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墨的话,朱厚照不说话,只是死咬着下唇,左手不停把玩着腰带上所佩玉饰。
朱厚照不说话,张墨也不说话,有时候,说得太多也不好,反到容易让人钻牛角尖,还不如留些时间让当事人自己深思。
朱厚照看着张墨,忽然问道:“张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朱厚照紧抓着张墨的手,瞪大眼睛一脸严肃的看着对方,大声厉吼道:“说!”
“回太子的话,奴婢……奴婢……”好吧,我承认我是挺没种的,被这死小子随便吓一吓,就立刻跪地求饶,丢光了穿越人的脸。不过这实在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这小子,他生气的模样也太吓人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让人虎躯一震,小弟纳头便拜的王霸之气?不对啊,这不应该是我的专利吗?我才是主角啊!
虽然某人有上过传说中的晋江中文网**同人专区,更上过比**同人专区传说度还要高的一点,一般人看不见的粉晋江X号区。但让人感觉无奈的人,如此“见多识广”的人,却毫无一点自知之明,竟然一直将自己定位在男主角这个身份。
“墨墨,你说……孤是像父皇多一点,还是像母后多一些呢?”朱厚照指着自己的小脸,非常认真的问道:“要老实回答喔。”
“殿下……殿下……”张墨抬起头,看着朱厚照那张瘦长的小脸,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帝后那圆润的脸蛋,沉思一会才说道:“殿下要多吃饭,您太瘦了。”
“墨墨,你可真会说话,直接说孤既不像父皇,又不像母后,也就是了。”朱厚照一笑,但话里却没透出一点欢喜的意思。
“殿下!”随着朱厚照自称和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张墨心略略安定了一些。
“算了算了,我也不逼你。不过……”朱厚照忽然眯着眼睛,将脸凑到张墨脸上方不到一厘米处,死死的盯着他,也不说话也不动,吓得张墨也不敢说话不敢动,只敢老实的站在那里,静静的呼吸着朱太子喷出来的废气——当然,对方呼吸的,也八成是张墨自己吐出来的废气。
两人就这样呆呆的相视而立,两张嘴隔着那么四分之一柱香的距离,进行着废气与废气的变相间接……也勉强算是吻吧。
良久,生□洁的朱厚照可能觉得还是呼吸新鲜空气比较舒服,方才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一脸嫌弃的看着张墨问道:“你刚才是用什么给我擦的眼泪?怎么还有点臭味?你真不讲卫生,竟然带块臭手帕在身上。”
“那个那个……”张墨摸了摸衣袖里的那块东西,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情,要是只是块臭手帕就罢了,可是……问题是……
那个,谁来告诉我一下,用忘记换洗的臭袜子给太子殿下擦眼泪,到底是诛九族还是杀全家?我要是上菜市口,是应该选择凌迟千刀还是痛快砍头啊?
第十八章 太监也要上妓院
朱厚照怀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坐在慈庆宫的台阶上,抬头看着天空,月朗星稀,看来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不知是谁告诉他,想要哭的时候,就抬起头,看着天空,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了。
“墨墨,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我娘不喜欢我。”朱厚照眼中隐隐泛着水光,声音有些哽咽。
“你错觉!”张墨边说边谨慎看着四周,宫廷秘闻,听了要杀头的,他还年轻,还不想死。
“墨墨别看了,我已经下过令,吩咐过他们都不准靠近,而且这里四周空旷,根本藏不住人。”朱厚照吸了吸鼻子,低头摸了摸怀中的小猫,将小脸埋进小猫毛毛软软的身躯上,打小他就喜欢这些小猫小狗,又乖又听话,比人……尤其比那个死墨墨听话多了,“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住在东宫,从来没有和父皇母后一起住过,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用膳……”
“皇上每天都会来的。”张墨开口纠正朱厚照的自怨自哀。
“你别插嘴。”朱厚照一挥手,示意张墨不要打断自己的回忆,“父皇虽然每天都会来,但母后却很少来,也很少宣我去见他,除了大节或庆典,我都和她吃不了几顿饭。我知道,你又要说祖宗规矩了,对吧?”朱厚照白了张墨一眼,继续说道:“以前呢,我也以为是这样的,可是自从二弟出生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为什么二弟能养在母后身边,由母后亲手抚养长大,而我身为大明的太子,却只能由太监和奶娘抚养呢?”
“因为您是太子啊!”张墨语气很诚恳的回答道:“做为一个以太祖太宗为目标、立志建立不世功业、一举荡平蒙古残元的太子,怎么能当那种生于深宫之中,养于妇人之手的孩子呢?”
