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在这里和楚服眉来眼去。她早就在永巷里面穿着破烂的衣裳做苦工了。自己花费着一个皇后供奉,就是为了叫她给自己扣上绿帽子!
想到这里阿娇越发的愤怒了,闹了半天,真相水落石出,受害者成了加害者,被万人指摘的负心汉成了无辜的小白兔!
刘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人是疯了,她还真是做皇帝久了,认为自己永远都是对的,永远都是别人对不起他!刘彻被阿娇的指责气的哭笑不得,半晌他才的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的叫人大开眼界,你一贯是把自己的错处推给别人。你知道楚服是怎么死的么?他们当着我的面用一条绳子把楚服生生的勒死了。可是她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认为我有亏妇德?你知道我在长门宫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么?再奢华的宫殿用什么用处。这个地方冷的好像是深不见底的冰窖。我一天天在这个笼子里面,只能看着太阳从东墙上升起,又看着太阳从西墙落下去。没有人和我说话,你以为吃饱了,不用被呵斥着做粗活就是天大的恩典了?你根本不知道,那种日子能把人逼疯了。”
刘彻凄厉的语气把阿娇给吓住了,明明是自己被冤屈了,怎么她的心里反而是没底了?阿娇硬撑着不肯示弱,正要反唇相讥。“陛下,韩嫣把司马相如之妻卓文君带来了。陛下现在要见她么?”杨得意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皇帝和皇后之间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刘彻低下头平复下心情,他再次抬起头又成了自信的皇帝了。阿娇则是转过脸背对着床外面,一个人埋头生闷气了。
“本来我想叫卓文君进来陪着你说话。不过皇后似乎不稀罕朕的安排。既然如此也不用麻烦卓姑娘了。”刘彻也不看阿娇,转身走了。
什么叫卓文君进来陪我说话解闷的,根本是你心里打着小算盘。听说司马相如的妻子卓文君是蜀地巨富卓王孙的女儿,不仅美貌还有才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司马相如反正是个看重利益大于的情分的,他没准还巴不得把自己的妻子献给皇帝换来更大的官职呢。皇帝勾引大臣的妻子,你是想着被天下唾骂么?未央宫多少的女人还不够么?韩嫣还不够么?你非要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有意思么?阿娇认为皇帝可以搜罗天下的美人,但是有主的干粮不能碰。尤其是皇帝,多少双眼睛都盯着皇帝看,万一皇帝做出来强抢j□j的事情,上行下效,整个国家就会陷入混乱。刘彻这样做就是玩火,总有一天他要自食苦果。有你哭的一天!那个时候还要我出来收拾残局!
听则皇帝远去的脚步声,阿娇郁闷的一拳捶在床上,嘴里碎碎念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娘娘一路上暑热潮湿,奴婢已经叫人预备了佩兰汤,娘娘还是先沐浴更衣,好好地睡一觉。等着晚膳的时候,也好有精神和陛下一起共进晚膳。”楚服换上一件月白色深衣,整个人清清爽爽的站在阿娇面前。
阿娇看着楚服心里闪过个念头,她笑着打量下楚服,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楚服的身材依旧保持着纤细窈窕,她身上透着成熟的风韵,和年轻娇嫩的宫女们比起来,更有动人的地方。她眉眼顾盼之间闪着别样的神韵,就好像是一潭见不见底的湖水,温暖带着神秘,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探一探深浅,凑上去看个究竟。
“楚服你服侍我沐浴 ,春儿她们几个一路上伺候我也累了,叫她们先歇一歇。”阿娇扶着肚子站起来对着楚服伸出手去。
楚服扶着阿娇的手臂,对着皇后露出个明媚的微笑:“皇后娘娘不嫌弃奴婢粗笨,奴婢愿为娘娘效劳。”
长门宫湖边的水榭上
卓文君有些惴惴不安站在湖边精巧的水榭上,她虽然出身富贵之家,可是皇家的排场和气势可不是一个蜀地的富户就能见识的。长门宫清净优美,富丽堂皇,处处景色恍如仙境,眼前的美景叫卓文君本来就有些惴惴不安的心更加忐忑了。
一阵风吹来,湖面上泛闪烁着无数的跳跃的光斑,湖边的垂柳随着风舞出婀娜的身段。只是卓文君没心思欣赏着皇家别苑仙境般的景色。从皇帝身边的近侍韩嫣来到她家说皇后娘娘请她去长门宫的时候,卓文君的心里就像是揣了十五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女人特有的敏感叫她心里隐隐的生出些不安,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帝来酒肆和她说话的样子,纤毫毕现的出现她眼前。敏感如卓文君,她似乎察觉出来些什么。
“叫你久等了。难道是朕的茶不合你的胃口么?”皇帝的声音猛的从她身后冒出来,卓文君被吓了一跳,“啊,陛下!请陛下宽恕妾身失礼。”皇帝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站在她身后,卓文君慌忙的转身要给皇帝请安。谁知忙中出错,她竟然踩住了自己的裙裾,卓文君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
“小心!”皇帝快步上前两步,想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卓文君,没成想走的太快,惯性太大,结果却是卓文君整个摔进了皇帝的怀里。刘彻身上的气息包围着她卓文君脸上一红,整个人都傻了。湘兰端着一盘水果,刚好站在门口,在她的视角看就是皇帝和卓文君拥抱在一起。湘兰吓得心跳都停顿一下,她看着没人发现自己,又蹑手蹑脚溜走了。
这件事要不要和娘娘说呢?若是平常宫中的宫女就算了,但是卓文君是臣子的妻子。皇帝和臣子之妻不清楚,湘兰觉得事情重大不能瞒了。可是皇后娘娘的身子又是这个样子。哎,皇上以前对着娘娘的恩爱都假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刘娘娘要反击了,结果呢!
