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办法入眠。
爬了起来,斐羽生看其他几个人都还在睡,敲敲的离开了房间,到外面公用的浴室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一些。
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後,就看到尼恩、利可、吉尔站在外面,沐浴在月光之下,带著微笑。「你们……」斐羽生说不出话了,只是笑了笑。有这麽担心著自己的好朋友,自己还能要求什麽呢?
「我们到医楼那边看看,或许有人有伊德格拉少将的消息?」尼恩提议。
利可摇摇头,说:「这样可能不行,我们很难……」话说到一半,就看到走廊另一头的阿特莱穿著睡衣跟拖鞋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看到他们连忙跑过来。
「抱歉,阿特莱,我们只是出来散散心……」吉尔还没说完话,就被阿特莱给打断,急著说:「我爸爸被送回来了,正在医楼躺著,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我要过去看他。你们……」
「我们跟你去。」斐羽生说,不仅是因为他们需要伊德格拉的消息,也是因为那个人是阿特莱的爸爸。他们现在是真心的将阿特莱当朋友,而这时後他们怎麽能不陪他去呢?
阿特莱感动了一下,点点头,领著他们四人连忙冲到了医楼。那里灯光通明,还有很多人正忙碌的来回跑动。麦奇尔上尉看到了他们,连忙带著他们到艾澄的病房。
看到自己的爸爸躺在床上,闭著双眼休息,而身上包满的绷带,口鼻覆盖著呼吸器,阿特莱眼眶红了一下。他走过去,坐在床边,轻声喊:「爸爸……」
斐羽生们靠在门边,不敢上前打扰这对父子的相聚。
就看到阿特莱覆在艾澄的耳边,忽然说:「爸爸,我要跟隔壁的阿黄私奔……」
「你敢!」原本虚弱无力沉睡中的艾澄忽然睁眼来,怒瞪著自己的儿子,手拧住了阿特莱的大耳朵,一个用力,让阿特莱哀嚎不断。
作家的话:阿特莱是艾澄的儿子,
艾澄是伊德格拉的副官,
而阿特莱喊艾澄爸爸,意思就是说他还有个父亲,
这父亲是……
不是伊德格拉。
(奔)
(11鲜币)第七章01
「骗你的!骗你的!」阿特莱赶紧大喊,艾澄这才放过了他,注意到门口的几个孩子。他认得其中一人,可不正是伊德格拉少将最在乎的那位雌性吗?
他微微皱起了眉,不了解为什麽那个本该安安全全的待在边境殖民星上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就听阿特莱说:「爸爸,我想加入白羽乐团。」
白羽乐团是什麽,艾澄再熟悉不过,毕竟其中很多事都是伊德格拉派自己去进行的,包括在那演唱会中,擅用军方的飞舰洒花这样罗曼蒂克又问题多多的麻烦事。
他却不想答应,他的孩子怎麽能混在这四个雌性之间呢?且,他有军人的血统,就该继续军人的路途,不该去做这种雌性的事物。
正要开口拒绝阿特莱的请求,忽然又听到儿子的一声惊呼,他这一惊一咋的个性,艾澄已经十分习惯,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就听他问:「伊德格拉少将呢?羽生这次来就是要见他的。」
这一个强而有力的直球让艾澄一阵苦笑,这种状况不管是谁都看得出伊德格拉少将的情况恐怕不太好,但他儿子就是个直话直说的人,艾成也习惯了。「别太担心,以少将的实力,一定能回来的。」
这话虽是回答儿子的问题,但同时也是说给斐羽生听的。
艾澄的状况其实不是很好,虽然说在医生的抢救之下没有大碍了,但是仍然伤的很重,需要长期休息。在医生催促之下,阿特莱跟斐羽生等人不得不离开,先回宿舍去。
但,时间又过了三天,仍然没有任何伊格德拉少将的消息,甚至连失踪的第一部队都没有,让斐羽生越来月焦急。
站在厨房看著远处的医楼,明白现在再去问艾澄准将也没有用。最近几天满脑子全都是伊德格拉的事情,包括自己在小巷中最落魄的时後,是他将自己带了出来,脱离那种可怕的日子。
他也记起伊德格拉耐心的陪著自己的日子,不管是在医院中休养时,还是到了白天鹅之後,他都是维持的一个温和的笑容,以及无尽的包容,还愿意支持自己在这世界不是主流的音乐生涯。
许许多多,他发现自己身边都是他的影子,斐羽生心忍不住抽痛了起来。如果伊德格拉真的遭到什麽不幸,那他一定会非常非常的悲伤……一种永远也无法脱离的悲痛。
如果他能做什麽,他一定会去做,只要能够帮上伊德格拉。
突然间,阿特莱冲进了厨房之中,大喊:「羽生!羽生!有伊德格拉的消息了!」
斐羽生眼睛一亮,冲过来抓住了阿特莱,著急的问:「在哪里!他回来了吗?」
「没有,根据第二小组的回报,伊德格拉少将的位置被找到了,但是却无法与对方联络上,恐怕所有的通讯都被切断了。跟我来。」说完,阿特莱就拉著斐羽生离开厨房,尼恩看到了後,也连忙叫了尼恩跟利可跟上。
他们一同来到了作战用的通讯室,却被挡在了门口。
「这边不得閒杂人入,马上离开!」门口的军人这麽冷道,阿特莱还想说什麽,对方眼里散发著杀意,大有你敢靠近我就在你头上碰一枪的气势。
「我特例让他们近来,让开。」後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艾澄坐在轮椅上,给自己的下属推过来,冷冷的对著这个军人这麽说。
「艾澄上尉。」对方行了个军礼,态度坚硬的说:「费比拉纳少将已经下令这里全数由他负责,除了他招唤的人员以外,无人能进入。」
艾澄瞪了他一眼,一股怒火涌了上来,却气急攻心,重重咳了几下。
对方身为费比拉纳少将的属下,自然不会给对立的伊德格拉少将的副官有好脸色看,只冷冷的说:「请艾澄准将回到医楼去养伤吧。」那眼神,无非只是看著一只落败的狗。
艾澄非常的愤怒,这根本就是费比拉纳设下的局!他打算把伊德格拉困在敌营之中,透过敌人的手将他给杀了!
