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授,你出了什么事?”在咖啡厅里风君子还没坐好就着急的问。
宋教授愁眉苦脸的说:“狐狸精!狐狸精找上门来了!”
风君子好气又好笑,接着问:“昨天晚上还在谈狐狸精,夜里就有狐狸精钻进你的被窝?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是对方有狐臭呀?”
宋教授似乎没心情开玩笑,自言自语的说:“我没想到她会找上门来,我是去年在福建参加龙眼节认识她的,你是没见过这个女人,见到了你就知道了,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狐狸精,那种诱惑是没有男人能够抗拒的,连我也——,不说了,反正那种感觉真好,虽然心里很不安,但是确实很——。”
风君子不是傻子,已经听明白了,说道:“能让老宋动凡心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尤物,连我也想见识见识了。”
宋教授似乎没有理会风君子的语气,接着说:“偷情的感觉虽然好,但妙处就在一个偷字,现在她居然到滨海来找我,你叫我如何是好,现在虽然这种事情已经不算新闻了,但是对于我来说毕竟很麻烦。”
风君子只好老老实实的问宋教授:“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宋教授回答:“只能暂时先避一避了,这虽然不是办法,也只有先用缓兵之计,她是随考察团来的,这段时间我能不能躲你那儿?我虽然也很想见她,但不是在滨海,而且我怕其他的事。她的电话先打到学校后打到家里我都没敢接。”
风君子笑了:“原来宋公之好色就如叶公之好龙,你躲我那儿也不是办法,幸亏这几天嫂夫人不在家,”说到这里突然灵机一动,对宋教授说:“我有一个好主意,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南方走一趟,就算是考察民俗吧?”
宋教授犹豫道:“时间到是有,但是没有邀请单位呀,学校也不会给经费。”
风君子拍了拍宋教授的肩膀:“这个好办,我替你解决,就让我那个朋友周颂负责安排吧,我正好也需要请你这样一个专家陪着。”
宋教授动心了,问:“什么时候走?”
风君子:“既然你现在巴不得早走,我们今天就走。”
9、一辆宝马车的命运
时间是2002年初冬,北方刚刚下完第一场雪,但是光州这个南部城市气候还非常温暖,小吃商贩们仍然在沿街的人行道上支起桌椅,这一条街就是光州有名的大排档食街。风君子和宋教授也正坐在街边,品尝着南方的特色小吃,一边喝着烫黄酒。
这样的大排档也许是南方最有传统特色的民俗小吃了,带宋教授这样的民俗专家到这里吃晚饭是最恰当不过的。这条街上也不全然是传统小吃,就在风君子他们所坐的地方,隔一条马路对面却有一家麦当劳,明晃晃的玻璃窗显得多少有点不协调,但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除了宋教授。宋教授就看这家麦当劳出现在这个地方有点不顺眼。
宋教授正在一边吃一边想,从麦当劳里走出两个人,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好像是祖孙俩。宋教授指着这一老一小对风君子说:“中国的下一代居然喜欢吃西方的这种垃圾食品,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父母也居然认为这是一种时尚。”
风君子抬头看了一眼,说:“老宋你就不用感叹了,你昨天不是在谈文化洋奴吗,这也是文化侵略的一部分。我前几天看见一篇国外的评论,说中国的有钱人却喜欢带孩子去吃西方的垃圾食品,说的就是这个。”
正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儿却随手扔出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似乎是个廉价的塑料玩具,看样子是买麦当劳套餐时送给小孩的赠品。这个小玩艺划过一条弧线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道边停着的一辆宝马车上,发出了一声不大的声响,紧接着车载报警器尖锐的声音响起,把风君子和老宋两人都吓了一跳。
宋教授一皱眉,对风君子说:“现在的小孩儿也太不象话了,都是独生子女闹的,小时候就这样,长大了做事哪懂规矩,大人也不管管。”风君子接着说:“有意思,有人开着宝马来吃大排档,车被碰了不知道发现没有,幸好也没什么事。”
正在他们说话间,隔壁的大排档中走出一个男的,直向那祖孙俩走过去,看样子就是宝马车的车主。接下来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个人走到小孩面前二话没说,扬起手噼啪给了小孩儿两个耳光,小男孩一下子大声哭了出来。
风君子看不下去了,腾的站了起来要过去说理,心想那个小男孩虽然不对但是也不能这样一言不发就打别人的孩子,这个人也太嚣张了。此时已经有人围住了那名男子,风君子正要走过去,却被老宋拉住了。风君子奇怪的问:“老宋你为什么拉我?”
