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惨死其中。
“不是还没进东厂吗?”何文鼎打趣道。
“什么?你还想进东厂?”张墨脸上一囧,跳起来指着何文鼎说道:“你想死就算了,别来连累我。”
东厂,全称“东缉事厂”,明朝著名的特权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理论上厂卫平级,但因为东厂是由宦官负责,锦衣卫是由武官负责,明代皇帝视宦官为家奴,从感情上更为信任宦官,所以东厂天生上就比锦衣卫更有竞争优势性。
有明一代,除了嘉靖朝出了个牛人陆炳能一洗锦衣卫数年之耻之外,基本上锦衣卫都是被东厂死死压在头上,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那就是……锦衣卫,原来你是受。
“咱家又没送国舅一记断子绝孙脚。”何文鼎看着一脸后悔坐在自己身旁的张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你放心,咱家已经写好奏折,承交陛下,奏折中尽书张家兄弟之恶行,咱家相信……”说到这里,他又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冲着皇宫的方向一行礼,“天子圣明,必会查明原委,还你和清白。”
“要真是你说的那样就好了。”张墨叹了一口气,手肘撑住膝盖,手心托腮,明显对何文鼎的话缺乏信心。
在他学过的历史里,关于明孝宗之所以一夫一妻有好几种说法,其中一种就是因为明孝宗是个好人,性子柔和,擅长妥协,不懂得坚持,而不幸的是,他又娶了个彪悍的老婆。按明制,皇帝在宠信妃子之前,必须要到大老婆皇后那去盖印,表示大老婆同意皇帝去找小老婆上床。但这规矩轮到明孝宗这里时,因为大老婆太彪悍,而孝宗性子又太过柔和,他竟然因为怕老婆生气,而不敢宠信后妃。
这么一个怕老婆的皇帝,你竟然相信他会偏帮你这个太监,处罚他的小舅子,惹老婆生气?
反正张墨是不相信的。
“别叹气了,好歹我们还有火房,比外头那些人好多了。”何文鼎拍拍张墨的肩膀,试图安慰他,“我们这算不错的,你知道外面那些大通间吗?不说老鼠比狗还大,经常在半夜里把犯人的手啊脚啊什么咬掉,就连小**也……当然,你和咱家没有这个担忧。反正外头那牢房里是阴冷潮湿,污水横流,又脏又臭,还不管饭,就算管,也要拿根铁链把你捆在尿桶上,人家撒尿,尿你一身,从早到晚,臭气熏天,给你一份山珍海味,也保证你也吃不下。”看着张墨渐渐发白的脸,何文鼎在心中一乐,继续再接再励的用轻柔缓和的声音,慢慢说道:“下面,咱家就来为张小兄弟你,介绍一下咱大明十八大酷刑吧,话说咱大明的锦衣卫常用的刑具一共有18套,什么夹棍、脑箍、拦马棍、钉指、重枷等等都包括其内……”
咱们用刑啊,就一定要用最狠的
找最熟悉的刑讯高手
使就使最痛的刑法
廷杖最少也得四百大板
什么砖头啊,屁股啊
能打碎的全给他打碎了
刑讯室里十八般刑具齐全
门口就站一用刑高手
要千户,百户还不要
犯人一送来,甭管有事儿没事儿都得跟人说
重枷要几百斤?
一口地道的官话
倍儿有面子
那屋里还要摆一铁床,精铁建成的
一张床光铁就要花个几百两
床上刷上油,床下放个火盆,二十四小时烧着
就一个字儿——烫!
煎个人就得外焦内嫩
其他人不是煎个七分熟就是八分熟
你要是煎糊了
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你说这样的地方,想要一天都不住,那得交多少钱
二百两?!那是成本
四百两起
你别嫌贵,还不打折
你得研究业主的购物心理
愿意掏二百两的官员
根本不在乎再多掏二百两
什么叫大明高官你知道吗?
大明高官就是——买什么东西都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
所以,我们大明锦衣卫的口号就是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第十一章 锦衣卫里小千户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张墨整个身体抱成一团,缩在床角,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一半是冻的,一半是被何文鼎吓的。
“张兄弟,你也别太自己吓自己了,头掉了,不过碗大一个疤,有什么可怕的。”何文鼎老神在在的坐在床上,顺手将两人唯一的一床被子盖在张墨身上,“这天气冷,你小孩子受不得冻,快盖上,别冻着了。”
“我不怕死,真得……”张墨抬头看着何文鼎,表情很严肃,语气很认真的说道:“死有什么可怕的?一点都不可怕。”人死有灵魂,死了说不定,还能穿越回去。穿越回去多好,虽然没有清蒸熊猫、红烧金丝猴吃,但至少不用蹲大牢,也不用当太监。
“好孩子,你可真是……那啥……”何文鼎想夸奖张墨两句,但想来想去又想不出什么好词,正在那绞尽脑汁挖空心思之时,却没想到刚才还一副革命烈士表情的某人,忽然拉开嗓子嚎了起来,“可是我怕痛啊!我不怕死,我怕痛啊!”
