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傅红雪也是模范夫夫?”路小佳的眼角和嘴角一起抽,抽得他脑仁疼。他究竟被空投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啊……
“怎么可能?”叶开立即反驳道,“我和傅红雪是兄弟,兄弟是不能成亲的!”
傅红雪脸上闪过一丝黯然,脸色又黑了一层。他的肤色本是偏白的,如今故意黑沉着脸,显得有些可怕。
『叮!情感任务“红叶问情”成功触发!』
『情感任务一:红叶问情。请请于一个月内帮助傅红雪、叶开达到“木已成舟”级别。当前级别:情投意合。完成度(o2)』
『注意!任务失败将扣除花生米2o粒!』
“!!!”路小佳觉得他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多了……一定是他剥花生壳的方式不对!
木已成舟……难道是要他帮助傅红雪和叶开成功酱酱酿酿再酿酿酱酱?!路小佳感到他的生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他拼命让自己冷静:“我们还是继续讨论怎么对付马空群吧,姬冰雁肯定和当年的伏击无关。”
“你这么信任他?”傅红雪黑着脸眯起眼睛。
“……”我总不能说他是《楚留香》剧组的你们是《边城浪子》剧组的根本不可能串戏吧?路小佳又狠命地咬碎了一颗花生,“我信任他。自古无奸不商,击杀白氏兄弟那种无利可图的事情,姬冰雁才不会去干,而且十九年前他才八岁,刚刚不用吃奶了就能杀人?”
姬冰雁一愣。路小佳对他的了解似乎比他以为的还要多,可他上辈子并没有接触过路小佳。虽然他听闻过路小佳的名头,但路小佳在这偌大的江湖中就如昙花一般,几乎只出现了一瞬便沉寂下去,关于路小佳的传闻,他除了知道那是个杀手,剑法很好,是个少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
“那……不知刚刚姬老板提到的那个了解内情的人是谁?”叶开转了转眼珠,斟酌着和姬冰雁合作的利弊。
“他原名叫西门春,投奔我后改名萧别离。他常年呆在这边城,万马堂有变的消息就是他告诉我的。”
“当年梅花庵的血案也是他告诉你的?”傅红雪问道。
“并不全是。傅红雪,你该知道,叶开和你的母亲是魔教公主,而魔教总舵就设在沙漠近侧。我常年在沙漠中来往,和魔教做过不少交易。魔教教主显然不像你们母亲想得那样不在乎他的女儿,经常雇用我的人来打探你母亲的消息。”
“原来如此。”傅红雪点点头,“还请姬老板把所知所得全都告知我辈。到时候我和叶开自会去取马空群的人头,万马堂的产业也好,边城的交易权也好,则由姬老板自便。”
“傅公子果然爽快。”姬冰雁侧身打开小柜的一个抽屉,端出一碟绿豆糕放在桌上。那绿豆糕松软香甜,一看便是上品。
姬冰雁道:“我上车时便吩咐车夫取道萧别离的小楼,白天羽白天勇大侠的故事说来话长,几位不妨用些点心听我道来。”
他说着,用余光扫了扫路小佳,果见路小佳咽了咽口水,依然坚定不移的继续啃着他的花生。
“据我所知,虽然当年参与梅花庵血案的有三十多个人,却有大部分死在梅花庵,活着回来的人不过七八个。当时参与血案的人分别与马空群联络,所以除了马空群,谁也不知道参与名单。萧别离的一双腿就是那时被白天羽砍断的,但他这一生所做的忏悔所受的折磨已经够多,能不能请傅公子和叶公子饶恕他呢?”姬冰雁难得的用上了真挚的语气。他说话一直客套,肯真心诚意的时候着实不多。
“我们饶恕他,谁饶恕我们呢?母亲若知,定要急怒攻心。”傅红雪抚了抚灭绝十字刀的刀身,表情像是冬日冻结了的湖。
7边城(七)
“傅红雪……”姬冰雁拈起绿豆糕的一角,在指间碾磨成粉,“你要报父仇,那些参与了梅花庵血案的武林人士又何尝不是因为仇恨?在你母亲眼中,你父亲总是千好万好,没有一点坏处,可这世上,又有谁是完人?要我说,这白天羽其实并不是好人。”
姬冰雁话音甫落,傅红雪的灭绝十字刀已经出鞘架在了姬冰雁的脖子上。漆黑的刀锋带着冷光,在姬冰雁的颈间划出一丝血痕。
“你说什么?”傅红雪的眼底带了一丝赤色。他从小便被母亲花白凤以铁血手腕教导,白天羽在他心目中如天神那般不可亵渎。从无间地狱一路行至边城,所听所闻亦俱是夸赞之语,何曾听到过有一人说白天羽不是?如今姬冰雁的一句话,算是触了他的逆鳞。
“若白天羽确如白道上所言,是好领袖、好丈夫、好爹爹,那你和叶开又是从何处而来?至少对妻子不忠这条,他无可抵赖吧?”姬冰雁毫无惧色地和傅红雪对视,那柄刀好似并不是架在他的脖子上,“傅红雪,你得先学会把白天羽当做人来看,接受他的缺陷,才能成功报仇。”
“所以说有时候男人好色真是件坏事。”路小佳用两指捏着傅红雪的刀,将刀刃拉离姬冰雁的脖子,“姬冰雁,萧别离之所以参加当年的伏击,不会是因为他与白天羽有夺妻之恨吧?”
