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武:“这种检查太简单了,我带一个片警去就行了,什么时候?”
风君子:“时间掌握非常重要,要在那两千五百双右脚皮鞋运出仓库正在送往我那边途中的时候。你进去检查是假,关键要登记对方仓库里还有两千五百双右脚皮鞋,做个证据记录就可以了。”
当下和常武约定了联系方式,告辞离开。
28、当场毁约
交货那天终于到了,到货的时间定在那一天的下午。秦小雅果然很有办法,请来了四个各有关部门的人,风君子也搞不清这些部门到底是做什么的,只是当朋友一样热情的招呼,反正大家都是来帮小雅的忙。这些人对风君子倒还算客气,有一个人还认识风君子,一口一个风老师的叫着,看样子是受了秦小雅的邀请来看一看,完事再等着风君子好好招待。
货车一辆一辆的都开到了货仓门口,风君子早就请好了搬运工人,一箱一箱的将皮鞋搬到三楼的仓库。对方跟车来的正是那个贸易公司的经理本人,姓陈。
风君子见到陈经理走进仓库,非常热情的上去打招呼:“陈经理,秦老板今天病了不能来,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验货和付款我经手就可以了。”接着向陈经理介绍了在座的几个人,反正都是各行业监察机关的工作人员。
陈经理一看秦小雅不在,而且又多了几个莫明其妙的人,心里有点疑惑,但是事已至此只好静观其变了。风君子和陈经理站在货仓中央,风君子手里拿了个文件夹,不时用笔记录着什么,似乎在登记货物数量。过了一段时间,一箱箱的皮鞋都搬到了仓库中,堆成了一座小山。
陈经理:“风先生,货已经齐了,你要不要验一验?”
风君子走到那堆货物当中,象征性的开一箱看了看,对陈经理说:“数量对,这种货也不用验了。”
陈经理:“货送到了,按照协议你现在应该付款了,支票带来了吗?”
风君子突然做出一副很为难的神情,凑过去小声对陈经理说:“有点麻烦,秦老板让我求你宽限几天,资金比较紧张,过几天再付行不行?”
陈经理似乎吃了一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协议写的明明白白的,验货之后当场付款,你们要毁约?”
风君子:“真的是资金紧张,不是故意要毁约。”
陈经理:“资金紧张?秦小雅明明……,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要给秦小雅打电话。”说着掏出电话和秦小雅联系,谈的似乎很不愉快,又面色阴沉的放下电话,对风君子说:“不付款我们不可能交货,我要把货拉回去,你们不仅要承担运费,我还要追究你们的违约责任。市场监督部门的人都在这儿,正好可以找他们说说理,你们这么做要不要赔偿。”
秦小雅请来的那几个人此时也走了过来,纷纷问发生了什么事,陈经理抓住机会指责风君子的毁约。那个认识风君子的人此时过来说:“风老师,这确实是你们不对呀,请我们来也不能帮你这个忙。”
风君子似乎早在意料之中,非常平静的说:“我们根本没有违约。”
陈经理:“货到不付款,还说你没违约,简直是无赖!”
“是吗?我无赖?”风君子冷笑着拿出合同:“你看清楚,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两千五百双皮鞋,三岁小孩儿都知道一双皮鞋包括一只左脚和一只右脚,你送来的货算什么?都是一只脚,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合格产品。”
说着风君子走到刚才打开的箱子旁边,顺手打开了几只鞋盒,对众人说:“你看这些鞋,我刚才验过了,都是顺脚的,我能付款吗?”
陈经理做梦也没有想到风君子会来这么一手,有点不知所措的说:“这不是说好吗?——”
“什么说好的?”风君子打断他的话,“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两千五百双皮鞋,我想皮鞋应该是左右两只脚吧,这种货要我怎么收。正好各位领导都在,你说他这种行为算是欺诈呢,还算是假冒伪劣?这批货没收了我看也可以。”
众人纷纷去看风君子打开的那几双皮鞋,果然都是右脚的,有人说:“是不是装错了,哪有这种假冒伪劣产品。”
风君子:“是不是装错了只有陈经理自己心里有数。”说着又走到另一边随手拿出来一箱,打开,里面装的皮鞋果然又都是右脚,这时他转身对陈经理说:“陈经理,还需要我再验下去吗?”
陈经理气的脸色发白,用一种愤怒的语气说:“不用了,看样子确实是我们装错了,我现在就把货物运回去,告诉秦小雅可不要后悔。”
旁边的人这时候说话了:“难怪秦小雅要找我们来看着,居然有这种怪事,陈经理你不能就这么走了,根据合同你违约了。”
陈经理已经气的快说不出话来了,只好咬着牙说:“这是个误会,可能是装箱装错了,我不会违约的,回头我会把正货再送过来。”
风君子:“不用了,把货物拉走吧,我也不想再和你合作了,合同上写的交货时间就是今天,过时无效,这件事就算了。”
旁边有人问:“风老师就这么放他走?”