到底要不要把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拆散呢?
☆、第42章 争宠
楚服确实有她的好处;阿娇感觉自己身体很轻松,就像躺在云端上,楚服轻轻地揉捏着阿娇因为怀孕有些水肿小腿;轻声的问:“娘娘力道轻重如何?”阿娇舒服的脚趾头都舒服的伸展开了;她满足的叹息一声,在床上蹭蹭,丝滑的床单磨蹭着肌肤,阿娇忍不住喟叹着:“很好,楚服的手艺真好。”两辈子她都没见过如此精通推拿术的人。
楚服伺候阿娇梳洗动作轻柔;力道恰到好处,她详细周全把皇后伺候的浑身舒坦;那点因为皇帝赏赐楚服的小酸早就烟消云散了。阿娇眼睛慢慢的合起来,从发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阿娇的心里天翻地覆的,这些天她一直撑着一口气,现在总算是放松下来,倦意袭来她朦胧着要睡着了。就在阿娇要睡未睡的时候,她听见细碎的嘁嘁喳喳的说话声。阿娇躺在床上不安的动□体,嘁嘁喳喳的声音顿时消失了。
春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阿娇,见着皇后又睡沉了,她埋怨瞪一眼湘兰,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皇帝一向随意,他或者只是很欣赏卓文君才学呢。湘兰这个丫头不分三七二十一就要在娘娘跟前学舌。皇帝和皇后刚刚和好,哪里能禁得起再起风波。湘兰也觉得冒失了,她吐吐舌头对着春儿做个求饶的动作。春儿对着楚服做个手势示意她出去,把湘兰安排在的寝殿里面伺候着。春儿带着楚服一起出去了。其实楚服这样的巫女都会按摩推拿和简单的医术的,虽然汉朝男女之别没那样严格,但是贵妇人们总也不喜欢陌生的男人给她们贴身诊治。尤其是有些妇人病什么的,男医生太不方便了,巫医不分家,楚服这样的巫女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她们既能为病人祈祷求神灵保佑她们尽快痊愈,又能医治些小病痛。
皇后身边不少的人服侍,自然用不着楚服整天在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着。阿娇一觉睡的很久,当她睁开眼的时候,东墙上已经被夕阳染得红通通的了。她竟然睡了一下午!阿娇有些吃惊她一个午觉竟然睡了这么久,湘兰听见幔帐里面的声音赶紧过来服侍阿娇起身:“娘娘好睡,已经是傍晚了。陛下那边派人过来看娘娘,陛下说叫娘娘安心休息,不要奴婢们叫醒娘娘。那边已经传膳了,陛下叫厨房做娘娘喜欢的菜,等着娘娘起身再吃。”
阿娇好好地睡了一觉,身上轻松不少。她舒展□体,发现全身轻松不少,这个楚服倒是有点本事。“我不想吃东西,睡了一下午先出去走走,等着饿了再说。”阿娇慵懒伸个懒腰从床上下来。湘兰早就把外面候着的奴婢们叫进来,阿娇梳洗了,换上衣裳扶着的湘兰的手出去散步。
长门宫修建的很精致,花园里面草木繁盛,石子铺成的甬路曲曲折折延伸到远处,阿娇扶着湘兰信步走着,她忽然闻见一阵清香,阿娇站住步子,顺着香气的方向望去,不远的地方烟柳成行,几只觅食归来的白鹭雪白的羽毛被夕阳染上了浅粉色。“那边是不是有个湖?好香的荷花,过去看看。”身体舒服,心情也变得好起来。阿娇暂时放下烦心事,兴致很好的要去湖边走走。
谁知湘兰却是紧紧扶着阿娇的手臂,敷衍着说:“娘娘时间不早了,还是回去用膳吧,娘娘要在长门宫住好几天呢,什么好景致留着以后慢慢的看。”说着湘兰就要把阿娇拉回去。
阿娇站住脚冷冷的扫视一样,湘兰心虚的躲闪着阿娇的眼神。阿娇的眼神带着强大的压力,湘兰那里抵抗的住,她无奈的跪在地上劝着阿娇:“娘年别生气,陛下在湖边的沉香阁留卓文君进晚膳。这一会怕是陛下在哪里呢。娘娘贸然的过去,怕是不方便。”
“笑话,我是皇后,长门宫我想去哪里就去那里。不方便,谁不方便?反正我方便得很呢!”阿娇冷笑一声也不管跪在地上湘兰抬脚向着湖光滟潋之处过去了。
湘兰顾不上被石头硌得生疼的膝盖,赶紧起身追阿娇去了。皇后的脾气可不好,来长门宫的第一天皇后和皇帝就打起来,等着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知道了,倒霉的又是她们这些奴婢了。“你们是怎么服侍的?在宫里好好地,怎么一出去就闹起来了!”太皇太后生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湖边的水榭里面,刘彻正在和卓文君说话,越深入,刘彻越觉得卓文君是个不错的女子。她性子温和内心坚强,而且学识广博,和她说话既没有惯常的谄媚之色,卓文君也没仗着自己学识丰富就随意卖弄。刘彻和卓文君谈的开心,竟然忘记了时间。刘彻端着酒杯问起来当初她和司马相如相识的过程,卓文君也没故作娇羞,反而是大大方方的说了经过。