他冷哼了一声,抬头给了自己儿子一个眼神,就示意属下带著自己离开此处。阿特莱一夥人跟在後头,慢慢离开了执行大楼,却不是往医楼的方向,而是另一栋在不远处的楼。
斐羽生随著他们走进了楼中,大楼的一楼有些军人走动著,看到艾澄行了个军礼,他们之间换了个眼色後,就继续往前走。
直到到了顶楼的其中一个会议厅之中,就发现那里聚集了不少人。而正中央有个大萤幕,中央是几个闪烁著蓝色的光点,而附近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乱中有序的移动著。
「费比拉纳少将与反军档的交易证据还在伊德格拉少将手中,但是伊德格拉少将现在深陷敌营之中,他们所有的通讯设备已经被毁坏了,就算我们能掌握少将的位置与敌人动向,却完全没有办法告知他如何行动。我们更不可能出动部队去搜救,费比拉纳这个小人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艾澄咬牙切齿的这麽说,他就是被费比拉纳的属下计算才会受了这麽重的伤,如果不是伊德格拉少将反应快先将他送出去,恐怕已经丧命於敌营之中了。却也因为如此,伊德格拉少将才会面临现在的困境。
「在场的人全都是伊德格拉少将的忠诚下属,那个现在霸占的总通讯室的家伙就是费比拉纳,一个脑袋都是糨糊的白痴贵族。」阿特莱低声在斐羽生耳边解释。
听到伊德格拉的状况,斐羽生非常的担忧,又看整个会议室乌烟瘴气的,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该怎麽把他们的少将给救出来。
「费比拉纳那个卑鄙的东西,竟然将伊德格拉少将资料中珍贵的敌营地图给调包了,换成与反军党串通好的地图,现在伊德格拉少将完全没办法根据记忆离开敌营。更不说他还带著负伤的第一小队。」一个也是满身伤的军官这麽说,同样是从战场上被救回来的,他对费比拉纳充满了痛恨。
「该怎麽办?如果通讯器没有被毁掉……还有什麽其他的办法可以传递消息吗?」
「有。」忽然之间,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会议室中所有人看向了门口处的青年,一个拥有洁白羽翼的貌美青年。
斐羽生站了出来,眼中充满了光彩,说:「有。有一种不需要电波的消息传递,一种由千万年前便存在的,最原始却被众人所遗忘的的方法。」
作家的话:小白羽准备大展神威!!!!!!!
耶-----!!!!