“不。”姬冰雁摇了摇头,脖子上的伤因他的动作渗出血珠,“他亦是为了报父仇。”
“姬老板,我父亲少时便有侠名,会被人寻仇也在情理之中,至于你说他花心,也许也是真的。”叶开自小由李寻欢教养,性情温柔宽容,是以并不像傅红雪那般反应激烈。他想了想,道,“我自知冤冤相报没有了时,此次前来边城主要是想要查明真相,惩治元凶,若萧别离真如姬老板所言,我和傅红雪也不会再计较当年之事。”
傅红雪听了叶开的话,虽然面上阴沉,倒也没出言反对。
姬冰雁心下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见摸了一手血,便对着路小佳摆了个无辜的脸色。他把傅红雪兄弟得罪了,车上能帮他的人只有一个路小佳。
路小佳翻了个白眼,慢吞吞地系好了自己的花生袋子,才撩起袖子,从中衣上撕了一条布,照着姬冰雁的脖子缠了两圈,打了个蝴蝶结。
这时就觉着马车一停,萧别离的小楼已经到了。
姬冰雁瞄了一眼路小佳的手臂,先出了车厢对那赶车的大汉打了几个手势,便被大汉拎着轮椅放到了车下。
路小佳跳下车,才发现萧别离的小楼就是前一天他借宿的小楼。
昨天我究竟是搭错了哪根筋要出手帮姬冰雁啊?这明明就是人家的地盘……路小佳狠狠瞪了一眼姬冰雁的背影,闷头就向楼里走,恰巧一道身影从楼里蹦跳着出来,两人撞在了一处。
“哎呀……”撞过来的原是位穿着绿衫子的姑娘,那姑娘的五官并不是十分精致,合在一起却让人觉着十分赏心悦目,尤其是一双大大的眼睛,像是含着一汪秋水。
路小佳有武功傍身,并未被撞倒,正要上前将姑娘扶起来,就听背后的傅红雪道:“翠浓!”
那两个字里有说不出的惊讶与欢喜,能让素来冰块一般的傅红雪表露出这种情感的人,可真是非比寻常。
路小佳眨了眨眼睛,转身看了看脸露喜色的傅红雪,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姑娘,识相地从两人之间让开了。
傅红雪上前几步,一把拉起姑娘,又喊了一声“翠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翠浓微蹙着眉,似在回想在哪里遇到过傅红雪。
“我是傅红雪啊,小时候你常来无间地狱找我玩的。”
“傅红雪?”翠浓绞着手帕,似乎想把傅红雪从记忆中揪出来。
“傅红雪,难得故人相见,大厅里人多口杂,不如你和这位姑娘上楼叙旧?”叶开盯着傅红雪扶在翠浓肩上的两只手,道。
“也好。”傅红雪点点头,竟然真的引着翠浓上楼了。翠浓显然对傅红雪也有些印象,也不避嫌,大大方方上了楼。
路小佳瞧瞧双双上楼的两个人,又瞧瞧落在后面难得敛起了笑的叶开,想起自己那个“木已成舟”的任务,心头一片悲戚。他记得在《xxxx刀》里,翠浓是傅红雪的初恋情人来着。兄弟禁断的问题还没解决,又跑出来个纯爱初恋捣乱,路小佳深刻怀疑那个感情任务是系统想来整他用的。
“傅红雪既然有事,那我们便等等他再去找萧别离吧。”姬冰雁道。
路小佳点了点头,拍了拍叶开的肩,道:“反正闲来无事,叶开,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叶开素来爱酒,只是一路上被傅红雪管制着,并不敢多喝。如今傅红雪不在,叶开又有些憋闷,痛快地应了路小佳的约,两人在窗边拉了个桌子,要了两个下酒菜,喝起酒来。
叶开真心喝酒的时候,话就不多了,路小佳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也不太说话,两人坐在一起,竟像是在喝闷酒。路小佳酒量不好,两碗下肚就醉了,小袋子里的花生都要捏不开:“叶开,你……你是不是喜欢傅红雪啊?”
