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妈,别人知道你们是兄妹,但我知道不是,昨晚莫不是一夜销魂?所以让小妈今日如此疲惫?”他坏坏的语气飘荡在这幽静的环境中。
用扇挡住猛烈的阳光:“小娘我倒是想,可那渊卿是个药罐子,病秧子,一颗药能让他直接昏死吐血,你说他行不行?若是换你吃了药,你还不掀翻床?”本女王料准这小子知道昨晚兰陵暖玉的计划,“你这坏小子,还说什么对小娘我真心不二,结果还不是做老爷子的帮凶,看我们兄妹……?”
“咳咳。”高山流云尴尬地咳嗽,似是天气实在太热,他又背着我前行,着实没有了再用言语调戏我的心情。不久之后,他修长白皙的脖颈里,开始淌下汗水,发根处也已经被汗水浸湿。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那个百花盛开的园子,高山流云开始擦汗,好像汗水流入他的眼睛,让他无法看清脚下的道路。
酷暑难当,看看头顶刺眼的太阳,随手拿出小本本,翻开至巫医篇,里面夹着那根渊卿的发丝。没想到才一打开,那缕发丝就瞬间消融在阳光中,快得我来不及合上本子将它保留。
现在,知道答案了,渊卿的头发有问题,而且,应该是巫医族的头发有问题!
“别背我了。”我放好小本本,要求下来。再下去,待高山流云的汗臭出来,和他衣服上的香气混合,那真是会连饭都吃不下的。
而且,“色女”戒条:YY美男的时候,永远别跟他们的汗臭联系在一起。美男也是人,他们也会流汗,但是,那汗味可不是香水,也不知那些言情大师怎么就把男人的汗水味想象成令人五迷三道的气味呢?
还说那是男人的味道。我:呕
高山流云应该很高兴听到我这么说,他将我放下,松了口气。
“你昨天跟老夫人怎么说老爷子的死因的?”我边走边说,手里扇子遮太阳。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鬓边的黑发已经完全黏附在了他的脸侧:“说老爷子饮酒过度又过于兴奋,猝死。”
恩,这个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
之后,因为天气闷热,让我们没心情去挑衅彼此,于是一路无言。
不久之后,见到了千岁府的仆人,都已经是身穿麻衣,腰系白带,忙忙碌碌,将昨日还是祝寿用的红灯红绸摘除,换上了写有黑色“寿”字的白灯,以及白绸。高山流云办事果然干净利落,才半天功夫,千岁府就井然有致地办起了丧事,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第二十七章 兰陵家族唯一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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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2091
怎么又审核了,真是无语。无良什么都没写啊,上次“黑白粉末”,说是“白,粉”两个字不能出现,我勒个去的,这样怎么防啊
约莫走了半个多小时,迎面拂来一阵清新的荷风,清爽宜人。抬眸看去,面前左边是花圃小路,右边是一片荷塘,塘边用木桩支起一个露台,与一座屋室相连。
此刻,老夫人一身丧服,正坐在露台边的廊椅上闭眸假寐。两个小丫鬟站在一旁,手执孔雀扇,为老夫人轻轻扇风。
“过会小心说话。”高山流云从我手中取回折扇,一边摇,一边看假寐的老夫人。我点点头,他便引我入内。
千岁府给人的感觉,是花香怡人。处处皆是花草树木,满地都是姹紫嫣红,想必是兰陵暖玉喜花爱花。
高山流云将我领入屋内,经过一个过堂,便是那个水上露台,高山流云不说话,我也在旁静立,一起等老夫人醒来。
“是九妹来了?”老夫人睁开眼睛,眼中是疲倦和哀伤。
我欠身行礼:“大夫人。”虽然我也是老人家,但现在不是了,所以,还是要注重一些礼数。
“大娘,流云把小妈带来了。”高山流云做了一下补充。老夫人点点头,向高山流云挥挥手,示意让他退下。高山流云行了一礼后转身,转身之时,给了我一个小心说话的眼色,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再看到他的身影时,他已经走过荷塘,往外而去。
“好了,他走了,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闺女,过来。”老夫人向我招手,和蔼可亲,她对我温和的神情让我想起了渊卿的话:他们好像并不知道兰陵暖玉与他之间的恩仇。
我走到老夫人身边,她又挥退了丫鬟,只剩我们二人,她握住了我的手,急切得问:“闺女,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大胆地说出来,是不是大公子逼你做了什么事情?”
看着老夫人急于求得真相的眼神,我似乎明白她对千岁府,对兰陵暖玉,是一知半解的状态。说她知道,她却不知兰陵暖玉要杀渊卿兄妹。说她不知道,她又能察觉高山流云不是普通的货色,或者,她感觉到高山流云对千岁府居心叵测。
我现在和高山流云蹲在一艘船上,所以,我不会出卖他,其实,也没什么可出卖,昨晚的事的确与他无关。于是,我说道:“老爷子酒喝多了,突然就……”
“真的和大公子无关?”老夫人进一步问。
我点点头:“我当时吓到了,惊叫时引来了老爷子的护卫,护卫见老爷子危急,就叫来了大公子,其实大公子赶到的时候,老爷子正好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说完,我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
老夫人不再发问,而是疑惑地审视地注视我,我反看她:“老夫人,怎么了?”
