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解锁食物
金津玉液x125%
花生x1oo%』
路小佳又不死心地来回翻弄了两遍:这个系统的食物也需要解锁?那个金津玉液是神马东西?不会是……
『就是姬冰雁的口水。』
路小佳的脸裂了。
姬冰雁从外面进来,见路小佳拿着花生发呆,咳了一声,道:“路小佳,丁三少爷来看你了。”
说完又觉得此情此情非常熟悉。
路小佳赶忙收起心中散落满地的不敢置信,完全不敢看姬冰雁,转过头来和刚刚进门的丁灵中打招呼:“三少爷好。”
丁灵中仍在孝期,一身素白显得他有些萧索。他定定看了路小佳一会儿,似乎被那声“三少爷”喊懵了。
“老板,三少爷这是怎么了?”路小佳心中叹息,面上半丝不露,仍是笑吟吟的。丁家欠的是原先的那个路小佳,他一个陌生人本不该对丁家有什么成见,只是丁家对原版路小佳委实太过狠心,让他生不出好感。
“丁三少爷太久没见过你,大概没想到你会瘦那么多,一时没认出来罢了。”姬冰雁清冷的眼波扫过丁灵中,自顾自把轮椅滑到桌边。
“我瘦了很多吗?”这路小佳还真不知道。他撞柱子撞得脑震荡,站起来就恶心想吐,一对蚊香眼看什么都看不清,这两天才好歹能坐着了。所以从他醒了到现在,他还没照过镜子。
“你自己不会摸摸。”姬冰雁特别嫌弃路小佳傻愣愣的样子。
“诶嘿嘿,那多不好意思。”路小佳摸摸鼻子,“瘦了也好,这样说老板是‘铁公鸡’才有人相信。三少爷来干嘛?”
“来给你治病。”姬冰雁觉得陪路小佳演戏的自己也有够蠢的,可他不想破坏路小佳的计划。不想当杀手也好,当个小账房,整天写写算算往脸上抹两道黑才合那不成熟的性子。
丁灵中哑声道:“小佳,姬老板说你都不记得了,是真的吗?”
路小佳道:“不是。”
丁灵中脸上的颜色刚缓,他又说道:“我还记得我是姬老板的小账房,月俸银子二两半。”
不是二两吗?姬冰雁似笑非笑地看着路小佳。
我欠你那么多钱,二两半还得快些。路小佳眨眨眼睛,眼尾稍稍上挑,勾出个调皮的形状。
22兰州(二)
“这是你自己记得的,还是姬老板告诉你的?”丁灵中的脸色很难看。
“自然是我自己记得的。”路小佳摆出一副天真的样子,“怎么,有哪里不对么?”
“大夫说后脑撞得狠了些,可能会心神错乱,把自己心中的期望当做事实。”姬冰雁道。
他本是解释给丁灵中听,路小佳却不想放过这个挤兑丁灵中的机会:“啊?这么说,我以前不是老板你的账房?那……我是谁?”
姬冰雁看穿了他的心思,并不答话。
丁灵中踌躇了一下,也回避了这个问题,从怀里掏出了枚花生,道:“你还认得这个吗?”
那是路小佳曾经扔去打昏了丁灵中的“例不虚发·铁花生”。
丁灵中能好好保存着这枚花生,也算是有心了。路小佳拿过花生,道:“自然认得啊,不就是花生吗?莫非三少爷的花生有何奇特之处?”
他说着,剥开花生红红的包衣,将两片扣得紧紧的子叶掰开摊在手心里。
“小佳……”丁灵中心中一阵滞涩。他还有很多话没有问。他想知道路小佳当初回来丁家是不是真的为了见丁乘风一面。他想知道那三枚射向丁白云的花生的初衷究竟是什么。傅红雪和叶开出现得太巧,那个桃花娘子泄密只是丁白云的猜测,路小佳才是最大嫌疑人,他无法不怀疑路小佳,何况后来路小佳还为了救傅红雪和叶开害死了丁白云。
丁灵中知道所谓害死丁白云只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可不这样,他无法面对路小佳。他对路小佳说过喜欢,但那喜欢到最后被他自己贬得一文不值。那天爆炸过后,路小佳一身狼狈昏迷在天心楼里的样子,他忘记不了。后来,傅红雪和叶开抱着路小佳来客栈,他和丁乘风抱着丁白云去内宅,两组人就像有极大的默契那般,各自离去。仿佛路小佳自始至终都跟丁家毫无瓜葛。
结果到现在,他连路小佳的记忆都夺走了么?
