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的掠夺和破坏就让你这么迷恋?”
“以前笨嘴笨舌原来都是装的吗?口齿这么伶俐?”
叶雨岺要不就一直忍气吞声一声不吭,真正和人杠上了一样也能巧舌如簧,似乎很多人都忘记了大叔之前做了十年的保险,如果嘴巴上没两把刷子也不会在这行干了这么久。
不过是一直以来用默默无闻的方式进行的自我保护被人一层一层的击破,长久以来养成的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习惯渐渐开始土崩瓦解,他想要畅快淋漓的说话,骂人骂道通体舒畅,把这么多年的憋屈一股脑的全部倒出来,这种感觉在遇上了邹凯这个人渣之后表现的尤为强烈。
不无意外的,邹凯也明显的感觉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和以前那个任性欺负也不带回声的叶雨岺不同了,更加有了脾气、有了主见,有了凌厉的目光和直视自己的勇气。
哪个才是真正的他?面前的这只带着利爪的小豹子还是过去十几年来一直温顺的羊羔,或许都是,又或许都不是。
不过叶雨岺你逃不掉了,因为我对你似乎更感兴趣了!
第120章 美梦破灭
“我不想和你兜圈子,你的要求只要我能接受的我都不会拒绝,像我这种平平凡凡没点用处,古板又死气沉沉的老男人相信你很快就会厌倦的。”
“哦,那我们试试看好了!”
邹凯似笑非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类似合约的文件送到叶雨岺面前。
叶雨岺抬起伤痕累累的手警惕的从邹凯的手里接过文件,三步两步很快退到了门边。
打开牛皮纸袋,里面只有一份薄薄的合约,内容并不繁复,可以算得上是一目了然,只不过那三三两两几行字却几乎叫叶雨岺气得七窍生烟。
好一张卖身契,而且一卖就是七年!
七年?是想要让我凑个整数,正好活到四十岁才能够重新做回人吗?想得可真周到!
“我认为你用不了几个月就足够把我厌倦到一脚踢出门外的,或许连多看我一眼都会觉得煎熬,把时间定得这么长完全没必要。”
“唔,你是这么认为的?那就再加个赌约好了,如果半年以后我仍然对你兴趣不减,合约的时间就再加三年,如果你真的让我厌烦到那种程度,那时间减少四年好了,剩下的三年你就留在邹家当佣人,你看这样行不行?”
“反正我现在受你威胁,什么七年十年,对我来说根本没多大分别,只要你不担心一天到晚安个随时会爆发的炸弹在自己身边,我没有意见。这个东西我带回去仔细看看,你等着我回音吧!”
叶雨岺把那份合约完全从纸袋里抽出来,叠成一个小方块塞进了长裤口袋。
邹凯面无表情的把手插在裤袋里,冷冷着站在距离男人三四米的地方,见男人手上的动作有些慌乱,心里嗤笑了一声,此人飞懦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变化再大依旧盖不住原来那个笨拙而又傻乎乎的样子。
不过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往前走了一步,正在放东西的叶雨岺立马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警觉的抬起头来,黑亮的眼睛危险的捕食者,半带恐惧半带厌恶。
你瞪我我瞪你,两对眼睛四只眼珠子对视了不到两秒,叶雨岺蹭的把近在手边的门打开,风一般的闪了出去,雷电般的甩上了门。
邹凯自己一个人在仍然半晃动的门前傻愣了一会儿,突然无声的低头笑了。
如果让他天天呆在自己身边,恐怕做个梦都能被吓醒吧!再想想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做的那些事,一件件的以前也不是没做过,都不算出格,不过全都用在同一个人就显得有些惨不忍睹了。
拿着手机独自坐在秘书位置上的司徒正在发着呆,一晃神的功夫叶雨岺就从里面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了,关门的力道震得天花板上的灯管都有些晃动。
原以为会有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拉锯战呢,结果里面一点动静没有主角之一就已经落荒而逃了。
“就完啦?完了咱们就走吧。”
司徒经天笑嘻嘻的爬出办公桌,伸手拉起叶雨岺就往电梯走,被男人不着痕迹的在脚下顿了一顿,迅速把手抽回。
“他把那个合约给你了?”
“嗯,这些事情你知道的不少!”
“唔,一点点。”
“一点点?”
“一大半……,他和你有约定,我和他也有约定,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还记得那天我在医院和你说的那句话吗?”
“唔?”
