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禹也懒得说她;直接钻进厨房;没多久端着一碗粥出来;却见她偎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干的头发乱糟糟挡在脸上;下巴似乎比之前更尖了。
新禹眉心一紧;想叫她;手已经快要落到她身上;又不忍心的急缩回来;反正粥还在冒热气;索性放一边晾着。不想;碗底碰到茶几的轻响就把温暖从小憩中叫醒了。
她缓缓眨着眼;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困顿;眼皮翻卷着比平时更深。坐正身子;温暖打个哈欠;瞄瞄茶几上的粥;“我说;咱们到底算怎么回事?”拿起那杯白开水啜一口;又无力的靠回沙发;“我们;我和你;真是没事找事。”
比起那些整天疲于奔命的人们;为了梦想打拼着的人们;他们俩真是太闲了;闲到用所有的时间谈情说爱酝酿情绪;在一起分开;分开又努力的想要在一起。
“我们;把感情又当成了什么?”温暖把下巴撑在靠枕上;很无力;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胃疼所以情绪不好;总之;现在就是没理由的烦闷。
“小暖……”新禹很久没见她这般紧捏着眉头的样子了;自己就让她这么不耐烦?“把粥喝了;吃点药。”说完起身;“实在难受记得给我电话;如果……你愿意的话。”之后再不多留;逃一般离开了。
温暖呆呆的看着茶几上的粥;忽然;手机响了;是新禹的;“落下东西了?”
“没;明天陪爷爷去检查;我上午有事只能把他送过去;他想让你陪着。”
不管她跟新禹如何;老人家这点小愿望她都不想拒绝;“嗯;几点?”
“九点;我过来接你;八点十五叫你起床?”
温暖眨眨眼;“八点半吧。”
“OK;记得吃药;特别疼了记得给我电话。”
“知道了。”
挂了电话;温暖继续盯着那碗粥发呆;直到听见肚子咕噜噜乱叫才端起来稀里哗啦的吃了。说来也奇怪;吃完打个饱嗝;忽然发现胃不疼了。
最近几乎是黑白颠倒着过;闹得自己除了累就是累;这么早钻被窝竟是粘着枕头就睡着了;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八点;不等新禹打电话她自己先醒了。收拾完后;还把昨天吃剩的粥热了热。
爷爷的手术很成功;加上老头子之前就经常锻炼;复健效果一直好的出奇;这次去检查检查没问题的话;就是最后一次了。因为给爷爷做手术的贺非坚持不肯复职;所以后来担任爷爷主治医师的一直是另一个医生;温暖只来过两次;爷爷算是半个熟人;指点着温暖一会儿就找到了人家的办公室。
没想到贺非也在里面;正在和那个林医生聊天。
林医生见到郑爷爷忙起身;“您来了;请坐。”然后冲跟来的温暖笑着点点头;“这位是贺非;是您手术时的主刀;您还有印象吧?”
郑爷爷呵呵笑笑;“见过几回;你不是新禹的朋友么?”
贺非笑着点点头;“今天我带您去做检查行吗?”
“这有什么行不行的;反正谁带我检查我都是一样的很健康。”郑爷爷说完得意的挑了挑眉。
检查什么的其实很简单;郑爷爷对各项流程都很熟悉;通常是把外套交给温暖自己就钻进了不知道那个房间。贺非都是办完手续陪温暖在外面等;话不多;总是笑微微的。
“这次的时间可能长一点;去那边坐会儿吧。”贺非指指走廊里的凳子。
“不用了;难得出来一趟;站会儿也不错。”温暖是觉得跟个不怎么熟悉的熟人坐一起还不如站着呢。
贺非努努唇;抱臂闲散的靠在了墙上。看温暖刚刚好的角度;她前面的碎发太有个性;那么可爱的小脸遮住了多一半;不调整好角度还真不好欣赏。“今天胃没再疼吧?”
“唔;没有。”温暖微垂着头;听见问话随口就答了;似乎连大脑都没过。直到听见他又说了句“那就好”才蓦地意识到不对劲;拧了眉毛瞪他;“你怎么知道我昨天胃疼。”
贺非茫然;“我没说你昨天胃疼。”说完无辜的眨眨眼;“只是随口问问你今天有没有胃疼。”看似纯良;眼底却分明闪烁着狐狸般狡黠的光。
温暖眯眯眼;说实话;她还真是挺讨厌故弄玄虚什么的;“这个;算不算医生的职业病?”
