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自己真的是在很厚很厚面吧?
从他失忆后,至始至终只是在后宫闹腾。其实沈旻珺比谁都明白,他就是后宫养着的一只宠儿,说好听是代替了妻子的角色,说不好听,就是一个不能生育的玩物,喜欢了,便是百般疼爱,不喜欢了,便撒手不管。他要自己是什么样,自己便是什么样,如若不满,还可随意蹂躏,捏成自己喜爱的样子。
他的父王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一点保障,如若他不喜自己时,他过去的沈王爷,如今的王长子有算得了什么?
那些往日看自己不顺眼的自然是百般的讨要回来,沈灏珏甚至连一句保证的话都没给自己说过。
玉谷好歹还保证过,好歹还想给自己实权,终究不会让自己落得被下人欺凌的下场。
可,他父王似乎觉得有自己护着便够了,似乎,他只要呆在自己的羽翼下,然后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这的确很美好,但也太过天真,他是沈王爷,是让天下不论何国,不论何人出手时都会犹豫三分,更是胆怯的角。
但,他的父王忘了自己的尊严,忘了他的过往。
如若真能护着自己一生安忧倒也罢了,疼爱宠爱自己一辈子倒也美满,只可惜……这人做不到,永远也做不到。
更为让沈旻珺感到好笑的是,他的父王,似乎从来没这么觉得过……
垂下眼帘,一切对他而言理所当然的很。
是不是因为没有失去过?沈旻珺不由如此想着。
一开始便是自己痴恋着,仰慕着父王,那人是自己的一切,是自己的天,是自己的地,是自己唯一的仰仗,所以他对自己这般就理所当然了?
不过也对,父王,这般的人物,虽然对魏子涵怀有感恩,但除了对魏子涵外,在国事上,在朝纲上一直都是果断而行,虽然要留有一世英名,为后一位继承者创造机会,却无法改变他的能力。
天底下,谁不知道孔雀王朝的国君沈灏珏?这乱世而出,以一人之力平顶叛乱,收复各国,使之邻邦畏惧。
当年,他父王亲自上战场,一举夺下虎族三座城池,带领十位护卫攻克蛇族的千蛇阵,这一件件,一幢幢的旷世之举,如何不让人侧目?
大臣虽然因父王的仁慈而暗地为某私心,可到底还是畏惧父王的。
自然,除了魏子涵……
除了魏子涵……
不论是为了沈玉谷还是为了他的父王,魏子涵,自己必须要除!
沈玉谷知道自己那兄长醒后,每日陪伴的时间从一个时辰愣是增加到两个时辰,这让一旁一同待在屋内的沈灏珏额头青筋乱蹦跶。
沈旻珺不能动,不知为何,他这次收伤口收的很慢,哪怕过了大半个月依旧稍有不慎便会再次裂开。
第97章
沈玉谷瞧着都不知如何是好,每每找来珍珠磨成粉;又或者去找蛇胆炼油;做祛疤之用;只可惜;鞭痕入骨;虽然能抹去些许;但伤痕是留下了,此生都抹不去,去不了;哪怕是掀了这层皮肤,最终长好了,这伤痕依旧会在……
朝堂之上;对沈玉谷伏虎令被王长子砸之事;非议众多。
自然大多数人都觉得七十鞭子太少,怎么说都该再惩罚惩罚。
往日沈玉谷还会跳出来咒骂那群人一顿,如今,他不过是垂下眼帘,不再多吭声。
没必要再说了,那些人,也没必要再留了……
往日自己责骂他们还不是坏了一份希望能留下重用的意图?如今,看来真没必要了。
不在乎,所以不再理睬。
沈灏珏自然是不会再让自己的小孔雀受罚,坦然而道,“王长子失忆,如今不过是六岁儿童,各位还要与一个六岁儿童过不去?”这般不冷不热的言辞还是让大臣怯步,说穿了,往日沈灏珏不发威他们自然不放在心上,如若沈灏珏不快,那自然是心存恐惧的。
魏子涵见状立刻出言替沈旻珺说上几句,但也有意无意的指责这错并不在沈旻珺一人身上,毕竟沈玉谷藏东西的本事实在堪忧,居然连一个六岁儿童的都能找到,如何不让人对他存有怀疑?
这一下,沈玉谷当真有些不妥了……
质疑声,自然改过先前在军中所做功勋,仿佛沈玉谷只有错,没有对一般。
再加之先前对粮草官的旧账等一一被翻出,沈玉谷要不是身边还有天泽,天狼卫队以及缭倾贤,此刻说不准当真如魏子涵初时所料,一步错,步步错,慌忙之中想要挽回,却让毫无章法,最终满盘皆输。
只是,这次之事让沈玉谷了然,自己虽然如今是太子爷,可身边没有一个真正的自己人。
他那兄长还有天狼卫队,还有心腹,还有缭倾贤,还有孔家等人,可自己呢?
原以为自己是太子,所以天下都是自己的无需结党营私,谋划自己的势力。
但如今看来,自己当真是太天真,太愚蠢!
眼下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便是,吃一亏长一智,在尚未输彻底前,自己上有翻盘的机会……
更何况,他不是还有哥哥吗?
