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芜翻个白眼，“不然你是在哭？”
“……那我就是在笑了，”陆离看向走过来的曹萌，“哎，萌萌，过来。”
曹萌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陆教授，啥事？”
陆离瞄一眼方芜，小声道，“拿下女王了？”
“嗯，”曹萌重重一点头，幸福地捧着腮，“我家亲耐的酣畅淋漓地打了我一顿，好爽好舒服……”
秦风囧了，“你究竟是怎样的M体质？”
曹萌傲娇地白他一眼，“你懂什么！你想挨打我家亲耐的还不想动手哩！”
陆离看向秦风，语气有些微妙，“……其实，我也有一条鞭子的……”
秦风一把抓住陆离的手，热情地说，“我们来商量一下中秋节的安排吧。”
方芜双手抱胸坐在后座，“你们还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
曹萌钻进车里，偎依在方芜身边，“亲耐的，我们中秋节怎么过捏？”
“照常过。”
“呀咩爹！”曹萌兴致勃勃，“这可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中秋节，怎么可以过得闹木没有情趣呢？不如我们在家里搞个性爱party吧。”
“你闭嘴！”方芜面色微动，转向陆离，“你们打算怎么过？”
陆离抚摸着怀里的小狗，“秦风要回老家，我照常。”
“嗯？”一直专心开车的秦风转过头来，看着陆离，“不是说好一起回去的么？”
陆离低头，“……我还是不要去了吧。”
秦风怔了一下，猛地停了车，瞪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曹萌一个没注意，被惯性猛地甩出去，一头撞在前座的靠背上，捂了头大叫，“你他妈高速公路上抽什么风！”
秦风点根烟，踩了油门重新上路。
车中的气氛顿时冰冷下来，曹萌看看黑着脸开车的秦风，再看看低头逗小狗的陆离，拉拉方芜的手，小声问，“他们怎么了？”
方芜看他一眼，“生气了。”
“废话，我当然看出来生气了，”曹萌压低声音，“问题是为什么生气啊？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秦风冷声，“曹萌你正经说话，鬼鬼祟祟有什么出息！”
曹萌被骂得莫名其妙，直起嗓子，“你他妈有毛病？搞不定你媳妇儿就来骂我？你这算什么出息？”
秦风还要还嘴，被陆离横了一眼，“都给我闭嘴！”
方芜一巴掌轻轻挥在曹萌头上，“不许吵！”
曹萌委委屈屈地往方芜怀里钻，“亲耐的，你看大风风又欺负我……”
方芜拍拍他，“反抗吧。”
“人家反抗不过他！”
“那就屈服吧。”
“呜呜呜……”
将方氏夫夫送回家已经天黑，秦风叼着烟一言不发地开车，陆离皱皱眉头，拿下他嘴里的烟丢出窗外，“你抽太多了。”
秦风停了车，转头看向陆离。
车内没有开灯，窗外高架桥上闪烁的霓虹照映在他的眼睛中，如星光般明亮。
沉声问，“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家？”
陆离低头，“……没有必要的嘛。”
“没有必要？”秦风眉头皱得更紧，逼近他，“陆离，我是想要跟你过一辈子的。”
陆离往后躲一下，“我知道。”
“那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家？你难道不想得到我家人的认可吗？”
“秦风，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陆离哀求地看着他，“我还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你的家人。”
秦风面色稍稍柔和，凑过去轻轻吻一下他的嘴唇，“不用担心，我妈非常温柔，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陆离仰脸承受着他的亲吻，舌头灵活地与他纠缠着，末了，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地分开，舔一下湿润的唇角，陆离叹息，“你没有经历过，不知道一个温柔的母亲在看到儿子与同性相恋时会变得有多歇斯底里。”
秦风苦涩，“……你见过萧慎的家长？”
陆离别过头，望着窗外幽深的夜空和闪烁的霓虹，“他的母亲号称从来不会发火，那一天，却狠狠抽了我一巴掌，那一巴掌……真疼。”
秦风心尖涌上一片心疼，伸手抚摸着他左颊上光滑的皮肤，“都过去了，别哭……”
陆离一眨眼，有大滴泪水落下来，“萧慎他并不是同性恋，是我勾引了他，我害他被父母赶出家门，我害他有家不能回……”
“别、别说了，”秦风侧着身子，将陆离揽入怀中，“别说了，陆离，别说了，你快要把我嫉妒死了。”
陆离抽泣着趴在他的胸前，“我很后悔，很后悔……”
秦风捧起他的脸，一下一下啄着脸上的泪珠，“别说了，萧慎他没有福气，陆离，我跟他不同，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的家人也会接受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陆离深呼吸，“但是给我时间，秦风，现在我还没有准备好，我……”
