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不高兴了:“为什么?”
“因为这一代昆山殿殿主,是复州李家的人。”慕容延不得不再一次仔细为他解释,眸中却半是无奈半是淡淡的温柔:“而李家这一代的族长,是大玄如今的首辅李成樟。”
朝中有人……好办事!楚庭立刻明白了慕容延还没说出的话,这么一看,昆山殿的确是庞然大物不好对付,可这依然没有熄灭楚庭心中熊熊的复仇大火,他转了转眼珠子,飞快灵机一动,眨巴眨巴眼就又有了一个主意。
翻开系统页面,啪啪点了几下,口袋里的银钱少了,手上却变戏法一样的从怀里掏出四套……夜行衣!
——还有蒙面巾呢!黑色的呢!面料光滑!透气性强!套装只要68两银子!还包邮呢亲!
三个徒弟齐齐惊了一下,张伯虎瞪圆了虎眼:“师、师父,你……你胸怀好宽广!”
“……”
宣伦接过来那套黑衣,还有点不相信的摸了摸,发现一切如此真实:“师父,这到底是……”
不小心暴露了啊口胡!楚庭忙不迭打哈哈掩饰:“没什么没什么,其实这东西很轻薄很容易藏起来的……赶紧的,直接套外面得了,都给我穿好了!”
他挺胸抬头斗志昂扬,神似每天早上冲向餐厅的精力旺盛状:“今天,我要给昆山殿的那小子一个永生难忘的夜晚!”
宣伦一额头的黑线:“师父,白天师弟刚和人家起了冲突,晚上就出事的话,也很容易被怀疑的吧?”他转了转头看向四周,又是心惊肉跳:“师父,这周围……这周围还有人呢!咱们就这么忽然变身……”
楚庭一脸恍然大悟,一拍自己脑门:“哦!对!超人都是去厕所的!”
“厕所是啥?”张伯虎已经开始脱外套了,楚庭急忙把他拦住:“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不是师父你叫俺换衣服的么……”张伯虎大喊冤枉,委屈又把外套套回身上,跟着楚庭七拐八歪进了偏僻角落。眼瞅着天色已晚漆黑一片,雍州城里只有几处热闹繁华之地才亮着灯,这才全部换了衣服,跟着楚庭出动去了。
摸清了昆山殿下榻的地方,先由轻功最好的楚庭和宣伦去探底,发现天意要昆山殿今晚栽个跟头,几个武功最高的带队长辈刚刚好被人请去喝酒应酬,包租的小院里只有几个弟子辈的在无聊闲扯,旁边厨房里往外冒烟火气,显然还没吃饭。楚庭在心底奸笑桀桀,从怀里又掏出一样居家旅行、杀人必备的好东西——迷药!
“泻药迷药不分家呀,出门在外好帮手呀……”楚庭贱兮兮的哼着歌摸进了厨房,趁着做饭的不注意,果断下了最大分量的药,又因为不放心,还预备了吹气式的。
混了“好东西”的饭菜很快做好了,四个人在房顶等了没多久,以楚庭良好的五感,就听得屋内一声一声又一声的肉体倒地声音,为了以防万一,楚庭还在房顶上多吹了会儿冷风,才带着三个徒弟跳下去,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里昆山殿弟子们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张伯虎窜到最前面,冲着一个虎背熊腰的踹了两脚,不客气呸道:“要不是那块石头,俺早就打赢了你!”
赵定昏迷不醒,只得唾面自干了。楚庭一声令下,昆山殿不过来了五个弟子,被他们四个人抗在肩膀上——张伯虎力气大又多抱了一个——出得门外,再次跳上了房顶,在夜色深沉里朝着雍州城最热闹的地方而去。
什么?你问一个城市哪里最热闹?桀桀桀桀~~~这还用说么,当然是三个字:红灯区!
大老远的就闻着胭脂香味儿,更有莺声燕语连绵不绝,听得楚庭这个正常的单身男人心头火热不已,要不是今晚要整昆山殿,他真想自己进去享受一番。但是好歹徒弟们跟在后面,虽然干出了不顾师父威严蒙面整蛊的事儿,可去青楼还是不能当着徒弟面做的。
他正了正脸上表情,十分诡异的正经指挥道:“等会你们找了房间,如此这般这般这般……”
慕容延低头忍笑,肩膀耸动。宣伦与张伯虎对视一眼,又是兴奋又是刺激,连忙从屋顶上进去,把人搬进房间,再随便找了几个姑娘,打昏了送了进去。
房间里装饰旖旎,满是诱人气息。空气中隐隐约约都有些不同味道。楚庭走了一路干渴,找了间空房间进去,看见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却忽听得门外有脚步声靠近,慌乱示意徒弟们脱了夜行衣服,装作客人模样坐在桌前。
房门口停了个人,这里也不是太清派,楚庭分辨不出是谁。转了转念头,主动起身开门,一抬眼却讶然怔了怔,门外站着的人并不全然陌生,倒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昨日与绿衫门弟子在酒楼打架斗殴,这人是出来旁观的执扇青衣公子哥,楚庭对他第一印象甚好,此时抬了抬眉,不由笑道:“公子何事到访?”