(12鲜币)第七章02
「这样真的能行吗?」阿特莱将扩音器放上位置,回头向斐羽生这麽问道。
斐羽生此刻正在指挥士兵将他所需要的东西摆上,一听到阿特来的疑问,对他说:「我也不确定,不过值得一试不是吗?」
此刻,他们在这栋楼的屋顶上,四周挂满了扩音器,而正中央,一大二小三个太鼓,红色圆弧的古身,有些陈旧发黄的鼓皮,种种显示这太鼓的年龄,古老而神秘。
「鼓,不仅是乐器的一种,在古时候也是讯息的传递工具。更别提,各种民族的军队之中,鼓也是不可缺失的重要存在。战鼓可以用在行军之中,稳定军人的步伐,提升节奏与规律,同时鼓舞气势。随著节奏的不同,声音的不同,可以传达各种消息,包括敌人来袭、敌人位置。」
斐羽生站在最前方,望向远方,好似已经能看见伊德格拉的位置。那一双黑眸中闪烁著智慧与自信的光彩,白色衣襬在风中飘荡,那一双白色翅膀迎风张开,就如下凡的天使一般。
他转过身来,站在矮墙的上方,看向阿特莱,淡淡的一抹微笑,更显迷人。「在这电子设备太过发达的时代,许多人都听不懂鼓的话语。但,如果是伊德格拉,他就一定能听得懂,而且在这里,也只有他能听得懂。」
「斐羽生,已经将收音器接上了所有扩音器,确定对方营区内也听得到声音。」麦奇尔上尉走过来这麽报告,斐羽生对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在太鼓的前侧方,一个萤幕被架设了起来,淡蓝色背景上是一条条的黑色纹路,形成一个简易的地型图。同时,四周散落著大大小小各种红点,代表敌人的位置,以及他们的移动方向。中央,则是十数蓝点,是他们透过侦测器得到伊德格拉等人的位置。
无奈,侦测器无法靠近,更不可能传达讯息,伊德格拉等人的通讯气也全部被毁,外投敌人不仅多,有数十人是化兽或是化神,导致他们无法轻举妄动。
至於由己方前去赢救那根本不可能,现在整个军队都被费比拉纳那个叛国贼给掌握住,无法出动足够的队伍去对抗对方的势力。
唯一的方法,就是由外面助伊德格拉他们自己脱困。
「准备完成,可以开始了。」麦奇尔上尉说。
斐羽生点点头,走到了正中央,伸手摸了摸这漂亮的大太鼓,额头抵在鼓身上,低声说:「拜托你了,带伊德格拉归来。」一股风吹了过来,带起了鼓身旁的流苏,抚过斐羽生的脸颊。
微微一笑,他扭头看向左边站定在小鼓旁的尼恩,得到他一个准备完成的点头,又看向右边的吉尔,对方也一笑,点点头。四周圈绕著几位军人,都是伊德格拉的忠心下属,而在电子版旁边的除了阿特莱、指挥的麦奇尔,还有在轮椅上的艾澄。
他们看著这三个青年,自信的站在中央,手一握上那鼓棒,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气势轩染开来。那并非武斗家尖锐的霸气,也并非贵族那样不可一世的高傲、却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一个……艺术家的自信与骄傲。
斐羽生将双手中的鼓棒贴近了那鼓皮,轻轻的依靠在上,闭上了眼睛,好似在感受这这鼓的心情,铃听著这鼓的声音。
一阵狂风袭来,刮过了屋顶。就在一片绿叶点上鼓身,斐羽生的鼓棒轻抬,在下一瞬,以巧妙的角度、精准的力量,敲向鼓皮。
「咚……」如雷贯耳的沉重声音响起,透过扩音器的力量,一波稳重却强烈的气息以他们为中心,成一片圆型音波扫向四周,将一片沙地都震撼了。
这一声宏亮的鼓声,震盪了所有人的听觉,直击人内心最深处,无法防备的力量,让人产生了恐惧、惊慌、以及崇敬,那是个宛如高高在上神氏的声音。
「咚……」远方传来了沉重却宏亮的声音,好像是某种巨型怪物在嚎叫的声音,却更加的神秘莫测。回音蔓延千里,就好似一条隐藏的龙破空而过,刮起了一阵令人心悸的狂风。
伊格德拉抬起头来,透过狭小的窗看向外头,他一动也不动,眼神之中是坚定,以及永不放弃的精神。
「少将……咳,请别管我们了,请您先走。」他身旁,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卧躺墙边,身上的军服已经破破烂烂,腰间缠著撕下的布块,却以染成红色。
伊德格拉抬眼一看,这里聚集了九位受了伤的第一小队队员,而能用的飞舰只剩下两架。虽说挤一挤还能全员塞进去,可是外头敌人太多,且逃脱路线跟本计算不出来,没办法应战的情况下,出去只会死路一条。
这里是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隐身之所,却也不能坚持多久,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伊德格拉皱紧了眉头,难道这次就真的会丧命在那个叛国贼费比拉纳手中吗?
「少将,我们掩护您,请您逃出去吧!」一个断了腿的士兵这麽说,他是九人中意识还算清醒,可以开飞舰的人选。「您的伤势也必须要尽快得到医治。」
伊德格拉苦笑,他也已经满身是血,背部被刮开了一大道口子,现在勉强用布条绑住了伤口。他明白,如果真的这麽做,那麽在场的九个人都会为了他而丧命,而他也不保证能逃的出去。
「少将……您不能死在这里,请您为我们报仇。」另一人这麽说,突然,伊德格拉手指比了个禁声,闭上了眼睛,侧耳铃听。还清醒的人看到他这麽做,也纷纷的安静了下来,仔细听著外面风沙的声音。
就在疑惑之间,一声沉沉的低鸣响过,画破了这死寂的空间,就如雷电之龙引来了顺闪的光芒,壮丽而另人心惊。
「咚……」
所有人看向彼此,同时注意到了他们少将眼神中的惊喜。他闭上了眼,听著那一声接著一声的鼓,忽然睁开了眼,对著他的同伴们说:「他来了,他在告诉我们消息。」
士兵们疑惑,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鼓声的节奏变了,速度快了些,但却仍然有著十分明显的节奏感,感觉好像是行走时的步伐,一声一声强而有力。
「所有人上飞舰!由我带路,跟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