“乖孩子,不怕不怕。”何文鼎摸着张墨的头,温柔的安慰他,同时在心中暗恨自己为什么要吃饱了没事吓唬小孩玩,结果好好的孩子,就吓成这样了,“咱们来了这些人,又有火房单间住,又不曾挨刑讯,伙食虽然难吃,但好歹还有得吃,不必花钱才买到,想来我们很快就能出去才是。”
“真的?”张墨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你不会骗我吧?”张墨有点不相信,《新龙门客栈》什么的,他可没少看。
虽然那是讲东厂的,但厂卫厂卫,东厂很黑,锦衣卫想来也不白,更何况他们俩又是殴打了当朝国舅,怎么看也是一个,不株连九族也要午门斩首的罪名。
想白吃几天牢饭就出去?哪有那好事?
“当然是真的,你当锦衣卫是什么地方?那是要人命的。一般人进来之后,忒管你有罪没罪,先打一顿再说,接着就是住脏牢房,吃臭饭,和老鼠当邻居。”何文鼎说出自己早就肚里分析了无数次分析,“而这火房那可是锦衣卫的单间,能住在这里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使了银子的,另一种就是很快就能放出去的。我没使银子,你也没使吧?”
何文鼎一指张墨,张墨点点头,他在宫里当差每个月的月俸就那么点,虽然说得好听是在太子身边侍候,但却没有实权,自然也没有油水外开可捞,,反而因为是在太子身边侍候,打点的钱要花得更多一些,自然也就剩不了几个。
而他的朋友在宫中又不多,大多是同龄的小孩子,也不指望他们有钱有门路来救自己,至于干爹张永……自己做得可是得罪国舅的事,他可不觉得对方这么一精明的人会花大力气来救自己。
“既然你没使,我没使,咱们没使银子,又能住这里,那就只能是很快就能放出去的喽。”何文鼎边说已经边整理好了床上的稻草,一头躺了上去,还不忘拍拍张墨安慰道:“别想了,这牢里怪冷的,又没火烤,还是躺床上舒服自在些。”
“到也是。”张墨想了想,定了定神,点点头,被何文鼎这么半真半假的一忽悠,他也觉得几天来因为恐惧而集在胸口的闷气消散了很多,不但心情变得好了起来,人也更为振作了些,“奶奶的,这几天被吓得饭也没吃好,是睡也没睡好,真是自己吓……”
张墨话还没说完,马上就听见过道里传来脚步声,接着两个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校尉出现在牢房前。
“你,出来……”其中一个校尉一指张墨,不耐烦的说道。
“我?”张墨一愣,从床上跳起来,反手指着自己,得到对方确定的答复后,又指向一旁同样疑惑的何文鼎,不明就里的问道:“那他呢?”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就叫你一个,跟我们走就是。”校尉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那大哥,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告诉咱家,叫这位张小兄弟什么事啊?”何文鼎行了个礼,满面忧色的看了一眼张墨,这小身子板,要是被拖出去打一顿,不死也残废。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校尉粗鲁的推开何文鼎,冲着张墨没好气的说道:“别磨磨蹭蹭的,快走。”
“不!我不去!”张墨一脸惊恐的大叫起来,随即退后两步想要逃开,双手还拼命在半空中挥舞着,似乎想要借此来逃避校尉的捉拿。
“不去?哪有这么容易?”那校尉一使眼色,他的同伴轻轻一动,身形刚好堵在张墨的必经之路上,而校尉本人则大手一挥,看似要打人,但掌到一半,却改拍为抓,一把抓住张墨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轻轻松松将他提了起来,用力晃了两下,晃得张墨眼冒金星天旋地转,才拎着他出了牢门。
过道很黑,虽然两旁都有火把,但张墨还是看不太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看见沿途的牢房里似乎住着很多人,看不清楚表情模样,但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过道尽头是一道铁门,出了铁门又是一排台阶,上了台阶之后又是一条过道。校尉拎着张墨上了台阶,三转两转来到一间大屋子外,推开门直接把张墨丢在地上,毫无半点对美少年的怜香惜玉之情。
“他奶奶的,你们……”张墨揉着腰勉强站起来,正要习惯性劳骚两句,就被眼前出现的一幕惊呆了。
铁链、火炉、枷具、铁床、皮鞭、烙铁之类的刑具摆的满屋子都是不算,最可怕的是这些刑具每件都已经失去它本来的颜色,变成深一块浅一块暗褐色,有些刑具上甚至还遗留着人的毛发。
不带这样的,我对□什么的,虽然有那么一点兴趣,但我对当小M,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张墨发誓,如果还有机会穿回去,他第一件就是把电脑里那些有X虐待行为的文啊碟啊什么的全删掉,一个不留,统统不留。
“小子,你就是张墨?”一个烧得通红烙铁在张墨眼前晃来晃去,年轻的千户大人一手叉着腰,很愤怒的低头看着还没自己腰高的小豆丁,头一回被牢里的犯人无视的这么厉害,自己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这傻太监怎么连个礼都不会行呢?
