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吾心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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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仙古]吾心归处-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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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灵女,正是女娲因神力衰竭、身体沉睡而不得不借用的躯体。
幽都无星无月,亦无鸟兽花草,如今人烟也无,安静得如同天地初开时候的混沌。远远地传来脚步的声音,听在耳中却清晰如在耳畔。
女娲没有回头。
“娘娘……”身后传来的是十巫之一巫姑的声音,似有些迟疑。
女娲眼眸微敛,如叹息一般道:“巫姑,你……要离开了吗?”
石像脚下的巫姑仰着头,此时的她没有戴面具,苍白而美艳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她缓缓俯身,如往日一般向着女娲施了一礼,轻声道:“巫姑再不能侍奉娘娘左右,还望……娘娘,珍重。”
女娲闭上眼睛,道:“也罢。”
巫姑面上现出些许犹豫,但很快便化为了坚定。
数日前他们这些承继了巫祝血脉的女娲族人的血脉忽然觉醒,脑海中传承了先祖的记忆——他们竟然不是女娲以泥土配以命魂牵引之术造就的人族。他们属于远古洪荒的战场,是妖族的死仇,是直属于巫族太子长琴的巫卫。
巫姑不知道那些沉寂了无数年的记忆为何会在此时苏醒,亦不知这一切与那个当日来到幽都的美丽女子有没有关系。她只知道,虽然此方世界与曾经的洪荒有太多的相似不同,但龙渊部族七把凶剑之一的焚寂之灵,正是当初火神祝融取摇山之木的凤来琴灵,名为太子长琴。
冥冥之中,似在预兆着什么。
幽都之中的巫祝所承继的记忆各不相同,虽有差异却殊途同归。恐怕当初的女娲也没有想到,不过因见摇山之上残留的血液灵力惊人而将其融进了一些她所造人族的身体内,提升了他们身体素质和潜力的同时,竟埋下了今日的祸根。
那一族竟是如此奇特,所见所知,竟然能够以着血脉的方式代代相传。即使血脉的浓厚程度不足以唤醒那些记忆,但终有一天,他们还是想了起来。
那些传承的记忆告诉他们,主上命他们守护的灵物,正是摇山之上的一棵千年梧桐木。极有可能,便是祝融斫琴用的梧桐。
千年梧桐,凤来琴,太子长琴,魂魄两分,凶剑焚寂,封印千年……
失落主上灵物,万死难辞其咎。
巫姑俯下。身,最后向这位女神施了一礼,不同于女娲族之礼,而是右手按住心口而微微俯身,这是属于巫族的古礼。
对于女娲,她也是觉得抱歉的——毕竟,由于他们这些巫祝的离开,普通的女娲族人,那些没有承继巫族血脉的人族,人心浮动,纷纷离开了世代固守的土地。
她是知道当初娲皇为了七剑封印以及龙渊不足之人的性命曾与天帝伏羲定下的契约。虽然他们不再认为自己是幽都女娲族人,但在天界看来,他们仍然是女娲创造的人族。他们此举,无疑是破坏了当日的契约。
然而,女娲娘娘却没有阻拦他们。
巫姑觉得心中歉意更甚。
待得巫姑亦离去之后,女娲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眼中的悲悯谦和,此时尽数被漠然冰冷所替代——纵是她是以仁爱悲悯著称的女神,纵她神力衰退神体沉睡,她也是高高在上的神族,更何况还是天地初开时的三皇之一。
没有人能够亵渎神的尊严。
忽然,无数的灵魂光点自忘川中逸出,缓缓飘在女娲的面前,倏尔变化,竟隐隐呈现了人的形态。模糊而虚幻的身影,无法辨别的五官,以及几乎是压倒性的气势。
那人微微侧头,悠然道:“看娘娘如今模样,哪还像当初的娲皇,竟连自己手下的几人都看不住。”
女娲没有说话,唯有一双明眸愈加冰冷。若非她神力衰退,哪里容得下那几个巫祝放肆。
那个身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半晌,嗤嗤低笑,道:“你如今模样,哪里还像她……罢了,本座今日前来,不过是想与你谈笔交易而已。”
女娲漠然道:“吾没有兴趣。”
那人悠悠道:“听说娘娘曾在地上遗留一支血脉,半人半神,可叹代代为天下早亡却被中原之人视为邪道妖魔。如今那位女娲后人似乎名叫紫萱,体内融合了水灵珠,修为倒是不俗。只是,蜀山正寻五灵珠修复锁妖塔,可怜那姑娘,最终也逃不了以身殉塔的命运吧。”
女娲缓缓闭上了眼睛,掩去眸底的不忍——女娲后人命运多舛,她又是何尝不知。这其中有谁在从中作梗,她亦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她和那人的血脉,她怎会不心疼。
“若娘娘助本座,本座许娘娘天皇之位。”那人笑得漠然,“天道需要的是天皇,至于天皇是谁……”
女娲的手指缓缓握紧,能许下天皇之位的交换,又岂是等闲,与虎谋皮未为可知。只是,难道要她千千万万年都蜗居这阴冷幽都之中,日日与瘴毒阴灵为伴?
