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第13部分

梦见和小皮打架，我用刀砍了她一下。

看到了血，满眼的红色。

然后她手里也出现一把刀，向我砍过来。

我想躲，却动不了。

就醒了，一身的汗，粘粘的，特别难受。桌上的电子钟告诉我时间：二零零五年十一月七日凌晨一点三十七分零三秒。

我知道，今天是农历十月初六，下午立冬——在万年历上看的。

看来有些习惯还真是改不了呢……

打开灯，把毛巾和肥皂拿上，去浴室洗了个泠水澡，虽然老板在浴室里装了电热水器，不过不想用——也是习惯。

然后就睡不着了。

自己和自己下了盘围棋，耗时二十几分钟，先是白攻黑，黑在边上拼命挣扎做活，忽然就发现白的破绽，就开始对攻，紧气，然后对杀，白比黑多一气。

结果黑中盘胜。因为白如果杀黑边上那一块，黑就在中腹围成了很大很牢靠的空，大到即便死了那一堆子也占着绝对优势；如果白＇奇‘书‘网‘整。理提。供＇要消黑中间的厚势，那么对杀就是白差一气，死了后黑还是占着绝对优势。

算棋路算得头疼，想休息，但还是睡不着。

关了一个挂机的游戏，上轮回。

游戏出来的时候，我在房间的布局上看出了不对劲：我记得明明是在鑫源城里下的线，现在怎么好象是在天河呢？

皇小虎在线，他M我告知原因：“无名，你的那个城又被吃饭睡觉打下来了。”

“刚过十二点他就打了①，我们没几个人在线，不到五分钟就完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哦？又丢了一个城吗？

一天几百万的轮回币啊……

可是为什么，我却并没有喘不过气的感觉呢？按理说，我应该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感到憋气，然后愤怒，而且开始骂人才对啊？

不过，现在的这种感觉虽然怪怪的，但好象不怎么讨厌，而且，好象有点熟悉……

是所谓的“热血沸腾”吗？现在的我难道还有着小时候的冲动吗？自从上了高中之后，我可是再也没有惹过事呢！难道这种克制只是在对自己的压抑吗？

头疼得更厉害了……

真的有点羡慕天蝎任我行呢！

——我想这个做什么啊！！！！

头还是疼，看来喝酒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发现屏幕上又多了皇小虎的几句话：

“他还说明天把你的天河也拿下。”

“我操，一千多个人啊！”

“无名，你还有钱吗？”

“先把东西搬到主城那边的房子里吧②？”

是应该搬的，面对着一千多个人，我可没办法把天河守住，还是安全第一——那些东西可都是钱啊……

明天？看来我这个城主的位子是坐不了多长时间了。

所有的东西零零碎碎加起来，估摸着能卖个七八千人民币吧，以前卖过的东西也有四千多，差不多了，能赚个上万，非常的不错。

而且如果碰到个有钱的凯子，还能多捞一点……

①一个行会在同一天只能发起一次攻城战，但对在什么时候开始攻城则不作限制。

②如果某人有多个城，那么在一个城失去之后，存放在该城仓库内的物品就会全部自动转到他的其它城里去，但如果是最后一个城失陷，则物品就会归攻城方的负责人所有，如果原城主在主城内买地皮建了仓库，也只会有随机的一半物品转过去——当然，前提是那个仓库得能装得下，不然就转到仓库满为止。

这个设定还是在玩家的强烈要求下才改成这样的，据说在内测的时候，只要一个城被攻下来，原城主的私人物品就全部成为攻城方负责人的战利品了——说实话，虽然这样更贴近现实一点，但确实不像是个游戏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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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节

“天河夜转漂回星，银浦流云学水声。”这是李贺的《天上谣》的前两句吧？
不过，对于这首诗的记忆也只局限于它的题目和这开头的两句，因为这是小皮喜欢的，她在我的好几本书上练字时写得最多的就是它们。

是什么意思？我好象已经忘了呢。

天河，是一座城的名字，这是我熟悉的。但现在，那也只存在于记忆中了——现在那座城的名字叫屠猫。

屠猫……

呵呵，这个名字真的让人想笑。

把我逼到这种地步的人竟然是那么一个浅薄的家伙，连个名字都起成这样——想到这里，笑的欲望就更强烈了。

叼着烟，手捏着下巴，眼盯着屏幕上的城门，从喉咙深处挤出一阵很有节奏的声音：“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好象是手上用力太大，拇指的挤压对气管产生了影响，一下没回过气来，就开始大声地咳嗽，香烟被喷到了屏幕上，然后弹回来一些，开始下落。

