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养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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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养一只猫-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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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走了几步才回过神,他说话的声音显得比往日要大上一些,带着些颤抖,“骗人的!”
奇牙握着向阳手腕的手紧了紧,他走在前方,向阳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去看看就知道了,去坐车,你知道你姐姐住在哪里吧。”

奇牙拦下一辆车将向阳塞进去,司机问去哪里,向阳低声回应出目的地,随后又开始低着头沉默。
奇牙牵着他的手腕始终没有松开,没什么表情的盯着向阳的侧脸。

车子行驶到一半的路程时向阳忽然有了新的动作,他另一只手附上奇牙把握着他手腕的手上,手指不安稳的带着些颤抖。
他垂敛着眉目,喃喃道:“我不想去,我姐姐不会自杀的。”

奇牙抬起右手,手间穿梭过向阳带着凉意的发丝,揉了揉他的脑袋,始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前方操作着方向盘的司机带着满是同情的眼神从后视镜中瞥了那埋着头的黑发少年一眼,但视线总是忍不住落到一边的银发孩子身上。
“你可以害怕。”奇牙想了许久,开口道:“但是你要去。”

如果今天不去,向阳今后可能会后悔上一辈子,向阳的性格原本就不晴朗,奇牙不希望他变的更糟。

向阳皱了皱眉头,想到之后可能会面对的事情,鼻尖不住泛酸。向棠是很重要的,对于向阳来说是绝对重要的存在。
她会自杀?她为什么会自杀?

无数的疑惑与烦闷在向阳心头盘旋,车窗两边倒退的景色在做着倒计时。
“向阳,你听我说,短信上只是说你姐姐自杀了,并没有说结论。”奇牙看着他道:“也许是在自杀途中被发现抢救下来。”这样最好。
向阳稍稍抬起头,像是在寻找着安慰感的发问:“真的?”
“所以让你去看一看。”奇牙撇过头去。

车子行驶到目的地停下,向阳给了钱连找零都来不及等,着急的下车走了。
越是靠近便越是不安,这附近的景色也都陌生了,向阳只是靠着记忆中的印象走着路线。 

走在狭窄的楼梯间,向阳一步步走向下一个阶梯,只感觉到脚步沉重。
在三楼的拐角处,只见一家门虚掩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略显嘈杂。

向阳的脸色白了白,转过身,视线落在走在后面的奇牙身上。
奇牙伸出手推了推他,轻声道:“进去。”

他推开虚掩的门,被奇牙从后推着走进客厅中。
视野内,屋内陈放杂乱,所有原本被摆放在中间位置的家具都被扫到一边去,该倒的倒该堆的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长长的铁床,睡在上面的人被白布遮掩住。
就在那正中间摆放着。

屋内站着一些人,有些向阳不认识的,一些久未谋面的亲戚、安欣、尚文宇还有正满面悲愤交加被按坐在沙发上的向阳的父亲。
“向阳,你来了。”尚文宇首先冲着向阳招呼,“你……”

“让开。”向阳没空理会其余人,埋着头几步走上前推开挡在床前的人,伸手将白色的被单掀开一点。 
但最后一丝希望终于被其中熟悉的面容击碎,向阳脚步一晃,没等奇牙上去扶他,他便随手抄起拜访在一旁的玻璃瓶朝着尚文宇的方向那边扔去。

‘啪——!’玻璃瓶没有砸中尚文宇,最终敲击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打的粉碎。 
一竿子人愣住了,直呆呆的看着平日里斯文安静的孩子,他撒了手后又转过去面对铁床,抿着嘴看着床上的人,一双手握的紧紧的,指甲都掐入手心中。
奇牙上前,挡在向阳前方,以防那些人会冲上来做些什么。 

“向阳,你这是做什么!?”最先回过神的是安欣,她训斥着向阳正要上前,却被挡在前方的孩子的神色惊了回来。
向阳站在床前像是被固定住一般,半垂着眼脸看着躺在上面只露出一点面容的人,只有双手死死的扒住床的边沿才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并非淡漠。

他站在那里许久,因为有奇牙镇守始终都没有人上前来。终于,向阳伸出打着颤的手,将盖在向棠身上的白被单全部掀开。
“姐…”向阳僵直着动作,看着躺在铁板上的尸体,连话都喊不出来了。

向棠面色苍白着,身上只着一件白衣,伤源来自腹部,那里透着些暗红色,却没有破损处,看来是之后才被换上的衣服。
一直在向阳眼眶中打转的液体终于止不住的接二连三的掉下去,啪嗒啪嗒的砸在铁床的边沿。

他犹豫了会,又伸手去撩开向棠腹前的布料。
一条横着的崩开的伤口就这么呈现在面前,向棠的肚子几乎是被刨开了,那里……有什么?

