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的校庆晚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会长真的对不起!”云暖一个劲儿的对着迹部鞠躬道歉;“是我的失职!是我的不对!对不起!对不起大家!”
我则凉凉的抱臂做壁上观状。
不知道是听哪里说的,说什么恋爱关系中位置不对等的情侣走不久;或者是什么谁先爱上谁就先输之类的。我对这个倒是没什么研究,不过我确实觉得,对云暖来说,他对于迹部并不能用“暗恋”这个词来解说——准确的说,应该是仰慕。
仰慕这个词,因为双方起始的位置的原因;已经铸就了交往中的不平等。
在往钢琴社走的路上,我郑重的对云暖说:“其实,我觉得吧,你离开日本去美国放下迹部是件好事。说句你可能不喜欢的话;你们两个是不会在一起的。”
“我知道。”云暖的表情是我出乎意料的平静,“我在察觉到我这份心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期望过有过未来。”
我讶异的瞪大了眼睛:“那你还喜欢他!”
云暖回望我的表情略微带点笑意,而且,还有着一种好像是早就参透了什么似的绝对平静的回应:“喜欢一个,就是喜欢能和他在一起的未来么?那就不是单纯的喜欢他了,而是喜欢你和他虚幻的在一起的时光。”
我被他这番话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抬起眼望向学校两边参天的梧桐树,他停下来,指着天空透过梧桐树的空隙而洒下的丝丝缕缕阳光对我说:“我以前喜欢这种温和的、不耀眼而又美妙的,甚至带点玄妙的事物,我在音乐上的偏好也一向如此。”
他垂下手来,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缓缓绽放出来一个难以言喻的笑容:“但是,当那一天,我看到迹部君的时候,我明白,我被他打败了,被他折服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耀眼的光。但是我见到了,我从此就会醉心于他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云暖说的话,我突然感到手心微微出了汗。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过这种笑容,甚至可以说,我从没有见到过别的人露出过这种笑容。但是——如果有一天,有人露出了这种笑容,说不清,道不明,我就会明白,这就是沉醉于其中的意味。
我突然感觉,像我这种没有亲身经历过感情这种事的人,是没有办法体会这种心情,也没有办法给他什么建议或者提出什么自以为是的主见了。
我们不在一个层次上。
一路上,我们就这么沉默的走着,直到钢琴社。
马上就要开始校庆表演了,云暖紧张不安的坐在钢琴凳上扭来扭曲,就差把凳子给扭出一个洞来。
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平生第一次登台献艺,居然还是自己最不拿手的唱歌,我真的会在台上把所有听众都唱进精神病医院的!
但是……云暖在让我唱歌这件事情上的坚持超出了我的对抗范围。
“我觉得你能。”在我看了歌词之后他耸耸肩对我说,“我想要的,并不是一个嗓子好的人,而是……一个能把我的想法唱出来的人。你比我认识的大多数人想的都更深,我觉得你可能更能理解我的意思。”
确实,他写的歌词有点……怎么说呢?含蓄都不能恰当的形容。
准确的说就是,我在看玩个此后的感想是这样的——丫的你是想叫我怎么唱呢老子好苦恼呢果然你不想找别人来帮忙就是因为别人一定会因为歌词的原因来拒绝你的呀是吧还有兄弟你要是真的要文艺的话能不能不要这样大量的使用古诗词来做歌词呀好吗亲你这样古今夹杂的歌词真的不是是个人就能听懂哦还有你这首歌是要表白吧说得这么渺渺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啊鼓励大家成仙成佛是吗兄弟我给你跪了我的嗓子真心会把这首歌变成所有人的噩梦所以算我求你了换个人吧要不然你就换个歌吧老子真心撑不住啊!
先喘一口气先。
今天上场这一身的打扮还是藤原学姐帮我谋划的,不然的话我原本还打算直接穿着校服上去本色出演——结果这个想法刚出口就被云暖狠狠拍了一下。
他倒是很规整的穿上了白色的衬衫配灰黑色的西服,还打了领结,亚麻色的头发乖巧的贴在耳际,耳朵中插着耳麦,天蓝色的眸里透着清澈明亮,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很单纯的男孩。灰黑色的休闲式西装真的很衬他,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但是看着他专心地凝视着钢琴键盘的时候那种专注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像云暖这样水灵又可爱的男孩子会被称为“钢琴王子”了。
我从来不觉得他配不上迹部。他很优秀,而且很棒,但是,在一开始,他就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很低很低的位子上去仰慕他。
或许,他是真的只是想安安静静的仰慕着,喜欢着,而不想去追逐吧。
“闭上眼睛——现在我要在你脸上打点粉。”藤原学姐亲自在我脸上忙活着。
总觉得藤原学姐可能很喜欢玩儿变装游戏,她在亲自动手动脑为我穿衣着装上面显示出了极大的兴致。连云暖都或明或暗的对我表示过“你真的没跟她说过你是女的?”。
她最后带着明亮的微笑帮我戴上了一个扣搭式的耳钉:“好了,搞定!”
