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开我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吧……”
他这样说,想著,就算自己开膛破肚而亡,至少能留给这孩子一线生机。想著,无论戎易扬此刻的生死,自己都该保护这孩子,因为,那是两人生命的共同延续……
他们都可以活下去,并且永远在一起了。
於是,他在腹中那婴孩变得更加衰弱之前,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以催促呆愣当场的铛儿和大夫。
“快点做!救我的孩子!”
可是,他自己却无力撑到最後,喊了那一句,就陷入了短暂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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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啊,下一章解决掉包子!
旺夫命 47 继续努力生产中。。。
“快点!救我的孩子!”
可是,他自己却无力撑到最後,喊了那一句,就陷入了短暂的黑暗……
已经没有什麽可奢望的了!
如果戎易扬回不来,他也只盼著一件事,就是奈何桥边,还能与他相见,哪怕只一眼也好,喝不喝孟婆汤也就无所谓了,至少可以手挽著手,走完那最後一程……便是无悔。
可,真是无悔吗?他也知那不是真心的期望,而是悲观的麻醉,以获得心中短暂地放松,摆脱这些煎熬和困扰,放在脑後……
他确已不愿去猜想什麽了,不管是那个人、自己、孩子,又或是分别之後,寻寻觅觅的下一世……
那都不如消寂在这沈眠中,此生可恋的一切!
然,这样的决意之下,耳朵里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遍遍呼著自己的名字……
肆月。肆月!
他明明是很少这样叫自己的,便觉得不可能。可是,总有一根线似的东西,扯著心尖的肉,怎样也不能断了,怎样也断不了……
那到底还是想念吧?
忽然间,似乎是下雨了。
怎麽暗黑无边的阴间也会下雨?詹肆月感到一滴、两滴,零零星星的湿润落在额面上,凉凉的,却又很灼热,竟像、竟像是谁的……眼泪一般?!
吓!
这个想法让人吃惊,甚至是不敢置信,詹肆月辨认那水珠的同时,低头看自己的胸口……那里在莫名地发热,涌起一股惊慌失措却又满怀期待的鼓噪力量,让他在虚弱至极的状态下,也抬起了头,寻著那一丝微弱而又刺眼的光亮,望去……
只有一个男人的肩膀而已。他的眼前,也只有一个男人的肩膀。
是谁呢……
詹肆月并不认识这个形容狼狈的家夥。他破烂又脏污的衣著,浑身沾满了血和泥土,头发乱糟糟的,长长地披散了一头,瘦削了许多的下颌也给弄破了一块,结了黑乎乎的血痂,远远地看,就像老头子留的胡须一样,傻里傻气……
可怎麽看,都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官宦子弟呀!
他只是……不敢认罢了。
那种迷惑感,几乎叫他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又在做什麽,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梦境!
“肆月,听话吧,睁开眼……”
然而,男人低沈柔和的嗓音,还有搂著自己轻微摇晃的动作,又有著不容置疑地坚持……和执拧。
他在努力唤回自己。
看到这一点,詹肆月忽然就好想哭,可不知不觉中,还是手臂先行动了,艰难地摸索到紧握自己的十指……
紧紧相扣。
仿佛此刻,只有这样才是给两人共同的安慰!
然後,一直搂著自己的男人才低下了头,看向自己,而那一向冷静的灰黑色眼眸,如今却被某些情愫染成了从没有过的通红颜色……
他,哭了?
詹肆月不用妄自揣测,因为他忆起了小时候的自己,曾被双亲丢在山神殿外……那个时候,大概也如此刻的戎易扬吧,因为被遗弃的悲伤和恐惧,嚎啕大哭……
错了。如此看,自己真的错了,绝不该有那些悲观想法的……什麽奈何桥相见,什麽下一世……这一生、这一生他就放不下呀!远远不够呢……怎麽能放弃?
也许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戎易扬握著詹肆月的手竟在微微发抖,然後,却又去摸他的脸,露出了不知喜忧的复杂神情。
“笨蛋,都这样了还笑……”
其实是笑不出来的,可詹肆月看著端了药碗站在一边的白鹤延,看著自己依然臃肿不堪的身体,又看著面前为自己而深深忧虑的人……他还是弯起了眼角。
“别小看我,还撑得住……”
而实际上,他这时间已感觉不到十分剧烈的疼痛了。大概也因为腹中婴孩在衰弱,下体又被麻胀感占据,他也只是疲惫、虚脱罢了。
“呵呵,你还是看看你自己吧……身上这麽脏,全是血……真难看……”
他想藉由玩笑使自己放松,可事实上,他自己才是被血染了的,看上去好不惨烈!
戎易扬自然感到心疼,只得更紧得抱住他,然後接过白鹤延递给他的药汤,喂到詹肆月嘴边。
“喝了这药吧,补力气的,能帮你快些把孩子生下来。”
快些生下来吗?他真希望这孩子还能活著。
便也不说话,他顺从的喝下了那碗苦涩药汤,然後歪倒戎易扬怀里,闭上眼睛,慢慢地,就觉得小腹暖热起来,身体也有了些许气力,挪了挪身子,便按著肚子哼了一声。
“呃……孩子……”
说来也神,这药竟也让腹中的孩子精神了起来,不仅重新挣扎了,并且一波比一波有力,也像是为自己的生命做著最後的搏斗。
“啊……啊!”
