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原本苍白的脸庞更加苍白了,他颤抖着身体将床头柜上的苹果袋子一扫而落,再抬起头瞪着八寻。他的表情是凶狠却脆弱的,瘦小的身影伏在床上哭着。
八寻闭了闭眼。
不可否认,她心软了。
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男孩的背,八寻低低地哼起一种不知名的歌曲安慰佐助。随着歌声的结束,男孩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蕴含着沉沉仇恨与怨恨的话语从他的唇瓣里溢出。
“我一定会杀死那个男人的!”
鼬,你的目的达到了。
心头涌上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荒凉,八寻一想到鼬微笑起来的样子就忍不住心酸,可她很快就将面上外泄的情绪隐藏了起来。她坐在了床沿上,将佐助的身体扶正。
男孩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空洞的眼神却已经平静下来。八寻这才发现他已经褪去了不少青涩了。
八寻比佐助晚出生几个月,却比他成熟了很多很多。一直以来,她都鄙夷着佐助的天真单纯,可是当佐助真的不再天真单纯起来的时候,她却有点不忍心了。但是再不忍心也要狠下心,因为这个世界太现实了,天真与单纯是会被这个黑暗现实的世界吞噬的。
如果想要走得更远,如果想要变强,那么就要冷漠无情。冷漠无情意味着孤独,从此以后,宇智波佐助是孤独的复仇者,只为了复仇而活。
宇智波鼬微微笑起来的温柔模样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她没有忘记这个人被逼着做出了多么痛苦的抉择,就像她被逼着去冷漠无情一样。
第一次的,她试着想要做出一件事情。
双手有些犹豫地握起来,她将手附上了佐助的柔软头顶,手下温暖的头发触感传到冰冷的手心,她忍不住更用力地抱住了男孩。
佐助愣了愣。
“你……”
八寻长得快,把佐助揽在怀里的时候,她才发现了一件事情。虽然佐助的脸还带着点婴儿肥,可是真正抱着的时候才明白,男孩的身体是苍白而瘦弱的。
“你想杀了他?”八寻这么问道,没有人知道,她是花了多大的勇气问出这句话。
川渊八寻一直都很喜欢宇智波鼬,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哥哥来看待。可是被她看做亲生哥哥的人被逼着做了这样的事情,她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她还是幕后推手之一。
佐助撇过了头,没有回话,但是八寻却已经从他颤抖的身躯明白了他的答案。
“这样啊——”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翩跹着。女孩低低的声音如同细细的涓流一般流淌进佐助的内心,那么的清晰。
“无论今后你选择了怎样的道路,我都会一直深*着你。”
佐助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当他抬头看八寻脸上的神色时,却发现女孩的神色很认真,认真到他不敢去怀疑这句话的真实度。
“你——”他嗫嚅着唇瓣想要说什么,一切未出口的话语却都在女孩推开门的时候停住了。
“我带来的那本书你看看吧,你很快就要出院了,先看些书再打发时间吧。我先回家帮你做些饭,你很久没有吃饭了吧。”
女孩匆忙推开门的背影仿佛是落荒而逃一般。女孩走了很久后,佐助才收回了目光。知道八寻不会说无用的话,他略带些疑惑地拿起床头柜上的那本书。
书本薄薄的,翻开第一页时,他认出洁白的纸页上娟秀的字迹是八寻的字迹,笔锋带着隐隐的霸气,是八寻的字迹无疑。
我站在什么也不是的中央,不断地呼唤秋子。
这是什么意思?佐助皱起眉头,凝神继续往下翻。
沉入悲伤之海的我,连睁开眼睛都宛如永劫。
会就此坠落到任何地方,谁也找不到吗?
该往哪里去?做些什么?
忽然射进的一束光。
伸出手好像可以触及,却被波浪卷走而迷失。
那究竟是什么呢?既温暖又炫目。
无意识的浮光掠影,说谎的是谁?