“就是——,算了,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到时候你就会感激我了,angle。”
叶雨岺对他所说的话不置可否,淡淡的看了一眼想要跟着他一起进电梯的家伙,大叔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了点让司徒进来,却又在电梯关上的最后一刻飞速闪了出去。
司徒经天自己一个人被留在电梯里哭笑不得的瘪着嘴,感叹这个世界好人没好报,像自己这么善良又有眼光的人一样要和小凯那渣滓一起被人怀疑,想想又为不久之后即将产生的局面而变得雀跃不已。
叶雨岺出了电梯以后还是选了救生通道下楼,经历过上次在电梯里昏迷事件再加上不久前一个人在密闭的环境里爬了太久的通风管道,治了那么久的病似乎时不时的就要像要复发的趋势,特别是在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冷然的凄厉感和恐惧感就会越发明显。
回到医院的时候,一直负责看护他的小护士在边上絮絮叨叨的抱怨了将近一个小时,虽然也顺手帮他把脖子上的伤口处理了,不过叽叽喳喳的嘴巴一直就不见停过。
叶雨岺笑笑的像小护士道了谢,小声的嘱咐护士等舒扬回来的时候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他很关心你啊,不小心割伤了而已,告诉他可以让他心疼一下啊,这样他就会对你更好了,呵呵。”
护士笑得一脸奸诈,叶雨岺面带窘色的红了脸,嘴里喃喃自语:“胡、胡说什么呢?什么心疼、不心疼的……”
“你害什么羞啊!放心吧,我不歧视同性恋的,况且男人喜欢男人怎么了,都一样是真真的感情,现在男女之间虚情假意一套一套的,你们那样的相亲相爱才更加难得可贵啊。舒先生人很好,对你也是很好,你不想让他担心我了解,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的。”
大叔并不知道周围的人看在眼里,其实心里对他和舒扬的关系早就猜的七七八八明明白白了,自以为是的一层窗户纸被人三言两语给捅破了,说者无心,听者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难、难道大家都知道了么?”
“放心,没多少人知道啦!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人有我这么目光敏锐的。”
“哦,那、那就好。”
“就是咱们这些医生护士全都知道了而已,唔,或许还有周围病房的一些病人吧!”
噗!这小护士一句话分两句话讲,全院的医生护士少说四五百人,这算没多少那什么样子才算多?
“咦,舒先生,你今天来得比较晚啊!”
“嗯,有点事情在处理。”
叶雨岺转过身,看舒扬脸色似乎不好,苍白中难掩的疲惫,隐隐还可以窥见一丝愠怒,护士见状也不好赖在这里和这两个人多聊,只好微微点头出去了。
“我今天查到了点事……”
“唔,是和文宣的案子有关的吗?难道是整件事有进展了?”
“是,进展很空前,我查了叶文宣的这件案子,顺便从你这里着手调查,结果了解到了一些事。”
听着舒扬平淡如水的声音从头顶上缓缓流进耳朵里,叶雨岺却不由自主的觉得心慌,可是自己似乎明明没有做过什么足以在舒扬面前感到不安的事情才对。
舒扬定定的看了男人低垂着一副仿佛在认真听他说话的样子一眼,继续之前的话:“因为那个女人的方面已经完全不可能有进展了,所以我从其他几个目击者方面去入手,虽然他们死都不肯去警局改口供,不过那几个人供出的指使者却是同一个人,被供出的人在帮派里是隶属在邹凯底下的一个黑社会小头目,也就是说邹凯才是要陷害叶文宣的人。然后我说说我出国的这段时间,你在上海的大街小巷都没找到工作,再低级的都找不到,因为邹凯把你放进黑名单里开始在金钱上打压你,再后来用一起意外事故让你房子里引起的火源烧了邻居的房子,你欠几十万还不了所以到王颀的同志吧里打工,他会用你是因为这个人在黑道实力和邹凯算得上势均力敌,所以不担心要不要买他的帐。”
“你是说,我找不到工作不是因为我太差,我家房子也是邹凯叫人烧的,那在店里的那些人……”
大叔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脸色发白的听着,发抖的手指都不由得紧握起来,发直的眼睛里却明明白白的看得清水光闪耀。
“在王颀店里被杀的那个人叫林少东,父母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之前背了几起杀人案都因为家里的关系或者有人顶罪或者含含糊糊的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到最后事实是怎么样的没人去追究,也没人敢追究,按照你和我说的那晚的情景,可以说如果王颀当时没有打断他们,你也没能急中生智从通风管逃跑,那你现在很可能也会变成林少东的手下亡魂。可是我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性。因为林少东的的确确是邹凯派去的人杀的。”
“啊?你怎么知道的,他为什么要杀那个少爷?”
“如果人是他怂恿的那就可能是灭口顺便除掉眼中钉,如果是另一种情况——”舒扬低头看着叶雨岺,叶雨岺也迷惑的抬头看他,舒扬轻轻的笑了笑继续说“如果是另外的那种情况,很可能就是为了泄愤,因为当时在包间里的那些人现在都变得很不好过,也许以后也都不会好过了。”
“为、为什么要泄愤?邹凯这么捉弄我,要是我被人玩儿死了他不是应该更高兴么?”
