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
她听了急忙摆手否认,“怎么不急?我要练武功,武功要从小练的,再过几年就真的来不及了。江南六怪不会教内功,现在也只会一些拳脚功夫,这怎么够用?”
“如果你要瞒着父母偷跑的话,他们一来难过担心,二来肯定要怀疑到我们头上。而且你就这么放心跟我走?”
华筝急切地说,“昨天跟你聊了聊就知道你是好人,我都那么坦白,跟你承认身份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在这里十年了,整整十年啊,就只来了你这么一个机会,如果放过了,天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机会离开这里学武功?”
完颜康叹口气,自己是好人么?这位老乡可还真是个孩子,“我可以先教你一些全真教的内功,慢慢练不会有差错的。”
她听了猛摇头,“你才能在这里待几天?而且全真心法又不怎么样,全真教除了王重阳一个,哪里有什么高手?我要去中原,一定会遇到更好的机会,学更高深的武功。”
完颜康心想,全真派心法已经是当世最上乘的内功,只不过进境缓慢,贪心急躁的心态恰好是练武的大忌,便继续劝道,“你是成吉思汗的女儿,以后要什么有什么,武功能防身就好,练那么高的武功做什么?”
华筝猛地沉下脸来,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就该被丢出去跟人政治联姻,再生一堆小孩儿吗?呸!幸而这是武侠穿不是历史穿,我可以去练武功,武功高了的话,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行走江湖,想做什么做什么,谁也管不到我。你要是不肯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完颜康见她火了,突然醒悟一个现代的女孩子被丢到男尊女卑的古代是何等处境,更何况是婚姻状况仍很原始的蒙古,这时的急于离开是为了摆脱命运,心中悔之不迭,急忙道歉,“对不起,我路上等你就是了。”说罢又很好奇,“等你练成绝世神功后打算做什么?”
华筝听他答应,拍手欢笑道,“你觉得建立一个魔教怎么样?像天山童姥的灵鹫宫一样,都是武功高强的漂亮小美女,号令整个武林,然后把世上所有的美男抓来当仆人,从小正太到美少年到美中年一应俱全,哇哈哈……”
完颜康知道带她回中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又听她一板正经地说着白日梦,忍不住好笑,等神功练成的时候,多半也是个老太婆了,抓帅哥来有什么用。又听华筝问,“你以后要做什么呢?总得有点儿人生理想吧!”
“我本来的人生理想就是随便地当个警察,随便赚点钱,娶一个不美也不丑的女人,生两个孩子……”华筝惊奇道,“咦?鹿丸?你也看火影的?”“那后面我不说了,你应该知道的啦。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人生理想,这辈子的么,还没想好。”华筝咯咯笑道,“你是做警察的哦,可惜现在不是太平盛世,当不成捕快。不然这样吧,你来给我的魔教,我封你当护法!”完颜康不置可否,“你先建了你的魔教再说。那你呢?”华筝不解,“什么你呢?”完颜康解释道,“我是问你来之前是做什么的。”华筝突然皱眉道,“不要提上辈子的事情好么!”
完颜康耸耸肩,上辈子如何殉职恍如隔世,短短一生好像确实没什么好说,随着时间流逝,种种思念也愈发淡薄。其实不用问他也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前世肯定还是个还未出象牙塔的学生,言谈心态和他们这些在社会上摸打滚爬过几年的人所带有的麻木世故是全然不同的,想必她也是死过一次,有些不想提起的缘由。
事后果然如华筝所说,她在半路上赶上了使团,满面尘土掩不住她得意的大笑,“我在走前告诉腿脚不便的老萨满,说我听到了天神的示谕,要我出外游历,时机到了自然会回来,给部落带来福音。你看,这一路都没人追来找我,所以迷信什么的在关键时刻还是很有用的。你呢?和使团的人解释清楚了吗?”
