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过这样的生活也不一定,因为那样,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丢脸了。
“哇,好大一片稻田!”两世都是城里孩子的小朋友,对眼前出现的一大片庄稼地表示很惊讶。
“那是小麦,谢谢。”钱宁很不客气的的回答道。
“呃……”城市小朋友不自然的转过头,随手指着旁边一棵树说道:“这梧桐树长得真高真大啊。”
“张公公,请容本官插下嘴,您所指的这棵树,它是一棵榕树。”钱宁在心中默默流泪,为未来很有可能会被一个qin兽太监糟蹋的五千亩庄稼而流泪。
“哈哈,原来这种树在京城叫榕树啊?穿那么多马甲做什么?真是的,搞得我都不认识了。”张公公虽然此时还未加入东厂,成为后世臭名远扬的权阉,但此时的他,不得不说,已经具备成功者所必有条件,比如睁着眼睛说瞎话,又比如倒打一耙。
“你……”钱宁指着张墨,正准备痛斥对方的无耻加无赖,就见前方出现一队人正向他们走。
“你庄子里的人,接你的来了。”钱宁一指前方那队人,冲着张墨说道。
他自幼习武,精通骑射,目力自然也不错,一眼就看出那队人里有老有少,而且都是普通庄户人家打扮,一看就是这附近的佃农。
“还有好几里地呢。”张墨摇摇头,表示不相信,自己又不是国家元首,就一个管事,怎么可能让这么多人出迎数里地来接自己。
“你啊,看着像大人,谁知竟然是个傻的。”钱宁指着张墨不说话,只是自顾自得在那笑,笑得张墨越发糊涂。
“张公公,您是有所不知。”跟着钱宁来的一个校尉解释道:“别说您是皇庄的管事,就说那些世家大族吧,一个三等管事上庄子里去,庄上的人也要出迎十里,摆香案跪迎,晚上摸大姑娘门……”
“咳……咳……”钱宁清咳两声,正想提醒一下那校尉张公公的公公身份,就听见马车内传来一声闷哼,接着车窗帘被轻掀起。
“他敢?”黄锦略含怒气的粉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敢不敢!”张墨不着痕迹的退开两步,骑着马避开面色铁青钱宁绕到马车另一边去。
问:比一个醋坛子更可怕的是什么?
答:是两个醋坛子。
问:错,是三个醋坛子。
“可恶的钱宁,竟然敢睡我家墨墨!”朱厚照尖叫着,将手里的情报“啪”的一声扔在地上。
“殿下息怒!”大殿中众人齐齐跪下,一个个都努力将自己乔装成鹌鹑,谁也不敢抬头,唯恐惹怒了朱厚照。
“可恶!”朱厚照一拍桌子,面色狰狞的对着张永说道:“千算万算,孤只顾上防女人,结果却把男人给忘了。钱宁,可恶!”朱厚照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小手不停在桌上拍打着,仿佛钱宁就是那张倒霉的桌子一般,“可恶可恶!太可恶啦!竟然敢抢我的墨墨。”
“殿下息怒,您要对张墨有信心,毕竟……他喜欢的是女人。”张永小心翼翼的劝道:“何况,他和黄锦……不也睡了那么多年吗?”张永说到这,心中不免有些腹诽,墨儿和黄锦睡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气,换成钱宁就气成这样?厚此薄彼也太明显了吧?
“你懂什么?”朱厚照指着张永,皱着眉头耐着性子解释道:“墨墨和黄锦,两女的睡一块,能出什么事?这又不是百合文!”
“可是,张墨喜欢的,也是女人啊。有什么好担心的。”女人又不能对墨墨做什么。
张永感觉自己有点智商不够用,为什么和黄锦睡不会出问题,和别的女人睡会出问题。
“孤才没有担心墨墨呢。”朱厚照的表现充分向众人展示了什么叫“鸭子死了嘴不烂”,“孤是担心那些可怜的女人。”
“喔……”张永声音拉得长长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孤虽然还不是皇上,但这些可怜的女子也是我们朱家子民,她们也是人,她们也有父老手足乡亲,最重要的是,她们都可能是孤未来后宫储备力量。孤怎么能忍心让她们被墨墨这个渣男人给骗入自己的后宫?张伴,你忍心吗?反正孤是不忍心,孤一定要解救她们,不能让邪恶的墨墨渣得逞。”朱厚照说着,一撂下摆,左脚踩在椅子上,左手紧握成拳,目光有神,声音洪亮的说道:“孤一定要阻止墨墨这个色魔,阻止他染指孤的后宫,破坏孤后宫的建设。”
切!都被没收作案工具了,还能染指你的后宫?