终于结束了“给洋娃娃换衣服”的游戏,我也是大舒一口气。
深刻地知道自己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个子矮,而只有5厘米跟的皮鞋是不可能解决这一问题的,我抱着自暴自弃的心态看向穿衣镜。
还是男士的穿衣着装——云暖要求的,他不想最后鼓起勇气对学生会会长的出柜变成了被舆论造成的和我的出双入对——但是好像还不是我想得那么惨绝人寰。墨绿色的西式西装外套,袖口别上了金色的袖扣,与金色滚边相呼应。洁白的衬衫领口,再用一根墨色缎带代替传统的领结,倒是充满了英伦绅士气质。只是左耳那个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有点破坏了整体温文尔雅的绅士感觉。
“……带上耳钉显得你流氓多了。”云暖诚恳的评价道,“还是带上耳钉好!这才把你的本质暴露出来。”
我懒得理他。
“戴上耳钉的话整体感觉都会俏皮一些,而且有种叛逆的不羁的感觉,配上小雅的爱表露出来的那种性格还是蛮搭的。”藤原笑得很满足,看上去她玩儿得很愉快。
她后退一步仔细打量了我一下,转而从摆放的台花上面抽出了一枝含苞的玫瑰,折断多余的茎部之后插在了我的西服上衣口袋里面:“这样才算是完美。”
我只觉得满头黑线。
喂喂喂,我只想说等会儿我出口就是古诗词啊!我们这里又是西装又是钢琴又是玫瑰又是耳钉的是不是和歌曲的气氛不太搭调啊!
外面闪亮的灯光声和尖叫声一片,迹部那自恋的声音在场外响起。
星期六的校庆晚会,开始了。
“接下来出场的是,来自冰帝学院的河野江里子,她的演奏曲目是贝多芬的第八号钢琴奏鸣曲——《悲怆》!”
我的耳朵竖起来了:她弹奏的贝多芬地第八号钢琴奏鸣曲《悲怆》我知道,我听过云暖弹过很多次,这个几乎是他最喜欢谈的曲子了,而且也是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中流传比较广的一首。就是不知道她和云暖哪个弹得好了。
不由自主的往外看了一眼,就见那个女孩子身着一件鲜红色地无袖晚礼服勾勒出稍微清瘦却十分娇好地身材。只是那张俏脸上却带着一丝高傲地神情。
“咚!”,重重的小调和弦响起,如同一记重锤。
那个河野那装着长长的假睫毛的眼睛,此刻正微眯着。本就有些冷艳的面容显得更加傲气,两条瘦瘦的胳膊。随着这一记强力度的和弦,夸张地做出了一个向两旁支起地动作。
“唉,难道非得这样弹,才是贝多芬吗?”云暖叹道。
“你的意思是……她弹得不好?”我悄悄问云暖。
他对我促狭的笑了笑:“虽然这个河野的表现很‘专业’,但对于已经把这首《悲怆》烂熟于胸的我来说,仅凭这一个和弦,就能听出来她的真实水平。太燥,太燥了啊。”
他比划着钢琴对我解释道:“虽然河野的演奏听上去十分张扬,贝多芬的音乐中那种强烈的戏剧冲突的效果,也‘似乎’体现得很强烈,但对于专业听贝多芬的人而言,这样的演奏,就有些折磨耳朵了。”
“但是大多数观众和不怎么有实力的裁判都很吃她这一套。”他最后摇着头说。
“可惜了这架斯坦威钢琴。”令我惊讶的是,藤原学姐也插了进来,“三大名琴中,斯坦威是最适合表现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的,她的音色具有的那种独一无二的、皇者般的气质,华丽而不尖锐的高音,温暖明亮的中音和浑厚有力的低音,丰富的声音层次,都为贝多芬那极富戏剧冲突的钢琴作品提供了近乎完美的展示平台。但这位河野的演奏,实在是太……怎么说呢,”
藤原学姐做出了一个和她平日里优雅的外表极其不符的咂咂嘴的动作,和云暖异口同声的说到:“空有其表!”
说罢,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我一直觉得如果把云暖和藤原介绍到一起的话两个人绝对会成为知音,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能一拍即合,我还是感到有种淡淡的……被嫌弃的感觉。
音痴怎么了?音痴也是有尊严的!
“有请下一位表演者,冰帝学院,云暖!他为大家带来的是——咦,迹部会长,为什么会有两个名字一样的曲子呢?是不是重名呀?”