还有那一心存有自己的兄长,如此一来便也够了。
不过,沈玉谷如此沉着镇定,丝毫没有兵荒马乱之感倒是让魏子涵稍稍诧异,但他从来未曾把沈玉谷放在眼里过。
故而当真不当回事儿,反倒是在那鞭刑之后没多久便开始提点沈灏珏关于子嗣之事。
眼下,沈旻珺受了一顿鞭刑,在自己特意关照下,自然要三五个月不可乱动,这些时日足够白妃做些什么。
而沈玉谷自己愚蠢落了圈套,如今大臣在自己暗中纵容下对沈玉谷心存疑惑,更多了几分不确定。
再加之自己也曾以下透露过白妃如若存有子嗣之事,这对那些大臣而言没什么不好的。
多一个选择而已,更何况,眼下沈玉谷时好时坏他们都无法确定。
如若多了一个白妃的子嗣,料不准或许会比沈玉谷更为出色呢?
如此一来,朝堂之上倒是越发热闹……
魏子涵站在一旁绝不出声,仿佛那些大臣的提议,与他无关。
甚至有些大臣直言不讳的希望沈灏珏扩充后宫,繁衍子嗣,如此话就当着沈玉谷的面说,当真是再打这位“太子爷”的脸面啊。
魏子涵暗笑,自己看着沈玉谷长大,那小子是什么脾气,他又如何会不清楚?
憋?能憋多久?忍又能忍多久?
心里冷笑,只要他再一次出言不逊,自己便可假借这点,让白妃先怀有身孕。
至于那些大臣想把自己的女儿塞入后宫,他倒也不反对,真多有几个子嗣也好,及时自己稍稍辛苦点,多带几个,整个沈家王朝在此落入自己手中,继承大统之人,再次由自己挑选,那滋味,还真让人难以忘怀啊……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每次上药都由沈灏珏亲自动手,指腹留恋的徘徊在伤痕上,亲吻着尚且完好的肌肤,“旻珺过几日便会好了,不疼,乖不疼。”他知道,那孩子极会隐忍。
这伤口看似好不容易结盖了,但还是会疼,那孩子时常称自己不注意便是咬紧了被单,手指都抓得发白,几次指甲断了都毫无知觉。
越是如此,沈灏珏越是怜惜,也越发的责怪自己。
“父王,伤好了后还会再挨打吗?”沈旻珺微微侧头,认真的注视着身后眷恋亲吻自己的男人。
只是,这话太过残忍。过往,沈灏珏自然是下意识会哄着说,不会,谁敢打我家的小孔雀。
可眼下,沈旻珺满身的鞭痕还是自己下的命令,这要他如何开口?
“你只要乖乖的就不会。”说着起身,略显狼狈的走到另一侧放下^药膏。
沈旻珺注视着这一切,心里也略带几分苦涩,“旻珺一直很乖,很乖的。”喃喃似的自语,“旻珺是王长子,却不知为何一直被关在宫^内,旻珺很乖的就不出去。旻珺知道别人讨厌旻珺,所以旻珺就不去接触别人,旻珺知道爹爹不希望自己接触外人,不喜欢自己乱跑,所以除了偶尔去凤颈宫找玉谷外,很少出凤首宫,就算出去也不过是在御花园逛逛就回来。旻珺知道自己是爹爹的妻子,所以只能呆在后宫,但旻珺也是王子……旻珺,从来不怪爹爹,爹爹有爹爹的苦楚,旻珺都懂,也不会让爹爹为难。所以,爹爹不论做什么,旻珺都不会怪爹爹,因为那一定是旻珺做的不好,做得不对,惹爹爹难受了。但,旻珺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爹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就是想要和爹爹一辈子在一起,哪怕是,哪怕是一只被养在后宫,不成妃,不成子的也无所谓……因为,旻珺只要爹爹,旻珺只有爹爹了……”
这一词一言,仿佛是一把无形的锤子一样瞧在心头。
沈灏珏虽然平日冷漠,但他真是喜欢旻珺,否则也不会对自己的长子下手。
可便是因为这份喜欢,他更会顾忌,早年所受的教育他未曾遗忘,不可因美色耽误,帝王不可有情,帝王不可有爱,所以他只是喜欢着自己的长子,也便是如此了。
喜欢,所以他养在后宫,喜欢所以他不给他任何实权,甚至连奖赏都甚少,除了往日陪伴的时间多些外,沈灏珏什么都没给过那孩子。
爱,太容易左右人心了,沈灏珏明白。
在自己喜欢上自己的皇长子时,他便明白。所以,他一直克制着,控制着这份喜欢,从未让他增长过,也未曾让他越界。
宠着,疼着,爱着,便是如此,这么简单而已。
但沈灏珏不是不明白沈旻珺对他的依恋与爱慕,可,当真现在听闻后……
垂下眼帘,沈灏珏都无法言诉如今的心情。
如今朝堂之上要自己繁衍子嗣的何其多?