风君子:“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我也没受什么损失”,接着对陈经理大声说:“老陈,这件事情都是我的主意,跟秦小雅没有关系,我叫风君子,你记好了,有什么事来找我就行。我再送你一个人情,帮你把货搬回车上去。”接着招呼搬运工又把皮鞋原样搬回了车上。
29、移花接木
陈经理将皮鞋运回货仓之后,立刻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人听完陈经理的转述之后非常吃惊:“你确定那个人说他叫风君子?情况怎么是这样,难道秦小雅根本就不想处理那五千双皮鞋了吗?不应该是这样。老陈先这样吧,有什么情况你再及时跟我联系。”
第二天早上,陈经理刚刚起床,电话就响了,还是昨天和他通话的那个人,似乎过了一夜有点想明白了,在电话里对陈经理说:“老陈,货运回来之后你验过没有?”
陈经理:“没验,直接拉回货仓了。”
对方:“风君子这个人最擅长神欺鬼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赶紧到货仓验一验,有什么发现马上给我打电话。”
一个小时以后,陈经理播通了电话,用一种惊慌的声音说:“妈的,不好了,出鬼了,运回来的皮鞋全部成了左脚的,只有两箱还是右脚,就是那臭小子验过的两箱!”
与此同时,在秦小雅的办公室里,笑吟吟的秦小雅正用一种无比佩服的眼光看着风君子,问他:“风君子你真行,原来不是准备在二楼交货的吗?怎么突然改成了三楼,中间你是怎么调的包?”
风君子:“你只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过程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再说这是一个秘密,别人都知道了以后就不好用了,这是我看《魔术揭密》的一点心得。魔术师是不能轻易把机关告诉观众的,要不然下次你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帮你。”
秦小雅:“哪还有下次,一次就够我受的了。对了,你胆子也真大,如果那个陈经理把其它的箱子打开验货,发现被你调了包怎么办?”
风君子:“我估计他不会,因为他心里本来就有鬼,再说他当时已经懵了,还来不及想那么多。”
秦小雅:“我是说万一,万一真是这样你不是演砸了。”
风君子:“万一真是这样我只有把全部的箱子都打开,尽量拖时间好让人把右脚皮鞋运走,然后一口咬定他们运过来的除了那两箱,都是左脚皮鞋。”
秦小雅:“别人能相信吗?”
风君子:“别人一定会相信的,我还留了后手。我手里有证据在他们把这两千五百双皮鞋运走之后,仓库里还剩五千只皮鞋都是同一批右脚皮鞋。找谁说理都会认为是对方确实装错了。因为没有人会只有两千双右脚皮鞋却没有左脚,这五千只左脚皮鞋不是他们的也得是他们的。”
秦小雅:“如果他们要求到我们的货仓来验货呢?”
风君子:“这太好办了,我们的货仓里现在也有五千双皮鞋,而且都是左右正常的,你手里也有进货单,没人能挑出来毛病,知道了吗?这就叫连环计。”
秦小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是好险呀,早知道你会这么干我真要担心死了。现在我可以先还一百万给周颂了,剩下一百万很快我也可以还他了。风君子你做事怎么总是这么特别?”