张墨没有说话,也没有行礼,只是像个木雕一般,傻站在那动也不动。
难道吓傻了?我没长得这么可怕的?不会吧?
千户大人心里有些紧张,这可是自己继承千户之职以来,第一次独力办案子,可不能就这么办砸了。要是别的案子就算了,但这小太监可是宫里指明要的,要是吓傻了,没法和宫里交待,影响仕途啊。
我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再吓吓他?
正当年轻的千户大人心情纠结好似中国结,不知道该怎么办之时,站在他面前的张墨小朋友……对,是小朋友,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他飞快转过身,跪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大腿,一边哭一边大叫道:“叔叔啊,我招,我什么都招,你想听什么,我就招什么,你想黑谁,我帮你黑谁,我只求你千万别动刑啊。叔叔!”
张墨这声“叔叔”喊得相当有创意,第一个“叔”字念三声,第个“叔”字都念成二声,再加上小朋友特有的那股子娇味,硬生生把常被人称为“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外加集“无情铁手追命冷血”四大名捕称号于一体的千户大人冷汗都硬生生逼出来一身。
正太,萌不是这么卖的。
第十二章 疑似梦中故人来
“叔叔不要,墨墨怕疼。你别打墨墨行吗?”张墨哭得很凄惨,声音之大,足以让半间诏狱的人都听见,“咱们要文明执法,文明执法啊,不要打打杀杀的。”
“文明执法?那还是锦衣卫吗?”千户大人翻了个白眼以表示自己对张墨的治牢理念的鄙视,“不过……你为什么叫我叔叔?难道我很老吗?”
千户大人摸着自己脸,对张墨除了鄙视之外,又多了几分不爽加无语,他今年才十八岁啊,翩翩少年郎,青春正年少,走在路上迷死一两个大娘什么的,一点困难都没有,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变成叔字辈了?
“那……哥哥……墨墨别打我,哥哥,墨墨一定乖乖的。”张墨小朋友从善如流,语带哭腔抱紧千户大人的双腿,拼命扭动着身体,大有不扭成麻花不罢休之势,扭着扭着还不住抓住千户大人衣襟下摆按在鼻子上,重重的揩了一把鼻涕。
到底是你审我,还是我审你?千户大人冲着屋顶翻了个白眼,随即弯下腰抓住张墨的衣领,努力想将他拽起来,顺便挽救自己的衣服。
“不许哭!再哭我揍你!”千户大人很彪悍,卖力挥舞着手中的烙铁。
“呜呜,墨墨很乖的,不要打我。”张墨死命抱住千户大人的腿,扭动着身子,小脸埋在对方的衣服里,就像一只鸵鸟。
“别哭!别哭了……求你,别哭了,我保证不打你,你别哭了。你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那你保证不打我。”张墨抽泣着说道。
“不打,保证不打,打你,我就是你养的。”千户大人表情很严肃的说道。
“那不行,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个当太监的爹。”张墨撅着嘴,坐在地上,双手虽然还抱住人家的小腿,但却已经放松了很多,“墨墨是太监,万一你有个太监的爹,那这个誓不是白发了。”
“你才个太监的爹,你们全家都有个太监的爹。我警告你,死小鬼,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千户大人很愤怒,拍着胸口说道:“哥是纯爷们,怎么会钻这种空子?”
“那……我就勉强相信你吧。”张墨擦了擦眼泪,松开手,抬起头看着千户大人,只是这一看,他的视线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你干什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我对太监更不感兴趣。
千户大人克制住自己想要自卫的冲动,不动声色退后两步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张墨双手在胸前十指交叉,一脸梦幻,语气惊艳的感叹道:“你长得真好看!真帅!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你更好看,比你更帅的人了,你肯定是这天下第一好看,第一帅的人。”
“有……有吗?”虽然不知道帅是什么,但“好看”二字,千户大人还是听懂了,也明白了。
“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千户大人觉得自己表示一下谦虚,毕竟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张墨站起身,目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