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吾心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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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仙古]吾心归处-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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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空碗,怎么着,这还吆喝上他来伺候他不成。
小云溪,胆儿肥了啊。
此时亥时刚至,夜沉如水,暗色的天幕透不出半点光亮。比起祭台处有着精纯灵力燃起的熊熊火焰,此处的平台上只有一盏闪烁着微弱光亮的烛灯,这还是凭借着韩云溪的微末法力的加持才不至于在这阵阵夜风中熄灭。
韩云溪的小脸此刻通红,黑眸里雾蒙蒙的一片。他盘腿坐在长琴的对面,虽然他自认无比清醒,但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微微摇晃了。饶是如此,这个小孩漂亮的黑眸也没有离开摆在自己面前的酒坛子,眨都不眨地死死盯着,如此这般的模样,看得长琴是又好气又好笑。
长琴无视着一直举在自己面前的空碗,伸手揉了揉韩云溪的头发,语带亲昵地道:“我倒是一直没看出来,小云溪竟然还是一个小酒鬼。”
韩云溪的视线从酒坛移向了长琴的脸上,继而又落在怀里的古琴上,眼睛有些直勾勾的。
长琴微微蹙眉,开口道:“云溪你……”
“大哥哥很喜欢云溪的礼物吧,不然也不会一直抱着不放对不对?”韩云溪忽然道,声调平稳,语速和缓,丝毫看不出酒醉的模样。
然而——
韩云溪的双手忽然抱住了头,有些哀怨地道:“可是大哥哥你怎么能喜欢它多过喜欢云溪呢~”小小的孩子一脸控诉地道:“大哥哥都没有一直抱着云溪~~”
长琴的嘴角一抽。
韩云溪“悲鸣”一声,合身扑向了长琴,带起的冷风使得被法力加持过的烛火颤了又颤,险些熄灭。他的两只胳膊牢牢地抱住长琴的大腿,毛茸茸的脑袋硬是挤开了那张古琴,一头扎进了长琴的怀里。这还不算,要不是长琴及时伸出两根白皙的手指捏住了韩云溪的衣领,小小地阻碍一下,这个孩子就能够将他的脑袋伸进他的衣裳里面。
只是,长琴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使得韩云溪更加得悲愤。
靠在长琴的怀里,韩云溪扬起那张眉目如画的小脸,醺然的双颊,含雾的双眸,委屈的神色,仿佛长琴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雾气朦胧的猫儿眼直直看进长琴写满无奈的凤眸,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
长琴的眼角也有些抽搐。
果然,这只被逆了毛的小猫直接炸毛了。他字字句句如泣如诉,在幽幽的风里竟有恶鬼索命一般的哀怨,道:“到如今,大哥哥竟然……竟然连抱都不愿抱一下云溪了……云溪难道,真的就让大哥哥这么讨厌吗……呜呜……”韩云溪一头扎回了长琴的怀里,两臂死死抱住长琴的腰,嘴里呜咽着闷闷的哽咽声……只可惜无论韩云溪嚎得如何“情真意切”,长琴的衣襟就是无比干燥,连水珠都没有沾上半点。
长琴抚额,他忽然明白了风敏的苦心。早知道韩云溪醉了酒之后就成了这个模样,他绝对要在韩云溪要求添酒的时候灌他一缸溪水。
只是长琴不知道的是,韩云溪此刻这种醉酒后的胡搅蛮缠,就是韩休宁都没有见到过。风敏不愿韩云溪多饮酒的缘故,无非就是韩云溪从前醉酒时头痛呕吐,反应一般比较剧烈,基本上宿醉之后的第二天都需要一直在床。上躺着,当然这也不排除韩云溪年纪尚小的缘故。
长琴在心中默默后悔自己对韩云溪的放纵,而醉得已经有些迷糊的韩云溪却发现,自己所控诉的对象竟然连半点回应都没有,完完全全将他忽视。当下心中愈加委屈,闷闷地在长琴怀里磨牙,拖长音还带颤音地道:“大~哥~哥~”各种委屈难道你就不安慰一下吗!
“我错了!”长琴当机立断,斩钉截铁地道。
“唔?”韩云溪扬起小脸,却见着长琴一脸的严肃认真,郑重道:“这世上,当然还是小云溪最重要!”
“真的?”韩云溪眨巴着眼睛。
“当然。”长琴点头,伸手点了点因韩云溪强烈要求上位而挤下来放置在地上的七弦琴,道:“若非这张琴是小云溪做的,我根本连看都不会看它一眼。”神情傲然,没办法,谁叫这琴这么烂呢,要不是韩云溪送的,白给他他都嫌沉。
韩云溪努力板起一张小脸,竭力模仿慧婆婆在自己有了进步时露出的严肃而欣慰的表情,只是嘴角的微微上挑却像极了偷鸡的小狐狸。韩云溪轻咳了一声,有些模糊地道:“还成吧,人家做的琴,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的,不用夸我的我会不好意思的真的……”
长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孩子醉起酒来怎么能这样呢?!口齿是清楚的(字字控诉极有条理),动作是敏捷的(一扑一抱挣都挣不开),唯有这想法,怎么会越来越诡异呢。
“啪啪。”韩云溪小手很是豪气地拍了拍古琴,震得琴弦嗡嗡震动。
长琴只听见韩云溪这般道:“来来,快响两声,让大哥哥见识一下你的琴音。”
长琴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心中第五十六次下了决定,绝对不允许韩云溪沾上一点酒,就是半滴也不成!!