俊美的青年轻轻摇扇,粲然一笑:“这话是我问才是——我约了人在这一间,莫非是鸨母记错了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身份卡,唔,江一琅好了
姓名:江一琅
年龄:22岁
职位:太清派长老【最清闲的那个
关于本人的一句话:鸡腿是我的,厨房也是我的,餐厅更是我的……掌门师兄你也想咬一口吗?卖身来换吧,我不介意的!
新年愿望:似乎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保持现在这混吃等死的状态就可以了……嗯?你说有罗迦的消息?这个么……【漫不经心】关我什么事?
57、第五十六章 被发情了怎么办?
——不好,要露馅!
楚庭心中擂鼓般巨震,面上若无其事,十分镇定的笑了笑:“原来如此,是我们走错了房间。”
他挥手就要带走徒弟们,青衣公子忽的略略侧身,有意无意挡住了他的去路,手中折扇轻摇,极为潇洒一笑:“相逢有缘,来者是客……不如一起进去喝杯水酒?”
他唇边弧度越发勾起,眸中却怎么看怎么都别有目的:“在下楚怀霖,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干了坏事什么的,不想再停留在作案现场啊喂……不过迷药分量下的挺足够的,估计会到明天早上吧?一闪而逝过种种念头,楚庭也露出标准的交际表情来,拱手一礼:“巧了,咱们是本家。在下楚庭!”
楚怀霖进了房间,一挑眉见着三个徒弟,各自见了礼,便轻笑又道:“上次酒楼一见,楚兄风采卓然……果然是武林中人,武艺高强,潇洒侠气叫人好生羡慕。”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楚庭接了话习惯性忽悠着谦虚道:“不过是打打杀杀,逞一时一勇,侠之大者,乃是为国为民,这些雕虫小技,不过是自保的手段罢了。”
这话基调太高,也太能唬人。楚怀霖果然流露出几分赞赏:“楚兄真是高义!”反手又倒了满满杯中酒敬酒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话当浮一大白!”
“客气客气,这是……本派前辈所言。”宋哲也不在,没人戳穿他的谎言,楚庭一口喝干了酒水,不由得问道:“你不是武林中人?”
他这时候才戳开自家外挂,一瞧楚怀霖还真不是江湖人,而是华州楚家这一代的大公子,也是一个高门子弟,虽无官职在身,却威望颇高。只是天下尚武,他也会几手武功,却并不高深,像是家传的健身法子。
楚庭还是对大玄世家所知不多,楚怀霖晃了晃手中折扇,又是微微一笑:“在下不才,年幼时也曾想拜师门派,做个潇洒游侠。只是家中突发事变,不得不熄了那些心思,从此跟着祖父学文了。”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次来到雍州,是为游学。”他闲聊着说了自己不是本地人:“等到明天春闱,便要回京去参加科举大比。”
原来如此,楚庭又闲聊了几句,发现楚怀霖是个很好的谈话对象,博闻强记不说,还见多识广,无论说什么,包括武林中大小事情,都能聊上几句,是个聊天人最喜欢的那种什么都能谈的对象。
他不禁也来了几分兴致,正谈到几件华州趣事,听楚怀霖在为他介绍华州京都的四大家族,楚家谈家都在并列之中。门外忽的又一阵喧哗,似是有大批人冲了进来,惹得尖叫声不断。
楚庭与楚怀霖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楚庭心里更是没底发虚,心想昆山殿的几个带队的吃应酬去,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发现了吧?
楚怀霖首先站起,自己去看了一看,却又关好房门,回来不甚在意道:“是雍州两个富家子弟又来争风吃醋,我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了,已经看过了一遭。”
楚庭放下心来,却心头微微一动,不知怎么的出声笑道:“怀霖兄这个时候来雍州,却不光能看到别人打架,还赶上了武林大会,可以看场热闹了。”
楚怀霖却道:“实不相瞒,我游学各地,没有在同个地方待上这么久的。实在是来雍州另有要事。这几日武林大会却也是增长见闻的好时候,因此逗留到现在。”
“哦?”楚庭也奇怪自己心头冒出来的兴趣,还是问道:“不知我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楚怀霖却神色有些疲惫,又换做深究眼神,探查似的回视与他,口中依旧笑道:“多谢楚兄,我已有了些线索,倒是不必借助别人帮忙。”
楚庭听得这话倒也罢了。又继续与楚怀霖吃酒聊天,这一晚宾主尽欢,到了月上中天才带着徒弟们离开,回到客栈楚庭却猛个激灵反应过来。
楚怀霖说是约了人,可到了最后,他约的人也没有来……自己竟然忘了问这一茬!
他又说是在“这里”住了半个月……难不成是住在青楼里的?奇哉怪也!