奇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向阳的专注,“是婴儿,看样子再过两个月就要到生产期了。”
向阳杵在那不动,一言不发的,想要把那些断了线的泪水给憋回去,但是无论如何也都做不到。

他想向棠的死跟她肚子里的婴儿脱不了关系,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向棠始终没有告诉向阳,但联系到从程逸那里看来的视频与向棠的态度也就一切都清楚了。
向阳咬咬牙,回转过身与尚文宇的视线对上,他略显艰难的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在场人哗然的面面相觑,连带着看向尚文宇的眼神也变了味。
按着向阳父亲肩上的手稍微松了力,便见向父冲起身,走到尚文宇身前抬起腿就是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
“你、你竟然……!”他手指颤颤的指着被踢到的尚文宇,嘴唇的颜色都发紫。

安欣连忙上去拉住向父,急切的道:“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文宇他不会害死向棠的,他……”
安欣的话没说完,从她身后便传来向阳略显得亲昵的声音,“妈妈。”

安欣转过身,顾不得其他,先将向阳挽过来,“你快跟你父亲解释一下,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不是那个意思对不对?”
奇牙从向阳身后走出,轻蔑的瞥了安欣一眼,然后一手将向阳的胳膊从安欣手中抽出来。

向父以为向阳有话要说,一脚还踩在尚文宇身上,回过头,通红的双眼瞄向向阳。
只见那孩子也朝他看来,一字一字缓缓说道:“不要放过他,爸爸。”

安欣再次扑上来,显得有些狂躁了,“向阳,等等!你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虽然前方有奇牙当着,但向阳还是下意识的退一步,才说道:“你为什么认为我说错了,他自己也没有反驳。为什么怀孕的不是妈妈而是姐姐呢?为什么尚文宇是陪着姐姐去医院而不是陪着妈妈去医院呢?”

向阳在说完话后又低下头,他想……
他什么都想不出了。

奇牙一手插在兜中,走到向阳身边,“只需要你一句话,我可以……”
“不行。”向阳似乎已经猜到了奇牙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很糟糕的办法啊。”

奇牙看着向阳转过身去走到铁板床边,慢慢蹲□去将向棠身上的衣物一点点的整理好,连那些小褶子都不肯放过。

“我姐姐其实很爱干净,她讨厌的是红色。”
但是肚子上那块污渍却怎么也擦不掉。

“我姐姐在减肥,她每天都要去称体重。”
最近一定很烦恼有一块‘肥肉’怎么都减不掉吧。

“我姐姐很疼我。”
他之前却一直想要逃避向棠的关怀,现在想要都要不到了。 

“我姐姐希望我好好的活着。”
他还好好的活着,但期望他好好活着的人却不见了。

奇牙放在兜中的手攥的紧了,他张了张嘴想安慰向阳,但是发现却在那一瞬间连话都不会说了。
该说些什么呢?

“姐姐身体很好,可以长命百岁……应该长命百岁的。”他抚平那些褶子,转过头来,扫了一眼那边乱成一团的情况,随后站起身来。
奇牙的视线也落在那块被白布遮掩的区域,开口问道:“你想到了什么法子?”
向阳踏着步子往外走,像自言自语般说道:“恶心和麻烦的人都能从此消失了。”




、白猫喵喵喵

奇牙在看到向阳走入拐角处后才抬起脚步踏下脚步。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破碎并发生了变异。 

…… 
“小白。”向阳走过了一个街口才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始终保持着距离跟在身后的奇牙;他敛下眉目,“我不会去参加姐姐的丧礼…” 
奇牙继续走着;直到与向阳擦肩时才甩下一句;“回家;我看着你哭。”

向阳摇摇头:“我不会去参加姐姐的葬礼。”他顿了顿;从嘴里念出一句话来:“我会送给尚文宇一场葬礼……我不想让小白去做你讨厌的事情。”
所以有一个很好的人选啊。

一个可以很开心的杀死别人的人……
“所以现在还不能回家。”向阳抬起手臂擦了擦发酸的双眼,“因为我必须呆在这里,小白,陪着我吧。”

“嗯。”奇牙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餐巾纸,捂到向阳的双眼前;“我能帮你做什么?”
“……谢谢;我只需要小白在旁边看着;然后打一通电话。”向阳拿下被浸湿的纸巾,从兜里掏出手机,输入一串数字,按下拨通键。

他将听筒放到耳畔旁。

“程逸,来我这边一趟吧。” 
“解决掉……会妨碍我的人。” 
……

天色已经暗下,向棠的尸体已经被放入租来的冰棺内,向阳始终一言不发的守在棺材边,隔着隔阂看着向棠的面容不真切。
厅堂里守着许多人,气氛倒也不算压抑,还是会有一些人聚在一起胡乱找话题聊开,或者打着扑克喝着茶。

“来了。”环抱双臂站在一边的奇牙瞥眼看向埋头坐在冰棺边上的向阳。
向阳抿抿嘴,站起身来,朝着正坐在沙发处唉声叹气的男人喊道:“爸,时间差不多去订丧席了,这里我跟妈妈还有尚叔来守着就好。”