在房间里，我都是穿拖鞋，所以烟头灼伤了我的左脚背；于是疼痛——很久没有过的感觉了……

把脚翘到显示器的旁边，用短得可怜的指甲把燎起的那一小块皮揭了下来，狠挤了几下，顺手摸过挂在床头的毛巾把渗出来的那点清清的水给沾去，目光又落到了屏幕上。

如果游戏设计得再真实一些的话，眼前的这座城里应该是遍地殷红吧，差不多上千人的血流在里面呢！之所以能取得这样的战果，是因为采纳了天魔的建议：刚开始的时候，守城的人便锁定关系到吊桥是否会放下来的那几名系统赠送的NPC弓箭手或魔法师，在攻城开始后便配合敌方把那几个可怜的家伙干掉。吊桥就放下来了，另外花钱雇的NPC开始很自觉地四散到城中打游击——效果比守城要好得多，好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四十多名NPC在城里飞来飞去地阴人，再加上二十多名玩家角色的配合，拖了三十多分钟才被敌方拿去印馁。

这个时间让天魔和皇小虎真骂娘，说什么“功亏一篑”，与之相反的是，作为最直接受害人的我却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不是因习惯而麻木，这种事情我习惯不了。是兴奋，一种发自心底的难以压抑的冲动，一时间平静不下来，于是找个房间睡觉，打了个“88”后下线。

开了个游戏用外挂挂着，到隔壁对面楼下的各个房间串门，蹭　了十几根烟抽，接着去吃饭，回来后洗澡，随便摸本书看了会就开始睡觉，然后又在噩梦中醒来——这次是梦到被狗咬。

连上轮回，想传送到以前的城里去看看情况，系统告诉我：“您所要传送的地方属于敌对势力，对方不允许你进入。”于是只好一路跑了过来，离城门远远地看着。

还好，天河离主城不远，用了个疾行，两三分钟就跑到了。

四大金钢都在线，这是很正常的情况，但是今天他们的表现却与平日不同。

“无名，你没事吧？”

“无名，我知道你不好受，哪天咱们再把城打回来好了。”

“无名，好歹也像个爷们！”

“无名，……”

……

对于这些关怀我实在承受不了，或者说理解不了——怎么了？

“怎么了？”我在行会频道里问。

“你真的没事？”皇小虎的反应。

“天魔说你城丢了后就下线了，怕你想不开。”人妖告诉我原因。

天魔对此作了证明：“我看你城失守后就闪人了，以为你出了事呢。”

我说：“日！”

然后说：“没事。”

“打算怎么办？”九世轮回问。

“卖东西。”

皇小虎来了兴致：“我买的话有优惠价吗？”

天魔同时也送上来一句：“卖东西？是不是不打算玩了？”

我只回答了皇小虎的问题：“当然有优惠。”

天魔把他的问题又发了一遍，我还是没回答——感觉有点莫名的心虚。

皇小虎的话很适时地给了我摆脱那种感觉的机会：“有什么好东西，都摆出来！”

我告诉他：“二线，主城。”

然后立即回城，用的是回城符，第一次在使用前没考虑它的价值。天魔的话追着我回城：“无名啊，反正等级多少都能卖东西，你转生练级玩吧！”

转生吗？物品和房产（住房、仓库、店铺等）都是可以转到小号上的，虽然房产转让会被系统收取一些手续费，但那算不了什么。不过，我现在的这个角色学习的技能投入了多少钱啊！！！

可是我为什么会回答天魔“让我考虑考虑”呢？

“差点的东西都换成游戏里的钱存着，买到三轮一百六后转四轮，有一些新玩意，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天魔继续蛊惑我。

“什么新玩意？”

“等你四轮后我就告诉你。”

故作神秘！我难道就不能问别人吗！

不过，好象没听说有谁到四轮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天魔。

“你最后一个城丢了后我就转生了，现在十六级。”

四轮，十六级，就有我感兴趣的新玩意了吗？听起来很有诱惑力呢……

不过，还是“以后再说”吧——我是这样回答天魔的，然后把仓库里的东西翻出来给皇小虎挑。毕竟，对于升级，我没有太大的兴趣，尤其是在有其它方法可以赚钱的情况下。

“想赚钱的话就快点。”天魔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他的话中有一个词对我的吸引力很大，但也让我感到疑惑。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说了一句让我更头晕的话：“差不多十来天后有一次更新。”