张永心中表示怀疑,但脸上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同仇敌恺的表情,附合道:“那就把他收入殿下后宫,让他尝尝被人后宫,只能看见别人三千小后宫的滋味。”
第六章 此章节私货甚多
钱宁说的没错,来的果然是太子皇庄上几个村的村长和村民,附近的保长里正,另外还有原皇庄管事,现皇庄副管事。
“你姓何?”张公公骑在马上,头抬得高高的,眼睛根本不看正在自己马前,冲着自己低头的太监,而是平平注视前方,一脸傲慢加漫不经心的用马鞭指着冲着自己低头哈腰的太监,随口问道。
“回张公公的话,奴婢正是姓何。”何姓太监并不因张墨的怠慢而生气,反正用更狗腿的声音回答张墨的问题。
“你真叫何囧?”张公公心中大囧,脸上却表情不变,继续鼻子朝天的傲慢着,而跟着他来的钱宁以及张小红等锦衣卫校尉,更是一个比一个胸脯挺得高,看得旁边的黄锦腹诽不己。
又不是妹子,再挺能有我大吗?黄锦想着,用手摸了摸胸口那两团鼓鼓的肉,边摸边盘算,小笼包会不会太小了点?可是墨哥好像不喜欢吃个大的包子,嫌人皮厚。
“奴婢真得就叫何囧,囧者光明也,奴婢的爹娘希望奴婢能做一个光明正大的人。”何囧公公小心翼翼抬起头,看了一眼张墨,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公公在听到自己名字时,表情会这么这么……难以形容。
很遗憾,在十六世纪的大明朝,“囧”这个字还没有赋予新的含义,所以囧公公还不知道用“囧”字来形容张公公的脸,不然他一定会说出“何囧何囧,爹妈所取,有何好囧”之类名言佳句以供后世之人,流传网络之用。
“囧公公是吧,咱家新来,你就为咱家介绍一下皇庄的情况吧。”张墨挥了挥马鞭,示意囧公公抬头说话,其实这位囧公公年纪也不大,三十岁左右,生得高高大大,虽然长得不是很俊朗,但看上去却是十分的干净俐落,,如果去掉他脸上那谄媚的笑容,不去想他太监的身份,绝对会是女人喜欢的那一款。
不过话又说回来,比起张墨初入宫廷就有贵人赏识,能进内书堂读书,后又成为太子伴当的太监生涯,囧公公入宫多年一直无所建树,只是宫里一个普通杂役,直到两年前才靠巴结上司礼监的王岳王公公,当上皇庄管事这个肥差,结果屁股还没坐热,上头又派下来个后台年纪轻轻,后台却比自己硬N倍的一把手。
天下宦官心连心,囧公公不在宫廷,却不代表没有给他通风报应,他当然知道张公公太子跟前这号风云人物,什么成立幼军、带太子逃课、和讲师对着干之类的事事,没少挑唆太子干,听说这回刘学士本来是要置张公公于死地的,但硬是被太子一番哭闹给保了下来,只打了十大板子并赶出宫廷。
昨天才打的板子,今天就能活蹦乱跳骑马了,这代表什么?囧公公还是懂得。
虽然太子还是小孩子,今上也春秋正盛,但少年天子少年臣,谁知道这位张公公前途会有多广大,还是巴结得好。
“回张公公,这个庄子规模比较小,才五千亩,虽然都是良田,但近年天旱,咱家北方又比不得南方,不能精耕细作,所以田里的收成并不是太好。”囧公公虽然自幼进宫,但少时在家也还是务过农的,来了皇庄后又下过苦功夫,所以在农业方面的知识比张墨、钱宁这些个城市的孩子那是要强上很多,只见他一边为张墨牵着马,一边不时指指路边的某种植物,又不时指指某个村民,一路口沫横飞的对着张墨说着,直听得包括钱宁在内的一干人等眼睛发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听懂了几分。
至于张墨,相比于头昏眼花的钱宁他们,则情况要好上很多,因为他对囧公公的话一点也没听懂,一点也听不懂,正确来说,囧公公说一句话时,他就开始走神了。
干旱?我怎么忘记了?那场导致明朝灭亡的气象异变。
张墨记得以前在网上看一些分析明末的帖子,无一例外里面都有提及到,在明末之时,中国气候进入至小冰河期,也就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冷的时期。
寒冷的冬天导致游牧民族里人和牲畜的食品都供给短缺,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无所不用其极的攻打明朝,妄想占领江南肥沃的土地,导致明末边关用兵不断,战争导致军费开支多大,号称“史上最穷朝廷”的大明政府付不出军饷,只得将战争成本转移给国内老百姓。
万历重用太监,天启重用魏忠贤,派出大量太监收商税矿税,虽然派出去的税监经常被人殴打,被打完了还要被人写文章骂,完了自己骂还不够,还要拉到中学生课本上去骂,但也勉勉强强够用。到了崇祯这没用的孩子重用与商人勾结的东林党,取消商税,只能将税加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头上。
而至万历年开始,中国北方已经连续七十年大旱,崇祯元年更是气象异变,大旱几十年,直到康熙中叶才好转,有了所谓的“康熙盛世”。所以你想,当时老百姓都过得这么穷,饭都吃不上,哪有钱交税,自然的结果又是农民起义。
