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了不说,就说近的,本朝太祖一生杀人无数,开国功勋基本上被他杀了个精光,张墨才不相信,当年他们一同打天下反暴元时,太祖爷没拉着大伙的手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共富贵”之类的鬼话。
“那你要怎么才相信?”朱厚照苦着脸,急得直抓脑袋。
墨墨明明是个男人啊,怎么比女人还难缠呢?
“把那盘青菜,还有饭全吃光了。”张墨背对着朱厚照,一指桌上满满一桌饭菜,语气冰冷的说道。
“是是是,我吃,我就吃。”朱厚照叹了一口气,一把抢过张墨刚才丢在桌上的碗筷,以吃毒药的表情,大口大口拔着碗里的青菜。
张嘴,塞菜,合上嘴,随便嚼两下,再用力一伸脖子,涨红着老脸将几乎完全没有嚼过的青菜咽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反正也是要吃的,还不如让墨墨喂朕吃呢。
朱厚照喝了一大杯茶,好不容易将喉咙里的青菜咽下,又转而端起另一盘豆腐,以倒得姿势往嘴里塞去,边塞还边不忘叹气。
“陛下可是对奴婢可是不满,若是不满,陛下大可不吃的,奴婢又没求陛下。”张墨冲着朱厚照不依不饶的说着,边说边捂住自己可怜的胃。
真酸啊,酸得我胃都疼了!
那些女人到底是怎样才能把这些让人一听就想吐的台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全说出来呢?还好哥不但文采超群,就连演艺也是一流的。
“我在吃了我在吃了。”朱厚照唯恐张墨不信,立刻手里将塞的动作,改成了倒的动作。
也是朱厚照真饿了,一开始吃还有张墨的因素在里面,但吃不了几口之后,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的他,狼吞虎咽的三两下就把一桌子的饭菜全吃了个精光。
“墨墨,你怎么把盘子都抢走了?”朱厚照咽下嘴里的饭粒,打着饱嗝看着被张墨护在手里那几碟糕,摸着圆滚滚的小肚皮说道。
“没什么,我忽然想起来,我今天还没吃饭呢,所以……不想给你吃了。”张墨冲着朱厚照一仰头,拿起一块糕点,眉宇里全是得意。
笨太子,吃那么多,也不怕撑死你?
“墨墨,你答应我一件事吧?”听见张墨不自称“奴婢”,朱厚照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眼睛乌溜溜一转,冲着低头吃糕点的张墨,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什么事?哥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帮了,你说!”张墨也不抬头,直接拍着胸脯,大吹法螺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朱厚照是皇上,他都办不到的事,哥自然更不到,除非是……
“除了柯南大结局,一切都好说。”张墨喝了一口茶,看着朱厚照那张瞬间跨下来的小脸,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人生,总是要留一点悬念,过着才有意思。要是什么都知道了,那过得还有什么意思?陛下,你说是吗?”
是你妹!朱厚照恨恨的转过头。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章~
剩下5K估计要到晚上了,抚额……
忘记带把昨天晚上码的稿子拿公司来发……
这一章是昨天在公司码的
第二章 御马监父子闲话
伺候完朱皇帝用完膳,又被逼着说了两段柯南哄他睡着,劳累了大半天的张墨站起身,小心翼翼退出房,长吁一口气,刚才还精神奕奕的脸上,立刻写满了疲倦和劳累。
“公公,您也辛苦了,不如先去偏殿休息一会,陛下醒来,奴婢再去请您过来。”一个张墨没有见过的小宫女开口说道。
“嗯……”张墨看着正看着自己的刘谨,摇了摇头,这家伙现在是乾清宫总管,自己又处处打压他,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被气疯了,然后暴走把自己做掉?
前有正统朝众文官在朝堂上活活打死锦衣卫指挥使,后有嘉靖杨慎大才子带着一帮文官群殴同僚,中间还有他便宜爹对刘谨饱以老拳,这大明的高级国家干部实在素质有待提高啊。
“我父亲现在在哪里?”张墨开口问道。
“张公公现在是御马监提督太监。”小宫女老实回答道:“现在应该在御马监才是。”
“噢……”张墨应了一声,接着又随口问了一下高凤、谷大用等历史上正德八虎的新职位,大致上和他了解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他这个内书堂少监和黄锦……
说到黄锦,张墨不由在心里瀑布汗一下,朱厚照竟然命黄锦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做内书堂的随堂太监。
随堂太监其实并没有品级,也没有任何实权,平常就是负责处理一些文案,有点像后世的秘书,但却是无人敢小看他们,因为他们全都是未来干部,也就是传说中的储干。
和二十一世纪招储干就是招打杂的不同,大明朝的随堂太监们那可真是未来的精英,组织上重点考察的对象,除了刘谨、魏忠贤这些妖孽太监之外,二十四衙门的头头脑脑,基本都是干过随堂太监这个活。
现在让黄锦当随堂太监,还让他当内书堂的随堂太监,这小猪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如果哥没记错,黄锦似乎没有正式从内书堂毕业。
没有毕业还是比较好听的说法,正确的说法是,看在辛苦服侍太子的份上,没有强制将这个内书堂之耻退学就已经算不错了。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陛下怎么会任命我为内书堂的少监,论资格论才学,我都够不上啊。”张墨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个时候会谦虚了?说‘不想当厂公的太监不是好太监’时,你怎么不谦虚了?”人高马大,身材健硕,除了没胡子,整个人没一个地方像太监的张永,赏了张墨一记爆栗,没好气的说道:“你还跟陛下说,你要当厂公?”