疼痛感复苏,詹肆月难耐地扭动身子,用力,产道微微张了张,又淌出了不少浊液。
“呜啊!疼死了!”
这嘶声一嚎,是也把戎易扬也吓得够呛,赶忙按住了满床乱滚的人,回头去问白鹤延:“怎麽回事,他疼得这麽厉害!”
“……疼就是了。”白鹤延点了下头,显得倒是冷静,“我在方才的药里放了些催产药,紫玉兰,俗称辛夷的,在顾朗那里找到的……应该会有作用。”
“那……接下来呢,怎麽办?”
戎易扬却还没有主意,看著詹肆月翻滚喊疼的样子,只知道跟著瞎著急了,哪里还有平日里那领兵打仗的气势?
他也就指望懂些医术的白鹤延了,可白鹤延呢,虽读过这方面的医书,却也没真的给人接生过,况且是并族人呢,因而,一时也有些无措了,直後悔将那老大夫撵走撵太草率了。
“啊啊,好疼!”
可詹肆月这回真是疼得受不了了,只觉得肚子要给那小崽子捣破了,用力,可它又顶在後穴出不来,简直要给他撕裂成两半一样,疼得满脸憋红,终於什麽也不顾了,扯著嗓子乱叫起来。
“帮帮我啊……它要出来……啊啊……戎易扬……”
呃。。。。。这章小戎回来了,不过涅,包子还是没能生出来= =,只好下一章解决了。。。。。
旺夫命 48 千辛万苦,包子终於出来了。。。
“帮帮我啊……它要出来……啊啊……戎易扬……”
听著这声声哀叫,戎易扬只觉得心口比吞了巨石还要沈重,又给堵得死死的,窒闷不已……
已经焦急到无法等待了,他也不想被派去找产婆的铛儿为何迟迟不归,只是茫然无措,屈身靠近了面无血色的詹肆月……
“别怕,你和孩子都会没事……”
他说,想在抚慰对方的同时,也叫自己踏实一点,但不料,他的眼却对上了一双透出幽怨恨意的湿眸,什麽也不说,却仿佛在狠狠地责怪他:为什麽什麽都不做,为什麽不快点救我们的孩子……
……
为什麽……因为他无能为力吗?
可戎易扬不愿承认这点,他怎麽能这样干等下去呢?这个时候,难道他还能奢望别人来就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吗?!
不……
他摇了摇头,仿若一瞬间的恍悟,脑中的慌乱竟退尽了。
他可在等著自己呢,不是吗……
於是,定下了心神,转头对著白鹤延。
“我得做些什麽,鹤延,你懂医,告诉我怎麽做最好。”
怎麽做最好……
可白鹤延没有立竿见影的好办法,只能是将现状告知了戎易扬。
“少爷,少夫人是没到产期,恐怕产道不能顺利打开……”
“那就打开吧!”
“打开?”白鹤延十分讶异,戎易扬那句话说得没有迟疑,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疑惑起来,“少爷,您……”
“我说啊……”
可这时,戎易扬却又叹气了,阴沈著脸一句句说,“我没法等了,与其这样,不如我来……”说到此处,是停顿,白鹤延感到戎易扬也在犹疑,但最终还是说,“我得让他顺利生下这孩子,我得那麽做……”
“……”
静。
一时间,连詹肆月都摒住了嘴边的呻吟,轻轻瞥一眼那个凝视著自己的人,眼中有说不清的矛盾和纠结……
谢谢你能这麽说,谢谢你能这麽决定……
真的,没有後悔了!
“可如今……如今也只有靠外力了!”
然而过了半晌,白鹤延才给出回话,思索来思索去,还是舍掉了重重担忧,低声道,“那我去备来热水,少爷,这也只有您来做了,您亲自……”
“好。”
戎易扬没等他说完,就默默点了头,然後坐在床边,抚了抚詹肆月又凉又湿的额头,不一会儿,白鹤延就弄来了装满热水的木桶,叫下人放在了帐子中间。
“少爷。”
他道了一声,戎易扬就开始帮詹肆月褪去身上的衣物。先是上衣,然後是沾满污浊血迹的亵裤……
詹肆月便咬著牙,伸手捏了捏戎易扬,不管怎样,在白鹤延面前袒露身体还是让詹肆月感到了羞耻,尽管此刻的他别无选择……
“没关系的。”
戎易扬却在这时对他笑了笑,那笑容里似乎藏了掌控一切的轻松自如,让詹肆月也莫名地放松了身体,听话地曲起腿,坐进木桶中。
“唔!”