秦风轻轻亲在他的额头上，叹气，“好吧，以后再说。”
陆离笑了一下，睫毛上沾了眼泪，在霓虹的照映下泛着亮光，秦风瞬间被这样脆弱的陆离所蛊惑，感觉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
舔一下干燥的嘴唇，气息粗重，“陆离，我……”
车内狭小的空间中，两人几乎叠在了一起，相互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扑在脸上，陆离吞口口水，“要不要再这里……做？”
话音未落，秦风凶猛的亲吻就已经落了下来，一只手卖力地揉搓着他的身体，陆离喘着粗气扒下两个人的衣服，双手在他的背上胡乱抚摸，接吻的间隙嘤咛一句，“动作轻点……高架桥上……”
“没事儿，现在是晚上，人不多……”秦风离开驾驶席，压在陆离身上，一手抬高他的腿，一手温柔地做扩张。
陆离受不了地哼哼，“别……别磨蹭了，进来……嗯……”
秦风拍一下他的屁股，“别乱扭，会受伤。”
“嗯啊……”被他的手指摩擦在了敏感处，陆离仰着脖子叫出声来，“快点……进来……”
秦风抽出手指，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性器送进去，缓缓抽动，温柔地亲吻着他的前胸。
陆离双手插在他的头发中，带着哭腔叫爽，叫得秦风恨不得将他狠狠做死在身下。
夜雾遮住月光，高架桥上霓虹璀璨，一辆白色的本田震得激烈，在寂静的夜里不时传来几声低哑的呻吟，夹杂着享受的低喘，令人血脉喷张。
车子终于不震了，秦风拿抽纸为二人擦去腿间的白浊，亲昵地亲着瘫软在坐垫上的人，柔声，“陆离，你爱不爱我？”
“爱。”
“若是让你在我与萧慎之间选择一个，你选谁？”
一直闭着的眼睛动了一下，眨了眨，慢慢睁开，陆离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疲倦地笑了一下，“你。”
秦风笑起来，“为你这个选择，我死也情愿了。”
后座上一只假寐的豁嘴小狗打个大大的哈欠，两爪捂着耳朵：讨厌，一天到晚插来插去真是无聊死了啦！
36郁闷逛商场
中秋节在即，陆离拉方芜去商场扫货，方芜向来视逛街为地狱，实在挨不过陆离无耻无赖的软磨硬泡，板着脸跟在他身后。
“你妈死了？”
方芜冷声，“你找死？”
“那干嘛啊？”陆离亲亲热热地挽起他的胳膊，“别摆出一副所有人都欠了你似的冰山脸，逛街嘛，开心一点。”
方芜晃晃手里的东西，“你纯粹是叫我来帮你拿东西的吧？”
陆离无辜地摊手，“没办法啊，秦风回老家了，难道你叫柔弱的我来拿？”
方芜上下打量他，“你到底哪里柔弱？”
陆离掩面，“我到底哪里不柔弱？”
“吼！奸夫淫夫！”只听一声大吼，曹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穿过车流冲过来，一把打落陆离挽着方芜的手，“别碰我老婆！”
陆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西……西装？几天不见，你小子进化成人了？”
“阿呸！老子直立行走很久了！”
“咳！”方芜清了下嗓子。
曹萌立马谄笑，转过身扭扭腰，嗲声，“我家亲耐的给我买的，是不是帅得掉渣啊？”
方芜平静地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曹萌指向不远处的医院大厦，“刚谈完生意，准备去坐公车回公司。”
方芜笑了，摸摸他的头发，“辛苦了。”
曹萌抓着他的手蹭蹭脸，一脸满足的表情，“挣钱养你，不辛苦。”
陆离咋舌，“方芜，你是养了只小狗吧。”
曹萌呲牙，“你才狗！”
方芜一巴掌，“不许骂人！”
曹萌立马颓了，乖巧地缩在方芜身边，“亲耐的你们在逛街？要不要我帮你们拿东西啊？”
“好，”陆离心安理得地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方芜斜眼，“做人偶尔也得要点脸吧。”
“就是！”曹萌狗仗人势地接过方芜手里的东西，冲陆离丢个鄙视的白眼。
“切！”陆离不屑，拿出一个长长的清单，“走吧，买完这些东西就可以回去了。”
节日的商场到处都在打折，方芜一看这人山人海的架势立马打了退堂鼓，站在门口，“要不……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曹萌做小鸟依人状，“亲耐的，我陪你。”
陆离不说话，用楚楚可怜的眼光谴责他们。
对视三秒，方芜被这无声的武器打败了，对曹萌道，“你陪陆教授进去吧。”
话音未落，陆离拽着曹萌昂首挺胸杀进场去。
曹萌一步三回头，哭，“亲耐的，我舍不得你啊……”
方芜优雅地转身，望天。
逛不到三个货架，陆离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肯动，将清单丢给曹萌，“去，把这些买齐了，回来叔叔给你买糖吃。”
曹萌泪流满面，“陆教授，不带你这样的。”
陆离斜眼，“那你背我？”
看一下对方一米七八的身高，曹萌蹲在他旁边，“咱不买了成不？”