一关系算得上陌生的亲戚率先站起来道:“让你爸呆在这,我们去就行。”
向阳轻瞥过一眼,笑道:“姐姐的事情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我想留下来陪姐姐,这事就让爸爸和各位一起去看吧。”

安欣的直觉在此刻起了点小小的作用她也跟着起身,一手拽着始终端坐在一边的尚文宇。
“我们也去…”

向阳摇摇头,看着安欣,“妈妈很久没陪着姐姐了,在这里不好吗?”话说到一半他又转过头去看尚文宇,“只有我和妈妈呆在这里也会觉得不安全。尚叔在这里陪着也没问题吧,尚叔跟姐姐的既然没关系就不要去插手姐姐的丧席了,留在这里陪妈妈就好。”

向父叹一口气,从位置上站起来,佝偻着背,一副颓废的模样。
他抬头看了看向阳,声音黯哑的道:“你在这陪你姐姐吧,你姐姐也一直念着你。”
向阳点点头,“姐姐的丧席就拜托各位了。”

屋里的人一下都走光了,只剩下向阳、奇牙、安欣还有尚文宇。
屋内没开灯,点着几根蜡烛,气氛忽然间的清冷让偌大的厅堂内显得有些隐身。

安欣不安的来回走动。
斜靠在墙壁边沉思的银发孩子忽然睁开眼,扭头去看向虚掩着的门。

‘吱呀——’
门被缓缓的从外推开,神经过度紧张的安欣唰的扭过头去,见门外只是一个与向阳年龄相仿的少年,便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向阳抬起头看一眼站在门外的程逸,又漠不关心的低下头去。 
“向叔叔不在家吗?”程逸走进屋来,笑着朝离的最近的安欣问道:“嘶……好冷,你们怎么不关门啊,要是闯进来什么奇怪的人多危险啊。”
“对对,他们走的时候都不知道关门,我就说怎么一直有凉风呢。”安欣连忙上前绕过程逸将门给关上,觉得不安全,还拧上了反锁,“他们去订丧席去了,你找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尚文宇旁边的位置坐下。 

程逸点点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角落边的向阳般,笑着走在屋内绕了一圈。
在将屋内的摆设都打量一遍后,他又走到安欣与尚文宇附近,开口道:“看来是我来晚了,我原本想跟他们一起去订丧席的。”
安欣点着头,一边倒了一杯茶,递给程逸。
“谢谢。”程逸伸手去接茶杯,杯子在递到他手上时没有拿稳,摔破在地,热水溅了安欣一腿。

“啊,抱歉抱歉。”
程逸作势要蹲□去收拾那些杯子的碎片,安欣连忙后退一步,一边拿出纸巾弯下腰去擦腿上的水。

安欣弯□的同时,程逸忽然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到一地的玻璃碎片上去了,离他不远的尚文宇下意识的上前将他扶住,拽了起来。
“安欣你去把杯子碎片收拾了吧,这种事还等着客人来做吗?”尚文宇看向已经直起身的安欣说着,之后松开拽着程逸胳膊的手,道:“你就坐在那等他们回来把,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程逸点点头,看着安欣走去其他拿扫把后,笑着对尚文宇道:“谢谢了,我今天中午没吃饭,头有点晕。” 
尚文宇点头表示理解,倒退一步准备再次坐下沙发,没注意程逸一手顺过搁在一边桌子上的水果刀,随后猛地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利器插进尚文宇的喉咙。

始终与向阳一同站在角落中观察的奇牙挑起眉梢。就外行人的水准来说,程逸的动作算得上干净利落,下手的时候犹豫是有的,但只是一稍,并不会给对方有多余反应的时间。
向阳坐着,一手支在冰棺边缘撑着脑袋,在程逸拿刀的时候便已经将视线移到一旁去。

“咯…”尚文宇双手附上被刀子捅入的喉咙间,双眼睁大紧皱着眉头看着还执着刀柄的少年,嘴一张,溢出的都是血沫,想要发出声音但只能听到从自己嘴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程逸笑着转动着手中的刀把,将还陷在对方喉咙中的刀刃旋转开来,搅出的血肉顺着掉落下来,“说不出话来了吗?这样就好了。”
程逸一个用力将刀子从尚文宇喉咙间拔出,那一瞬间,尚文宇双手捂住喉咙间的血洞,勾着腰,血便滴答滴答的拍打在地板上。

尚文宇还持续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嘴里泛起一个个的大血泡,生命在缓缓流逝之间,他努力抬起头看向端坐在角落里的向阳。
感受到将死之人的视线,向阳只是轻瞥瞥的投去了视线,只看上一眼,又将注意力摆到躺在棺材里的人身上。

‘啪嗒!’
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
“啊——!”
女性尖利的惨叫声将向阳的视线又吸引过去,安欣正一副被惊呆了的样子站在客厅与厨房的交界处,脚边是失手掉下的扫把与垃圾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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