“啊?父亲,你知道啦?”张墨红着脸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陛下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多不好意思!”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又是一记爆栗敲在张墨脑袋上,“现在的厂公那是什么人?都是大行皇帝的心腹,大行皇帝一去,陛下就立马把他留下来的人全换了,会有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在中国古代,皇帝死了不叫死,叫驾崩。称呼已经驾崩的皇帝,你也不能说他死了,要说他离去了。
大行就是指永远离去的意思。大行皇帝就是在皇帝去世直至谥号、庙号确立之前,对刚去世的皇帝的敬称。
张永口中的大行皇帝,自然就是指朱厚照的老爸,未来的孝宗,谥号为达天明道纯诚中正圣文神武至仁大德敬皇帝的那位。
“有什么好麻烦的?太监不是皇帝的家奴吗?皇上爱用谁就用谁,谁能管得着?难道他们还敢造反?现在又不是唐朝了,太监又没有兵权。”不得不说张权阉的功课学得很不错,要不是考虑到时代的局限性,他还要来一句“刘谨魏忠贤那种文盲都做得,我就做不得?大家都是同行,我比他们学历还要高一点,你们欺负小孩么?”
“本来陛下是想让墨儿你去做东厂厂公的,但被爹给严言回绝了。墨儿,你不会怪为父吧?”张永看着小脸愤愤不平的张墨,用手拍拍他的后脑勺,继续说道:“司礼监王岳、范亨、徐智这几个老不死的,虽然大行皇帝为陛下留下的旧臣,但却不是陛下的心腹,比不上我们这些旧臣在陛下心中更最得宠,自然看着我们不顺眼,成天就变着法的想整倒我们。最主要的是,为父还听说他们还和刘健、李东阳这些外臣勾结在了一块,合着力想整倒我们。墨儿你年纪小,机智有余,沉稳不足,难免会行事不周,为他们所趁。”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孩子懂得。”张墨是个聪明人,心里虽然有点不爽,但更多是因为朱厚照将他们俩私下说的话,告诉了张永,“可是,为什么陛下又会让我内书堂的少监呢?”张墨还是不明白,作为内相和干部培育基地的内书堂,名义上是由宫中名义上的太监老大——司礼监提督太监负责,但提督太监贵人事忙,很少来内书堂,实质上负责的还是内书堂少监。
所以张墨现在这个位置,虽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但傻子都知道,谁掌握了内书堂,就等于掌握了皇宫未来几十年的人脉。
“还有那个五折卡……”张墨脑海中不由浮现起心不甘情愿,但每天还得在自家酒楼用餐的众官员那堪比贞子姐姐的眼神,“一口气得罪那么多当官的,这不是把我往火架子上烤吗?大行皇帝也真是,竟然会同意陛下这么荒唐的主意,宠儿子也宠得太过份了吧?”