老宋指了指人丛中的那个老太太,说:“看样子人家不喜欢有人管闲事。”
就看见那个老太太拦住了上来帮忙的众人,冷冷的说:“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然后转身对那名打人的男子说:“你这辆车很好吗?”
那名男子打了人口气仍然很狂妄:“当然,这是宝马,把你孙子卖了也赔不起,下次记住长眼睛,”说完也不理这祖孙俩径直走回大排档接着吃。
奇怪的是这个老太太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示,一手牵着小孙子站在原地,另一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风君子和老宋看到这里都觉得接下来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坐在那里等着看。
大约过了不到十分钟,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噪声,好像是开来了一个车队,大约有七八辆之多,引人注意的是这些车居然都是清一色的宝马。车队开到附近依次停在路边,但只有一个中年男子下了车,下车之后走到了那祖孙俩面前似乎在问着什么,并用手抚摸着小男孩儿的头小声安慰,看样子是小男孩的父亲。
风君子小声的对宋教授说:“事主来了,看样子不太好惹。”
果然小孩儿的父亲问完话之后径直的走向这边,大声的问:“刚才是谁打我儿子,能不能站出来说几句。”
刚才打人的男子这时候也走了出来,看形势似乎有点顾忌不像先前那么嚣张了,但是语气仍然很强横:“你儿子划了我的宝马车,我不用他赔,只是打了两个耳光,就算扯平了。”
众人以为小孩的父亲会找这个人算账,都等着看热闹,结果小孩儿父亲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站在那里浅浅地鞠了一个躬:“小孩儿不懂事,碰坏了你的车,实在是对不起,做大人的有责任,我们赔。”
打人的男子似乎也有点意外,只好说:“算了,我不跟你们计较了,不用赔了。”但是小孩儿的父亲似乎不答应,接着说:“不行,一定要赔,你这辆车多少钱买的?”
打人的男子一听对方问这个,一下子来了精神,用一种炫耀的口吻说:“二百万,连手续都算上。”
小孩儿的父亲接着问:“我不管这些,我只想问如果现在买一辆一样的新车需要多少钱?”
打人的男子被问的有点发蒙,只好说:“一百六十万够了。”
“那好,请你跟我来。”说着,小孩儿的父亲不由分说的挽起对方将他拉到自己的车前,顺手打开后备箱,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这里面的钱够了,你自己点一百六十万。”
男子正要拒绝,突然从其他的车里下来了一群人,将他围在当中,他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只好老老实实的点了一百六十万现金,小孩的父亲从车里拿出了一个大编织袋,将钱装好又递给他。
风君子越看越奇怪了,小声问宋教授:“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人。”宋教授回答:“接下去才是高潮呢,你好好看吧。”
等这名男子拿好钱之后,小孩儿的父亲又说话了,语气很郑重:“现在这辆宝马车我算是全赔了是不是?不管有什么损伤你都没有话说?”
那名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点头:“是这样的。”
只听小孩儿的父亲一招手,对身边的那群人说:“去把他那辆宝马车给我砸了!”只见十来个人从车里拿出消防斧,走过去噼哩喀嚓的砸向宝马车,手法熟练之极,顷刻之间一辆宝马车似乎变成了一堆废铁。那名男子脸色已经煞白了,腿也在发抖,但是一句话也没敢说。
不到一会儿车砸完了,大排档的食客都躲的远远的,只有风君子和宋教授这两个好奇的外地人还坐在旁边。此时就看小孩的父亲又很郑重的对男子说:“车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吧?”