叶雨岺这时已经完全低下了头,他知道舒扬这话越是往下说就该把自己的心理计划好的事情全都挖出来了。
看出男人有些心虚了,舒扬苦笑着摸了摸男人的头,轻缓的坐在了叶雨岺的边上。
“要知道邹凯为什么这么做,一切都得问你了。我知道你今天去找那个女人了,也知道你去过邹凯那里……”
叶雨岺脖颈硬了一下,迅速抬头惊愕的看了舒扬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嗓子有些不舒服。
“你派人跟踪我了,你监视我?”
“我没有。”
舒扬轻轻的摇了摇头,露出的笑容有些苦中作乐的样子。
“我本人派人是去监视那个女人的,结果他们看到你来了而且脖子受了伤,所以在第一时间就通知我了。我让他们跟着你,在你回医院之前的这段时间必须确保你的安全,不过——”
“不过得到的消息是我去找邹凯了是吗?”
“嗯,你去找邹凯,什么事情都没有就安然无恙的出来了,是答应了他什么事吧?”
舒扬的声音越发温柔叶雨岺心里就越发的不舒服,舒扬把他搂得越紧他就越为自己答应邹凯考虑的时候竟然满脑子想的是文宣而把舒扬忘在脑后而无比羞愧,看到舒扬苍白的脸色,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会为了文宣的是而劳累奔波都是为了自己,这样一想指责的心理就更加强烈了。
“舒扬,我错了。我……”
“其实你在哪天晚上想要求助的人不是我吧!因为我来了之后你要找的人却是叶文宣,我很想把那些小小的细节遗忘掉,就幻想你最信任和依赖的人是我,可是事实终究是事实,打击得我体无完肤。你在邹凯的这件事上甚至什么都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说出来,是因为怕我为了把你留住而阻止你把自己卖给邹凯就叶文宣吧?”
舒扬的笑容越发的大了,自嘲的气息越发浓烈,这个在母亲过世之后就不曾哭过的男人眼圈红了。
叶雨岺此刻已经完全僵在那里,想伸手抓住舒扬的手臂告诉他自己不是这么想的,也没有想过不信任他,可是手一直在发抖,不受控制的麻木,根本连抬都抬不起来。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男人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却口舌不灵的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他急得快要掉眼泪,可是舒扬却自始至终都垂着头,只偶尔听得到一两声沉着的呼吸声。
“舒扬、舒扬,不是……”
“好了,我又,没有事,总之邹凯那边你不要急着答应,叶文宣那里我会尽量先帮你想想办法,你老板王颀很有能耐,真的有什么事也可以去找他。最近我都没回公司,再不去处理一些文件估计连公司都得关门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没等叶雨岺说完,舒扬突然连珠炮似的吐出一大堆话,连出门都没有再抬头看叶雨岺一眼。”
叶雨岺脑子有点发懵,觉得心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碎了!
第121章
舒扬就这么走了,留下叶雨岑一个人呆坐在病房的床上,没有多听一句解释或是多说一句闲话。
如果说舒扬从前对叶雨岑的喜欢有一半是出自肉~体的吸引,那么现在则远不是这样。
心里充斥的感情已经从最开始的‘得到一次就好’的意思,逐渐成为了那种对爱人强烈的占有欲,自欺欺人太久了,心里就越发觉没有意思起来。
曾经试着接受过这种被叶雨岑仅仅被摆放在第二、第三、甚至不知道第几的位置上,可是时间过得越久,舒扬越是怕了这种永远被当成附属品而若即若离的感觉。
猛然间发现自己和叶雨岑之间那场机缘巧合的性爱根本不具有任何意义,而叶雨岑的处理这件事上的一切反映几乎在一瞬间就让舒扬明白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多么的可笑。
虽然一直都有心理准备,可是在自己顺着心里多想一口说出真相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割裂了。
叶雨岑申请呆滞了一会儿,颤颤巍巍的从裤袋里掏出那张契约,哆嗦着打开,把里面的框框条条重新阅读了一遍。
恍惚着把纸张揉成一团,似乎想要丢掉,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把东西塞进了枕头底下。
接连着几天男人都没再见过舒扬,原本总有个人在一旁忙忙碌碌的病房一下子变的寂静起来。
卷缩在床上恍恍惚惚的挨到天亮,在似睡非睡的时候叶雨岑总以为自己看见了个弯着腰手轻脚帮他掖被子的颓长身影,然而等待他撑起身体揉了揉眼四处搜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过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