慈父败儿,难怪朱小子以后会变得无法无天,任意妄为。不行!以前的事,我不在,就当没看见,现在我在了,就要替他好好管管他家朱小子。
什么酒啊色啊,这些都是会伤身体,而且可能会生出笨宝宝的不良爱好,戒掉戒掉,统统戒掉。
张墨认真将二十一世纪的老妈tiao教老爸的实例回忆了一次,又细细将晋江战色、天涯八卦、搜狐婆媳这些地方的帖子琢磨了一遍,很快就在心里研究出了一套,他认为切实有效而且实行起来会很简单的——十六世纪完美皇帝tiao教手册。
“其实让你当内书堂少监也是大行皇帝的意思。”张永接下来的话让张墨更加震惊。
“这这……怎么可能……”张墨惊讶的张大嘴,若是朱厚照让他当内书堂少监,他还能理解成,为他将来的前途铺路,让他先到内书堂历练历练,跟二十一世纪的干部下基础锻炼,回来好升职一个道理。
但是如果这事是孝宗这老头干的,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完全是嫌哥死得不够快,直接把人塞火炉子里。
“怎么不可能?”张永怜爱的摸着张墨,看着他呆傻傻的模样,好心提示道:“你想想,你再好好想想。”
“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张墨偏着头看着张永,见他笑眯眯的样子,心中疑惑更甚,用力抓了抓脑袋,心中越发不解,“想不出来。”张墨摇摇头。
“小笨蛋!”张永一拍张墨的脑袋,“让你想,你就去想,如果实在想不通,你就去内书堂看看,好好学习内书堂的历史。”
张永说罢,对着张墨的小脑袋又是一掌,直接将他拍出了门。
“爹,你有话,就跟孩儿说嘛,你明明知道的……”张墨朝着被张永紧紧关上的大门,在门口叫道。
“去内书堂吧!去了你就知道了。”张永没好气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笨蛋儿子,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觉得这两章一起看比较好,但编辑说要三更
第三章 先帝逼哥当奸宦
明宦官学习之所。太祖定制,不许内侍识字,以防其干预政事,但未见只准用文盲为内侍的规定。其后又选通书算之小内史监典簿,掌文籍,与上述禁令矛盾。永乐时,许教官入内教内侍读书,选内使十岁上下者二三百人学习。自此以为常制,选翰林官四员为教习,内宫遂多通文墨。宣德四年,宣宗设立内书堂,命大学士陈山专授小内使书,太祖时期内官不得识字的规矩就此废除。
张墨翻来覆去将内书堂的历史看了好几次,甚至还命内书堂的其他随堂太监将内书堂的其他历史文案记载全翻了出来,但饶是如此张墨也还是没看出什么问题。
“太奇怪了,如果真没有什么问题,爹又怎么会特意让我来翻资料呢?”张墨放下手中的书,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喃喃自语道:“一定有什么我没发现或是没注意的事,一定的……只是……”
张墨看着书桌上那一大堆自己早已翻阅过,甚至靠着自己过人的记忆力烂熟于心的书籍,皱了皱眉,自己家事自己知,自己虽然聪慧记忆力过人,但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和这些油条比起来,那真是太纯洁了。
历史上朱洪武是轻视宦官的,应该是轻视一切人;朱永乐是靠宦官打开了南京城门,重用宦官,不但用宦官下西洋,而且还成了东厂,以宦官来压制群权;朱宣德嘛,能和内阁相抗衡的司礼监就是在他手里搞起来的。
张墨以前看历史时,都不明白为什么历代皇帝都会宠信太监,明明这些太监一看就知道,全都不是好人,但皇帝为什么就是这么笨呢?
等张墨自己当了太监才知道,太监就是皇帝的家奴,对皇帝来说,从小就是太监陪着自己长大,和自己一起吃,和自己一起玩,以自己的喜为喜,以自己的乐为乐,看见自己难受,他比你哭得更伤心,在亲情淡薄的皇宫里,太监反而像自己的家人更多。
而官员这种东西天生是和皇帝相对立的,君权与相权就像翘翘板的两头,一头高时,一头就会低下去。
朱洪武能将整架翘翘板踢翻,朱永乐也能靠着铁血手段高高坐在翘翘板的一头,但是到了朱宣德手中,既无开国之功,又能靖难之勇,单靠他自己,自然压制不住手下那些N朝老人,这时他就需要助手,而太监就成了他手中对付文官集团的最佳利器。
“哥不要做奸宦!”张墨一拍桌子,猛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少主登基,而朝中多是数朝老臣,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些人吃过的盐比朱厚照吃过得饭还多,折腾个朱厚照简直是小菜一碟,十个朱厚照绑起来合一块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孝宗一辈子被大臣折磨的很抑郁,自然不想自己的儿子也赴他后尘,再被大臣折磨,临死前还想着要帮宝贝儿子找助手,结果找来找去,找去找来,就找到自己这颗小豆芽了。
少年君王少年臣,又是儿子的贴心人,偏偏长得还这么帅,不找自己找谁?
想通这一点,张墨心中略略有些安慰,觉得孝宗也并不是一无事处,至少看人很有眼光,但他心中的郁卒也并没有减少。
虽然张墨经常在心里碎碎念,发誓要成为后世武侠片里,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太监,但天知道那只是他在百无聊赖时的苦中作乐,他是绝对绝对没有这个打算——自从他在某网游里,因为内测时杀人过多,而被游戏公司制作成副本BOSS,每天被人推倒一百遍啊一百遍之后,他就没有这个打算了。
“先帝啊,我可是个三观正常的好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张墨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撑住下巴,没精打采的说道:“就算我长得帅一点,你也不用这么对付我吧?难道帅真是一种错?”
张墨正在沉思,忽然房门打开,接着一阵风刮了进来,再接着一道青色的人影,以迅雷不及东方快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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