刘彻微侧着头听着卓文君的故事:“你的父亲最后也按着你兄长们的例子给你们一分家产。真是最可怜的是天下父母心。他不忍心看你当垆卖酒,只是白白的便宜了司马相如那个小子。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已经得了一份丰厚的嫁妆,现在又按着儿子们例子得了家产,你和司马相如也算是个小富翁了。但是以后你在娘家如何面对父母兄弟们呢?你们当初在蜀中卖酒,你随人没多说,可是我也能看得出来,那段时间你没少受委屈。”刘彻阅尽千年的世事,那里能没看出来司马相如的小算盘。
他在去蜀中之前已经是小有名气了,一个作古朝廷官员还在梁王跟前得意的人,算不会凄惨到要跟着朋友去的富人家蹭饭吃。卓文君报读诗书,是个极有才情的女子,司马相如用价值连城的绿漪琴在卓王孙宴席上弹奏凤求凰。分明是有备而来,卓文具果然是看中他的人品和才学,闹出来一场私奔的闹剧。司马相如若是真有骨气,真心爱惜文君的男人,他大可以带着文君离开蜀地,不管是长安也好,或者别的诸侯王那里也好,司马相如都能凭着本事叫自己和卓文君过上不错的小日子。谁知司马相如偏偏要卖酒 ,还叫文君抛头露面的卖酒。
难为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却能咬着牙忍下来。酒肆里面什么样刘彻可是很清楚,要是以为顾客都是进来的喝了酒就走,一句废话也不多说,那是太天真了。酒肆里面放浪子弟,游侠和市井里面的混混不少。他们听着卓王孙的掌上明珠在当垆卖酒言语之间的嘲讽调戏自然不会少。难为卓文君竟然能忍下来,即便是她才思敏捷嘴上厉害的,只是她一个女子和男人们斗嘴总是吃亏的,司马相如可是真情深意切啊!凤求凰,原来凤鸟求凰鸟不是在梧桐树上的筑巢,而是开酒肆去了!司马相如是吃准了卓王孙不肯丢面子,在那里逼着卓王孙承认他们的婚事,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家产罢了。不过司马相如内心还是对卓文君有感情的,只是他一定没卓文君对他的感情深就是了。
卓文君听着皇帝的话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只铁手仅仅捏住,她忍不住轻轻地打个寒战,低下头半晌才低声的说:“陛下圣明,家父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是难受的。兄长们也还算是宽容。好在我们离开了蜀地,离着远了,心里的疙瘩慢慢的也能淡下去了。”卓文君嘴里泛起苦苦的滋味,父亲虽然心疼她,没有放手不管,但是她毕竟伤了父亲的心。自己离开之前去和父亲道别,卓王孙无奈伤心地表情又浮现在卓文君眼前。
父母疼爱子女的心不会变,但是兄长和嫂子们,卓文君很清楚,自己第一次出嫁,家里已经陪送了丰厚的嫁妆。第二次出嫁,又是丰厚的嫁妆,父亲还特别把家业分出来一份给她。那些家业都是要给兄长们继承的,分出去一份将来他们就少一份。哥哥们嘴上不说,嫂子们心里也不会高兴的。自己将来和娘家走动,想必是也不会很亲近的。皇帝的话把卓文君最不愿正视的东西摆在她眼前,一向是圆融通透卓文君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看着卓文君低着头摆弄着衣带,怯生生的有些可怜,刘彻感觉自己的好像失言了,他忙着挥手转换了话题:“是朕胡言乱语了,自罚一杯!朕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卓文君很快平复了情绪,看着皇帝:“妾身怎么敢责备陛下,倒是陛下一语惊醒梦中人。奈何木已成舟,将来若是文君被娘家嫌弃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了。陛下有命,妾身不敢辞。只是妾身卑贱,见识浅薄恐怕不能胜任。”
“这件事朕想了很久了 ,你愿意进宫来么?”皇帝高深莫测的对着卓文君一笑。
进宫!整个水榭一下子安静下来,卓文君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很快的又变得红通通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拧着手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完整的句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