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你从清醒到现在就见过这么几个人?”
“是啊!你怎么知道?”
“笨蛋。”
文宣低笑着,抱着叶雨岑的手紧了紧。
他知道自己究竟喜欢叶雨岑什么了,也知道那些纠缠在叶雨岑身边的男人喜欢他什么,不仅仅是叶雨岑可爱漂亮的外表,最最重要的是他的善良。
外表再美,眼神再清澈,表情再无辜、再纯洁,倘若不过是装出来的,总有被人识破的一天。
而叶雨岑,他的善良总是那么真实,不带一丝虚伪和做作。
他傻、他笨、他不谙世事,都是因为他太善良,做人太真,太轻信。
心灵是美好的,所以他总是把人往好的方面想,所有的人在他的心中都被他美化过,他把你的丑恶过滤,把好记在心里,人人在叶雨岑的心中都能留下一个好印象,因此他才能那么博爱的对周围的人都抱有好感,也才能忍气吞声的把同事存心的利用看成他们真的需要自己的帮助。
如果邹凯对叶雨岑是真心的,那么文宣相信金俊煕说的话也是真的。
叶雨岑很擅长于原谅,有些爱能够一见钟情,文宣自己就是属于这一种,可他也相信那种细水长流慢慢培养出来的感情,想到叶雨岑的‘博爱’将的情感这样大范围的瓜分,嫉妒的毒蛇不禁咝咝的吐出红信,缓缓盘绕上来。
“为什么说你是那么多人里最没有优势?”
叶雨岑挂着文宣的肩膀轻飘飘的说着,看他懒懒的样子,文宣相信要不了一刻钟,这只小猪就会沉沉睡去。
“那么多人喜欢你,可你最不可能接受的人就是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男人,因为我比你小太多,因为我们名义上的父子关系。”
文宣咬牙说着这些羁绊了他十几年,让他不能勇敢去爱叶雨岑的原因,不由苦笑自己从前看起来放诞不羁,从不把世俗伦理记在心里,实际上却被这些让自己嗤之以鼻的东西牵绊得厉害。
“很重要吗,又不是真的父子。”
叶雨岑马上就要睡着了,现在正巧是他的午睡时间,估计大叔咕哝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而且,这句话极像没有过过叶雨岑的脑子,然而文宣激动了,握着男人腰的手紧了紧,力道大得差点把昏昏欲睡的男人弄醒。
“你认为名义上的父子关系对相爱的两个人来说不重要?”
“感情最重要啊!”叶雨岑随口答着,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唔,不行了,我该睡觉了,下午俊熙过来的时候记得叫醒我。”
“睡吧!”
文宣温柔的把叶雨岑打横抱起,稳稳的向着卧室走去。叶雨岑现在就像个新生宝宝,吃饭睡觉都极其有规律,因为上次的事情中身体和心理上受的伤害都比较大,所以睡觉的时间较之从前要长了许多。
“从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们是父子,所以在我强吻你的时候会一直哭,在我抱着你的时候还会抬脚踢,又怕得瑟瑟发抖,弄得我都不敢乱碰你。”
叶文宣坐在床边,摸着大叔的脸颊自言自语,突然俯身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口,开朗的笑了笑。
“叶雨岑,我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你会再次让我失望吗?”
半晌无言,文宣抱了叶雨岑躺在自己身边,双手环绕上那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身,平静的呼吸着,缓缓闭上眼睛。
能感觉到幸福近在咫尺,可是不得不为了过去那些无法平复的仇恨和将来生活的安逸做最后一搏!
门外再次传来了响动,不过这次不是一阵狂暴的拳打脚踢,而是彬彬有礼的门铃,看看时间,正好是下午两点,门外的人应该是金俊煕。
意识到这一点后,文宣先起床把自己收拾停当,而后才去为满脸不耐烦的金俊煕开了门,最后再叫醒了睡得天翻地覆的叶雨岑。
还记得自己下午要去见邹凯,叶雨岑醒来得很干脆,拾掇自己也很迅速,所以在俊煕的头发只等白了一半的时候,三个人终于出门了。
叶雨岑理所应当的坐了文宣的车,这让俊煕有一种将要被叶雨岑抛弃了的失落感。
为了避免被人跟踪,俊煕在前头带路,两辆车在上海绕了有大半圈,确定没有什么古怪后才直奔浦东新区而去。
他们到的时候,舒扬、司徒和妖三个人都在,很不巧的大家都选在了这一天来看邹凯,或者更明白的说,大家都感觉到了邹凯或许时日无多的信号。
“文宣。”
舒扬和妖几乎是同时叫了出来,看来叶文宣在这里的朋友还真不少。
“舒扬,妖。”
看见熟人加恩人,文宣真心实意的笑了笑,上前轻拍了两人的肩膀,气氛一时间融洽到不行。
“文森,邹凯的病怎么样了,你们说的用针灸,到底有没有效果?”
