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打扰咱们两人了?”乾隆一下子转头轻咳一声,这才脸带尴尬的面向永璜,在不言语。
永璜反倒是一脸的愉悦笑意,双眼紧紧的盯着乾隆打量,嘴角的弧度也是勾人的很。
半响,终是乾隆忍不住这氛围反倒是又开口道:“你就是能打趣阿玛,到现在还要不停的试探撒娇,阿玛若是真个狠了心,那几个小的还能安稳到现下?哪次不是阿玛善后处理的?”乾隆顿了顿复又道:“弘昼一把年纪了也该是好生的颐养天年才是,竟还插手宫里面的私事,可就是太糊涂了。虽说他也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人,但毕竟他那一脉已经分出去了,皇家的事就不该过问,现下和老四掺合到一块嘀嘀咕咕,可是有失身份体统。”
“老四还小,阿玛也该给他个机会,毕竟他也不是犯了天大的错,我等着有空再教教他便是,若不然真个由着他们了,可不是带坏了老四吗?”永璜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怒气,冷哼了一声便是阴森森的又道:“那福伦家的可真是会钻空子,连着皇子的主意都敢打,不仅唆使着老四往歪道上走还敢吃里扒外的陷害老五,真是天大的胆子!也就是老五性子好,又顾忌着宫里面的人还给福伦面子,要是我早把这帮子欺主的奴才给抄家灭门了!”
乾隆一见永璜动了真怒,赶忙从榻上起身走到永璜身边,一边给永璜抚背顺气,一边开口劝说:“璜儿何必和那些个贱奴置气,福伦是个什么东西竟得了璜儿的眼,他就是再修上十辈子的福也不值当璜儿的骂,没得气坏了身子。朝里面总是有这样的奴才,想要更进一步,最好来个从龙之功,以后子孙得享富贵荣华。璜儿难道还看不透?其实也不怪老五忍着,毕竟那孩子心里面没底气,怕的就是老四和他额涅联手,就是老六他不是也不敢得罪着,没多少做兄长的……”
“阿玛!”永璜忽然出声打断了乾隆的话语,脸上竟变得忧愁起来,虽然神色极淡,可还是让乾隆瞧得一清二楚。
一把将永璜揽进怀里,乾隆安抚的拍着永璜的肩臂,轻声道:“所有事都是阿玛安排下的手,和璜儿沾不上丁点的边,璜儿怎的还要多想,且不说旁的,就算她没瞧着阿玛也不会让她多活些日子,老五现下能安稳老实的过日子还都多亏了他没有妃母,不然老四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不是谁都能和老六一样装疯卖傻求安详荣华的,没见着老六这些年一个劲拖纯妃的后腿,怕的不就是站到了你前边,抢了你的光?你呀,就是心太软绵,只要一和你有了关联,这心里就放不下,总是觉着亲兄弟都是好的,都要照顾着。可你不想想他们是个什么心思,只怕都是黑着心肠要把你拖下水,好踩着你压着你!你若真是遂了他们的原,把他们捧到高处,保管他们立马掉头就要除了你!”
永璜倚在乾隆肩膀上闭了双眼,只是口里带着迟疑的道:“……可……可他们……毕竟还未曾……”
“哎,也就是阿玛在璜儿还能这个软绵性子,要是放到阿玛和你玛法的那会子,璜儿早就被赶着不知道要待到哪里去了!不说你玛法的时候就单说阿玛那会儿,你真以为弘昼是个就会吃喝玩乐疯癫胡闹的人?还不是见着阿玛掌了权争不过了,这才求保命拌个浑人。小时候他可是没少和阿玛挣名头,要不是你玛姆一旁照料着,阿玛还未必能坐上现在的位子呢。”
乾隆见着怀里的永璜不答话,知道是听进自个的言语了,嘴角一笑便又道:“平时看着璜儿聪慧的紧,怎么一到了这关键时候就天真烂漫起来,就是京里面普通的旗人家这子嗣们也是争家夺产斗得厉害,何况是这天下之主的皇帝宝座。阿玛也知道璜儿其实并不喜欢坐到最高处,心里面想的只怕也就是和阿玛游山玩水逍遥天下,可璜儿也得多为绵恩那几个打算打算,他们要是不成了皇子,以后是绝没好日子过得。阿玛怎么也不能璜儿以后后悔!所以一切妨碍到阿玛和璜儿的人都不该存在!阿玛会把所有的绊脚石都给一一铲平,不硌到璜儿的脚。”
永璜虽然还是闭着两眼,可终究是顺着乾隆的话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乾隆的毒计,可是点头的刹那间,永璜却觉得自个心里又多了份犹豫软弱,更有种下不了手的感觉。
乾隆为了他已经做出了废后之事,现下又要弑子,虽说老四永珹未必会死,可乾隆是真的动了要废了永珹的意,他又怎么会完全没感觉?
皇位、妻儿、脸面,乾隆都舍了,他就算现下弄死了乾隆也比不过乾隆自个亲手所做而失去的东西多,他这算是报仇成功了吧?