丁灵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路小佳了。他从小被丁乘风宠大,虽然能够明辨是非,骨子里仍是自傲的。他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去看了两眼路小佳,然后异想天开地想出了和路小佳成亲的想法。他的出发点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是私生子这个事实公之于众,借着路小佳继续名正言顺地享受丁三少爷的一切,顺带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给路小佳所谓的感情。
“三少爷?”路小佳轻轻唤了丁灵中一声,“您有重孝在身,我本不该麻烦您,只是我家老板都把您请来了,就劳烦您把我这病治了吧,我好早点随老板回家过年。”
丁灵中终于回神,掀开路小佳的被子,伸手在路小佳身上疾点了几十下才收手,末了又给路小佳盖好被子,沉默了一会儿,转身便走。
路小佳也不留,默默揉揉自己被戳得疼疼的肉肉,心下松了口气。和丁家的纠缠总算是了结了,今后他和姬冰雁躲去兰州,安安生生过日子,最好大家老死不再往来。
姬冰雁送丁灵中出门,路小佳嘴里有些干,爬起来去喝水。
要说脑震荡这种事情真不是开玩笑的,路小佳挣扎了半天才站稳,脑袋里像是有个人在放烟花,眼前一片金星地向前蹭了两步,还没碰到桌子沿就摇摇晃晃绊到了东西,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要喝水?”姬冰雁问道。
路小佳好一会儿才不晕了,点了点头,问道:“姬冰雁,你出门都不带仆从吗?我看你照顾我那么多天也挺累的。”
尤其还坐着把轮椅。
“若是去催账,我定带上两队人充门面,可这次出门是为了参加丁二公子的亲事,又没什么危险,带那么多人做什么?带了反而累赘。你看花满楼出门什么时候带仆从了?”姬冰雁给路小佳递了杯水。
“你还真是喜欢和花满楼比较。”路小佳慢慢喝着水。
“我只有举出花满楼的时候你才会乖乖闭嘴。”姬冰雁托了一把路小佳的腰,“你自己走得回去么?”
路小佳本斜倚在姬冰雁身上,被他一托差点亲上他胸口,当即放下水杯,按住轮椅扶手撑住自己,道:“不能也得能,不然怎么去兰州?”
“我马车大,你可以躺一路回去。”
“被那样颠一路我这把骨头怕就散了。”路小佳不赞同地摇摇头,咬牙站起来往床边蹭。
“瞧你这样子,也能自己洗澡了。我让小二打桶热水来,你洗洗,晚上睡个好觉。”姬冰雁也没拦着路小佳,看他栽在床上蠕动着盖好了被子,便转了轮椅要走。
洗澡?路小佳如遭雷击。若他昏迷了五六天,不可能就这么脏着,定有人替他擦身。退一步说,就算没人管他脏净,大夫诊病时总要看看各部位是否有损伤吧?他醒来的时候穿的明显不是粗布衣服啊!
按理说他是个男人,根本无需担心这些,但偏偏……路小佳心中恼怒,一口气憋在心头,吐不出也咽不下。幸好这时候小二抬了水来,不然他肯定要憋死。
他脱净衣服,把自己埋在水里。水面清澈,水波晃动着映出水下的光景。他低头看着身下的那片阴影,握手成拳向水面一砸,只觉得天下再没有更丢脸的事情了。
浴桶里的水被他一拳激起三尺高,哗啦啦重又浇回到他身上,溅得四处都是水花。路小佳坐在浴桶中被兜头一浇,心中郁气更甚。
姬冰雁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体状况?除了姬冰雁还有谁知道?知道以后姬冰雁是用什么眼光看待他的?几个问题在路小佳心中翻来覆去地翻滚,让他不得安宁。没有人乐意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缺陷,尤其是这种致命的。
无论感情有多深,到头来还是要遵从欲望。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器大活好。路小佳闭着眼倚在桶沿上,想像着姬冰雁知道他得了天阉之症后厌恶的表情,一颗心就像这一桶水一样,渐渐凉了。他怎么能用这样的身体去喜欢别人呢?喜欢了,到头来也不过是伤人伤己罢了。
呵,别人残疾了,好歹能放在明面上,自身努力两把就能把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踩在脚下,抱好尊严谨防蒙尘。可他呢?不但要把那点残疾捂得紧紧的,一点光都不能透,还要装出一副正常人的样子,到处播撒自己的同情心。明明都是缺陷,别人的缺陷尚且能够得到怜悯,他的缺陷却只能招来嗤笑。
嘿,反正不碍着吃喝拉撒,有什么可阴郁的呢?大不了一直一个人过呗,还给右手减负了呢。他以前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可如今他动了情。虽然他尚未做过和姬冰雁的春梦,他也知道这样相处下去,他彻底沦陷是迟早的事。
这么个于平日里生活无碍的物件,在涉及到感情之后,就变得如此要命起来,偏偏还没人能无牵无挂地活着。
路小佳慢慢地将自己心中因姬冰雁生出的幼虎捆绑起来,然后扔进笼子里。如果注定没有结果,那么一开始他就不需要。
浴桶里的水已经彻底凉了,一如此时路小佳的心。
他扶着桶沿站起来,几乎想隔着水穿好亵裤再出去。幸而最终理智战胜情感,没有做出这等脑残的事情。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从浴桶里挪出来,迅捷地裹好浴巾,一边腰软腿软地往床边磨蹭一边暗暗嘀咕,人家的系统是补血补蓝就能回复到百分之百健康态,他怎么就得每天喝着中药汤根本离不了床?
