇后娘娘不高兴了。他一路上跑前跑后,尽心伺候,说话也不敢高声,举止不能随意,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容易么的。皇后娘娘说翻脸就翻脸啊,呜呜,真的是太无情了。我也是为她好了啊,后宫那么多美丽的嫔妃,皇后娘娘不多生几个孩子怎么能巩固自己的位子呢。
韩说可怜兮兮的躲在一边不敢再劝,可惜老大夫却没有被刘彻一番诉苦给打动了。他沉吟半晌,对着刘彻说:“还请夫人再伸手出来叫老朽诊脉。不管夫人是什么选择,我做大夫的也不能做出来损伤母体的事情。”刘彻听着好像有戏的样子,立刻伸出手请医生再次诊脉。
老大夫微眯着眼睛,反复了诊脉,他沉吟着说:“夫人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从脉象上看平稳流畅,是个健康的孩子。若是要生生的打下来不仅是损了天和,对着夫人的身体伤害极大。现在夫人在客旅之中,绝对不能和在家里保养周全,一个弄不好会落下病根,还会——”大夫看了刘彻一眼不说话了。
刘彻对着秦大夫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已经不耐烦了,“还会怎么样?还请先生把话一次说清楚。”刘彻的语气带着焦躁,他深深地吸口气竭力忍耐着。刘彻一向不是个会掩饰自己脾气的人,要是在宫里谁敢这么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