“你……你不像普通的女孩。”老夫人一边摇头,一边说,“你很镇定,很稳重。”
我没有露出心虚或是惊讶的神情,而是依然镇定淡然地看她:“我们是巫医族,常与生死打交道,昨晚很抱歉没能救到老爷子。”我在她疑问我既然是巫医,为何不救老爷子之前,道出原委,以免她起疑,“老爷子的死太突然,我当时也没想到。”
“老爷……”老夫人垂眸哀唤,低头时,轻拭眼泪,她放开我的手,发出一声长叹,“哎……老爷的事一向不会与我们这些妇人家述说,老妇也只是隐隐感觉流云那孩子不可靠,所以昨晚听他说老爷猝死,老妇心中就在想,会不会是他害死了老爷,没想到……”
果然呐。这个男权的世界,男人都只把妻妾当作摆设,就像御兰亭,他也只是将我安放起来,是,他的确对我呵护有佳,关怀备至,但是,这种被安放,不交心的感觉,让我感觉自己只是一个被他收藏的一个花瓶。
“老夫人节哀。”我轻抚她的后背,她再次抹泪,抬眸看我:“或许正是因你这镇定,老爷才让你来当这个家。”
真的是当家吗?我心知肚明。兰陵暖玉只是托我将千岁府的家产交给某个人而已,估计他死的时候,别人的死活他都不再关心。从他的遗言来看,龙珠是第一重要的,其次,才是那个接收他家产的人。
“老妇老了,那几个妾氏只知金银珠宝,高山流云不是善类,飞殇又心不在千岁府……”嘿,原来老夫人不糊涂,她一边絮叨,一边叹气,“玉儿又不争气……对了,以后你可得多帮帮玉儿。”在提起那玉儿时,老夫人终于有了些精神。
我疑惑地看她:“玉儿?老夫人,请恕小女子直言,小女子昨日才来千岁府,对千岁府中的人并不了解,请问这玉儿是何人?”既然她叫我闺女,未将我当作妾氏看,那我也就不自降身份。
老夫人点点头,并无怪罪我的意思,她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贤妻:“玉儿全名为兰陵玉,是老爷的孙子。”
“孙子?”怎么这个孙子会姓兰陵?
似是看出我的疑惑,老夫人将我拉坐到她的身边:“你莫急,听我慢慢说来……”幽幽的荷风中,传来老夫人缓缓的话语,荷花在池中轻摇,将回忆带回几十年前。
“玉儿是老爷真正的血脉,或许你会奇怪,老爷是太监,怎会有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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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听这第一句话,我就震惊了!这兰陵玉,居然是兰陵暖玉真正的孙子!
“老爷原来并不是太监,那年老爷十七岁,已经娶妻生子,老妇其实是老爷的第二任妻子。他的原配夫人是冰火岛的一位小姐。那一年,那位夫人带着儿子回家探亲,没想到那时兰陵岛上爆发了瘟疫,老爷就通知夫人莫带孩子回岛,待到巫医族将他们医治后再归。哪知兰陵岛起了大火,老爷险些丧生……”
听到这里,可以确定老夫人不知兰陵暖玉与巫医族之间的恩怨情仇,也可以看出兰陵暖玉对这位夫人并未真心相对。跟御兰亭一样。有一次,他跟人打架,我问他为什么打架,他只说了一句:男人的事你们女人管什么。
第二十八章 少年原来是大哥哥
字数:2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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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权的世界,女人在他们眼里,任务只有两样:一,好好陪他们XXOO;二,好好生孩子。
“那位夫人在冰火岛等了许久没等到老爷的信,心中担忧……”老夫人娓娓的声音,随荷香一起缓缓飘来,她略带哀伤的话,让这夏日的午后变得不再炎热,“她回兰陵岛找老爷,幸好她及时赶到,才救了老爷。老爷后来就在冰火岛养伤,痊愈后,老爷开始经商,想重建兰陵家族。当他生意鼎盛之时,适逢先皇起义,老爷便追随了先皇。因为行军打仗过于危险,老爷未让那位夫人和孩子跟随。这一打,就是十年……”
十年啊……算上前面他经商的日子,应该也不短,这样一算,兰陵暖玉的孩子应该可以娶妻生子。
“建国后,各方势力依然没有稳固,常有战事,所以老爷为妻儿的安全考虑,未让他们前来东都,待他觉得一切都已经稳固,可以接妻儿归来时,却未想冰火岛遭遇了一次火山爆发,那位夫人和老爷的孩子都……”老夫人说到此处,哽咽起来,似在为那位夫人和兰陵暖玉孩子的丧生而难过,又似在悲痛兰陵暖玉这不幸的人生。
这兰陵暖玉的人生的确让人挽叹,他这一生磨难重重,又与死亡擦肩而过,眼看幸福即将来临,家人就要团聚时,却又妻儿遭遇天灾,离他而去。相对于他的人生,你会发觉,平淡,才是幸福。
“好在玉儿幸存了下来,原本取名带长辈的名字为不敬,可因为那位夫人过于想念老爷,故而给玉儿取名为兰陵玉。老爷见到玉儿时,玉儿已经二十,而火山爆发的那日,正是玉儿娶妻的大好日子,也是他的生日,然而……”老夫人垂泪不言,她再也说不下去,上天对兰陵暖玉是残忍的,他夺走了他整个家族,当他为妻儿逃脱厄运而高兴时,一场天灾,夺走了他们的生命。而上天对他又是垂怜的,给他留下了一丝血脉,他的孙子:兰陵玉。
可怜的兰陵暖玉,可怜的兰陵玉。怎么又是一个和渊卿一样的“鳏夫”?慢着,那小子已经二十了?!怎么他跟祁麟辉一样看上去不显老?