女娲缓缓点头。
脚步声再度响起,来人是一个怀抱琴匣的美丽女子,一身青衣,面容苍白却美丽。
女娲蹙眉,冷声道:“汝为何在此?”虽然不知当日之事究竟因何而起,但她直觉,与这个女子脱不开干系。
面对三皇之一的娲皇含怒的一瞥,那个纤细的女子却是一脸的淡漠,看都不看她一眼。她静静地仰头望着那个虚幻的人影,淡淡道:
“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收到泥人了,老板震惊了~这发面馒头,竟与他一模一样~~好传神啊啊啊~~~~所谓的阴谋阳谋的就要上场了,黛青女娲刷存在感了,还有不知名人士~
PS:本章很肥有木有,看到了地雷斯巴达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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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筒子们的地雷,含情脉脉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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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百里屠苏醒来的时候;视线虽然朦胧,但身下床榻柔软;有清雅熟悉的药香萦绕;便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侧脸在被褥上蹭了蹭。
好半晌;待得百里屠苏眼前视线清晰之后方才发现,眼下他置身的床榻宽广,足以容纳五六人,而且竟非外界普通床榻的模样,盈盈似是玉质且触手而生温。身下被褥也不知是何种布料,上面虽然绣着祥云的花纹;但根本摸不出半点绣线的痕迹。他的身上……
百里屠苏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头;眼下他竟只穿着白色的里衣。他不禁咬唇;抬手便撩起层层叠叠笼罩着床榻的鲛纱帷幔,赤着足走下了床。
百里屠苏黑色的杏眸迅速地扫了一下四周——这应是一间卧室,屋内的陈设简单,只寥寥几件家具,但用料却极为精细。百里屠苏虽不精此道却也看得出,这屋内物品,无论是屏风案几亦或是书桌上的笔墨纸砚,看上去简单,但皆不是凡品。
百里屠苏的目光梭巡了一周,终于忍不住有些气馁——除了身上这件里衣以外,他竟找不到一件替换的衣裳。气馁之余,目光又忍不住顺着被支起的窗棂向着窗外一瞥,正是一片暖融春。光。
抬脚走了两步,百里屠苏这才看到,距离床头不远处,隔着那一张琉璃山水屏风,靠墙摆着一张木制琴台。也正是在此时百里屠苏方才发现,其实这间不俗的屋子竟然有着这么一处破坏了整体华贵的地方——
那琴台上摆着的七弦瑶琴,既不是九霄环佩这样级别的古琴,亦不是绿绮焦尾这般的名琴。伏羲制式,但做工极为粗糙,琴身略有些凹凸不平不说,连髹漆都没有,更显琴身斑驳。也不知这张琴曾经遭受过什么,琴身的中央竟然裂开了一道道口子,虽然看得出后来有人细心修补,但恐怕终其一生这张琴只能做一个摆设了。
百里屠苏的目光微微上移,却又见到了一物——一个圆圆脸,眯眯眼,穿着杏黄色衣裳,脖子上又挂着一张小琴的泥人。
百里屠苏的脸,蓦地烫了起来。初醒时略有些模糊的记忆此时全都清晰起来,这分明就是他亲手所制、还被先生夸上天的泥人!他的手艺,他自己都有些自惭形秽,偏偏被先生这般大喇喇地摆在桌案上!
想到了长琴,那昏睡前在始皇陵的记忆也一并想了起来。
百里屠苏猛地后退了一步,俊脸涨得通红——他想起来了,在始皇陵内殿中,先生……先生……然后,然后……百里屠苏懊恼地捂脸,他从不知先生如此温和淡雅之人,亲吻之时竟是如此得……而他自己亦是如此得不堪大用,竟然因忘记呼吸而硬生生地昏了出去。
许是有些心虚,百里屠苏竟觉得那个出自他手的小小泥人露出了满含戏谑的笑容。他慌忙伸手想令那个泥人“面壁思过”,却不料手指在触碰到泥人周身半尺的范围时,竟触到如水波一般的无形屏障。那屏障显然对他并不设防,除去微带凉意的触感,他的手很是顺利地摸到了泥人,很是迅速地将泥人转过身去。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百里屠苏方才略略觉得面上的燥热退下了一些。
再度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以及那个正面朝墙的泥人,百里屠苏举步走到门边,苍白修长的手指握住了门把手。他深深吸了口气,没有什么好介怀的,不过是一个亲吻而已。更何况,他对先生本就……
百里屠苏手上用力,轻轻推开了屋门。伴随着门扉的打开,屋外暖融的阳光斜斜照进了屋中,骤然的光线令百里屠苏微微闭上眼,半晌后才缓缓睁开。
黑色的杏眸猛地瞪大——
屋外,是唯有古籍上描述的桃花源才会有的景色。
木屋前是一处桃林,明明已非桃花盛开的季节,但此处的桃花却异常绚烂,微风乍起,吹落一树花雨,浩荡飘渺,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桃林尽头处有重山层叠,中有飞湍瀑布,水波到木屋处已趋近平缓。碧水澄澈,其上有莲叶芙蕖,熙熙攘攘,揉碎了阳光如碎金一般。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惊起鸟雀无数。百里屠苏循声望去,竟见远方有黑烟滚滚,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呛咳声,低沉嘶哑却是异常熟悉。
莫非……是先生出了什么事情?!