叶雨岑问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友善的、不善的,全都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
史蒂芬·文森从容的拿起近几天记录的关于邹凯的身体情况,不太乐观的摇了摇头。
“针灸看起来的确是有些效果,配合西医的治疗效果更显著,可是每次对他的脑部用针,压力和伤害都很大,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他的求生意识其实不是很强烈。邹凯看上去昏睡了这么久,意识就算经常性的丧失,但也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是存在的,我对他的脑电波进行测试,甚至有几次检测到他在晚上的时候能够做梦,也许是因为治疗拖了太长的时间,过程又相当痛苦,没有相应的精神力给他支撑,他自我放弃的可能性会很大。”
文森说完,大家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司徒习惯性的搂了搂叶雨岑的肩膀,其实是鼓励的举动,在场除了文森以外的四个男人,额头上的青筋都是一跳。
鸳鸳相抱 第四十四章 二十七年前的秘密
“司徒,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妖粲然一笑,闪电般的出现在叶雨岑和司徒之间,细长的手指往两人中间一格,马上把人分成了两半。
“无不无聊!这么多高手,我还能借机吃岑岑的豆腐?”
“我这哪里是帮的小兔子,我这不救的人是你吗?”
妖孽把司徒往怀里一搂,低声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头上隐隐泛着火光的文宣、俊熙、舒扬三人。
这样的情况在俊熙和舒扬面前发生的次数过多,因此他们俩也就是目光锋利了点,司徒对叶雨岑动手动脚文宣可是第一次见到,难免看向司徒经天的目光中又多了份血腥味。
“咳咳——”
司徒吞了口口水,把手往妖孽的小蛮腰上一抱,感激的眨眨眼。
“谢啦!妖你真好。”顿时眼泪汪汪。
妖那力大无穷的手掌抚过司徒的腰身,安慰的拍了拍,突然往下一掐,司徒的眼泪都快被他给掐出来了。
“要不是我早见你就是这德行,我也饶不了你。”
叶雨岑原本心情挺糟,看他们俩在那儿挤眉弄眼、掐来掐去的,感觉似乎好了点,重新打起精神看向专家。
“文森,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首先我要确定邹凯他在世上最依恋的人的确是你。”
“是他,我可以作证。”
一句话,瞬间得到了几个人同时的肯定,就像立体的三重声,看来这一点完全不用怀疑了!
文森神色不动的看着他们几个,淡定的点点头。
“其次,我知道你出现了记忆断层,或许你曾经爱过他,或许你忘了,我要你都当成直到现在依然深爱他。在他耳边不停的鼓励,不去管将来能不能实现,给他未来的许诺,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谁在等着他,告诉他你有多需要他,让他明白自己生存的价值,给他存活下去的动力,行吗?”
“行啊!其实之前舒扬和我说过类似的话,我都试过了,我还告诉他他又有情敌了,我想这样说不定能把他刺激醒,可是都没有反应啊!”
叶雨岑苦着脸,他那天的确认为自己这招狠绝,结果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真打击人自信。
“你只是那天来了一会儿,说不定你说话的时候正是他失去意识的时候,所以才会对此没反应。况且——”文森那张百年不变的苍白僵尸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宠溺的古怪笑容,“况且那天你和他说话还没到半小时,因为不停的打瞌睡,不是就着床就睡着了吗?他有没有反应你又怎么能确定?”
“呃——”
糟糕,偷懒被抓!
那天因为到了平时睡觉的时间,所以真的很困,才会一个没忍住。
“我保证接下来的治疗一定不胡乱睡觉了,肯定全新全意刺激邹凯,直到把他刺激得醒过来。”
叶雨岑十分笃定的说着,又害怕别人不信任的举起右手在耳朵边上发誓,大家满脸黑线的听着,心想叶雨岑别刺激得太过,把邹凯刺激醒了之后又吐血而死才好。
“叶文宣呢?”
“咦,刚刚还在的。”
叶雨岑皱着眉到处看,率先走出门,转头就见到文宣正站在一面大玻璃墙前,玻璃墙里面就是邹凯的病床,上面躺着的病人正是邹凯。
“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耐烦就先回去了。”
“说好陪你来,我怎么会先走?”
文宣笑着转身,牵了叶雨岑的手,大叔只觉得他的手心热烫的吓人,似乎有些熊熊火焰燃烧不尽。两个人古怪的对看了一眼,在叶雨岑撇开脸的瞬间,文宣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分割线
“说!这是怎么回事?”