“玉儿来到千岁府五个年头……”神马!还不只是二十,都已经二十五了!可他,他,他居然看上去顶多十七!
“他一直活在那一天的阴影中,老爷为他选妻,他也不愿,只因他娶妻之日,遭遇天灾,故而他至今认为自己是个不祥之人,哎……”老夫人摇头哀叹,“玉儿初来时,也不像如今这般惴惴不安,只是微微有些不适应。不知什么原因,一年后,他便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从不插手千岁府的事,老爷的事他更是从不过问,老爷心疼心爱他,又气他怯懦软弱,不敢但当。老爷这一去,想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千岁府中豺狼虎豹,让玉儿怎能保住老爷这份家产……”
家产!这两个字,在我耳中敲响,兰陵玉是兰陵暖玉真正的孙子,那么,老爷子要把全部家产交托的人,是不是他?!
老夫人低头低低啜泣,她看上去真的很为兰陵玉担心:“还有谁能保护玉儿……”她的泪水从她满是皱纹的眼角不断滑落,她在替兰陵玉无望,她真的很疼爱那孩子,“这可叫我怎么办……”她越哭越厉害,拭泪的帕绢都已经显得有些潮湿。风吹来时,无法再吹动那块帕绢。
再次轻抚后背,拥抱住她,这个满头华发的老人家,在为一个甚至不是自己孩子的人担忧哀伤,让我感动。同为女人,同为老人…呃……不对,现在我已经不是老人了。可是,我能感觉到她为兰陵玉这个孩子的揪心和忧愁。
落眸之处,正是那片幽静的荷塘,一片翠绿的荷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上面正好有一颗珠圆玉润的水珠,那颗水珠映出了荷叶的翠绿色,宛如一颗翠玉被人放落在这片荷叶上。荷叶小心地,喜爱地呵护这颗玉珠,不让它因为任何风吹雨打,而滚落荷叶。
“老夫人,其实老爷临终前还有一句遗言尚未说完……”我收回视线,看向已经不再低泣的老夫人,她稍稍好了些,“老爷说,将全部家产交给……但是,他来不及说出交给谁。”
老夫人无神的眸中终于有了些精神,她握住了我的双手:“定是玉儿,他是老爷唯一的血脉,老爷一直很疼爱他,闺女,哦,不,是沐雪姑娘,老妇看得出你是个蕙质兰心的人儿,务必帮助玉儿,老夫不求你让玉儿当家,只求你保玉儿平安,莫被大公子那些人欺负。”
老夫人恳切地看着我,面对一位老人家的要求,你无法拒绝,而且,她将兰陵玉说得如此柔弱,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却被二十出头的高山流云欺负,怎么听,也觉得这男人有些悲催。玉,不应该是这样的性格,他理应外表柔美,但内里却是金刚不破的坚强,更何况,兰陵暖玉是一个如此坚毅之人,这兰陵玉怎么也该遗传一点,怎会如此不济?
“好。”我反握住老夫人已经满是皱褶的手,“老夫人您放心,我会罩着他。”
“罩……着?”
“就是保护的意思。”
老夫人露出了安心的神情,有些憔悴的面容在午后日光中,略微带出了些许暖意。她似是累了,又似是宽了心,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她睡着了。
她靠在廊椅上,嘴角带着安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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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风徐徐,吹起了这位老夫人花白的发丝,忽然间,想起了自己六十岁的时候,那时的我,比她更显年轻。还是因为心事,催老了容颜。千岁府里,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这位老夫人,也有吧。
我轻轻取来一件披衣,盖在了老夫人的身上,照她这么说,兰陵暖玉想将家产交托的人,定是兰陵玉无疑了。这个看上去扶不起的阿斗,确实让人有些头疼。
似乎,我又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