风君子:“你说我特别,其实这是我的原则,我虽然利已,但是并未损人,其实对于双方来说做两千五百双的左右交换是最公平合理的交易。”说着走到秦小雅的桌前掏出一叠钞票放下。
“你给我的搬运费除了白天的搬运费和晚上的招待费之外还剩下两千,还给你。”
秦小雅:“哎哟!这钱你还给我,不是说好了有剩的就算我请你喝酒了。”
风君子:“请我喝酒得你自己请,不是还有两箱皮鞋没有换过来吗?这两千块钱就算我买了两箱皮鞋吧,周颂能出两百万帮你,我没他那么有钱,借花献佛出两千块也算我尽点力吧。”
30、一个崭新的亿万富翁
2003年元旦过后的一段时间,在风君子眼里这个世界突然变的美好起来,记忆中这是一段阳光灿烂的日子。
首先股市终于从长达半年的阴跌走势中扭转过来,从1311点这个新低点开始启动了新一轮的上涨行情。行情看上去似乎也与以往时候不太一样,中国石化、宝钢股份这些长期以来压的股市抬不起头的超级大盘股终于向上发力,一时之间被人们曾经责骂的对象成了市场追捧的宝贝。许多人在欢呼中国股市的机构时代到来了,理性价值投资开始回归,市场将建立一种新的强者秩序。市场是否在回归理性风君子不敢确定,但是他知道这确实是一种新的强者秩序。
去年初冬从光州开始流行的传染病一度让很多人谈之色变,但是现在似乎也得到了控制。各大媒体上纷纷发表了各类安民告示,表示该传染病并不可怕,而且已经在很好的控制之下,告诉广大市民不用过度惊慌,我们的环境是安全的。风君子虽然不敢肯定情况是不是真的如此,但是一切看上去、听上去确实是这样,人们已经不再担心疫病的流行。
秦小雅五千双皮鞋的事情解决的非常完美,风君子甚至觉得有点飘飘然了。秦小雅已经将钱都还给了周颂,而周颂的翰林小区项目非常成功,曾经一度被不少人回避的凶地现在成了购房者纷纷预定的风水宝地。周颂从建江回到滨海后,无疑带着一种踌躇满志的心情。
离春节不远了,风君子打算这次过年回家看看父母,尽量多呆一段时间。难得有这样雨过天晴的好心情,就在风君子要回家过年前不久,秦小雅做东请大家一起聚一聚,一方面给周颂接风,一方面也谢谢风君子等人。
酒桌上的气氛很好,在座的有秦小雅、周颂、风君子、宋教授、常武,大家在一起谈论前一段时间碰到的种种危机以及如何巧妙的化解,兴致很高。在谈到风君子将那两千五百双皮鞋调包的事情时,周颂只对一个问题感兴趣,那就是风君子是怎么在皮鞋从车上搬下来到运往三楼仓库这段时间调的包,周颂一定要风君子告诉他每个具体的细节。
风君子不愿意说,但又不想让周颂太难堪,只好变了个小戏法。他拿出一枚一元硬币,放在手心,对大家说:“注意看好了,这有个钢蹦。”然后将手握上,再张开手的时候硬币不见了。
众人都笑,秦小雅说:“一定是藏到袖子里去了。”
风君子:“不在我袖子里,它跑到周颂兜里去了。”说着另一只手伸进了周颂的衣兜,果然将硬币摸了出来。
秦小雅惊奇的说:“风君子你是怎么把钱变到周颂兜里的?”
风君子笑着说:“人们总相信眼见为实,实际上先入为主的判断最容易误导自己,你怎么知道我从周颂兜里拿出来的硬币就是我刚才变没的那一个?”
众人笑骂风君子狡诈,风君子借机转移话题,对周颂说:“周土豪真是有赚钱的好命,好端端我的钢蹦都跑到你兜里了。告诉我,这一回翰林小区的情况怎么样,你是不是又发了一笔横财?”
周颂瞪了风君子一眼,说道:“现在的预售情况非常好,要不是因为当地有传染病的影响恐怕会更好。我本来预计平均售价四千二,现在看来开盘后四千五没有问题,我现在打算第一期封顶的楼盘售价不变,把第二期和第三期楼盘先后要涨价的消息发布出去,这一次的项目是我所有开发项目中利润率最高的一个。”
风君子端杯道:“我们在这里庆祝周土豪同志正式加入亿万富翁俱乐部,从现在开始周土豪转正了,以后就正式成为周扒皮同志了。”
周颂:“你怎么说的这么难听?”
风君子没有说话,但是常武开口了:“你们把房价抬的这么高,这不是在扒老百姓的皮吗?”
周颂似乎想辩解,说道:“我的房子在光州不算高价,你没有看这段时间报纸上的评论吗?经济学家和建设部的官员都认为目前中国房地产正处于发展周期,房价还不算高,未来恐怕有继续升值的空间,其实你们不能怪开发商,土地价格也不是由我们决定的。这一点宋教授最清楚了。”
宋教授没有回答,风君子接着说:“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豆腐好不好啃只有牙知道,房价高不高只有买房子的老百姓清楚,商人和官人说的都不算。我是前年买的房子,现在想想都后怕,要不是当时见机的早,现在恐怕我也承受不起。我虽然没你那么有钱,但也不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如果连我都承受不起,我想恐怕有大部分人更受不了了。”
常武也说道:“风君子受不了,我这个派出所长更受不了,就我那点工资,连供房都不够,就别提买房了。还好我有单位分的旧房子,我是不敢有换新房的打算了。”
风君子:“常武你那点工资是不够,我可不相信常所长是靠工资过活的人,你看看你抽的都是什么档次的烟。”
一直没有说话的宋教授插口:“风君子你嘴不要那么损,常所长为人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