永璜心里慌乱之极,他感觉自个也越来越懦弱犹豫,几年前定好的谋划现在一点也用不上,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阿玛……璜儿万事都听阿玛的,阿玛说什么就是什么,璜儿绝不反对。”永璜慢慢压下心里的纷乱纠结,淡淡开口。
“好,璜儿就好生看着阿玛,什么也不用做,这宫里面的事都有阿玛担着,你玛法以前就曾为阿玛铺路,理清朝野后宫,阿玛怎么也不能弱了名头才是。”乾隆笑盈盈的拍着永璜的肩膀就开口说着。
然后乾隆好似是想起了什么,低头对着永璜便询问:“今年日头还算好,趁着这几天秋高气爽咱们出去走走。南疆那边还要在乱上一段时日,咱们现下也不过是费心力操劳,等着过了年再好好处置那帮子反贼就是,阿睦尔撒纳可是想做总汗想疯了,让他多蹦跶几日咱们才好趁机彻底收取回疆,顺道也让准格尔知道谁才是天下的主子!等着回来了事情也就差不多结了,到时候璜儿是想是留下老四也好还是处置了弘昼也罢,都随你可好?”
、第八十一章
乾隆二十年十月初八,乾隆命皇四子永珹、皇六子永瑢、和亲王弘昼留京理事,命皇长子永璜、皇五子永琪随驾东巡。
“主子,前边路堵了,恐怕一时半会是不好通过。”听到马车外传来的通报,乾隆看了看已经清醒过来的永璜便问道:“什么事情?”
“回主子话,前边有人摆了台子在抛绣球招亲,是城里面的大户人家杜家,现下城里面大部分百姓都过去凑热闹,干道全都是人,小路没法通行,除非是走官道不然就要出城另绕远路。”马车外的人小心翼翼的回禀,从声音里就听出其恭敬。
“抛绣球招亲?”永璜有些好奇,忍不住就开口念叨了一句。这一路下来虽说他和乾隆是微服私访、白龙鱼服,可实际上暗中保护的暗卫龙卫就不百十人,还有远远跟着的和早早探路的侍卫奴才也有近千人。就是现□边明面上伺候的奴才和侍卫也有着小三十人,还没算上永琪带的奴才和几个大臣,这些都加起来走在路上普通百姓一看就知道他们身份贵不可言,远远的都躲开了。
现在永璜听了有人抛绣球招亲自是来了兴致,一路上见多了那个民间来的野丫头的虚假嘴脸和拙劣演技,心理面早腻味了,如今碰上民间不可多得的热闹事自是想要搀和一下。
永璜脸上刚刚表露出兴致,乾隆就发觉了,当即笑笑就对着马车外面的奴才道:“去准备准备,老爷和少爷来了兴致也一同乐乐。”
马车外的人听到乾隆吩咐,立马道是就去安排了。
“璜儿怎么突然来了兴致?可是也想试试抢绣球的滋味?”乾隆伸手为永璜打理有些凌乱的衣衫,开口就打趣起来。
永璜反倒是一把把乾隆抱进怀里,嘴唇凑到乾隆耳边就呼出口热气:“可不是心里痒得很,我得多学学,以后你也扎个台子时,我才好抢得到,不叫旁人占了便宜!”
永璜的一番调戏可是让乾隆闹了个大红脸,别说他现下的年纪,恐怕就是七老八十他的永璜在说这些话,他也是要脸红的。加之他们两人现在还在马车里,虽说他们乘坐的马车精密厚实,可车窗那边还透着光呢,永璜这般来一下子,叫外面的奴才们不是都瞧在眼里了。
“自打出来你就没安生过,是不是非得我把脸面都丢光了你才开心?璜儿好歹也给我留些脸面……”乾隆话才说到这里,永璜竟一下子动手往乾隆两腿的那处就去,狠捏了一把,接着又隔着绸裤就在两臀之间不停的揉捏抠挖起来,一下子就让乾隆喘气粗气说不了旁的了。
舔舔乾隆的耳垂,永璜就笑道:“阿玛要什么脸面,璜儿可是从来都不要的,不然今个阿玛就和璜儿也来出抛绣球招亲吧?阿玛就站到台子上,蒙块红布,然后璜儿在下面等着阿玛的绣球,完了咱俩直接拜堂成亲,夜里就洞房好不好?”
“唔……”乾隆回抱住永璜往身后的小榻上一倒,嘴里支支吾吾的也没法说个详细的字语出来,只由着永璜在他身上戏弄,心里却是又怕又忧,担心永璜真来了兴致要他陪着抛绣球,但是又说出不的心痒难耐,竟是也动了随着的兴致想要和他的永璜疯一回。
还好乾隆和永璜行事到半路马车外面的奴才又来禀报了,这才断了两人要在车里荒唐一回的性子。
等着乾隆永璜收拾好身上的衣袍下了马车,永琪和小燕子还有几个随驾的大臣都已经恭候着了,乾隆看着身前的众人,脸上淡笑道:“也不差这一日半载的,正好碰上了城里的抛绣球招亲,咱们也跟着看回热闹。”
永琪几人自是低头道是,只是没等着乾隆迈步,站在乾隆身边的永璜反倒是开口询问了一句:“小燕子,那两个伺候的丫头呢?平日里你们不是整日腻在一块嘛?现下有这个热闹也不陪着你?”