沈玉谷其实做的不错,虽然稍有差错,却绝不会引得群臣质疑,沈灏珏只能怀疑是不是沈玉谷此人做事不妥,居然得罪一干大臣,甚至让他们想要自己繁衍子嗣,另立储君。
由谁即位况且不提,但如若繁衍子嗣,沈灏珏不论如何也觉得自己做不到。
特别是旻珺如今说出这番话,他只要自己,也只有自己了……
然,刚有几分激动的心,却在这一刻想起昨夜魏子涵之言:“灏珏,我知晓你之心,本也不想再提此事,然这几日^你也该看到朝堂之上那些大臣所言。显然不满玉谷多日,我也知晓你喜欢玉谷,觉得玉谷乃是继承大统之人,可群臣反对的话,难道还要出现当年之事?!更何况,我也并非要你放弃玉谷,只是另有子嗣,尚且可让玉谷明事罢了。所以,灏珏,为了这天下,为了这沈家王朝,子嗣必须有,不得不由啊!”
子嗣要有,不得不由……
放下手中的药膏,再次回到那孩子身侧,低头亲吻那孩子微微颤抖的眼帘。
沈旻珺说得对,自己先是天子,后是父王,最后才是他的爹爹。
所以,终究要对不起那孩子的不是?
玉谷,也太不争气了,否则也不会有眼下这步……
只盼着,当他有了竞争之人时,莫要再走错路。
沈灏珏饶是心中答应魏子涵要存有子嗣,可沈旻珺的伤还没好,他自然不会有所动作。
这几日白妃显然也听到些动静,活动的越发平凡,只可惜,这次沈灏珏的心思全在那只小白孔雀身上。
哪怕有孤本,哪怕是世间难寻的棋谱,都无法让沈灏珏久留。
几次甚至不过是差人拿了东西,带到凤首宫,陪着自家小白孔雀是看看。
对这全程几乎二十四小时的陪伴,沈旻珺自然感到满意。
虽然,那日沈灏珏没有一句回答……
不过显然,不论是沈旻珺还是辛钿,又或者是天泽都能清晰的感觉到沈玉谷的改变。
他不再如往日那般嚣张,虽然脾气依旧,却收敛了许多。
整个人仿佛是一把带肖的宝剑,沉稳了许多。
第98章
三个月后;沈旻珺已经能从床^上起身;坐坐;或趁人不注意,庭院内走走。
魏子涵见沈灏珏如今整个心思都扑沈旻珺身上,当真有种恨铁不成钢滋味。
白妃哪一朵花不好;偏偏喜欢沈旻珺这小子!
一个男人;虽然独特,玩玩倒也够了;何须花这么多心思?!
再沈旻珺身上做再多;他能给沈灏珏生出一颗蛋来!?
白妃如今做什么都没用;就连魏子涵也怪罪不了她,毕竟眼下下朝后;就连魏子涵要见他都有几分困难。
看来;还是得发生些什么,让沈灏珏去白妃宫^内才行。
如今,魏子涵到有些后悔让沈旻珺受这么重伤,早知如此,让他躺个十天半个月倒也够了,现两父子成天粘一起像什么样?!
只是,这头魏子涵还没想好发生些什么事儿,另一头沈玉谷却自己闹出些事儿了。
不过,此事倒也不怪沈玉谷,毕竟……
要说此事,必须从沈旻珺受了鞭刑,却时常无法合拢伤口说起。
索太医也一时看不明白,而沈灏珏却觉得可能因之前自己让其抹去记忆,使得身体虚弱所致,伤口无法正常愈合。
偏偏沈玉谷不怎么认为,但他也知道如今自己跳出来说,势必会惹来沈灏珏反感。
故而,他自己派人查,那日用鞭子早已当场烧了。
沈玉谷本是查不出什么,但他这次当真心恼,故而让薛明卓带人抓了那日行刑侍卫,只是,那侍卫严刑之下倒当真不知。
到此,沈玉谷本该死心,可天泽却不怎么认为,再加之沈玉谷本就不是容易罢手之人。
何况缭倾贤也说了,“如若真侍卫身上动手,目标也太大,故而侍卫可能只是出头枪,真正动手该幕后。”
如此一来,沈玉谷便把那日行刑侍卫以及后宫施刑者一一查了,刚好查到有几个与魏子涵有着或多或少联系,便以那几日着手,虽说没查出自己要,但也确能确定,魏子涵手,伸太长。
可说穿了这些不是沈玉谷现要,就缭倾贤以为自己是否把目标看错时,天泽却说了句,“伤口愈合不了,势必问题出鞭子上,那日鞭子从何处来?又有谁碰过?如若要一人伤口无法愈合,需要哪些药?又有哪些药索太医都看不出?”
如此一来,到时缩减了不少问题,不出三日便查出鞭子有谁拿出,上面又是用了什么药,只是那人沈玉谷刚抓^住时便咬舌自。
虽说死无对证,但沈玉谷却不觉得此事就能这么算了。
直接把那人尸首扔沈灏珏面前,扔出这几日所查,转而深深看了眼自己父王,什么都没说便转头去看望自己兄长。
这几日哥哥都能动了,太医都说鞭痕去不掉,原本白^皙肌肤,如今多了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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