叶怀安暴怒的把一大叠文件资料从办公桌上拿起向远处扔去,凌乱的白色纸片同出殡时挥洒的铜板状纸钱,当空飞舞着,轻飘飘的飘落在地上。
“我没想到金俊熙资金这么雄厚,拿出了那么多钱狂扫了叶氏股票之后还能有足够的流动资金应付我们私底下的动作。”
“没想到?一句没想到就完了!?你当初在提这项计划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保证过金俊熙的实力全都用来进攻,后方肯定不稳,现在怎么样,我们叶氏自己撞到枪口上,如今损兵折将!”
叶怀安老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凸出的眼珠子表面上覆盖了一层细细的血丝,如果他此刻手上出现一把枪,叶哲一点不怀疑这个老家伙会向自己开火。
“在商场,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混了几十年怎么会不知道?商机永远是瞬息万变的,哪有能真正保障成功百分百的可能性?”
“叶哲!叶哲你究竟是怎么了?这是叶氏,我死了之后这些东西都是要留给你的。你这么吊儿郎当的,糟蹋的不仅仅是我几十年的心血,更是你将来的一切,你明白吗?”
叶怀安气急攻心,这段时间简直快要被叶哲气得吐血,不管是他提出的工程建议、他做的报表、他制定的计划,没有一项是成功的,金俊熙的这件事姑且算作计谋失策,可是最让老狐狸咬牙的就是检察署看的那份叶氏上一年度的财政报表,里面存的问题他明明白白在叶哲面前指出过,结果上交审核的那份错的比自己看到的那份还要夸张。
其实不能算是错,正确的说是没有经过处理和掩饰,叶氏偷税漏税以及在其他财政方面动过的手脚,这次几乎都被查出来了,如果这也能算作粗心,那么叶怀安认为自己真应该把叶哲的胸膛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心。
“要把这些东西留给我?”
一直慵懒的坐在距离叶怀安办公桌几十米的沙发上的阿哲轻蔑一笑,对待叶怀安的态度与从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你确定这些东西都是你的,而这些东西又都该是属于我的?”
“阿哲你在说什么?这些事情你十几年前就知道得清清楚楚了,况且现在连阿谦的决定自动放弃,又何必旧事重提?”
叶怀安看着这样的叶哲有些心惊,感觉那个二十几年的秘密似乎已经暴露在了阳光之下,他花费了那么久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
叶哲放肆而无声的仰头一笑,倏地起身大步走到叶怀安面前,近乎无理的伸手拍了拍叶怀安油光满面、膘肥肉厚的老脸。
“有些事,不是人死了,或是活着的人不计较就能过去的。这件事告诉我们做事就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叶怀安,你的祸根深中了二十几年,不会到了今时今日还没有觉悟吧?”
老狐狸暴怒的盯着阿哲的眼睛,牙齿磨牙声不断。
“你知道些什么了?”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比你想象的要多。要多得多!”
“我养育了你二十几年——”
叶怀安颤抖着声音,似乎想打温情牌,老泪纵横的抓紧了叶哲的手。
阿哲仿佛被脏东西碰触到了一般,猛的把人一下子甩开,勾着嘴角诡异的笑着。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要是你知道就是这二十几年要了你的命,我想你会更愿意在第一天把我抱在怀里的时候就干脆伸手掐死。”
阿哲咬牙切齿的说完,往后退了一步。
“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叶哲!”
叶怀安怒吼出声,“这些年我干了多少违法的事你就干了多少,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怎么,打算和我来个玉石俱焚?”
“如果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提审的时候我会对法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不仁我不义!”
“好啊!你大可以试试看,不过我奉劝你先看过近年叶氏的重要文件,找找上面有没有我叶哲的名字再说吧!”
叶怀安,如果你是只狐狸,我就是专门猎狐的猎人,一个陷阱我挖了十几年,让你掉进去了,不弄死,怎么好意思把你放出来!
阿哲把话说完就走,叶怀安则是站在原地,连眼睛都直了,突然发疯似的蹲在地上,打开了书桌右手边柜子里的保险箱,从里面抽出了一叠文件。
叶怀安……
叶怀安……
还是叶怀安……
果然找不到叶哲签署的名字!
鸳鸳相抱 第四十五章 第二轮报复
“卡雀娜,把叶氏近几年全部存档的文件,还有财务报表送过来,马上。”
叶怀安接通了内线,挂断电话后顿时失力般的跌坐进座椅里。
短粗的手指一直的在扶手上一下一下的紧张的刮着,手心过处全是片片薄薄的水渍。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