比朱厚照本人还要了解朱厚照的张墨,简单一句话就戳中了朱厚照的心头好。若是在平日,朱厚照肯定要高兴的跳起来,拍着胸口表现自己朱家好儿郎的雄风。
但今天,朱厚照只是懒洋洋的抬头看了张墨一眼,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以前我也以为是这样,但现在想想,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记得有一回,我去看二弟,当时母后正好不在宫中,我便拿着玩具逗二弟玩,结果母后一进来,抱起二弟就呵斥了我一顿。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严母慈父’、‘黑脸白脸’什么的,当时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现在想来,母后目光中除了厌恶之外,分明更多恐惧……她是怕我伤害二弟?”
“呃……”张墨目光在四处乱瞟,哪里有条地缝给他钻下去啊,太子说皇后老妈讨厌自己,皇宫秘闻啊,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哪个帖子取个这样的名字,他一定很有兴趣点来一观,但是现在……天啊!谁来告诉我,听完这些话后,我到底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啊。
“墨墨,你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吗?”朱厚照看着张墨那副目光游离的模样,在心中一乐,立刻猜到张墨在想什么。
虽然朱厚照才八岁,但自六岁起,就开始读所谓的皇太子教育培训班,每日至少有一打以上的老师来为他进行讲学,虽然没有被教育成他们想要的那种走路慢吞吞,说话斯文文的少年老成太子,但智力开发却一点没耽搁,聪明得紧。
“想,我当然想。”正在胡思乱想的张墨,猛一听到这句,立刻飞快的点了点头,态度之恭敬,表情之谄媚,堪比大黄……当然是以前他家养的那只。
“那行,你明天就出宫,出宫帮孤查好这件事。”朱厚照站起身,一动不动,任由张墨为自己拍打着身上的灰土,抚摸着自己怀中小猫,平静的说道。
“啊?不会吧?我一个小孩,能查到什么?”虽然一听朱厚照自称“孤”,张墨就知道事情已经无可回转,无奈求生心切,他还是想再扑腾两把,看能不能把桩要人命的差事免了,“京城是个很可怕的地方,我一个小孩子出宫,又人生眼不熟的,别说去查事情,不一出宫就被拍花子的拐卖就不错了。”
“那孤不管。”朱厚照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但在这件事上,他唯一能信赖的就是张墨,而且他自己又不能随便出宫,所以不让张墨查,还让让谁查。“孤其实也不指望你能把事情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们不是说,孤那个‘外公’在宫外自称郑皇亲,到处在各皇亲国戚家招谣撞骗吗?你就去见见他,和他说说话,孤相信,墨墨你这么会编故事,一定也能分辨出,对方是不是在编故事的。”
谁说会编故事的,就一定能分辨出对方是不是在编故事的?我又不是测谎仪!
张墨刚想从科技方面建议朱厚照去造个测谎仪,就见对方忽然伸出手,将怀中那只柔软可爱的小白猫贴在自己脸上。
“喂,殿下,你想干什么?”张墨斜眼用余光看着朱厚照那只正放在自己脸上,并且握着小白猫爪子的手,一脸紧张的问道。
“你说,要是你被猫爪子抓毁容了,还有漂亮妹子喜欢你不?”朱厚照一脸甜笑挥舞着手中的小白猫爪子,很尖也很利,一看就知道照顾它的宫人偷懒,已经很久没有给小猫剪指甲了。
殿下,咱们爷们吧,其实……他还是靠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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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阳光明媚,天空万里无云,张墨非常顺利得跟着宫中每天早上送大粪的水车队混了出来,租了间客栈换了件衣服后,一脸无辜的站在了北镇抚司的钱宁面前。
“小祖宗,怎么是你?”钱宁不明就里的抓抓头,冲着门口不停看着自己诡笑的两校尉,拉着张墨拔腿就跑,一口气跑了老远,直到身后的张墨实在受不了,连连喊“停”之后,方才气喘吁吁的转回头,看着同样气喘吁吁但脸上表情却依旧淡定无辜的张墨,喘着气问道:“我记得……我……我上次,没打你没骂你,也没折磨你吧?你……你就这么败坏我的名声?”竟然跟锦衣卫看门的那些校尉说……说你是我私生子!天啊!我还要不要做人,我还是未婚纯情少男呢。
钱宁用不知是气得,还是累得颤抖抖的手指着张墨,“你,今年十岁。我……”钱宁又指着自己,自暴自弃的说道:“今年二十岁?我生得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吗?”