到底是什么意思?匆匆翻了剩余的书页几眼,佐助感到头痛的将书本放回了床头柜上。
这些文字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所要做的就是赶快好起来,再得到力量,然后杀了那个男人。
透过门间的缝隙看到男孩将书本放了回去,明白男孩没有在意自己想要表达的话是什么意思,八寻略感失望的往医院外面走去。
在医院的大厅处她撞上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医忍,医忍手上的一堆纸纷纷扬扬地撒落到地上。
她蹲下来帮医生捡资料,抬起头时对上了那个医忍的一对蚊香眼。
她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站在什么也不是的中央,不断地呼唤秋子。】原句为【我站在什么也不是的中央,不断地呼唤绿子。】出自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沉入悲伤之海的我,连睁开眼睛都宛如永劫。会就此坠落到任何地方,谁也找不到吗?该往哪里去?做些什么?忽然射进的一束光。伸出手好像可以触及,却被波浪卷走而迷失。那究竟是什么呢?既温暖又炫目。无意识的浮光掠影,说谎的是谁?】出自初音未来的《深海少女》【扭头,没错我是在调戏两个读者】
八寻她的确是对佐助告白了,请相信她对佐助的*是很纯洁的姐姐*,虽然从年龄上来说,她是妹妹……
关于做饭,八寻五岁就会做饭了,作者也是五岁就会做饭的。不要说苏,我不介意被人说玛丽苏,但我很介意正常的事情被人说玛丽苏。以前盛开那里我写女主九岁做饭被人指玛丽苏,拿的动锅咩,还说女主家里是有多穷=。=好在后来有一些读者证明他们五六岁也是这样,他们家里的亲戚五岁也能做饭【以防万一又有读者说女主八岁能做饭不正常,于是我来提前说明=。=】
☆、小雏菊物语:隐藏的爱
被八寻撞到的那个医忍带着一副啤酒瓶底的黑框眼镜,眼镜下是一双大大的蚊香眼,此刻那双蚊香眼里满是亮晶晶的星星。
“好、好、好疼!”医忍一脸委屈地捡着散乱一地的资料,时不时的还拿眼睛瞅正帮他捡资料的八寻。当资料被捡得差不多时,他正想伸手拿过八寻手中的资料,女孩的身形却微微后退了一步。
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蚊香眼里的金星也消失了。
“怎么了呢?可*的小姑娘。”明明看上去是个二十出头的成熟男人,但是他的声音却带着一些讨好的乖巧与孩童的稚嫩,听起来让人只能感叹这声音与主人成熟的形象不符合。
八寻没有回答医忍的话,只是将资料摊在面前看,当将资料看得差不多时,她才将资料递还给医忍。
资料上写着宇智波佐助的名字,所以八寻才会伸手拿起来看。
“你怎么还在木叶?”知道这里是木叶医院,指不定医院的哪一处有什么暗部的人在,也因此,她刻意压低了声音问话。
“阿勒,这位可*的小妹妹,我们认识咩?”对于八寻的问话,医忍抬起头做疑惑状,尾音处还高高挑起,用了一种相对来说比较可*的结尾词“咩”。
八寻沉着脸看他,男人被她冰冷的目光上上下下扫描着,好久,他的嘴角才勾出了一抹诡谲的弧度。
“你怎么认出我的?”他的幻术应该很完美才对。
“因为没有人的品位会像你这样。就算你今天没有戴那个恶趣味的漩涡面具,却在手指上挂着一串用小漩涡面具作为挂饰的钥匙。”八寻抬起手指了指医忍的右手:“你的品位还是这样不敢让人恭维。”
“讨厌啦,八寻酱。”医忍说着讨厌的话,面上却得瑟地晃荡起右手手指上的那串钥匙圈:“这可是很可*的钥匙挂饰呢,阿飞买了很久才买到的哟。”
八寻凝神看着那串钥匙挂饰良久,却还是没有发现这串钥匙挂饰的任何可取之处。
她真不明白,像川渊七里那样的完美之人怎么会喜欢上这种脱线无聊的男人。能力怎样暂且不说,这种性格、这种性格、这种性格……和这种性格的男人待在一起不会很想去死一死吗?
本来她并不想叫住这个男人,但是心里对他还待在木叶的这件事情有点在意,八寻才有些犹豫地叫住了他,可她后悔了。
“八寻酱去看过小佐助了咩?”再次用上了“咩”这个尾音词,自称“阿飞”的男人回头夸张的朝什么人挥动着手臂,手上的钥匙串随着他的这一动作不断作响:“近藤桑!这里有个小妹妹出水痘了,我带她去看看啊!”
有什么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过来,好像是那个叫“近藤”的那个男人在暴躁的发火:“喂!飞飞!你又想趁乱走人吗?!”
男人还在说什么,医忍却已经欢快地扭动着身体朝走廊尽头的一处房间走去了,八寻被动的被他牵着手走进房间,大脑还沉浸在近藤叫这个男人的称呼中。
飞飞……
真是太恶心了!
“如果是想说‘飞飞’这个称呼很恶心的话,那还是不要告诉阿飞好了。”男人故作可怜委屈的一下子缩到房间的墙角处,边看着八寻冰冷的表情,他边瑟瑟发抖:“嘤嘤嘤嘤,好可怕哟,现在的小女孩怎么这么可怕?阿飞怕。”
八寻没有理会宇智波带土的动作,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不是应该同宇智波鼬在晓吗?为什么你还待在木叶?”
“因为木叶很美好哟,所以阿飞才待在这里的哟!”阿飞欢脱地扭动着腰,语调上升的越来越高。
八寻冷眼注视着他半晌,最后实在受不了的一拳挥上房间的墙壁。“咔嚓”一声,一面墙壁裂了开来,白烟弥漫开来,整个房间都为之颤了颤。
“你可以说真话了吗?”