被韩云溪辣手拍打的古琴连一个完整的音符都没有发出,韩云溪当即大怒,十根手指齐齐上阵。白嫩的手指之下,一阵阵比这午夜凄厉的风声还要刺耳的声音传了出来,直震得长琴额角突突直跳。
长琴连忙伸手按住了那两只正在“弹棉花”的小手,要知道,这张由韩云溪制出来的七弦琴,除了样子很是符合琴的标准外,宫商角徵羽,没有一个在调上!为了将这张琴调出最普通的标准,长琴可是费了不少心的。
“唔……大哥哥怎么了?”韩云溪那双雾蒙蒙的杏眸直勾勾地看向长琴,黑色的眸底满是无辜与疑惑。
长琴嘴角一扯,他能说,琴音是用来陶情的不是用来折磨人的吗?
韩云溪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脆声道:“大哥哥是很震惊吧~”
长琴默默点头,他是很震惊,这弹棉花的手法,实在是太出众了。
哪知道,韩云溪的笑容紧接着就变成了羞涩,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云溪也没有想到,在琴艺一途上竟还有点天分……”
“……”
“大哥哥?”疑惑而无辜。
“……琴艺之上,云溪确是天赋异禀……”
能将琴弹成棉花而不自知,确实是天赋异禀!
韩云溪捂脸,哎呀大哥哥说得太直白了他都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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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小孩子其实是很不经夸的。
韩云溪在长琴似是而非的鼓励下,酡红着两颊,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只见他右手握拳凑到唇边轻咳了一声,随即两只手按放在琴弦上,声音里是努力伪装平静的雀跃,道:“既然大哥哥喜欢,那么云溪就再来……”
“云溪!”长琴急忙开口。见韩云溪回头看向自己,长琴立刻露出了一个温柔宠溺的笑容,道:“今晚是云溪的生日,合该大哥哥来抚琴的。”
韩云溪的目光有些发愣,鲜艳的色泽顺着脖颈一点点爬上了脸颊,占据了所有白皙的皮肤。
“大哥哥……”韩云溪喃喃道,随即在长琴无比温柔的笑容下吐出了让长琴脸色发僵的话来:“大哥哥这么好看,在见过了大哥哥之后云溪还怎么娶新娘子啊~”
温柔的笑容下是大片的阴影,长琴轻轻伸手,以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韩云溪按在自己的怀里,漫不经心地道:“那云溪日后就嫁人好了。”
“??”
长琴没有再说什么,修长的十指轻轻按上了琴弦。
寂静的一隅中,恬淡的琴音幽幽响起。琴声悠远,时而低回,时而高扬,轻轻回荡在山谷之中。
祭台处,主持着整个庆典的大巫祝韩休宁下意识望向自家儿子所认为的无人知晓的秘密基地的方向,唇角微微上扬。
素来冷肃的面容一旦微笑,有如春风破冰一般的笑容有着多大的杀伤力,看看韩休宁周围呆滞了的巫祝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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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听。”韩云溪的小手攥着长琴胸口的衣裳,小脸微微扬起,笑容明媚,道:“有名字吗?”
“渔翁夜伴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消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长琴浅笑道:“这首曲子叫《渔歌》。”
“渔……歌……”韩云溪偏头。
长琴但笑不语,指尖微动,另一首曲子已然流畅奏出。不同于那首《渔歌》的悠远恬静,这首新曲多了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
“这首呢?”