完颜康笑笑,“我吩咐他们多准备一个人的吃住,哪里还要解释。”这时华筝骑来的枣红马长嘶起来,之后低下头让华筝抱住颈子,她低喃了片刻后松开环着的手臂,轻轻捋了捋马鬃,那马儿就撒开腿,一溜烟地跑向天边去了。
华筝凝神望着马儿消失的方向,半响侧过头来,伸出了右手,“请多关照。”完颜康也郑重回握住她的手,朗声道,“请多关照。”两人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这文不如改名为《男主与女主以及其他人等对话录》算了……ORZ……咋全是对话啊,泪奔~~~
第3章 中都王府
回中都这一路上,完颜康发现华筝——她不愿提起前世的名字,就只好用现在的名字互相称呼——对金庸的小说了如指掌,甚至连几次修订版之间的差异都如数家珍。
他只知道射雕最强的武功是九阴真经,并且一半在梅超风那儿,一半在桃花岛的周伯通手上,都十分难以弄到。而华筝却提起了神雕侠侣,当年王重阳为了与古墓派祖师林朝英争输赢,在她死后亲手将九阴真经刻在古墓中,被杨过和小龙女发现,最重要的还是倚天屠龙记中的九阳真经,这本堪称武侠史上最强外挂的秘笈在神雕侠侣末期才被某两位炮灰从少林寺中盗出,并藏于白猿的腹中,几十年后才被张无忌在荒山中撞到,那么此时,九阳真经还好端端地在少林寺,等人来盗。
这么想来,他也便明白了华筝所说的合作是指什么,古墓只收女子,对全真教厌恶至极,他去是万万不行的,而少林寺正好相反,不招待女客,华筝也无计可施。仔细想来,这两桩事情倒也并不难。
华筝对他的判断嗤笑一声,“别以为NPC能偷出来,你就一定能。另外还有件事儿别说我没提醒过你,拿到九阳后一定要快点练。”
完颜康摇摇头,“我不是说过了,练武急于求成是大忌。”华筝闻言单手扶额,做出一副痛心不已的样子,“你没懂我的意思,来听姐姐我解释一下。你记不记得书里都谁练过九阳?能总结出共同点吗?”
“你昨天说的,达摩,扫地僧,觉远,张无忌,还有练得不全的有张三丰,郭襄,以及少林的路人甲老和尚。共同点的话,他们悟性都很高,都是心胸旷达,不贪图名利的好人?”
“No!最重要的是,达摩是和尚,扫地僧是和尚,觉远是和尚,张三丰先是和尚然后是道士,郭襄后来也出家了,张无忌练功的时候在荒山野岭,本身还是个啥事都不懂的小屁孩……所以唯一一个有夫妻生活的张无忌还是在练成后结的婚,剩下的人都是出家人呐出家人,所以我建议你保险起见最好在九阳练成之前不要有性生活,我记得哪本同人来着里面说九阳修炼一半时ooxx了然后就产生了奇怪的副作用,然后导致了一个我很不想看到的令我很不爽的结局,啊不对那只是个番外可以无视掉的……”
他见华筝用一个十岁小女孩的天真面孔口无遮拦,略微不适,“小姑娘家,说话别这么奔放。再说了又不是葵花宝典,哥哥我也才十二岁,您操这心干啥……”华筝忍着笑拍拍他的肩膀,故作严肃,“没事儿,我吓唬你的,除了YY没有任何根据的说。”
两人一路说笑,完颜康也越发不后悔自己把她拐带出来,来这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么畅快自在的谈笑竟从未有过。眼看就要到达中都,华筝也换上了中原服饰,这一路从塞上过雁门关,风土人情已截然不同,中都——也就是日后的北京——作为金朝的都城自然不是一般繁华。中都街道宽广,贸易繁盛,两边叫卖不停,吆喝不止,华筝扒着车窗,亦是看个不停,问个不止,像鸟儿出笼般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她尤为好奇为何屋顶落有厚厚的黑灰,他解释是因为家家户户烧煤取暖产生的煤灰,引得华筝惊呼,原来古代就有空气污染一说。
完颜康见状也不由得感叹,就算同为穿越,命运也颇为不同,他这十年锦衣玉食,她却十分困苦,金朝不但以封赏拉拢部分部落,挑动内部斗争,收取大量贡品,还封锁边关限制贸易,其中尤以铁器为甚,从而遏制蒙古势力的壮大,因此草原上的部族生活得十分困苦,即使华筝贵为大汗的女儿,也难以见到这些古代的寻常事物,于是劝道,“我们先回府,休息好了,过两天我带你四处逛个够。”
等进了内城,使团的官员自去复命,他与华筝合乘的马车转向王府,连同随行的八个护卫骑马跟在车后,马车刚一转过街角,就看见王妃被丫环搀着,立在府门口望眼欲穿。
母子久别见面,笑泪交织不必细说,完颜洪烈此时却不在府,原来是有事前往西夏。完颜康请母亲把华筝带去安顿。只听她信口开河,把身世编得天花乱坠,无比凄惨,听得包惜弱泪眼婆娑,随后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反倒把刚归家的儿子丢一边,而完颜康听着她的漫天胡扯,也觉得颇有意思,一般人是难以相信这么小的孩子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撒弥天大谎吧。
等母亲替华筝安排房间时,完颜康趁无人在旁,悄悄对华筝说,“晚上你别睡,子时在窗子下等我。你不是要见我师父么,我带你去。”
等更鼓敲了一下,完颜康便找到华筝,带她顺园中小径走去,花园中寂静无人,只听见两人脚步。圆月高悬,照得石子路白晃晃,投下花木山石黑黢黢的影子,这时突然听见一阵幽幽的叹气声,接着一声低笑,然后又是一片悄寂无声。完颜康叮嘱华筝,“师傅她在练功,我们在旁边等等。”
两人转过假山,就见空地间一个人影,长发垂肩,正舞弄两条银蛇似的长鞭,高挑的身形笼罩在一团模糊的银色中,再细看那鞭子却是一条,她双手执在中央,两边各二丈有余。银鞭四处翻卷,在月光下光华绚烂,似活物一般灵巧,毫无破空之声,待鞭头从他们面前晃过,明晃晃装着数十只倒钩,形如蝎子的毒尾*1,华筝猛地吓了一跳,轻呼出声。
梅超风闻声神色不变,舞鞭的双手更是丝毫不见停顿,完颜康见华筝双手捂嘴,颇为紧张,轻声安抚道,“师父早听到你在这儿,不怕。”又片刻后,梅超风双手一抖一扯,银鞭缠回腰间。见她坐地调息,完颜康走过去,垂手立在一旁,说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只听一声冷笑,梅超风端坐着,纹丝不动,“我曾交待,教你武功之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说给谁听,谁就没有命活到第二天!”完颜康和她相处六年,早就摸透了她的脾气,也不着急,只是顺势跪在她身边,拉住她袖子蹭着央求道,“师父不要动怒伤了身体,徒儿考虑不周,师父要是生气,就再罚我吧。”
梅超风任他摇着袖子,突然展颜一笑,冰冷的脸上添了几分温柔,“你平安回来就好,还有什么好责罚的。一早就听人议论你带了个小丫头回府,带着见完王妃还不够,还要带着见师父吗?”