至于因为气候异变所引起的长达几十年的频频地震、几次甚至席卷全国鼠疫、还有虽然实际杀伤力不算太大,但对人心理杀伤力极大的天启大爆炸,这一连串的事情加起来,别说是当时愚昧无知的老百姓,就算是撂在二十一世纪,科学都昌明成这样了,你都要怀疑是不是2012要来了。
张墨现在很纠结,现在虽然才明朝中叶,离明朝灭亡还有一百多年,离小冰河时期也还有几十年,但是自成化年间开始,京城附近就经常地震连连,甚至朱厚照的老爸孝宗之所以保住太子,还是因为孝宗的老爸成化以为地震是因为他想改立太子,引起上天震怒,降下灾难什么的,才没改立嘉靖他爹当太子。
自己是太监,改变不改变中国历史好像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反正他又不会有子女,标准的“他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如果老天把他丢到万历末年、天启崇祯年间,他兴许还考虑一下是努力奋发向上救国救民,还是当个一去不回头的三宝太监,现在正值大明最好的时光,凭他的历史知识,只要好好的伺候好朱厚照,就能平平安安富贵一生,让他一个连党都没入小老百姓,冒着杀头的危险甚至有可能是身后无人理解的骂名,来改变历史,他自认觉悟还没高到那个地步。
至于朱厚照……
张墨黯然垂下眼帘,他清楚的记得明史上写的“正德十六年,三月丙寅,武帝崩于豹房,年三十有一,无嗣。遗诏召兴献王长子嗣位。”
凭什么哥要为了一座别人的江山那么辛苦?又不是朱太子的。
张墨想到这里,心情略好一些,打起精神开始和皇庄上的几个村长讨论田里的活计,虽然没人指望他能有什么好成绩,但张墨也希望能在这里捞点政绩,回宫后吹嘘起来也有面子。
但让人遗憾的是,张公公虽然写过不少种田文,也知道不少诸如“稻田里喂鱼”之类的农业科技,甚至还经常在广告时段看看中央电视台农业频道打发无聊,但一和内行人士交谈起来,立刻就打回原形。
咝!张墨倒吸一口冷气,哥当年到底是怎么写出那些受人欢迎的种田文的?
百度大神,哥赞美你,虽然你家文库老盗哥的文,你家搜索也从来搜不出哥小说的正版地址。
“等等,刚才你说,皇庄的田缺水,又说田都靠着河?既然靠着河,怎么还会缺水?”张墨好奇的指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问道。
“回公公的话,天不下雨,河里枯水,引水太难。”老头见张墨指着自己,忙弯下腰恭敬回答道。
“引水难?难道你们没有大水车吗?就是……”张墨及时想起这里是大明,忙将还没说出口的“电视里那种大水车”这句话给悄悄吞下肚子。
“有,但是水力枯竭,河水离岸数尺,水车只能将水引到离河将近的地方,远的地方就引不到了。”老头继续回答道。
“不会吧?”张墨心中疑惑,他记得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水车,都能将水引到很远的地方啊,张墨皱着眉头挥了挥手,钱宁见状立刻命队伍停下。
“张公公有何吩咐?”在外人面前,钱宁还是很给张墨面子的。
“钱千户,你先带着大……锦儿去庄子,我和囧公公去河边看看干旱的情况。”张墨不是柯南,但不代表他好奇心就低了。
“我不去!”黄锦“唰”得一下掀开车窗帘,俏脸生怒,满脸不愤。
“乖!不闹!”张墨走到车窗边,冲着黄锦温柔的一笑,再用手轻轻的将黄锦额上几丝乱发捋平,又附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墨墨,讨厌!”黄锦听完张墨的话,先是轻轻一笑,接着冲着张墨一吐香舌,又“唰”得一下将车窗帘放开。
搞定黄锦,张墨又转头看向钱宁。
“这……您的安危……”钱宁当然很想陪着锦儿姑娘去庄子,但对他来说,张墨的安全才是更重要的,太子认识他是因为他是张墨引荐的,没有张墨他啥也不是。
“我带着小红他们去,你和锦儿先去。”张墨附身靠近钱宁,用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悄悄说道:“孤男寡女,咱家很看好你。”
“是!公公。”张墨的话对钱宁而言不亚于一支兴奋剂,打了鸡血似的他涨红着脸,双手抱拳,声音洪亮的回答道。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交叉之时,都闪过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算计之色。
第七章 朱小寿公子驾到
张墨带着张小红等几个锦衣卫校尉,跟着囧公公和那些村民,沿着西边的小道向河边走去,边走张墨还边不停的询问囧公公皇庄的事,虽然他是越听越迷糊,但为了面子,他又不敢问出来,只好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