“……”长琴没有回答,待得曲终之后,长琴伸手轻轻揉了揉韩云溪的头,道:“日后你便知道了。”
韩云溪撅嘴偏头,像极了一只被逆了毛的小猫。
酒就像是一种催化剂,将一个人平素压在身体最深处的某种特性释放出来并且无限扩大。往日的韩云溪被韩休宁压着学习术法礼仪,一切都是以着未来大巫祝的标准来要求,本属于孩童的顽劣天真到了韩云溪这里其实磨得剩不下多少了。类似于撒娇耍小性子的行为,在一次次被韩休宁以着“怎堪大任”的训斥中也是难以幸免。如今醉酒的韩云溪像是找到了某种突破口,对着自己真正信任依赖的人,他下意识想要更多的包容宠溺。
然而当他想要获得的包容没有如期获得,韩云溪整个人都被名为委屈的情绪淹没。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韩云溪只觉得颈部一凉,有什么东西挂在了上面。他下意识低头,正见着他的颈上多了一个坠着一颗鸽蛋大小宝石的银色璎珞圈。宝石颜色奇特,其中竟融杂着七种不同的颜色,恍若雨后的彩虹。宝石看上去打磨得极为光滑,但真正以手触碰则会发现,它的上面刻着繁复细微的纹路,其上蕴含着温和的灵力。
“这是虹光琥珀。”长琴伸手理了理韩云溪的衣裳,貌似很不在意地道。
韩云溪任由长琴动作,他只是伸手握住那块七色的宝石,没有说话。
寒风冷寂,一时间二人似乎陷进了一种很是诡异的沉默中。
最后还是长琴先开的口。
他如是说道:
“云溪,生辰快乐。”
长琴顿了顿,补充道:“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回应他的,是韩云溪几不可闻的一声“谢谢”,以及不由自主逐渐扩大的笑容。
……
孩童的身体到底不如少年的长琴,祭台那边的热闹已经渐渐平息下来,而韩云溪靠在长琴的怀里,手中依旧紧紧握着那块虹光琥珀,但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
长琴调整了一下坐姿,使怀里困倦的孩子靠得更舒服一些。
韩云溪没有说要回家,而长琴也没有回到那间屋子的打算。
两个人的体温,其实要远比孤零零的屋子里更加温暖。
最后伴着韩云溪入睡的是长琴温和的,有如承诺一般的声音:“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韩云溪嘴角翘起,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种破灭之前的美好,痛苦之前的欢乐……那种感觉啊~PS:谢谢11109616酱和琥珀酱的地雷呦~~么啊~再PS:醉酒的某只很崩很萌有木有,有木有~~长琴温油起来很要命,有木有,有木有~~

、第15章 一夕惊变

当长琴醒来的时候,周围安静得仿佛只听得见他自己的心跳声。而原本睡在他怀里的韩云溪,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长琴不禁坐起身体,长眉微蹙。然而,由于他的这个动作,一块巴掌大的蓝色布料落在了地上。
长琴看了一眼那块布料,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嘴角不禁一抽。
他衣角的位置,很是明显的缺了一截。
长琴不禁抬手揉了揉眉心,他不可能没事儿撕自己的衣服,能这么做的只有那个小云溪。只是,他没事儿撕自己的衣服做什么?
长琴伸手捡起那块布料,却见那块布料上面竟然用着黑色的焦炭写着什么。待得他看清上面的内容后,长琴的脸已经彻彻底底地冷了下来。
“大哥哥,不要出去,村里出事了!”
长琴霍然起身。
由于此处的地形迥异于村中其他地方,更是有一块巨石挡在风口之处,除非有意观望村子,这里无异于一处与村子隔绝之处。
当长琴的目光望下去的时候,他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昨夜还热热闹闹庆祝报草祭的村里,一夜之后,竟变成了这幅模样!
乌蒙灵谷之中,每一寸土地早已经失了原本的颜色而浸透了鲜血,那一个个穿着盛装庆祝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幼,皆倒在了地上,早已经没了呼吸。而穿着明显不属于这个地方的青白二色道袍的人,或是正在给地上已然死去的人放血,或是给那些胸口尚有些起伏的人补上一刀。
长琴身体一阵摇晃,几乎站立不住。他的脑袋里,是撕裂一般的剧痛。
他的眼前,不可控制地浮现出一个场景——
断壁残垣,土地焦黑,满地已然失去了呼吸的死尸。而他正跪在那些死尸之中,逐个翻检,认真辨认着那些已然腐烂的五官,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希望与失望交杂,悲伤与愤怒几乎令他无法呼吸。
“巽……芳……”长琴不由自主地吐出这两个字,面容一瞬间扭曲起来。
长琴无从发现,他的眼睛此刻渐渐涌上了猩红的颜色,眼底是无法压抑的暴虐疯狂。
而正在这时,一阵肉眼可见的蓝色波动以他的左臂为中心迅速扩散出去,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不消片刻,待得那阵蓝色的波动散去的时候,长琴眼底的猩红色已然褪去。
神智恢复清明,但长琴的脸色却更加得难看。他的手重重击在石壁上,溅起一阵碎石雨。
长琴从来不认为那些记忆中,懦弱得仿佛只有依靠着他人的认同才能活下去的人就是自己。但长琴想象不到的是,那些被他无比厌恶的情感记忆,竟然能够影响到他!
长琴凤眸微敛,心中已经转过了无数个可能抹消这个身体曾经所有情感的方法手段。
“铿——”就在长琴心中的想法越来越极端的时候,他脚边的七弦琴被一块坠落的碎石子击中,发出清鸣一般的声响。而这一声有如晴天霹雳一般,震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的长琴。
“云溪!”被那些暴虐的念头所影响,长琴几乎忘记了眼下乌蒙灵谷所经历的惨案,以及独自离开尚不知安危如何的韩云溪。
“糟了!”长琴低斥一声,面上浮现了暗恼与焦急的神色。只见长琴身形一动,整个人如同御风一般,直接从陡峭的崖壁飞身而下。
他的指尖泛起了七色的荧光。
韩云溪并不知道,昨夜那个璎珞圈并不单单只是一个饰物。它的制作,费了长琴不少的心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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