贺非看着她这个极具危险性的表情;潜意识的挪了挪步子;“那个;你先别生气;我真的就是随口问问。”估计在游戏里;她的战棍已经抡过来了。
温暖更加怀疑的抿了抿唇;忽然展颜;“哦;不好意思。”继而稍侧了身子摸出手机看短信。
贺非见她忙上自己的事了如释重负的小舒口气;虽然计划了好多次在现实中见面的情形;偏偏每次一想捅破他就紧张。暗叹着自己真怂;忽然手机响了;错愕间摸出来一看竟然是温暖的短信;除了一个鬼脸;什么都没写。
贺非大惊;抬头见温暖正贼兮兮的冲自己笑;脊梁骨瞬间凉了;“呵呵;朋友叫我去吃饭呢。”
温暖习惯性的攥着拳头活动了一下手指;当然;现实中不能像游戏里一样出现骨节松动的脆响;“贺医生的手机挺好看的;不知道能不能借我看一眼。”
贺非惨兮兮的往后退了退;“手机可是私人物品;怎么能随便给人看呢?是吧……呵呵;呵呵……”
“哦?”温暖挑挑眉梢;恰看见拐角处露出惊讶表情的小护士;立时发现两人现在组成的画面貌似不太文雅;这才收了拳头;撇撇嘴;“不给看拉倒。”她刚才给游戏里的朋友群发;不知道他还想瞒什么;手机簿上的人;除了他没在现实中见过之外;谁是谁都记得清清楚楚。也罢;当他说的是真话也好;有时候走的太近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贺非本想说些什么;正赶上郑爷爷出来;只得作罢。
之后温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了;陪着郑爷爷说这说那逗得老头子一劲儿傻笑。好吧;贺非在心里苦哈哈;人家好像之前也没咋看自己。正郁闷着机会就来了;新禹因为公司的事暂时走不开;让温暖跟爷爷打车回家。
温暖挂了电话;老头子先发话了;“他不来正好;咱们爷俩去吃韩国菜怎么样?”
温暖笑眯眯点头;“好啊好啊;咱们爷儿俩去约会。”
贺非满眼飞星星;“郑爷爷;我知道一个地方的韩国菜特别地道;正好开车一起去吧。”
“我听说贺医生挺忙的;还是不要麻烦了。”温暖礼貌微笑着。
说得贺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谁不知道他贺非现在是无业游民?好吧;他现在是传说中的职业玩家;瞬间纠结完毕;厚着脸皮强调;“不忙; 我今天放假。”
郑爷爷哪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弯弯绕;拍拍贺非的肩膀;“那正好;咱们一起去吃吧;我正好谢谢你这个小恩人。”
贺非呵呵赔笑;很狗腿的谄媚道:“爷爷;能给你做手术那是我的荣幸。”
郑爷爷笑逐颜开;一时间连眼睛都找不着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啥好让人家荣幸的;听着就是高兴哇。当然就没发现旁边的孙媳妇脑袋上多出块小黑云;正翻滚着。
正文 一八四章:其实我不错
一八四章:其实我不错
这顿本该超级简单的午饭因为贺非和郑爷爷没完没了的话题无限延长着;从漫画到电动到历史到现代军事再到贺非的老本行;郑爷爷没事喜欢研究点乱七八糟的还比较能让人理解;一个老早就退了休的老头;有时间有阅历有闲情逸致;再加上对各个领域的好奇;自然什么都知道点;可是贺非就比较让人震撼了;至少温暖自己头糟碰见这么博学的同龄人;就拿历史;她自己除了唐宋元明清的顺序搞不错外;别的就是你知我知天下知的那些事。尤其是当贺非的知道绝对能把郑爷爷那种知道说得心服口服的时候;温暖吃粥的速度不自觉慢了些。
然而;这些忽然萌生出的佩服和好奇温暖都只让它们停留在了心里;闷头吃着粥一碗一碗又一碗;唉;对一个嘴刁又对辣味超级敏感的娃来说;这里的菜色可选择性实在可怜了点。
其实;她对贺非故意隐瞒身份这件事是有点介意的;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再睁着眼说瞎话;作为朋友;她当然可以理解;然后跟着装傻。可是;可以理解是可以理解;不代表心里会舒服;因为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或者某种情愫作怪;潜意识的以为贺非应该会因为两人在游戏中的关系小惊喜一下的。
算了;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情怀;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一点不知道;就她自己而言;贺非不承认也是好事;厄;只是……女孩子嘛;总会有那么点期待被注意;被放心上的;谁不希望能有那么一个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蓝颜;可以不用去负担感情和责任;可以在最需要的时候看见他为自己挺身而出且不计较得失?尤其是温暖这种比较缺乏安全感又偶尔有点文艺感的娃;这种梦;做的自然更加多。叹一个;温暖咬着勺子;不自觉笑了;又不是小丫头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真是不自知哇。
靠窗的位置阳光总是很好;吃到了撑的温暖歪在椅子里;眯着眼数外面的车;很快有了困意。明明正跟郑爷爷谈笑风生的贺非却是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抓住了每一个机会偷瞄对面的可人儿。可是看郑爷爷意犹未尽的样子;他又不忍心让老人家失望;两相权衡;只得继续耐着性子陪聊。
贺非的父母在他三岁那年出车祸去世;他跟爷爷奶奶一起长大;本来就对老人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五年前;爷爷奶奶相继离世这种亲近感愈发强烈了。所以这顿饭虽然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他却是真的挺喜欢郑爷爷。看着温暖不住点头;也只能无奈希冀着郑爷爷能看一眼旁边的丫头;他实在担心等会儿那家伙会直接撞到桌子上。
就在温暖摇摇晃晃欲睡不睡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她一下从困顿中跳出来;手机屏上赫然是“老公”两个字。离婚后;这些早先存下的信息一直没改过;怔忪过后才将手机贴到耳边;“怎么了?”