楚庭摸不着头脑,却喝多了酒水脑袋昏沉,只想回去好好睡觉,想着明儿早上再去研究这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料刚刚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就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起来。
头重得很,身上也热得很,只觉得又烦又燥,还想发泄一顿。虽然单身几年,身为男人却还是迅速发现了是怎么个状况……怎么回事!
楚庭霍然爬起身,黑暗里双眸跟探照灯似的闪闪发亮盯着慕容延看,后者本来准备睡觉,却被楚庭的大动作略略一惊,也跟着睁开眼来,与他对望。
“你……”楚庭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额,咳,哦,嗯……”
慕容延皱了皱眉,却再自然不过的伸手过来探他额头:“师父,可是醉酒头疼了?”
不不不他没喝醉喝了一点也早就用内力逼出去了现在是另一种诡异的状况为什么慕容延就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还有什么时候就这么亲密的感觉了的=口=!!!
而且,楚庭杯具的发现,慕容延的手也凉,碰到他身上让他……很舒服。
少年的修长的手指紧贴在他额头上,楚庭能感觉到自己额上沁出了细密的热汗,这导致慕容延略有惊异,却把整个手掌都贴了上来,上半身也随之靠近,低语询问:“师父?”
楚庭一瞬间紧张的自己手心上也全是汗,可很快的,如同有一股邪火,飞快的从全身各处窜了起来,直冲在血液里,顺着循环在下腹徘徊。中衣单薄,隐约有些形状,楚庭连忙扯过一边薄被盖住,神情有一刹那的慌乱。
——没有比在自家徒弟面前突发这种状况更让人窘迫的了!
他苦苦思索,在记忆里找来找去,最后定格在自己进房间喝的那杯茶水里。从前听说青楼里的吃的喝的都有些问题,可为什么三个徒弟没事?想来想去,也只有这里有可能是只有自己中了招。
“可恶……”楚庭磨了磨牙,脸上更是通红一片。幸好这时夜晚,房间也也早熄了灯。连离他最近几乎贴身的慕容延,也看不到他纠结扭曲的脸色。
可他这样反应,更加剧了慕容延的关切,他微凉的手心离开了楚庭的额头,向下放在了他的肩膀——像是从前楚庭对他做过的那样,那轻微放置的重量似乎给了楚庭一点清醒,他咬了咬牙,脱口而出一个“你”字,却又没话了。
要怎么说?说自己鬼使神差口渴喝了茶水结果被……被……被发情了?!
身体更热了,被子下遮掩的部分已经渐渐发硬着,急需抚慰。楚庭并不是对这种事情无所适从,而是对眼前的徒弟没法交代。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时候是慕容延在自己眼前呢?
他不像三徒弟那么好糊弄,也不像大徒弟那么听话顺从。平日里冷漠且沉默的人,往往让人觉得有几分忌惮。楚庭虽是师父,却也在心底对这个徒弟有几分不明不白的心思。
不知不觉中,楚庭一只手已经下意识摸进了被子里,隔了一层薄薄衣料的器官灼热滚烫。对面的少年则是眉头紧锁,想要查看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慕容延另一只手也抬起的时候,楚庭像是突然惊吓到一般,猛地往后一窜,刚巧避开了他的手。
慕容延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两相无言,空气中弥漫散开尴尬气氛。楚庭更觉脸上发烧,连看也不敢看他,匆匆把被子往身上一蒙,跳下床去:“我……我去茅房!”
“师父!”慕容延下一刻就把他叫住,楚庭在房门口停了脚步,一双眼睛通红,狼一样的回看。慕容延也下了床,却拿了鞋子走过来,在他面前弯下腰来。
楚庭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光着脚,也是他浑身发热,竟觉察不出来脚下冰凉。慕容延亲手帮他穿上鞋子,抬头起身,却忽然身体一滞,视线扫过了哪里,顿时眸中幽暗下去。
楚庭根本顾不得别的,只想冲出去找点冷水化解,又要去推门出去,慕容延眯了眯眼,突兀开口:“师父今日外出也乏了,不如打点热水泡泡脚?”
打打打……打什么热水!泡泡泡……泡什么脚!楚庭急得跳脚,慕容延侧了侧身,一把抓住他身上被子,稍稍用力提走,随手扔回床上。
温暖的被子没了,楚庭打个哆嗦,神智有些恢复过来:“怎……怎么了?”
“没什么。”慕容延比他略高的个头在黑暗中竟有些压迫感,少年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叫楚庭分辨不出其他情绪。他只穿着中衣站在门口,此时倒有些冷静下来了,暗自唾弃自己。
一杯茶水就给放倒了,还有比这个更丢人的吗?
可……可下半身还精神着呢!楚庭欲哭无泪,心头一股邪火还在不停的燃烧着,感觉上来了无论如何都不那么容易被压下去,可慕容延却不知原因的堵在这里,半响,淡淡道:“师父既然不反对,那弟子就去吩咐小二烧些热水了。”
楚庭呆愣愣的跟着他重复:“热水?”
慕容延眸中深邃,没有再开口,就这么径自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