那个声音有点娇滴滴的女主持人暧昧的把身子靠向迹部,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在合看节目单。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云暖,发现他对于这种事情淡定的出于寻常。
“哼,你觉得本大爷安排的节目会出现这么不华丽的事情么?”迹部那高傲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个人演奏的是同一首曲子!”
“呜哇!”那个女主持人夸张地掩着嘴惊呼,“为什么要演奏一样的曲子呢?明明钢琴曲有这么多~”
云暖不引人注意的皱了皱眉头。
迹部扬起头,精致的面容上一片张扬,嘴角微微上翘:“你们都知道云暖那个家伙吧?”
“是~”
场下一片排山倒海的叫声。
云暖很显然没有料到迹部会来这么一手,有点呆掉了。
“很~好!”迹部伸出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举起麦克风对着全场的人说:“云暖这个家伙,今年要做一件不华丽的事情——他要离开冰帝了。”
云暖和我呆住的瞬间,全场的人都在喊:“不~要!”
没想到云暖在冰帝人气这么高啊!
问题是迹部到底要做什么啊!
最主要的问题是全场的女性观众对着舞台骑上大喊“雅~蠛~蝶~”是多么考验一个出身中国地区孩子的忍受底线啊!
“他——被美国麻省的胡桃山音乐学院录取了!那是全美最好的一所音乐中学!”迹部对着话筒张扬的说,“是不是不那么华丽呀~”
“唔啊啊啊啊——”全场都在尖叫。
我突然有点不想看云暖的表情了。
“那么!”他猛地打了一个响指,全场的灯光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他在灯光下闪烁着亮光的暗紫色发色,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那双蓝色眸子里闪耀着的自信的光芒引人入胜。
“接下来,就让你们听一听,能被全美最好的音乐学院录取的家伙,弹的钢琴是什么样子的!”灯光下的他,张扬恣意的微笑,引动了全场的欢呼。
我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云暖笔记上的一行小诗:
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否还见过比这个人更耀眼美丽的存在。
他站在世界的中心。
你看见了他,眼里只看见了他。
他眉眼如画,无法用浅薄的字眼来形容
长长的手指搭在眼角,眼波流转,在刹那间便是永恒。
薄唇轻扬,眼含笑。
眉梢一直向后衍伸,以一种秉冽的姿态缓入发鬓。
你只看他一眼,那一眼
——便是永远。
或许——云暖对他的迷恋,并不是那么的难以解释了。这就是一些人天生的,与生俱来的光环,让你只能仰视。
“稳住!”在云暖要上台的时候,我猛的握住了他的手,“你一定要稳住,别激动!”
云暖就这样带着刚才愣神的表情看着我,过了片刻,他突然对着我粲然一笑:“我知道,而且,我会超常发挥的。”
他就这样带着那抹微笑上台了。
☆、十动然拒
“稳住!”在云暖要上台的时候;我猛的握住了他的手,“你一定要稳住;别激动!”
云暖就这样带着刚才愣神的表情看着我,过了片刻,他突然对着我粲然一笑:“我知道,而且,我会超常发挥的。”
他就这样带着那抹微笑上台了。
当他落座在钢琴椅上的那一瞬间,平淡地目光瞬间变得坚毅;仿佛带着严肃地思考。这一刹那间地表情,令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云暖在刹那间变了一个人一般。那绝不是装出来地神情。
藤原学姐在我身边赞赏性的点了点头。
“咚!”,斯坦威钢琴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云暖的双手;深深地陷入琴键中,而眼神,也随着这如同叹息般的一个和弦,变得无比深邃。
缓缓地提起双手,轻轻地奏响了两个弱音,如同那声重重的叹息过后,带着沉痛回忆的诉说,但随即,一个更为猛烈和不和谐的和弦随后而至,重重地敲击在众人心里!这是带着一丝悲壮的命运色彩的声音,如同最残酷的现实般,让人不忍直视!
虽然刚刚已经听过了那个什么河野的演奏。但此刻,每一位观众的心里都有着这样的一个声音:这是同一首曲子吗?还是那几个和弦,还是同样的旋律,但出来的效果却是天差地别!在云暖的手下,沉重的和弦带给人们一种无比沉重的厚实感,而那如同呻/吟一般的弱音,却似一缕低语,不轻不重,却恰恰触到了他们心底那最柔软的角落。
就好像,这首钢琴奏鸣曲仿佛都被赋予了——灵魂。每一次听,都会带给人心灵上的巨大震撼。
和弦的强弱对比越来越大,那种不和谐的程度也越来越高,将每一位听众的心也揪得越来越紧,那股沉重和悲恸的音乐,竟然有让人喘不上气来之感。
终于,积累已久的矛盾不可抑止地爆发了!云暖的双手,由一开始如同拖着万斤巨石般的沉重,突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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