百里屠苏心下一惊,抬脚就要迈出房门,却在即将踩到门外草地的时候略略迟疑了一下——他的脚上并无鞋袜,身上穿着的也是里衣,虽看上去此地少有人烟,但就这副样子出去,似乎有些不雅了些。百里屠苏猛地摇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种问题,若是因他这点迟疑而害了先生,他万死难辞其咎!
待得百里屠苏跑出房间,那黑色浓烟处的情景在他视线里愈加清晰的时候,百里屠苏忽然想到,不止是他的衣裳鞋袜,他那多年来来沐浴之时都放在触手可及之处的焚寂剑,竟然也不见了踪影。
这个念头只在百里屠苏的脑中转了一瞬便很快被对长琴的担忧给压了下去。他快步跑到浓烟翻滚的地方,初始时的些许尴尬此刻尽数化为担忧。
那不断冒着黑色浓烟的地方,是一处临水的木屋。木屋外堆放着一些新鲜的食材,想来曾经应是做厨房的地方。为何说曾经,只是因为在百里屠苏看来,这处木屋应该推倒重建了。毕竟,也不知这木屋经历了何种可怕的事情,不仅失去了原色,连屋顶都飞了出去。从百里屠苏的角度,他依稀能够看到塌了一半的屋门中,那漆黑的灶台,溅在墙壁之上的滚油食材。
而他那曾经温文尔雅的欧阳先生,此刻正弯着腰呛咳着不停,他一面咳嗽着,一面挥手驱散脸前的黑烟。黑色的头发散乱着,自他的肩膀处垂了下来,发带早已不翼而飞。身上穿着的杏黄色衣裳,此刻满是油污。宽广的袍袖此刻挽到手肘处,依稀可见其上油渍斑斑,真是说不出的狼狈。
许是听到了百里屠苏的脚步声,长琴抬头见百里屠苏站在那里,下意识露出一个温柔宠溺的笑容,道:“屠苏醒了?这一觉可是睡了一日,真像一个小懒猪。”语气甚是亲昵,眸光温柔似水。
只是,虽说先生容颜极盛温文尔雅只需微微勾唇便可颠倒众人,但眼下——
百里屠苏没能忍住,偏头,“扑哧”一声,竟然笑了起来。
长琴怔住,他往日最多只见过他的百里少侠勾勾唇角,还是在极少数的时候,何曾见过他如眼下一般开怀大笑。长琴只觉得心尖上像是被一根羽毛反复摩挲,痒痒的,令他因某人的不配合昏睡而搁浅的计划再度蠢蠢欲动。
长琴故作哀怨地道:“屠苏当真令人伤心,在下本打算为屠苏熬粥来着。”这可是实话,只是,那一锅粥未能挨到出锅的时候就全都贡献给了屋顶。
长琴从来不知这世上竟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他从前见小兰、无心他们下厨,动手利落干净不说,做出来的食物也是令人回味无穷,偏偏到了他这里就成了这副样子。本想着做一桌大餐的长琴,硬是在百里屠苏昏睡着的这一天里,慢慢降低要求,直到变成普通的米粥。
只是这锅米粥却有着堪比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的威力,竟生生地炸掉他厨房的屋顶。
“抱歉。”百里屠苏拼命想要忍住逸到唇边的笑声,试图做出往日里面无表情的模样。然而,直到他走到长琴身边的时候,唇角的弧度仍旧没能够压下去。他微微侧头试图掩饰这一点,开口道:“先生可是伤到哪里?”
——长琴面露哀怨的威力实在是惊人,虽然因为此时蓬头垢面的模样使得威力大打折扣,但也不是百里屠苏能够免疫的。
长琴幽幽道:“屠苏的关怀,实在是太不诚心了。”所以,来一点诚心的关怀吧。
百里屠苏被这种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兀自微微垂下头,道:“屠苏冒犯,此等小事还是由屠苏来做便好。”说着,身体迅速越过长琴,往着那黑烟弥漫的厨房走去。
但腰上忽然横过来的那只手却阻止了他的动作。
百里屠苏的身体一僵,虽然面上强作镇定,但眼底的慌乱却无法掩饰。他没有回头,只讷讷道:“先生?”
长琴亲昵地靠过去,唇角轻轻摩挲着百里屠苏的后颈,颈部的微痒令百里屠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声调略有些颤抖地又道:“先……生……?”有些不自在地侧脸,避开长琴温热的唇角,低声狼狈地道:“勿要……勿要如此。”
“哦?”长琴略有些轻挑地道:“屠苏莫不是嫌弃在下了?也是呢……”声音骤然低落,“在下如今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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