男子唯唯诺诺的回答:“反正钱你也付了,要砸便砸吧。”
小孩儿的父亲冷冷的接着道:“既然我儿子碰你车的事情解决了,现在应该解决你打我儿子的事情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东山,你打的是我的独生子。我的儿子比你那辆破车要值钱多了,这样吧,一巴掌五百万,两八掌一千万,我们上车来慢慢算。”
风君子和宋教授都吃了一惊,到不是因为小孩儿父亲收拾人的手段,而是这个人的来历,原来他就是周颂的合作者赵东山。风君子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周颂说这个人他惹不起。
宋教授对风君子说:“原来他就是赵东山,周颂实在不应该招惹这样的人。你看这个人最后怎么解决这件事。”
风君子回答:“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这两巴掌肯定不是白打的,一巴掌五百万肯定是有点贵了,八十万差不多,我看这辆车是白砸了。不过也没关系,那个打人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
宋教授接着问风君子:“你相信魔吗?魔不见得非要是鬼怪,也有可能是人,像赵东山那种人就是最好不要去招惹的人魔。”
夜色已经深了,小孩儿父亲带来的一群人已经不知去向,打人的男子似乎也不见了,远处传来警笛声和食客的笑语,110巡逻车此时才施施然的赶来。风君子在想着宋教授关于人魔的说法,不禁又想到了周颂,只有苦笑。
10、魅影心魔
风君子在光州的时候虽然碰上了人魔,但并没有真正的碰见什么鬼怪,但是远在滨海的秦小雅却不是这样,确切的说秦小雅那边闹鬼了。
也就是风君子去了光州后的第二天,秦小雅鞋店里的售货员有意无意的听到买鞋的顾客说的最近滨海市街头巷尾的一个传闻,因为传闻很离奇,所以大家也互相转述开来,秦小雅也听见了。
本来这件事也不能完全算传闻,讲的是最近发生的一起凶杀案,而这起凶杀案报纸上也报道过,大致的情况是有一名男子半夜从桑拿中心走出后不久,在一条僻静的横巷被人劫杀。在如今的治安环境下,类似的事情时有发生,并没有太多离奇之处。
但是传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说是这名男子从桑拿中心走出去的时候,另一个穿黑衣的顾客紧跟着也结账走了出去,紧贴在他的背后,但是被害者似乎根本看不到后面有人跟着。
后来据桑拿中心一位搓澡工回忆,印象中那天晚上在午夜时分似乎真来过一位很奇怪的顾客,具体哪里奇怪他也说不清,他从下午两点开始到半夜搓了十几个小时的澡,已经睡眼朦胧、又困又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是当天他的最后一名顾客。看到了报纸上的报道之后,他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哪里不对劲,不对劲的地方是两只脚,人都有两只脚,一左一右,但是他朦朦胧胧的记得,这个人的两只脚似乎都是左脚!
这种街头巷尾的传闻不知道出自何处,人们大多也是姑妄言之、姑妄听之,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但听在秦小雅的耳朵里无异于平地惊雷,击在她的心病上,她最大的心病当然就是那五千双都是左脚的皮鞋。她几乎想立即拿起电话找风君子,但是随即又想起风君子不在滨海,而且用这种无聊的传闻去打扰人家显得自己似乎也过于荒诞了。于是自己安慰自己不必多心。
但是接下来的事秦小雅想不多心也不行了,她接到了货仓打更人的电话。小雅服装城在商业街,但是秦小雅更重要的生意是向北方做批发,批发货仓在市郊,那五千双皮鞋也在那里。打更人在电话里告诉她昨天晚上货仓似乎有小偷进去过,但是却没丢什么东西。
秦小雅很奇怪的问:“那你怎么知道有人进去过?”
打更人:“我早上起来发现了一串脚印,是从货仓里走出来的,但货仓的门是锁上的,昨天晚上也没有人来过。”
秦小雅:“什么样的脚印?”
打更人:“真奇怪,好像都是一只脚的,这个人好像把鞋穿错了,脚印都是左脚的。”
秦小雅放下电话,心脏一阵狂跳。她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向鬼怪的地方想,但是实在忍不住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于是决定去找周颂,这时候她心里只想找一个可靠的人来帮她面对这件事情。
在周颂的办公室里,周颂好不容易听完秦小雅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完这两件怪事之后,他尽量没有表现出诧异的神色,而是以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安慰秦小雅:“小雅,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世界上哪有那些怪事。我看这不是什么怪事,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你要找的五千双右脚皮鞋很快就会有下落了。”
秦小雅:“我也觉得这两件事有联系,但是我现在心里很乱。”
周颂:“很显然是有人做了手脚,想弄一串脚印出来还不容易,而且那个故事显然是编的,如果我猜的没错是不是有人特意跑到你的鞋店里去说的?我怎么没有听说?”
秦小雅:“确实是这样。”
周颂:“编故事的人和做手脚的人显然是知道你有五千双左脚皮鞋,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你店里的几个员工恐怕就只有卖你皮鞋的人了,对方已经找上门来了。”
秦小雅听完周颂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当即心下稍安,但是仍然很不放心,对周颂说:“我现在都不敢一个人回家了,晚上一个人实在有点害怕。”
周颂闻言心里一阵冲动,傻子才听不懂秦小雅的言外之意,心想女人毕竟是女人,就算想通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不害怕也是不可能的。秦小雅显然是想求周颂陪她,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女人毕竟脸皮薄。
周颂温柔的对秦小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