“你别胡说。”叶开爱喝酒,也能喝酒。路小佳都喝得醉眼朦胧了,叶开的眼睛还是亮晶晶的。他端着酒碗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语调轻软。阳光透窗而来洒在他身上,他本身也如阳光一般温暖耀眼。
“我没胡说。”路小佳向嘴里丢了一颗花生。醉酒的感觉很奇妙,好像整个人都飘起来了似的。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似乎是这具肉身原来的记忆,他又想起电视剧里的一些情节和书本里的几段文字,恍恍惚惚好像抓住了重点。
“叶开,若你和傅红雪不是亲兄弟呢?你喜不喜欢他?”他说。
叶开眼神微动,仰头又喝了一碗酒,没有说话。
“叶开,你心太软。”路小佳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眼前有三个叶开在晃,“你心太软,容易受伤。可我喜欢你的心软。”
“你醉了。”叶开的眼光落在路小佳放在桌上的花生袋子上,顿了顿,放下酒碗,把小袋子系好,又弯过腰去凑到路小佳身边,将袋子系回路小佳腰间。
“我没醉。”路小佳瞪眼。
叶开被路小佳逗笑,犹豫了下,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傅红雪了。”
他微垂着眼,声音里带着些怀念,纤瘦的手指蘸了碗中的酒液在桌上涂涂画画。
“我知道他不是娘的孩子,我知道他总是遭到毒打,我知道他很怕疼。我总是偷偷跑过去瞧他,忘了自己也要练功。娘的鞭子落在他身上,就像打在我身上一样。我偷偷看着他看了那么多年,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翠浓和他的事情我也知道。翠浓陪他玩的时候,我躲在旁边偷看过几回……”
叶开接着说了些什么?路小佳听不见了。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绷着的弦,在遇到叶开和酒的时候,终于松了松。疲惫如潮水淹没了他。
什么天阉,什么花生,什么任务和系统,也许都只是南柯一梦呢?其实他不过是趴在电脑旁边睡了一觉,醒来继续敲键盘。他一点也不喜欢穿越,他宁愿做个宅男每天和舍友一起扒拉十块钱一盒的盒饭,他不想卷进这个无牵无挂无依无靠的世界。
寂寞,实在是一种太过难耐的煎熬。
8边城(八)
路小佳醒来的时候,夜色已深。
叶开不知道哪里去了,留他自己趴在桌子上,睡得浑身酸疼。所幸不知是谁给他披了件大氅,不然他非得感冒不可。
他伸了个懒腰,拉开袖子看了看纹身,然后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月色很亮,路小佳能从窗子里望见对面的小楼。小楼楼顶上坐了一对赏月的璧人。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仔细观瞧,就见那右手边的公子一袭白衣,身姿秀拔,恍若谪仙;左手边的公子身着黄衫,气质温润,恰如美玉,两人微微相依的动作中流转着说不出的情意,衬着月光,就像是画中的人物一般。
路小佳呆了呆,回过神来将脑袋磕回了桌子上。他一定是没睡醒,不然不可能看到两个男的在一起还觉得很登对,这不科学。
“你这是还没醒酒?”姬冰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没有。”路小佳又抬眼看了看房顶,那两人仍旧坐在那里,仍旧看起来登对得很。他颇为丧气地答道。
“你很在意那两个人?”姬冰雁将提着的灯笼放在桌上,又将桌上的油灯点燃,顺着路小佳的眼光看过去,“不过无论看上了哪个,你还是早早放弃的好。那一身白的是剑神西门吹雪,穿着嫩黄衫子的是西门夫人花满楼。”
“噗——”路小佳一口茶水都奉献给了桌面,“你说……西门夫人花满楼?”
“怎么?你喜欢花满楼?”姬冰雁将轮椅滑远了些,谨防路小佳的下一口水喷到他的身上。
“我是挺喜欢花满楼的。”路小佳讪讪地拿起抹布擦桌子,“但花满楼不是和6小凤最要好吗,怎么会和西门吹雪……呃,成亲?”
“哈哈哈,你问这个问题……路小公子,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喜欢过人吧?”姬冰雁戏谑地打量着路小佳,“朋友是朋友,爱人是爱人,这怎会混淆?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问一句,只怕6小凤要活不下去了。西门吹雪虽然无情,对花满楼可宝贝得很。”
“那西门吹雪有没有儿子?”路小佳又开始吃花生。
“自然没有。西门吹雪就娶了花满楼一人,上哪里要儿子去?你指望着花满楼生不成?”
“哦……”路小佳拿着花生壳拨了拨灯芯,“话说起来,叶开呢?”
“你睡着的这段时间,我已经领着他俩见过了萧别离,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如今叶开正和傅红雪在房里睡觉。”
“他俩睡一间?”路小佳眼前一亮。
“从昨天就一直睡一间啊。两兄弟怕什么?”姬冰雁不明白是什么让路小佳有了精神,“要不是我昨天把房间让给你,你连一间都没有。”
“我说了我自己付房费,你也不算太亏吧?”路小佳摸了摸鼻子,“你别跟我说今晚你要把房间要回去啊。”
“那倒不会。”姬冰雁用手指敲了敲轮椅扶手,“我好不容易逮着个只有你我的时候,你交代给我句老实话怎么样?”
“我对你真的没有意思。”路小佳并起双指上指天空,绷着张脸无比严肃。
“……我问的是你因何要到边城来。”姬冰雁抽了抽嘴角。
“反正不会阻碍你抢占地盘,也不会阻碍叶开报仇。”路小佳看着跃动的火光,“若是可以,我还真不想到边城来。”
他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