完颜康心想,这王府下人的八卦果然够迅速的,笑道,“师父莫要取笑徒儿。”又拉着华筝,“这是我师父,快向她请安。”华筝上前行礼,“晚辈华筝拜见前辈。”
话音刚落,梅超风猛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她,“你说你是谁?你再说几句话!”华筝扬头朗声道,“你若是要离开草原的话,听着水声顺着河走,金国来的使团今晚一定会在这河边安营,他们肯不肯带你走,就看造化吧。”
“好,好!原来是你!长到这么高,声音也变了。”她端坐在地上,视线刚好和华筝平齐,但因目不视物,只能双手扶住华筝的脸,摸索她脸部的轮廓,“那时分开的仓促,也不清楚你的模样,快让我看看。”
完颜康也吃了一惊,他带华筝来见梅超风,本来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只不过是好奇她所谓的叙旧。他还记得六岁那年,完颜洪烈出使蒙古回来,曾细细给他母子讲述塞外见闻,讲到一汉人小孩儿在豹口下救出铁木真的幼女,又讲到归途遇到一眼盲女子倒在河边,怜其孤苦便收留了她。完颜康心知父亲这番善举更多是为了讨好母亲,才误打误撞给他捡了个师父,哪会想到这并非巧合,竟有华筝的指点。
“我最不喜欢欠人的恩情,这下可好,省了回大漠再找。”梅超风灰白色的尖利指甲落在华筝脸上上下摸索,她僵在那儿不敢挣脱,只苦着脸向他猛眨眼,求他解围。完颜康见状上前,“临行前师父教导徒儿,武功一日不可荒废,是否要检查功课可曾落下?”
梅超风闻言放开华筝,示意完颜康上前,华筝如释重负,丢下一句“师徒授艺我回避啦啊哈哈” 就撒腿跑得无影无踪。直到练武结束,她才又绕回来问安,等梅超风回去住所,她撇嘴道,“你还真是,仗着你是个小正太就卖萌…呃…我的意思是,对你娘,你师傅,都那么乖巧,还撒娇,难怪她们都那么疼你。喂喂,你两辈子年龄加起来多少了啊,没过四十不惑也至少三十而立了吧,不觉得别扭吗?”
完颜康笑笑,“上辈子么,我从小淘气,上房揭瓦,上学时逃课去游戏厅网吧之类的更没少做,我妈一直打着骂着逼我努力学习,当时没少让她生气。等后来,好容易懂事了工作了,还没来得及孝顺就来了这里。娘和师父都是苦命女子,我身为晚辈,能做的也只有让她们过得快乐一点,哪怕只有一点。”
华筝垂了头,然后嘴硬道,“我阿妈有四个儿子,五个女儿,阿爸还有有好多个妻子,其他小阿妈的孩子我都数不清,少我一个在身边也没关系的。算了,不说这个,嘿嘿,你看看这是什么?”华筝说完拿出一大张宣纸,借着月光,完颜康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拿来细看,字迹不是墨写的,却是由一个一个淡淡的小黑点组成。
“赶快抄一遍吧,这个染料持续不了几天。时间太紧,梅超风那份九阴真经是针刺的,字像蚊子,认就要认半天,更别说是抄写了,毛笔我还不会用。我就用了药水,从一边渗透过那些针刺的小孔,印到另一面的宣纸上。再用染料涂在宣纸上,就显了字迹的颜色。倒是把皮子上的药水洗净烘干废了不少时间。”
“这是怎么弄到的?”完颜康倒吸了一口凉气,华筝还真是胆大包天,梅超风对他这个徒弟很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