“……大……少爷……呵呵……紫薇和金锁在后面呢,一会就跟上来,一会就跟上来。”小燕子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但说了几个字后口里的话就顺溜了,她是不敢怪永璜多嘴提起紫薇和金锁的,毕竟自从她跟着乾隆东巡以来,就对伺候乾隆的两个小宫女上了心,不仅平日里要天天在一起嘀咕,就是夜里歇息时都要和那两人腻在一起,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对那两个小宫女的喜欢,现在永璜询问却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只是小燕子心里终究是下了狠心,想要找个机会让紫薇还有金锁永远都闭嘴,不然她这个皇室义女的名头也就要走到头了。刚开始她其实心里愧疚的很,就是夜里发梦都会梦到紫薇掐着她的脖子讨要身份,可后来见着宫里面的一个小宫女被人活生生打死后,才知道没有主子的身份在,那真的就是蝼蚁尘土般的存在,皇宫里随便一个有身份地位的贵人都能决定人的生死。
何况短短几个月间,在皇宫里被人伺候又教导着学了些规矩,小燕子也慢慢融进了身为格格的贵人身份,心里也把自个当了真的皇女,而和她亲近的舒妃私下里的告诫劝慰更是让她明白,她的小命只有一条,若是出了半点差错便真的要进地府阎罗殿了。
所以她才会在东巡的路上见到紫薇和金锁后想尽办法的见面联系上,等到得知两人还没有说出身份,没有把她供出去时,才会竭尽所能的欺骗哄劝两人,设法保住她的小命。
而且小燕子这几日之所以魂不守舍也是因为知道了紫薇和金锁为什么能进宫的事情,小燕子是万万想不到紫薇竟还能勾搭上大学士福伦的长子福尔康,从而把她和金锁送进了皇宫里,还能混到伺候皇上的位子上,这样一来,她却是不好随便下手除了两人,只能找着时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过还好的是她是受了重伤进宫的,到现在还没彻底好利索,也是能唬住紫薇还有金锁的最大缘由。
但是小燕子也明白,紫薇金锁好糊弄可是那个福尔康却不好办,毕竟要是紫薇恢复了身份成了皇家义女,那福尔康可就是堂堂正正的额驸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
小燕子眉头一下子皱的紧紧的,看着不远处跟着皇五子永琪的福尔康福尔泰,又看看远远赶来的紫薇金锁,一时之间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个解决的法子。
就在小燕子冥思苦想怎么保住自己的脑袋和荣华富贵时,乾隆和永璜已经被几十个打扮富贵的奴才簇拥着来到了抛绣球招亲的台子附近。
那些奴才们选的地方是靠近台子前端的一角,这样的位置既不会看不清台上抛绣球的小姐样貌,也不会出事时没个防备不好退走。
所以等着台上年过半百的杜老爷介绍完自个的女儿之时,便一眼看到了台子下方一角的乾隆和永璜。
其实也不是杜老爷眼识好,而是乾隆和永璜被几十个奴才里三层外三层的簇拥着,别处都是人挤人只能看到些个油光脑门,而乾隆和永璜两人站的地界却是空出好大一片,悠闲的跟沿河赏景一般。这样下来还能不招台上杜老爷的眼?何况杜老爷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他一见围着乾隆和永璜的那些人都穿戴富贵整洁便知道那被围护在中心的两人肯定身份不凡,说不得就是皇亲国戚亦或是官宦之子一流,所以杜老爷当即对着站在身旁的貌美杜小姐使了个眼色,一碰女儿的手臂就把那做工精致看起来就喜庆的绣球往乾隆永璜处甩了过去。
台子上的杜小姐哪里见过如此场面,早在杜老爷介绍她时,便害羞的红着一张脸不敢抬眼了,当然杜老爷给她使得眼色也没看到,不过手里的绣球飞出去时倒是紧张的往绣球走的地界看了过去,一下子便看到那绣球落得地方是个被好多人围护在中间的年轻公子处,年轻公子身旁倒是还站了另一人,但却是没有抬头,只那长相俊美的年轻公子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的。
杜小姐只这一眼便一见倾心了。
可乾隆和永璜是什么身份,别说他们两人不会去接那绣球,就是周围伺候的奴才也不会有这个心思的,所以绣球刚刚掉下来就被乾隆身边不远处的一个蓝袍旗装少年跳起来给打飞了。一下子绣球就从几十个奴才的头上呼的一声飞到了乾隆永璜身后老远处。
也就是这时,跟着乾隆永璜看热闹的小燕子竟是一下子也跳起来拍了一下那绣球,让本要落在远处的绣球中途又飞了回去。只是绣球落得地方不是乾隆永璜那里,而是一边不远处的皇五子永琪的地界。
小燕子之所以会突然来这一手,却是因为看见绣球时脑子里来了个想法,觉得这大庭广众之下,若是福尔康接到了绣球,没娶妻的他肯定是要娶了台子上的那个小姐了。毕竟福尔康不能当众叫破紫薇的身份吧?这不说破便不能拒绝,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