“对不起;开会到现在;你和爷爷回家了么?”
温暖尚没回答; 就听见他跟旁人招呼着什么;看来是真的很忙。等到那边安静下来;她才说:“在跟贺非吃饭。”
“贺非?”那边顿了下;“唔;他也在……今天没时间;不然真该过去当面谢谢他;厄;我等下还有些事;你跟爷爷打车回去行么?”
“嗯;没问题;你去忙吧。”温暖说完挂了电话;心中淡然。眨眨眼才晃神;这可不是那对整天让她自己搞定忙活完这边忙活那边的父母……自己;是怎么了?抬眼对上一老一小探究的眼神;抿唇一笑;“新禹说有事不能过来接了;两位继续。”
郑爷爷看温暖脸色有些不好;生怕她是在责怪孙子;眯着眼睛打圆场;“新禹最近在跟朋友弄公司;要是有什么疏忽的;你就多担待着点吧。”男人以事业为重是理所当然;不过;郑爷爷纯情漫画看多了;倒也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和自己当年不同;再说温暖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有点任性也是应该的。
温暖的怅然只是在奇怪自己莫名涌出的想法;听了郑爷爷的话;本就糊涂的神志更加不灵光;反应半晌才粲然笑答:“我知道的。”只是在心里觉得这句知道有点多余罢了。
贺非不怎么喜欢两人的对话;以他的猜测;温暖应该是在现实都跟新禹出了问题才对;虽然今天看见她跟着一同出现有些开心;随之出现的疑问却也不在少数;不好多嘴问罢了。此时只得抓住机会说:“爷爷;话说多了伤元气;我先送你们回去;下次咱爷俩再继续。”
郑爷爷哈哈点头;“好好好。”
回去的路上;郑爷爷坐副驾驶;情况和在餐厅差不多;虽然也不到温暖插不上话的地步;只是她不想说;索性继续歪着看风景。
郑爷爷是有心让温暖在家吃晚饭的;哪知到家的时候发现那丫头已经在后面睡着了;看样子睡得还很香。年轻人都有晚睡的习惯。今天那么早就跟着出来;郑爷爷以为孙媳妇是累坏了;哪里知道她只是无聊到了极致这才睡着。心有不忍的当口;只得麻烦贺非帮忙把人送回去。却不知;面上淡定说着小事的某男;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本来他还在纠结怎么开这个口;现在可好;不仅不用自己为难;还顺道卖了个人情。
温暖在后座上睡的还是很不错的;只是不知怎么就从靠着变成了趴着;以致睡醒时被枕着的手背湿湿的……咳咳;趴着睡觉嘛;总会很容易出现这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小意外的。
贺非却是头一回看见她这副熊样;眸子忽闪两下;忍不住伸手揉她的头;微笑道:“丫头;你好可爱”
温暖的脑子尚处在混沌期;三下五除二抹了嘴角的口水;两眼翻白拎开头顶胡作非为的爪子;“小子;逾矩了”话一出口;却是一愣;蓦然发现这不是在游戏;关键是眼前这男人也还没承认自己在游戏中的身份。
见她眼底瞬间清明;不自然的松了捏着他小手指的手;贺非也反应过来;干咳两下;从车门前让开;“厄;先把帽子戴上吧;外面风大;别冻着。”
温暖嘟囔句“没事”;下了车。
贺非蹙眉;转念一想反正是在她家门口;倒是自己太小心了。
对于才刚的尴尬;温暖只当全然不知;习惯性的往门口走;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慌张转身;“爷爷;已经送回去了?”看来是宅在家里太久;本来就迟钝的神经似乎更加慢半拍了。
贺非点头;心念了句“笨丫头”;解释:“爷爷看你睡着了;让我送你回来;昨晚……没睡好?”
“诶?”温暖一顿;“还好。那;谢谢了。”说完再没别话;满脑袋都是黑道道;不住感叹;还好还好贺非的人品没问题。正在晃悠到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忽听贺非叫她。温暖扭头;“怎么了?”
保持着开门姿势的贺非反手关上车门;正襟站好;彬彬有礼的勾唇一笑;“我叫贺非;曾经是医学界首屈一指的骨科医生;现在作为职业玩家在游戏《幻界》中混得也不错;是斯顿雪域的顶尖杀手;游戏名叫太白硕硕。”
温暖听完他这一大段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除了笑也不知还能回应什么。这些;她都已经知道了好吧?
不过;贺非也没让她久等;马上就补充道:“现在单身;正在寻找那个对的人;其实;我还不错。”说完默了半晌;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斜斜的靠在了车上;深吸口气;又强调:“真的;还不错。”
温暖其实一直很紧张;实际上;后面的话她是又期待又害怕;期待是出于小女生的各种情节;你懂吧?而害怕呢;自然是拿不定自己的心;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放下新禹重新开始还是继续执念着等自己明白;是爱还是不爱。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被什么拖住;就像没了电的钟表;秒针的跳跃异常迟缓;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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