蒸腾的热水一下子漫过了臃肿的腹部,激得浑身一个机灵,紧接著,又是下腹坠痛,一缕殷红顺著两腿间散入透明的水中……
“啊呀……”
这是蹲坐的挤压加剧了疼痛,詹肆月不由得仰起头呼了口气,白鹤延就开始教詹肆月如何松弛产道。
“很好……很好,就是这样。”
詹肆月也只能尽力照做,闭著眼深深呼吸,可不一会儿,又感到什麽东西探进去了後穴……
那是戎易扬的手指。
不用去看也知道,因为触感已经过於熟悉,平时欢爱中总少不了这样的抚触,如今当著外人的面来做,也有点脸红。
但是,此刻却不是脸红的时候,詹肆月能感到戎易扬的手也在颤抖著,那般小心翼翼地将手指,及至整个手掌都伸进了他的後穴,亦是留给腹中婴孩的唯一通路……
戎易扬开始缓缓开拓。
其实已经很柔软了,这是并族人的好处,但显然,要诞下一个小生命,却还是很困难的。
他和它都需要那里再扩张一点。
於是,戎易扬只能咬咬牙,又将另一只手掌挤进那快被撑到极限的可怜处。
“嗯!”
詹肆月立刻疼得扭过了脸去,大口喘息的同时,手指也扣紧了木桶的边缘,用力到指甲缝开始渗血。
“听话,再坚持一下,我知道很疼,过後你可以打我,但现在……”
戎易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开始这毫无意义的絮叨,詹肆月本没有再出声,拼命忍了,可他却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他的表情,而只是一点点移动著两手,一点点撑开詹肆月的产道……
“呵……呵……”
詹肆月已经不能尖叫,而从喉咙里发出极痛极痛的声音,然後哼了一声,戎易扬手边的睡就变成了一片血红,继而扩散到满桶的血水,戎易扬已看不到他後穴中的情况,便不敢妄动,害怕过於用力伤到他,就那样维持著,直到过了一小会儿,他忽然就抬起了头,冒著大汗的脸上露出些许喜色。
“摸到了,摸到了!我已经摸到它的头了!肆月,再加把力!”
“呃……呃啊──”
这回,詹肆月受到鼓舞,果真涨红了脸,开始用力,那绷紧的双腿僵持在水中,开始明显的抽搐,直到他快要泄力的时候,白鹤延忽而喊了一声:“少爷,快帮他推腹”戎易扬便猛地抽出手来,将染得血红的大掌覆在詹肆月的肚腹之上,用力推揉……
“呀啊啊!不行了……啊……”
要把肚子压迫的力道,使得詹肆月浑身都颤抖起来,挺起身子尖叫到无声,却看不到自己那大大撑开的後穴中,已经缓缓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圆顶,继而,又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他泛起白眼,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才猛地觉到下身有一个噗地一下东西滑了出来。
啊……
已经没有疼痛了,詹肆月呆呆瞠著双眼,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昏还是醒。
戎易扬也愣住了,心口狂跳。
而眼疾手快的,只有等在一边的白鹤延,他利索地将落入血水中的孩子捞了出来,然後剪断脐带,倒提著,在屁股上拍打了两下。
“哇……”
新生儿微弱却又踏实的一声啼哭,终於清晰地飘进了帐中每个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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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你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折磨死月月了!!!
旺夫命 49
午夜冷清,草原上的篝火也燃得无力,明明灭灭地晃动著,眼看快要湮灭在一片沈暗寂静之中,然而……
“真的真的?真的生了小少爷呀?!那少夫人怎麽样了呢!”
“少夫人流了好多血,身子很虚……”
“铛儿,你快去找位奶娘呀……”
“少夫人醒了没,少夫人……”
夜风吹起的点点火星,四下飘散,却又将那若有若无的交谈之声卷去,只余那一派焦急又透著喜悦的景象,看人们忙著将帐前的火把点旺,四处奔忙……
“这下你总该满意了,走吧?”
直到耳畔一个低沈的声音,明明是在询问,却又将不容质疑的强制显示出来,让望著这一切无言的男子,慢慢转回了视线。
“走吧……”
喃喃自语罢了,不想这样柔顺,不想直视将横抱了自己的男人……而一径垂了眸子,只盯住搭在了身前的无力双臂,而拒绝回应他的视线,也拒绝体味他的喜怒……
还是一如既往地绝呐!
“呵……”
最後,身後的男人终於笑了,那比夜还要漆黑的双眼中,闪出两簇不易察觉的火光,是妒火,嘴角邪佞地挑起,是讥讽。
“朗……你还想像那样吗?跟个女人似的大起肚子,然後生下别的男人的种……你羡慕他吗?”
“……”
这问题叫顾朗皱起了眉头,却不答,男人就吐舌舔了舔他眼角的那颗血红泪痣。
“说呀,你该很羡慕吧……看你的眼神,呵……这次也让你怀上我的种怎麽样,嗯?”
怀上……你的……
顾朗微愣,很快摇了摇头,可男人不在乎他任何反抗或无奈的举动,只是那样抱著他,消失在了草原的夜色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