如果宇智波带土还不说真话,她就走人了。
没有被八寻的这一番动作吓到,男人反而是愉悦地笑起来,只是这笑声怎么听怎么诡异:“是真的,因为木叶很美好,所以我才待在这里。以后等它被毁了,那就想看都看不到了哟。”
八寻抿了抿唇。
“哎呀,不要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嘛,八寻酱。”男人转眼间又变回了阿飞状态,在八寻的身边来回打着转,阿飞袖中闪过了一道橘*的光芒,下一秒,橘*的面具覆盖住了他的脸庞。
“话又说回来,八寻酱你对佐助说的那几句话,阿飞都听见了哟。真是没想到呢,八寻酱居然这么喜欢佐助呢。鼬桑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很高兴吧。”
八寻真想一头撞死在这间房间的墙壁上。
“你居然有偷听人说话的习惯。”八寻朝着宇智波带土做出了一副嘲讽的表情,语气中也是带着浓浓鄙夷的:“如果不是我拒绝了那件事情,他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夫,我对我的未婚夫告白有什么问题吗?”
“未婚夫?!”男人捂嘴露出了神秘兮兮的表情,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一般,他乐呵呵地哼吱着:“阿飞都不知道呢,明明八寻酱你今年才八岁!”
他露出了有些嗔怪的表情:“真是讨厌呢,每次和八寻酱说话,都让阿飞觉得你是过尽千帆的老人一样呢,成熟得太过头了呢。”
八寻虚眯起了眼睛。她觉得自己快要忍耐到尽头了,每次和宇智波带土说话,她都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抓狂而被活活气死。
“那么,这样的你会对鼬的行为作何评价呢?”男人的声音转瞬又低沉了下来。
“海内翕然,高山仰止,实在是很值得敬佩。”八寻说的是真话,虽然说着这样的话时,她的心有些说不清楚的不自在:“在旁观者看来,可能这样的行为是很自私自利的,但是他们必须承认,这是在成全大局的情况下,鼬唯一能选择的道路。”
能够自我牺牲,这才算是忍者。不见天日的背后英雄,这从很早前就有了。这才是忍者本来的面貌。
牺牲一个人换一千个人的和平,牺牲一千个人换一个人的和平,哪一个更好一点呢?答案不言而喻。
就算被牺牲的那个人不想牺牲,他也必须牺牲,因为他总会有重要的人。一千个人因为他的不肯牺牲而死去了,他重要的人就会被其他人恶毒的言语攻击,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不再被这些言语攻击,他会去牺牲的。
人言可畏,流言蜚语比什么都残酷可怕。有的时候,漠不相关的一些人随便说的几句话就可以毁了很多人的一生。
要怪,就只能怪他生错了。
所以,如果想要变强,想要不被事物牵绊,就必须变得无情。
只是很可惜的,宇智波鼬不能完全变得无情,因为他把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看得很重要,他们之间有着血缘的羁绊。
八寻一直没有忘记他们那天的对话。
那一天,鼬来找她,而且谈的就是宇智波一族的事情。八寻奇怪地问他,问他为什么要来找她,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孩子不是吗?
宇智波带土为了让宇智波鼬为他效力,把川渊一族早已背叛宇智波一族的事情也告诉了宇智波鼬。
说真的,八寻觉得自己有点恶心,令人作呕。她把宇智波鼬当成亲生哥哥来看待,可是她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她只能沉默地看着他选择了怎样的道路,这是一条他唯一能选择的道路。
正如鼬所说,能够在各方面的层层压力下保住佐助平安的人只有川渊一族的人,而整个川渊家愿意保护宇智波佐助的人,就只有她了。
她明白宇智波鼬在想什么,因为她明白那种感受。
——只要他能活下去,即使被他憎恨也没有关系。
宇智波鼬给予了宇智波佐助复仇的目标,希望他能变强。鼬想让佐助相信宇智波一族是木叶村值得骄傲的一族,为了不让佐助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恳求火影。在离开村子之前,他就下定决心要死在与宇智波佐助的战斗中。
他以为他的真相只有少数人知道,宇智波带土是不知道的。可是今天八寻与宇智波带土的这番谈话,让八寻确定了宇智波带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八寻再次回到佐助病房的时候,却发现病房内空无一人。床被被凌乱地摊着,她带过来的书和其他东西也是草草的堆积在床头柜上。
去哪里了?
皱着眉在病房内站了一会儿,八寻咬着下唇瓣想着一切佐助可能回去的地方。
宇智波家族的自治状况非常明显,佐助不可能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太多外界的东西。所以他能够去的地方只有几个。
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次他下定决心躲起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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