“当然不成！”陆离一本正经，“作为一名生科院的学子，怎么可以捡轻怕重裹足不前，逃避困难的洗礼？”
曹萌头顶冒出一团黑雾，“你这是在鄙视我没有正常毕业。”
陆离点点头，“为了表示你具有正常毕业的能力，去吧。”
曹萌转过脸翻个白眼，“为了表示我对你的鄙视，请去死吧。”
“萌萌，”陆离平静地看着他。
“嗯？”
“你傲娇了。”
“……”
曹萌一脸怜悯地看他，“大风才回家一天，你就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这往后还有两天可怎么办啊？”
陆离郁卒地掏出烟，抬眼看到不得抽烟的告示，又郁卒地收了起来，随手抓过一包方便面，果断捏下去。
曹萌瞠目结舌。
“咦？这不是陆教授和萌萌吗？”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来，温似玉推着购物车天真烂漫地跑过来。
陆离扶额，痛苦地呻吟一声，“我真不想在这里见到他。”
曹萌好奇，“你这么讨厌他？”
“不，我一点都不讨厌他，只是……”他目光深远地望向温似玉跑来的方向，“在这个非常烦躁的时刻见到他，我不知道能不能忍住一鞋底抽死他的冲动。”
温似玉顿时梨面带雨，受伤地说，“陆教授你怎么能这般辣手摧花？”
“花？菊花吧，”梅如花走过来，神情泰然地往购物车里丢了一包卫生巾。
温似玉捧心，“梅梅，如果你一定要打人家菊花的主意，人家……也不是很在意。”
曹萌倒，“你他妈到底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啊我靠！”
“异性情侣中也有走后门的啊！”温似玉撅嘴，在看到曹萌的时候猛地跳了起来，一脸震惊，“萌萌萌萌……”
曹萌没好气，“老子还健在呢，别叫得这么惨烈。”
温似玉啊啊啊惊叫了半天才平静下来，伸出一只涂着透明护甲油的纤纤玉手小心翼翼地摸向他的脸。
曹萌打了个哆嗦，一把护住自己衣领，“你干嘛？老子可是很贞烈的！”
梅如花嗤笑，“瞧你那没出息的小样儿！”
温似玉不敢相信地指着曹萌，心疼地说，“方教授真是太野蛮了，如此令人不忍卒视的家庭暴力，这简直就是惨无人道啊！”
“啊？”曹萌惊讶，顺着他的手指，摸到脸上一道伤痂，恍然大悟，“啊，不是，这是我在追车的时候摔的，不是阿芜打的……”
“你不用为他掩饰！”温似玉英姿飒爽地一挥手，“走！我们直接去妇联告他！”
“……”
陆离开始脱鞋。
梅如花默默地将人拉向身后，“这一切都是幻觉。”
温似玉挣出来，捧着曹萌的小脸，“天可怜见，好好一朵娇花就这样凄惨凋零了，有道是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陆离果断一鞋底抽过去。
世界安静了。
曹萌揽镜自怜，哀怨道，“人家真的破相了咩？”
温似玉顽强地爬起来，把钱包往地上一倒，在一堆银行卡优惠卡IP卡IQ卡中找出一张粉红色的积分卡，“萌萌，这个送你。”
“咩？”曹萌放嘴里咬一下，“能吃么？”
“啊呀呀你好丢人啊！”温似玉嗲叫，指着积分卡对曹萌道，“你拿着这个卡到佳人如梦去，可以免费做一次面部美容。”
曹萌一脸嫌弃，“佳人如梦是什么东西？”
“美容院啊，就在学府路旁边，里面的姐姐们可好了，”温似玉一本正经，“你看，我已经积了很多分，只要再修一次眉毛就可以送全身精油SPA，但你是我最喜欢的学弟嘛，我就把它送给你了，谁叫我横看竖看全生科院就你和大风风最帅了，玉树临风攻受皆宜唔唔……”
梅如花果断地捂子之口，将子拖走，一手拉购物车一手拉温如玉，回头对二人致意，“不打扰你们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会！”
曹萌看着手里的积分卡，感慨，“上天给了你男人的外表，你却用他来cos女人。”
陆离从耳朵里扣出两个棉球，“你说什么？”
“我靠啊！”曹萌跳，“你居然这样？有棉球为毛不分我两个？真不讲义气！”
陆离沮丧地看着他，“即使有两个棉球，我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声音。”
买完东西挤出商场的时候方芜已经不见踪影，陆离急得跳脚了，“我买这么多东西怎么办？贱人！”
曹萌躲到一边去打电话，“亲耐的，你果然抛弃我了咩？”
方芜揉揉太阳穴，“不要乱想，乖，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可以回家。”
“你在哪里？”
“我在大学城这边的派出所。”
曹萌大惊，“操！哪个孙子敢抓你？老子灭他全家！”
方芜笑，“没人抓我。”
曹萌接着吼，“你脑子短路了？没事去派出所喝茶？”
“别胡说八道！”方芜笑着骂一句，“是尚青云有事，我过来看看。”
手机里倏地没了声音，方芜惊讶，“喂喂？曹萌？挂掉了？”
正要挂掉电话时，那边喘着粗气的声音传来，曹萌语气不善，“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敢跟尚青云那孙子说一句话老子回家操死你！说到做到！”
37庄虞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