“生不生得出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们相信了。”张墨无辜的一摊手,“而且把你叫了出来。”
“行行行,我不和你斗嘴。”钱宁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没好气的看着张墨问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记得,我和你可没什么交情。”
“你和我……是没什么交情。”张墨一脸同情的拍拍钱宁的肩膀,指了指自己说道:“但我和你有啊,你是我在这宫里,唯一认识的人,我有事,不找你,我找谁。”
找钱宁这个锦衣卫千户帮忙,是张墨昨天绞尽脑汁,想了一晚上才想出来的主意。
钱宁是锦衣卫千户,老北京地头蛇,有钱有势有面子有脑子,有他出面来办这事,自然比自己这只一没钱二没权的小正太来办,要方便
第十九章 张公公风流一夜
“钱兄,你觉得鱼玄机到底有没有和她师傅乱搞过?”
“我说张公子啊,你确定要去苏淮院吗?”
“钱兄,若我是那李甲,必会好好对杜十娘,绝不做那负心之事。”
“张公子,你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锦衣卫公务繁忙,我还有好几个犯人没审。”
“钱兄,你说苏东坡到底是喜欢王朝云还是前妻呢?”
“张公子,你不要老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行不行?这些人我根本不认识。”
“那钱兄,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就一个问题。你……觉得李清照如何?”
“李清照?她也做过妓。女?”
钱宁话才一出口,立刻惊觉出不对,但为时已晚,就算他及时把自己的嘴掩上,也没办法将刚才的话收回来。
“纯情少男啊!”张墨满脸笑容的伸出手,在钱宁后腰拍了两把,意味深长的说道:“果然纯情啊!”
其实他本来是想拍钱宁的肩膀,但他长得太矮拍不到;拍屁股吧,他又嫌臭,只好勉为其难的选择腰部这种不高不低正顺手的地方拍。
“哼!我当然是纯情少男,起码我可没有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跑来苏淮院。”钱宁用手比了比张墨和自己的身高差距,他长得格外高大,而张墨却长得格外矮小,所以两人的差距虽然没有像《柯南》里柯南只到小五郎大腿那么悲惨,但也不过才堪堪及腰而已,“你长得还没我头发长。”钱宁恶毒的补充一句。
“头发长见识短。”论恶毒,张墨一点也不比钱宁差。
“哼!”正在甩头发的钱宁身体一僵,随即冷哼一声,“好男不和女斗!不和你吵了,前面就是苏淮院。”
钱宁说完,也不再理会张墨,迈开双腿大步向前走去,步伐坚定稳健,表情神圣庄严。知道的这是去妓院,不知道的,还以为钱公子去上战场——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妓院也是战场,另一种比拼男人体力和耐力的战场。
“你你……”张墨看着气势逼人但又不搭理自己的钱宁,心中十分憋气,但偏偏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感觉就像是自己以前在BBS上和人掐架,结果版主跑来锁帖,早不锁晚不锁,就在对方刚掐完他,而他还没来得及回帖时锁了,硬生生将他一肚子话憋在心里,就是找不到地方发泄。
钱兄,你真是块当版主的材料。
这年头的北京虽然还没有形成后世人人闻名红灯区八大胡同,但身为八大胡同前身之一的纱帽胡同,却已是大明京城著名的红灯区。这会天刚黑,纱帽胡同中就已经是人来人往,到处灯火通明,几乎每座楼前都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不停的向来往的行人招手相邀,那模样和二十一世纪小发廊前的站街女也没有什么差别。
张墨乌溜溜的眼珠四处乱转,以前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这种场面,想不到现在竟然能看到活的了。平常都在宫里待着,基本没有到外面来过,这宫里妹子虽然多,但都不是我的,那是皇上的,而且宫里虽然长得比外面的漂亮,但宫里的妹子们实在是太正经,而且衣服也多了点,哪有外面的妹子大方。
苏三,玉堂春,妹子们,哥来了!
不过这外面的女人就是不如宫里的妹子有眼光,鼠目寸光有眼有珠,竟然都只向着钱宁招手,却不向冲我招手呢?难道我没钱宁长得帅?
十岁的张公公对此表示压力很大。
虽然有着数百年的时空差距,但京城妓院的表现一点也不逊于她们日后的同行们,虽然进门时从那肥胖的老鸨到壮实的龟公都用眼神,对如今儿童xing早熟问题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关心。但也就是那么一下下,一下下过后,她们就如同见了狗屎的苍蝇一般对着钱宁冲了上去,而将大明未来的权阉,可怜的张墨张公公丢到了一边。
“钱公子啊,你可好久没来了。”老鸨的话让张墨冲着钱宁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就你还纯情少男?我呸!与其相信你是纯情少男,我宁可相信冠希哥拍那些照片是为了艺术。”
“妈妈,今天我是带这位张公……公子来的。”钱宁拉起张墨的手,指着他因为恼怒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说道:“我嘛,你随便来个,你主要是要伺候好我们张公子。”
“唉唷,张公子,您这是头一回来吧?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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