『这件事要怪你自己,武器系统里明明有一种“妙手回春·一贴膏”,无论什么病痛,只要贴到病灶处,一贴保证药到病除,可惜你还没解锁,只能这么挨着。』
哪有那么多情感任务可做啊喂!路小佳洗澡时郁积的郁气终于爆发了,你难道让我去做媒婆,给这家的姑娘介绍汉子让那家的公子去搞基?
『这恐怕不行,情感系统对任务很挑剔的,媒婆就能促成的婚事是不会被它承认的。上次你要是跟丁灵中回去了,兴许就触发了胡铁花和高亚男的因缘,继而将“妙手回春·一贴膏”解锁了。』
胡铁花和高亚男是官配?路小佳心中一动。虽然打算好了不再纠缠姬冰雁,但是听到心上人的暗恋对象就要嫁给别人还是很爽的有没有?
『哪有什么官配私配之说?我只是看他俩一个追一个跑,都八年了还没生出个枣来十分佩服,给你举个情感系统喜欢插手的例子而已。』
这不还是当媒婆吗……路小佳痛苦地抱住脑袋窝进被子里。这个系统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好像叫做《金牌冰人》,可他是来拯救失足少年路小佳的(?),不是来说媒的!
23兰州(三)
路小佳又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能生活自理。期间他开始注意自己和姬冰雁的距离,尽量让两人的关系止步在安全线之外。
姬冰雁似无所觉,每天该干的一样没少,不该干的一样不多。
这日,两人打点好了行囊,正准备结账离开,就被丁乘风领着两个儿子堵在了门口。
若说这双方阵容还真是没有丝毫可比性。丁灵中、丁云鹤、丁乘风一个比一个气宇轩昂、威风堂堂,带着三五个精壮的丁家仆从,真真是武林大家的样子;路小佳却病歪歪瘦兮兮的,整个像一大盘脱水的蔬菜,姬冰雁更是坐着轮椅,有再大的气场也被身高差压没了。
路小佳不傻,当下往姬冰雁轮椅后面一挂,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小声道:“老板,他们是谁啊?怎么看着恁的凶?”
姬冰雁没好气地瞥了路小佳一眼:你让我天天陪你演戏?演到什么时候算完?
路小佳转着眼珠子想表达点可怜的样子,无奈他的脸都埋在轮椅后面,就是表情再委屈,姬冰雁也是看不见的。
姬冰雁情知能否瞒天过海在此一举,也不再矫情,佯装生气轻斥道:“这是你该问的吗?去把账结了回马车上等着。”
转而又招呼丁家一家道:“这两天忙,忘了给丁老爷子送个帖子拜别,真是失礼了。姬某在此给丁老爷子赔礼。”
请来的宾客何时离开主人是管不着的,姬冰雁这么说只是给丁乘风一个台阶下。他是生意人,不中听的话该怎么说才能让人欣然入耳早在上辈子就练得炉火纯青了。
丁乘风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和姬冰雁寒暄了几句,就把话题转到了路小佳身上,把没走几步远的路小佳又拎了回来。几个人找了个雅间说话。
“姬老板,路小佳过去的身份你也清楚,现在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你和他亦非亲非故,不如把他放在丁家庄。”丁乘风道。
姬冰雁眯起眼睛,嘴角轻轻一勾:“丁老爷子说的哪里话,小佳遭此大劫,醒来记得的仅一个姬某人,姬某虽和他非亲非故,却也愿意对他稍加照拂。这孩子现年不过十七岁,身边竟没个人疼,姬某可是怜惜他怜惜得紧。他这个样子,去了丁家庄也是担惊受怕,倒不如跟了姬某。”
丁乘风听着姬冰雁夹枪带棒的话,紧绷着脸以免失了气度:“有些事情老朽以为不说姬老板也能明白,家丑不可外扬,姬老板坐到我的位子上,也会做出这种选择。”
“姬某可不是丁老爷子,有一家老小需要看顾。明人不说暗话,路小佳虽然不记得,姬某却记得十分清楚,他骨子里流的是丁家嫡亲血脉的血,只要他不死,他就是堂堂正正的丁家三少爷。现今他不想要那位子,不是说他没能力。丁老爷子跑来这里,无非是想要把路小佳抓回去关起来,省得将来事情败露,全江湖都知道丁家老爷子也不是那么侠肝义胆,给你自己留下污点,给丁家庄抹黑。可丁乘风,就算你那丁家庄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我姬冰雁也没放在眼里,你最好别再打路小佳的主意,不然我保不齐就拿丁家庄来磨磨牙。你要知道我刚刚吞了马空群的万马堂,现下还意犹未尽呢。”姬冰雁眉梢轻挑,说话的调子轻轻柔柔的,甚至带着几分故意的谦恭,偏偏字字都像刀剑。
丁乘风活了大半辈子,哪里有人这样顶撞过他?登时想把姬冰雁捏死。然而他又知道姬冰雁所言非虚。或许姬冰雁自己并没有扳倒丁家庄的能力,可他的朋友有一个算一个,俱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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