更新怎么了？从公测开始都更新不下十来次了，每次也不过是改掉几个小BUG而已，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以前的更新都只提前一天在游戏中通过系统消息通知的，这次……

我问他：“官网上说的吗？”

“总之十天内你尽可能升到四轮，不然更新后你肯定会后悔的。”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的不止我一人，行会频道里有不少人对此很感兴趣。

天魔的回答很让人不齿：“秘密。”

“日”这个字瞬间在对话框里飞快滚动，看来行会里有不少人被我带坏了。

“总之相信我，没错的！”天魔信誓旦旦地说道，还拿出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证据：“别管怎么说，我也是四区第一个到了四轮的啊！”

“到底是什么东西？”被天魔勾起了兴趣的人确实不少。

我没有象其他人那样问那么肤浅的问题，想了一会之后，我M天魔：“到了四轮后，一个星期能赚多少？”

天魔回答：“四轮一百五之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能把排名前十的官方物品全打出来。”

然后他反问：“你说能赚多少？”

“不可能吧？”把这个问题送上屏之后，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又发过去一个单词：“BUG？”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过奖。”我谦虚了一下，然后告诉他我的答复：“我考虑一下。”

皇小虎翻了半天，终于在行会频道里出了声：“无名，你怎么偷偷存了一把黄色战神剑和一个黄色战神甲？好淫荡啊你！”

然后他义正辞严地告诉我：“为了防止你腐化，这两件东西我要了！”

“多少钱？”他问我。

我想了想，笑笑，把一个数字送上去：“1500”

“无名你个贱人！”皇小虎真的很不文明，“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一个朋友在六区买了一整套白的才一千六！”

我很郑重地告诉他：“我这是黄色的啊！”

“日！”皇小虎说，“给个实在价。”

“你要这个做什么？你现在的等级，这东西是垃圾，如果转生，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用……”我很好心地提醒他。

皇小虎很快告诉我：“我就是想买来存着！”

看到他这个回答，我心想：鬼才会信你！

估计这家伙在泡妞——不过这时候我却没有心思去讹上他一笔，而且也确实有点不好意思讹他，毕竟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们这三十来人可是尽心尽力地帮我的，所以：“600吧。”

“真的？”皇小虎好象有点不相信。

“真的。”我说，“是你先拿去，还是我等钱到了再给你？”

“先给我吧。”

“我先走了，有事。”皇小虎把东西拿到手就要离开。

走就走呗，呵呵。我说：“走好。”

然后补充一句：“我知道你有事。”

他便又把一个“日”字送了上来，很明显：心虚！

“考虑得怎么样？”天魔就是有这么个好处：在别人聊天的时候通常不去打扰。不过我刚才是在做生意，哪里是在考虑什么啊！

我告诉他：“困了，睡醒了给你答复。”

真的是拿不定主意啊！感觉有很大的“赌”的成份在里面，那种事情不是现在的我所应该做的选择——可是，为什么心里老是下不了决定拒绝呢？

正文　第十九节

最终还是决定不玩了，接下的几天里都是在卖东西，大多数都卖不上好价钱，有的东西甚至都鲜有人问津，因为“要更新了”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看来对此心存某些幻想的人还不是少数。
但有一样东西还是卖出了好价钱，在官方论坛交易栏上发的贴子被顶了近百页，报价从三千一直涨到七千二，于是我就卖了，卖掉了那个叫“暗影戒”的小东西。

两天后，那家伙亲自跑到南京。广州的，来一趟也不容易，我就叫收了七千。

心情不错，晚上就又跑学校宿舍伙了四个人去外面吃饭，半路上碰到倩，和她客气了一下，几个大男生在旁边再一开始起哄，便又拖上了倩——甚至她把她同宿舍的人都叫了两个。

心情很好，也不在乎多加俩菜，那么，一起罢。

随便找了个饭馆，在服务员的带领下随便围了张桌子，随便叫了些菜——和以往没什么差别。

五个男生把装满啤酒的杯子碰得叮当响，三个女生则坐在一起很文静地喝着饮料，随便说着些什么，没有太多的顾虑——很不错的感觉。

可是就有人过来扫兴，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五颜六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很刺眼。他们走进饭馆，头扭了几下，便在一个黄头发的带领下到了我们的桌前。

“你们几个，换个地方！”黄头发叼着烟的嘴里蹦出这么几个字来，语气让人很不舒服。

“在外面，该忍的时候就忍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